第8章 性子直爽
性子直爽
翌日一早，公主府門前，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停下。
後面那輛馬車剛停，車夫手裏的缰繩還未松，就有一綠裙少女不顧車旁丫鬟的阻攔，扯開車簾徑直跳下，氣沖沖朝前面那輛馬車走去。
“真是厲害，為了趕超旁人，駕着馬車竟敢在街上橫沖直撞，如此也不怕傷着人？”
張書琴扶着丫鬟剛從馬車上下來，聽到這話她轉過身，瞥了眼劉婉寧微亂的頭發，掩唇笑了笑：“出門在外，女子當以德行為先，婉寧姐姐不若先整理儀表，再來同我說話。”
劉婉寧冷冷瞥她一眼，嗤笑：“說得好像誰樂意理你似的，淨說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廢話。難不成你是耳朵聾了，聽不到我剛剛問你的話？”
一旁張夫人面色不虞，果然是小門小戶教養出來的，上不了臺面。她看向不遠處的劉夫人，“夫人，容我多言。貴府千金應是和我家琴兒同歲，如今應該已經及了吧？”
“前些日子，之前我家裏特意給我送了個教養嬷嬷，不若借給夫人一些時日？”
劉婉寧臉黑了，正想反駁劉夫人看了她一眼，輕聲開口：“這倒不用，畢竟京那邊好不容易來了個嬷嬷，我怎麽好同你開口”
張夫人出自世家旁支，劉夫人雖家世不如她卻能穩壓她一頭。只因家中夫君官職高，還是張夫人夫君的上司。導致這位張夫人每次遇到她，說話總得那麽刺上幾句。平日裏幾句不疼不癢的話便罷了，只是說她女兒教養不好，那就不行。何況只是旁支，這麽多年來也就前些日子送來一個教養嬷嬷。
不顧張夫人臉色的難看，劉夫人又緩緩道：“駕行馬車，還是得穩妥些。倘若在街上不小心沖撞了人，怕是要觸及到律法。”
“是啊，張伯母畢竟是縣丞夫人，令千金平日裏也最愛詩書，這人盡皆知的律法，想必不會忘？”劉婉寧說着故意沖張書琴擠眉弄眼。
“婉寧。”
眼瞧她們母女二人面色難看，和自家女兒的不依不饒。劉夫人心中暗嘆，這要是在說起來怕是沒完。于是扯開話題：“今日我帶小女是來給公主賠罪的，不知張夫人是？”
“自然也是。”張夫人看了眼公主府的牌匾，硬生生地把話憋了回去。今日是來給公主賠罪的，還是不要再和粗鄙之人多話，省的如之前那般，白白招惹了公主。
幾人到了門前，劉婉寧搶先拿過一旁丫鬟手中的拜帖，親自送了上去。張書琴眼中雖有嫌棄，可還是同她一樣，親自把拜帖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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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語老遠就看到門口的人了，昨日賞花宴妄議公主，今天來這麽早自然是賠罪的，只是公主這會還沒醒，而且願不願意見還不一定呢。
她加快步子上前，板着臉道：“公主現下沒空，勞煩諸位先等會了。”
公主昨日在那賞花宴上受了氣，如今脾氣也沒發，定是全自個憋在心裏。對惹公主生氣的人，她才不想和她們多話。
“這，”張夫人面色猶豫，站在外面等？雖說公主府周圍有護衛把守，鮮少有人經過，可畢竟還是有人，這站在門口像什麽樣子！
一旁的劉夫人已經認出這個婢女，是昨日同公主一起去賞花宴貼身侍候的。她趕在張夫人開口前，笑着接過話：“公主若是得空，勞煩姑娘通禀了。”
“那是自然。”
思語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其實也不是她不讓她們進去。只是公主府向來如此，來拜見的一律在外等候。若是公主願意見，才能進去，要是不願意，任誰都不行。別說她們了，就算在京都也是如此。
回去的時候聶蕊正在梳妝，手中拿着婢女送來的拜帖。
思語快步上前接過婢女手中的玉梳，看着聶蕊眼下的青黑，心疼道：“公主不若在多睡會，那些人讓她們等着便是。”
聶蕊放下帖子：“不睡了，讓劉夫人和劉婉寧過來吧。”
“是。”一旁婢女下去通傳。
這邊，劉婉寧跟在劉夫人身後進了公主府。想到得知公主只見她們時，張書琴臉上那傻眼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偷笑。越想越樂，直到被劉夫人瞪了一眼，她才收斂。
一路行來，樓閣臺榭美輪美奂。
領路的婢女直至在一處精巧的亭前停步。
劉夫人帶着劉婉寧上前見禮，聶蕊擡手讓兩人過來坐。
“劉夫人一大早的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聽到這話，劉夫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挑明來意：“昨日賞花宴，臣婦招待不周，今日特來給您賠禮。”
“劉夫人言重了，昨日的賞花宴本宮很滿意。”聶蕊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一旁自從坐下眼睛都恨不得長在她身上的人。
這麽近距離欣賞公主的美貌，劉婉寧呼吸都放輕了。想到她昨日的舉動，忍不住心虛。她也是聽信了傳聞的，若是公主得知，因此讨厭她該怎麽辦……
劉夫人注意到聶蕊的視線：“小女昨日言語不當，可并無壞心，望公主饒恕。”
“婉寧是吧？”
一旁劉婉寧忙點頭應是。
聶蕊唇畔揚起些許弧度：“婉寧性子直爽，算不得冒犯。”
劉夫人臉上笑意越發和緩，她夫君是皇上一手提拔，雖說不指望同公主親近，卻也不能惹怒了她。別人只當做公主觸怒了皇上才離開京都，但這怎麽可能呢？皇上可只有這一個嫡親妹妹。
想到張夫人母女二人，劉夫人暗嘆，張縣丞務實是個能幹事的人，張夫人為人雖是有些拎不清，卻也沒什麽壞心思，再說公主和京都林家也不是沒有關系……
思來想去，劉夫人還是決定多說一嘴。她仔細瞧着聶蕊的神色斟酌道：“張縣丞的夫人，是京都林家旁系，她這人耳根子軟，聽風便是雨。臣婦厚顏多說一嘴，公主勿怪。”
劉婉寧聽了公主對她的評價，喜不自勝的同時心中也有愧意，畢竟她在背後議論過公主。此時聽到母親給張夫人說好話，也跟着點了點頭：“臣女同張夫人的女兒不和，昨日那般也有臣女的不是。”
“本宮昨日說過不追究，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聶蕊沒想那麽多，她不見她們，并不是生氣。純粹是因為張夫人她們，沒在520給的劇情裏出現過，是以不願費神。
聽到劉婉寧說話，劉夫人就覺得頭疼。說話便說話，怎麽還故意揭短？
話說開，劉夫人有心想和聶蕊多聊幾句。轉頭瞧見亭子旁那幾簇紅豔豔的木棉花，便笑道：“原來公主府中也有這木棉花，剛才過來時竟是沒注意。”
“看着挺賞眼的，”聶蕊道：“不過開的不好。”
這幾棵木棉花樹不知道是不是養分不足，花簇零星，不如她院裏的那顆茂盛。
“公主喜歡木棉花？”劉婉寧紅着臉，捏着嗓子細聲細氣道：“城外有一處木棉花林，如今開的正盛跟紅霞似得可好看了，公主若是喜歡不如去看看……”
話落，聶蕊清楚看到劉夫人溫柔的神色抽搐了下。
這劉婉寧怕不是個顏控吧？
不過相比蘭花，木棉花确實更讓她喜歡些。任務對象那暫時用不着她，隔壁男主也沒回來。左右沒什麽事做，出去轉轉也好。
“倒是可以去看看，只是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
“臣女願意給公主帶路，不知公主幾時去？”劉婉寧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激動。
劉夫人心覺好笑，平日裏劉婉寧和人來往，不是看這個不順眼，就是看那個不順眼的，如今在公主面前倒是乖覺。而今瞧着，公主的性子并不如傳言那般，和公主多親近些也不錯。
這時，思語滿臉喜色快步行來，俯身在聶蕊耳邊低語。
随即聶蕊眼笑眉舒，再開口時掩飾不住的喜悅語氣下多了敷衍意味：“本宮這幾日不得空，等過些日子吧。”
轉瞬間她的變化太過明顯，眼巴巴瞅着她的劉婉寧心中雖有疑惑，卻也馬上應道：“臣女什麽時候都有空，公主什麽時候想去都行。”
“小女對齊陽熟悉，公主若是出去閑逛盡可以帶上她。”
婢女的話，劉夫人聽到了些許字眼。想到傳聞裏公主對謝公子的在意了然于心，很快找借口便帶着劉婉寧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