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早日回京

早日回京

離開垂憐閣後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雲姑的氣色好了不少,眉間的褶皺也平緩許多。

瞧着晏朔在身前身後忙碌不停,雲姑臉上挂着笑意:“你呀,也不必總是這般頻繁地來看我。貴人府裏的規矩多,你這樣來回奔波,實在太過折騰,倘若因此而延誤了你府中的事務,可就不妥了。”

“姑姑放心,并不會耽誤的。若您實在有所顧慮,不妨雇個人來照料您的起居。留您自己,我實在不放心。”晏朔如今手頭頗為寬裕,除了聶蕊贈予的那一千兩銀票之外,每個月他都能領上幾兩銀子,哪怕什麽事都不用做。

“哪裏需要勞煩他人?”雲姑毫不猶豫地拒絕,随即忍俊不禁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還是常回來看我吧。”

“既如此,姑姑的藥千萬不要在忘記吃了。”

這些日子晏朔來的勤,自然發現雲姑的藥對不上。雲姑吃的藥每天都是有定量的,可每次比對着,藥總是剩的多。他把這事點了出來,雲姑只得同意。

“放心吧,定不會忘了。”

晏朔這才放下心,随後端着一盤樣式極為精美的點心:“姑姑,您嘗嘗這個。”

“你前幾日回來買的吃食,我還沒吃完,怎麽又帶了些?”

雲姑臉上挂着笑容,拿起一塊點心嘗了嘗,只覺味道甚好,便随口問晏朔是在何處買的。

待聽到晏朔說這是公主賞賜給他,雲姑頓時神色一凜,趕忙将手中的點心放下,對着原本只覺美味可口的這盤點心,此刻竟無端地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畢竟在雲姑現今為止,見過最為尊貴的人,也不過是在原先尚未落魄之時,縣裏的那位縣丞大人罷了。

“這可是公主賞賜給你的東西,我,我怎麽能吃……”

“無妨的姑姑,這是公主賞我的,自然是能吃的。”晏朔眼中帶着不自知的笑,輕聲解釋。

“原來如此,看來傳言沒半點可信,公主的性子定是極好的。”雲姑點點頭,她該是放下心的,畢竟晏朔這孩子從小就省心,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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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姑看着晏朔眼裏柔和的笑意,按下心中的不安,笑道:“再過些日子就是中秋了,到時你可能回來?”

以往的每年中秋晏朔都是和雲姑一起過的,只是不知道中秋那日他能不能出府……

“那日若是府中無事,我自是回來的。”

“不回來也無妨,去年中秋原本還有月娘在,”雲姑嘆了口氣,話還沒說完,就被晏朔打斷。

“姑姑,”他語氣罕見的冷淡:“垂憐閣哪有什麽月娘,您記錯了。”

“是我記錯了。”見此,雲姑笑笑反倒放下心,不在提這事。

*

立秋這日,公主府門前來了一行人。

為首的是一個面白無須的男人,他穿着講究面上卻露出一絲疲色,此刻正與公主身旁的芳嬷嬷交談着。

男子并未踏入府邸,僅站在府門之前,幾句言語過後,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遞與芳嬷嬷,随後朝着身後之人輕輕招手。只見那些随從迅速從後面的馬車上搬下諸多物件。随即男子向芳嬷嬷微微點頭示意,便領着人轉身朝着城門方向去了。

晏朔不知道那是誰,但很快他就知道了。芳嬷嬷讓人把那一箱箱的東西搬進去,轉身時餘光看到不遠處的晏朔,随口問道:“這是做什麽去了?”

晏朔提着東西上前,臉上帶着一絲腼腆:“這幾日嘴饞得很,出去尋了些吃食。”

府中的事情芳嬷嬷自是知道的,另外,這人也是個懂事的。她嘴角含笑,目光在晏朔手中的吃食上掠過,微微點頭便不再多問。轉身指揮着搬擡東西的人,口中不時叮囑着讓他們動作小心。

走近了,晏朔才發現空氣裏彌漫着一股極其濃郁的香味,濃的有些嗆人。來公主府這段日子,他還沒見過有人用這麽重的熏香。想來是剛剛那人留下的,晏朔回頭望了一眼,那隊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瞧見他的動作,芳嬷嬷道:“剛剛那人是個太監,他們這些人慣愛熏香。”

“太監?”晏朔有些驚訝,這樣的人他只聽說過,并沒有見過。

“公主對這些人頗為不喜,府中沒有你自然也就無從得見。”芳嬷嬷提及此事時,臉上原本的笑意剎那間淡去,眉梢眼角間隐隐流露出一絲深深的厭惡。

眼瞧她沒有在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晏朔恭敬道謝:“原來如此,多謝嬷嬷提點。”

芳嬷嬷聞言,頓了頓。在前來齊陽之前,皇上曾特意召見她,囑托她勸慰公主盡早歸京。剛剛的那些人,又提了這個意思。就連她手裏的這封信,怕也是皇上勸公主回去的。而這晏朔,怕是不能随着走的。

她嘴角含笑,目光轉向晏朔:“這算不上什麽提點,這些人往後你大抵也不會再遇見。齊陽與京都不同,皇上思念公主,才特意差遣他們前來遞送物件。”

“都仔細着些,莫要碰壞了。”芳嬷嬷對那些搬東西的下人們叮囑完畢後,又轉頭對晏朔說道:“我這便先将信呈給公主,你也早些回去吧。”

“嬷嬷慢走。”

這是讓他注意身份,提醒他日後不可能跟在公主身邊會京都嗎?望着芳嬷嬷離去的背影,晏朔垂眸看向手中那些偏甜的吃食,輕抿唇角。

*

接過芳嬷嬷遞來的信,聶蕊臉色不太好看。她把信徑直放到了桌上,遲遲沒有打開,似乎并不想知道裏面寫了什麽。見此,芳嬷嬷尋了個由頭,帶着思謹思語悄然退下。

此刻屋內只有聶蕊一人,又過了些許時候,她才緩緩拿起那封信。只是她神色太過抗拒,顯得那封信好像很可怕似的。

最近學會安靜的520不解,一封信而已,寫信的人離這兒那麽遠,也管不到宿主,為什麽這麽抗拒?還沒等它問出口,聶蕊便拆開了信。

出乎意料的是,信中并無只言片語,僅有一幅繪着一棵樹的四張小畫。春時抽芽,夏來繁茂,秋至凋零,冬日蕭瑟。筆墨雖簡單,卻以寥寥數筆勾勒出樹木四季更疊的景象。

“宿主,這是什麽意思呀?”520還是忍不住問道。

“是在提醒我歸期将至。” 聶蕊指向信紙上标紅的線條,“春與冬的樹下都有标記,春日裏向右,是出京都遠行;冬日裏向左,是返程歸京。”

“秋天了,任務進度也該加快了。” 聶蕊輕嘆,微微彎起的眼眸中卻不見絲毫笑意,“我可不願平白多出一個哥哥。”

*

“為什麽要去捉魚?為什麽不聽話?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打擾哥哥嗎?”

“嗚嗚,媽媽……,對,對不起”

紮着花苞頭的小女孩換了身衣裳,濕漉漉的發絲随意披散着。她被一個穿着紫色長裙,妝容精致的女人按在懷裏,一個個接連不停的巴掌落在她身上。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掉下去的,我,對不起……媽媽,別人說錦鯉能有好運氣,我想,想抓到送給媽媽,對不起。”

女人渾身上下帶着股貴氣,原本被仔細打理過的長發,此時因為她的動作變得淩亂,她沒有聽進去小女孩後面的話:“對不起有用嗎?你哥哥為了救你現在燒還沒有退!”

“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不是,故意讓哥哥救我的……我不知道……媽媽你不要生氣,我錯了。”

這句話落下,女人聲量拔高:“不知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果然和你爸一樣都是白眼狼!”

小女孩不知道“白眼狼” 是什麽意思,但見女人很生氣,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好話,只能不停的道歉。

“媽媽……我錯,錯了,對不起,我,我去給哥哥……道歉,你別生氣。”

生氣中的人下手沒有輕重,小女孩卻乖乖的倚在女人懷裏任由巴掌落下,沒有絲毫掙紮。

“媽媽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讓哥哥生病的。”

女人将小女孩從懷中拽出來,精致的美甲深深嵌入藕節似的胳膊,女人卻絲毫未覺:“你不要覺得你是我的女兒  我就會嬌慣你!你記着,就算你跟着我,我也不會原諒他。”

“媽媽,我,我知道了。”很難過很難過,眼睛裏的淚好像怎麽都擦不幹淨,小女孩渾身通紅,頭也昏昏沉沉的。聽到這話卻努力把哭聲憋回肚子裏,一個勁點頭。

*

謝府

聶蕊單手支着下颌,昏昏欲睡,眼下的烏青格外醒目。即便如此,她的整個人依舊朝着謝雲晗的方向。

520感動的都要哭了,看啊!誰有它的宿主敬業?!哪怕昨晚沒怎麽睡,今天照樣也是不忘人設,不忘打卡的做任務!

“昨夜沒睡好?”謝雲晗問道。

“做了個不太好的夢。”聶蕊掩着嘴打了個哈欠,眼圈通紅眸中也暈了些水光,瞧着多了幾分可憐。

她看着謝雲晗,趕在他開口之前道:“夢到雲晗哥哥不喜歡我。”

謝雲晗只當她是在打趣,并未接話。

“瞧,”他笑着拿出幾本字帖:“剛給你尋的字帖,一會兒你拿回去用。”

“知道了。”

聶蕊颔首,她本就不練字,帶回去自是給晏朔用。又掩口打了個哈欠後,她緩緩起身。謝雲晗這兒太無趣,今天的打卡時長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主線任務了。

誰說的來着?嫉妒是看清內心的最快方法,這話是對的。不過除此之外,聶蕊覺得它還有別的用處,比如它還是升溫感情的最好方法。

她眼角餘光掃過謝雲晗手中的字帖,雲晗哥哥,晏朔的課業這會還沒做完,我先回去了。”

說罷直接離開,直到謝明端了茶水進來。謝雲晗才低下頭,将手中的字帖放到桌上:“謝明,你說公主是不是對那小奴太上心了些?”

“奴倒覺得,公主只在您面前對那小奴上心。”

謝明邊說邊取出一封信,“前幾日京都有來人,領頭的太監是皇上身邊侍奉之人,家主說皇上已然在催促公主歸京了。”

“既如此,我自當随公主一道回京。”

看完信後謝雲晗笑笑,起身拿起桌上的字帖:“公主的字帖落下了,恐是急用,耽擱不得。”

“順道,去瞧瞧那個小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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