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動情

第39章 動情

岑南認真地聽完了梁沐秋的話。

短短一分鐘,他的心像被梁沐秋捏在了手心,被梁沐秋帶到了高處,又輕飄飄地松手,一路下墜。

但墜到最後,這顆心卻沒有掉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被包進了溫熱的水裏。

他想,他這輩子的運氣,大抵都用在了遇見梁沐秋上。

即使他卑劣,刻薄,是個混蛋,但在他痛苦不堪的時候,梁沐秋總還是會對他心軟。

他的秋秋說得沒錯,這世上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結果就是梁沐秋還是選擇了他。

他其實有好多話想和梁沐秋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睛望着梁沐秋,剛才還瘆人得緊,現在卻又像含了一汪水,映着月光,照着一腔愛意分明。

“你說得對,”他乖乖認了錯,“是我太小心眼,我知道我沒資格過問,也不應該吃醋。”

“我只是……”他抿了抿唇,“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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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倒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梁沐秋在心裏罵道,黑心蓮又來裝小白花了。

但是黑心蓮長得實在好看,尤其是這樣眉眼溫柔,又略帶憂郁地望着他,真像個安靜乖巧的月下美人。

梁沐秋不得不把頭扭到了一邊,咳嗽了一聲,“別叽叽歪歪了,快吃飯,菜都冷了。”

岑南從善如流地答應了。

但他早沒心思吃飯,心裏想的全是怎樣吃梁沐秋。

好在剩下的最後一道菜就是個飯後的甜羹,三兩下就吃完了。

回酒店的路上,岑南在允許的範圍內,将車速開到了最快。

梁沐秋一開始還納悶,心想難不成岑南心裏還還有氣嗎,全撒在開車上了?

但是等到進了門,他被岑南抵在門上親得氣喘籲籲,他就知道了,岑南不是有氣,而是有情。

梁沐秋被吻得話都說不出來,喉結上下滾動,手背抵在唇上,不讓自己的聲音太難堪。

他的襯衫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解開了扣子,柔軟的布料被揉成一團,扔在了沙發上,又滑到了地上。

屋子裏還沒開燈,窗簾也關着,黑壓壓一片,什麽都朦朦胧胧,但又不至于什麽也看不清。

起碼他低頭的時候,就可以清楚地看見岑南的牙齒叼着他的拉鏈。

他喉嚨裏發出一聲含糊的輕哼。

這樣清貴斯文的一張臉,從年少時起就是無數人的夢中情人,禁欲又冷淡,像青竹一樣幹淨挺拔,似乎連笑一下都是奢侈。

此時卻半跪在他身前。

鴉羽般的睫毛輕輕擡起,露出一雙清光潋滟的眼睛,近乎癡迷地望着他。

梁沐秋心頭一熱,想起當年在學校的圖書館,岑南在書架的最後騙他親他,也是這樣的眼神。

從來冷漠矜貴的人,動起情,才更招人。

他罵了句髒話,不受控制地抓緊了岑南的衣服。

“你就會勾引人,”他低聲道,說不清是埋怨還是鼓勵,“國外的法學院就教你這個嗎?”

岑南悶笑了笑,眼睛彎了一彎,全當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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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路從客廳裏厮混到床上。

梁沐秋不松口,岑南就不做到最後一步,像是這時候又撿起了禮義廉恥,當個謙謙君子。

梁沐秋被吊得不上不下,靈魂都像飄在了半空中,卻又拉不下臉自己開口,望着岑南的眼神簡直怨念。

但他又挑不出岑南什麽錯。

剛剛抱着他去浴室洗過澡以後,岑南又在給他剪指甲,溫柔細致,仿佛賣身給了梁沐秋,要盡心盡力伺候好這位老爺。

梁沐秋手生得也好看,碼字拿筆的手,卻沒磨出什麽老繭,十指修長,白玉一樣潤澤。

他躺在床上,斜着眼看岑南,洗完澡後,岑南換了睡袍,深灰色的絲綢,腰帶系得松松垮垮,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膚,那上面還有他撓出來的印子,頭發吹得半幹,沒有白日的嚴肅規整,反而有些淩亂不羁的性感。

梁沐秋懶洋洋笑了一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像個律師。”

岑南看他,“那像什麽?”

他要看岑南一眼,故意道,“像會所的少爺,”他瞅瞅岑南的臉,“看你這姿色,說不成還能混個頭牌。”

岑南也笑了笑,他收拾掉膝上的紙巾,扔進了垃圾桶,又躺回了梁沐秋的身邊。

他拉着梁沐秋的指尖親了親,問道,“那梁先生要包下我嗎,我很聽話的。”

梁沐秋心想,你還來勁了。

但這也算個情趣,滿足了梁先生某些不可言說的惡趣味,他上下掃了岑南一眼,眼神輕佻,問道,“那你多少錢一夜,太貴我可包不起,我們小編劇很清貧的。”

岑南已經湊過來吻他的眉心。

“不貴,”因為親吻,岑南的聲音有點模糊,“我自薦枕席,願散家財,求梁先生一睡。”

這迷魂湯灌得實在好聽。

梁沐秋被親得又有點腰軟,勉強才說了一句,“誰稀罕。”

但他心裏也很有點不想早朝的意思。

去什麽片場,讨論什麽劇。

是岑貴妃他不好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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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就是想想。

第二天十點,梁沐秋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還是出現在了片場。

岑南自然也跟過來了,他一改前幾天的随性,收拾得休閑卻精致,像個開屏的公孔雀,大馬金刀地往他旁邊一坐。

溫炀大概是昨天被劉峰韬科普了一番,今天瞧着他倆的眼神,顯然是已經回過味了,頗有點瞧好戲的意思。

梁沐秋雖然現在臉皮厚了,被前相親對象這樣打量,也有點不好意思。

趁着岑南出去接電話,溫炀就端着個小馬紮坐來了梁沐秋旁邊。

“梁編劇,”他一只手支着下巴,明明是個很有魅力的成年男人,含笑看人的時候竟有點天真,“你那時候就是因為他拒絕我嗎?”

他問得直白,梁沐秋倒一時不知道怎麽找借口。

他當時确實跟溫炀交過底,因為不想有牽扯,也不想溫炀誤會,他坦白地說是自己還沒從過去的感情裏走出來。

如今被人問到面前,他也只能認了。

“嗯,是他。”梁沐秋說道。

溫炀笑了笑,“被你拒絕了,我可傷心了好一陣子。如今一見這位岑先生,我才明白了,原來我就不是你的那盤菜。”

梁沐秋一曬。

這種場面話,他當然不會信,溫炀當時對他頂多算不反感,可以再接觸。

果然,沒多久,溫炀眼睛轉了轉,又八卦道,“梁編劇,你倆是怎麽認識的?我看他脾氣好兇,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受欺負吧。”

梁沐秋轉了下手上的鋼筆。

“兇?”他問溫炀,“你覺得他兇嗎?”

溫炀點頭,“他看我那樣子,可不像個善茬,善妒的男人最恐怖了。”

梁沐秋沒說話。

說來別人大概不會信,他跟岑南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是比較“兇”的那個。年少時候吵架,他急起來能在家裏摔碗砸杯子,但岑南從來不會,自制力好得吓人,再生氣也頂多咬着牙不說話。

就是之後可能全在床上讨回來。

梁沐秋笑了笑,輕聲道,“他不敢跟我發火的。”

這句話倒是讓溫炀好奇心又起來了。

雖然看着不像,其實他挺愛聽八卦的。

但是梁沐秋明顯不會再往下說了,他頓時抓心撓肝的。

而岑南一回來,就看見溫炀坐在梁沐秋旁邊,兩人說說笑笑,氣氛很融洽。

他臉色一沉,卻又很快收斂了,坐回了梁沐秋旁邊,對溫炀笑笑,“你們在說什麽,我能聽聽嗎?”

溫炀被他笑得背後發毛。

他最不耐煩這種虛情假意的人了。

聊了沒幾分鐘,他就找了個借口去找劉峰韬了。

等溫炀走了,梁沐秋拿着劇本輕輕砸了岑南一下。

“小心眼。”他說道。

岑南渾不在意,仗着片場的人都在忙忙碌碌,在桌下偷偷牽住了梁沐秋的手,像在十八歲時候的課堂。

“我就是小心眼。”他供認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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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炀在不遠處,猝不及防看見了這一幕,咖啡在嘴裏都不香了。

他看了看對面和女朋友通話的劉峰韬一眼,更憂郁了。

好煩啊,為什麽全世界都欺負他沒對象。

作者有話說:

岑貴妃覺得自己最近侍寝有功,離立後應該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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