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24、三合一日萬

24、三合一日萬

安逸睡意全無, 将晶核的畫面截圖下來,放大仔細辨認,怎麽看, 都跟在游戲裏見到的兩枚晶核十分像。

如果現實中這麽早就出現了晶核……

安逸不敢再耽擱,直接将晶核部分的截圖發給了那女孩。女孩的網名叫“牛奶小熊”,是個很可愛的名字, 怎麽看,都難以跟朋友圈裏的網易雲聯系在一起。

“這個晶核還在嗎?如果可以, 我想收藏, 價錢好說。”如果自己可以把珍珠從空間裏拿出來, 那多半也能帶進去東西。下次就把這個晶核帶給小老板, 也許有大用。

很快就收到了回複。

“很抱歉, 這是我爸留給我的,我并不想出手。”

這個結果倒也在預料內。安逸猶豫一下, 先打了一千,又多加了個零。最後全部删除。直将剛剛接到的電話告訴他了。

“秋翠淑(大娘)今天聯系我, 叫我把欠你爸的錢還給她,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 但實話實講, 我也是父母雙亡,她什麽人我清楚, 也許,你現在正經歷跟我當初差不多的境遇。”

緊接着,就是長達十分鐘的沉默。随後, 安逸便接到了數百字長篇大論的回複。

安逸才知道, 這姑娘的經歷确實跟自己有些像, 不一樣的是, 安逸雖然負債累累,至少還有自己的房子。

可女孩,卻在父親屍骨無存,沉浸在悲傷之中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被奪走了房子。

正是安逸的大娘夫妻二人。

總之一地雞毛。

女孩一頭忙着父親喪事,一頭被趕出家門無家可歸。走投無路的時候才從父親遺物裏找到安逸父母留下的借據,這才通過安逸還給她的那三千,姑且挺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後面,她也有了靠譜的安排。現在她除了自己随身的一點行禮,家裏什麽都被霸占了,父親遺物是她僅剩的家産。一根針都舍不得失去。

不同意安逸提出的交易,倒也能理解。

安逸現在自己身上也一地雞毛,其實也幫不了什麽。

“我欠你的錢會盡快還給你。往後你要是有什麽難處,也可以來找我。別的不說,至少那個女人,我對付起來還算有經驗。”

過一會兒,那女孩回複道:“謝謝你關心,我會的。其實我也沒那麽沒用。只是之前我爸爸的事情,讓我分不開身。現在,只等我爸的撫恤金到賬,我就有錢去請律師打官司了。其實什麽都有解決的辦法,最艱難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是……實習的事情,只怕要等到來年了。”

這只牛奶小熊,比想象中更加堅強。

倒也正常。沒了父母撐起一片天,孩子總會成長的很快。

“實習,我記得你是美術設計專業的對吧。”

安逸看她朋友圈有一些相關的,得到證實後,便結束了交流。

其實聽她的故事,安逸每句話都覺得那樣耳熟。

他太清楚對方此時此刻的感覺了。

腳踩廢土,向陽而生。

挺過去,一切都好了。

重回游戲裏,再确認一下小老板的情況,他已經吃完了。那些扇貝放在貨倉裏,放入海水,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

小老板回船艙前,還确認一下扇貝們都還活着,這才洗漱後,回去睡下。

看着他均勻起伏的的胸口,安逸多少有了睡意。手卻相當熟練的點開貝殼旁邊的加好進入充值頁面,先氪進去一百塊錢,比給自己買東西還上心,熟練的翻看商品,看看哪些有用。

折疊曬幹網,外面有紗布籠罩,不用怕蚊蟲污染。

不同款式規格,先買三個。都是首次一折,很劃算。

系統送了魚竿,也有小漁網。只是操作起來都有門檻。

蟹籠不錯,放一些誘餌,魚蝦進去也出不來。還缺什麽呢……

就這樣,買這東西,越買越困,直到手機一扣睡着了。

氪金氪困了睡着了可還行。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夢境中,那船飄飄搖搖的,距離一坐大山越來越近。

————

封虞難得睡了個好覺。

甚至沒做夢,小船仿佛搖籃,就在海上過風語飄搖中,睡得很沉。

直到隐約聽見狗叫聲。

伸手胡亂拍了兩下,手心就被舔濕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安安十分焦慮哼哼着。

封虞摸到手電照過去,看見安安原地轉圈後,到門口有叫喚了兩聲。

封虞猛然清醒,意識到可能出事了。起身,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褲,拎着刀子打開船艙。

卻瞧見,今晚月色極好,圓月投下的月光讓四周的一切都無比清晰。

而封虞的眼前,是一座一眼望不到邊的漆黑大山。

山上隐隐的能看見一些光源。

大陸?

不太像。

緊接着,封虞意識到,這個可能是小逸說過的,主線任務觀城山。

就像之前說的,如果這是主線任務,這艘船一定會像被牽引一般,自己就到這裏。

只是這麽快就到了,還是讓封虞有些意外的。

船不斷的往那個方向飄着。封虞沒有幹看着,動身行動起來。

在甲板角落裏看見了小逸新給他買的曬幹網和蟹籠,全部折疊好,放回船艙的床下,也不占地方。

再将船上的東西歸攏抱堆兒都塞進船艙裏,鎖好,剩餘不方便的雜物,如幹柴一類的東西,都堆放在門口。這樣,就算有外人入侵上船也做不了什麽。

封虞就背着背包,裏面放着一些應急的東西,手持刀子,牽着狗,眼瞧着船一點一點靠近那關城山。

淩晨三點了。

封虞給自己塞了一塊壓縮餅幹,距離天亮沒多久了。

是個适合上山的時候。

當船撞上山邊被浸泡一半的樹木後,封虞拉着早就準備好的繩子,順着樹爬上去一段距離後再将繩子綁上。

海水在上升,而且涉及漲潮落潮。繩子系的高一些總沒錯。

确定船停好了,這才帶着安安,穿梭于樹林之中,一路向上。

他還記得有光線的大概方位。有狗在,他倒也不怕被人埋伏。

就算被人埋伏,只要沒有槍械那種致命武器,短兵交接的情況下,封虞也有一戰的能力。

黎明前,正是最黑暗的時候,封虞手電的光調得很低,走的也不是很快。

安安很稱職的一路嗅着前面的味道探路。

一路竟然出奇的安全,上山差不多了半個小時,周圍除了一些貓頭鷹的咕咕聲,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

安安忽然停下來,用鼻尖去觸碰封虞的手指。封虞就知道附近有人,關了手電,就用手扶着旁邊的樹幹,淌着地上的雜草被狗領着往前走。

很快就感受到了火光映着樹葉都在發紅。

伴随着火焰燃燒,樹枝爆裂的聲音,封虞透過樹枝看見前面火光前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人還在不停的往火堆裏扔樹枝,四下搜羅不是太濕的枯枝。女人時不時的四下觀望,面色慘白,十分慌亂。

看着火光沖天,二人才站在一處。

女人在瑟瑟發抖,男人伸手将按女人攬在懷裏,輕聲安慰。

封虞就借助火的聲音,更靠近了些,隐隐的能聽見他們二人說話。

“放心吧,他們不可能或者出來,就算不燒死,熏也熏死了。”男人安慰着。

女人哭得肩膀直顫,聲音高了些:“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他死,是他……”

“不是你的錯,放心,有我在,什麽都有我呢。咱們先走吧,別被懷疑了。”

那一男一女拿着手電照一下四周,确定沒什麽問題,這才相持離開。

等人走的遠一些,封虞才緩步走到了火堆前,火焰燒的有一米多高,不算太劇烈,但這山裏想撲滅很難。火的後面,是一個不高的石壁裏面的山洞,火焰就堵在洞口,人是怎麽也沒辦法出入的。

既然被他看見了,多半這就是個任務吧。

雖然說不準,但多管點閑事總沒錯。游戲裏,誰還不是個冤種打工人。只是那火燒的劇烈,周圍又沒水。

封虞看了眼四周,他沒帶鍬。用土滅火不太現實……

擡眸,就看見山洞上方凸起來一塊泥土,看着不是很堅固。就算是站在上頭往下踢土,應該也能管用。說幹就幹。

那石壁本就不高,拉着樹藤上去。然後就從上面往下踢土。安安很有靈性的立刻跟着,土被一點點踢下去,覆蓋在火上,那火也漸漸小了下去。

忙了十分鐘,才看不見火光。

封虞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跳下石壁,打開手電照進去。晃了兩下,沒有聲音。

随即讓狗站在原地。自己踩着那還有餘燼的火堆往裏走一點,壓低了聲音問道。

“有人嗎?”

裏面很空款,無人作答。

封虞略站了站,裏面安靜的什麽動靜也沒有,甚至呼吸聲也聽不見。

是了,外面的火應該燒一段時間了,好人也活活熏死了。

讓狗呆在外面,大着膽子又往裏走,将手電的光調亮。

才發現山洞并不大,也就一個卧室大小。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而小小山洞裏空無一物,地面上,還有一些因為最近連綿雨水,空氣潮濕而長起來的苔藓。

最裏面,有個水坑。那水坑大概兩米見方,手電下反着光,卻很平靜。

來回看了兩圈都沒看見人。

那一男一女燒了個寂寞。

“咳咳……”山洞裏還有一些煙霧沒散去,封虞被熏得嗓子疼,咳了兩聲轉身離開。

封虞離開沒幾秒鐘,那原本平靜的水潭內,猛然竄出來一個腦袋。那人頭發被淋濕,順着水被攏到腦後,緊貼着頭皮,水順着眉眼留下,污水進入眼睛,依舊眨也不眨。

一手伸出,放在水潭旁邊的石頭上,手指撚着石頭上的青苔,一雙略長的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麽。

封虞重新牽上狗子,便尋着那一男一女的方向而去。

沒走出去太遠,就聽見了女人驚恐的尖叫聲。

封虞腳下步子加快,又聽見女人破音的高喊了一句:“你別丢下我!”

随後又有男人說了什麽,只是聽不清楚。等封虞湊近,手電最強光照過去,便看見了一抹紅色。

竟是一條站起來就接近兩米的大狐貍!

那狐貍尖嘴長腮,掉過頭來看封虞,那種過分巨大帶來的壓迫感,讓封虞都不禁目光一柄。

“汪!汪汪!”安安叫了兩聲,只是過大的身體差距,讓他的叫聲一聲地過一聲。

封虞掏出了刀子,又聽見女人喊救命。

那狐貍注意到封虞,也不在追那女人,身體一躍就到了封虞的近前!

絕對的體型面前沒有勝算。封虞身子一側,開口:“躲起來!”

這話是對狗說的,那個女人卻誤以為在囑咐自己,忙回了一句好。封虞掉頭鑽進草叢裏,只管往樹多的地方去。

狐貍的體型優勢是絕對的,可過分巨大的身體,讓它的行動被牢牢束縛住。越是這樣,變異狐貍就越是不甘心,奮力的撥着樹枝往裏鑽。

封虞往前跑一段距離,手電回照,猛然對上一雙嗜血的狐貍眼!

那狐貍張開血盆大口就要要上來!伴随着一聲雷暴,那狐貍身體猛然一僵,目光中還帶着難以置信的麻木。

封虞的一只手,就輕飄飄的放在狐貍的大鼻子上,好像在安撫一只不聽話的寵物。

狐貍僵直倒地,封虞過去确認一下沒了呼吸,這才叫安安過來。

随即,手起刀落,劈開狐貍的腦袋尋找晶核。

封虞有些反胃,但還是逼着自己将手伸進去,摸到了那小巧的菱形晶體,叼着刀柄,另一只手從身後拿起水瓶,單手旋開,倒在另一只手上,将晶體和手上的□□洗幹淨。

将晶核收進腰包裏,這才走出去,照向剛剛女人藏起來的方向:“出來!”

過了一會兒,才見那狼狽的女人一步一瘸的摔過來。

女人衣服被撕開了,姑且還能遮住身體,長發紮着,臉上有些髒,但在手電下,還能看出來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她腿上受了傷,站不穩,過來伸手給封虞,想要讓封虞拉他起來,但封虞沒有理會。只是用樹葉擦着刀上的血。

“這裏有幸存者的營地嗎?”封虞知道這女人不是什麽好人。

但無所謂。

他的道德觀,還不至于讓他審判游戲裏的一組數據。女人的人設過于複雜,只能說游戲設定的很豐滿,小人物也很有真實感。

“你……你救了我,你是英雄!要不是你,我就被……”

“回答我問題,還有,我剛才過來時候,看見狐貍還追另一個男人,被吃了?”

提到那男人,女人也顧不上感激,咬牙切齒道:“他把我當誘餌,自己跑了!說什麽回營地叫人救我!我怎麽就相信他了,虧着我為了他……”

說道這裏,女人也意識到說錯話了,聲音戛然而止,緊接着開始哭。

封虞實在不想繼續跟她浪費時間,只對安安道:“跟上那個男人。”

跟着那個男人能去營地,也就是去人多的地方。

有了更多的NPC,才能知道更多的游戲任務消息。這女人說的每句話都是圍繞自己,就算能問出什麽來,封虞也沒那個耐心。

見他要走,女人忙要挽留。封虞卻沒理會,被狗領着尋着男人的方向去。

女人忙一瘸一拐的跟上,一路攙扶着樹,卻知道這叢林裏必須跟着眼前這個男人才能活命。

她遠遠跟着,手電逆光下,只能看見那偉岸寬厚的身影。想起剛剛只一瞬間就解決了那只狐貍。

心下已經有了打算。

剛剛情況緊急,封虞還沒覺得什麽,只是又往前走一段路,才感覺到手腕刺痛。用手電照一下,才看見手腕背面一條兩厘米多長血肉模糊的傷口。

應該是剛才往樹叢裏鑽的時候被刮傷的。剛剛不覺得什麽,現在卻鑽心的疼。

掏出水,将傷口做了個簡單的清洗,背包裏有繃帶和藥品,但現在不是收拾的時候。

那女人幾次想要搭話都沒成功,只得老實下來,分析封虞想聽什麽。

“前面右拐。就快到了。”

見她終于聰明些了,封虞才冷聲問:“你們營地有多少人,就沒有救援的人?”

“這邊只有十幾個人。山的那頭還有一些人,有四十多人,還過來交換過東西。我也是後來的,只是聽說之前有救援的人,把山上的人都救走了。現在山上的,都是後來或是漂流過來,或是被救援隊遺漏的人,大家都在等救援的人發現這邊還有人再過來救一次。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所以,任務才是發出求救信號。

“這裏是關城山?”封虞确認道。

女人只搖頭,說自己不是本地人,并不清楚。只知道這裏是山,但山下都被海水淹沒了,連以前的高層樓房都沒了。

封虞不在說話,因為他聽見了不遠處有人的聲音。

黎明悄然而至,天空逐漸從漆黑,變成了灰藍,最後一點點被白光占據,藍白相間。

帶來了這裏最奢侈的光。

原來天亮的這麽快。

封虞将手電收起,繼續往那邊的方向走。

等快到了,女人才高喊了一句:“我回來了!有新人來了!”

見封虞看她,女人忙解釋一句:“有我引薦,他們能少點懷疑。不然他們會當你壞人。我想幫你。”

封虞沒開口,另一邊已經有人迎過來了。

“是胡靜是吧!大苗剛說你為了他引開了個變異狐貍,這麽快就掙脫了?沒把狐貍引回來吧!”

提起大苗,胡靜當即氣血上湧,可剛開口要揭穿大苗的謊言,卻見那大苗沖了過來,開口十分誇張的哭道:

“我正要帶人回去救你呢!你果然沒事!太好了,你要是有事我可怎麽活啊!”人沖過來就抱住了胡靜。

“***松手!”胡靜口吐芬芳的把人往外推,可大苗抱住胡靜,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麽。胡靜身子一顫,下意識看向封虞,硬是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緊接着就是大苗的表演時間,說了一大堆情深的話。

胡靜沒再提大苗扔下自己跑回來的事情,也說了自己是被封虞救了的。

他們進入了營地。其實說是營地,就是個避風處的帳篷堆。十幾個人,但正經的帳篷只有三個。其餘的,都是用這裏的樹枝和棕榈葉搭建的,看着就不是很舒服。而營地周圍,也被樹枝編制了看着就不是很安全的牆。

一堆人聚在一起,不過是相互尋個依靠。

封虞表現的很冷淡,他也只對有用的信息有反應,其餘時候,就當他們是空氣。

做到角落裏,摘下背包,給自己清理傷口、消毒包紮,然後吞下一片抗生素,防止感染。

但願在小逸下次來的時候好的差不多,別把他吓到。

那個胡靜還在不停的跟其他人誇贊着封虞多麽多麽神勇,衆人将信将疑的看着封虞。只是封虞表現的太冷淡,大家也只當是強者的高冷。

說了一會兒話,不知道誰忽然提了一嘴。

“這麽說,大韋就真不回來了……你說這能怪咱們嗎?那孩子本來就不行了,不讓他吃藥也是為大家着想。這一走……”

胡靜下意識看向大苗,慌忙道:“他走就走了。咱們不是又有人了嗎?這大哥一個頂他一百個!他算個什麽東西!”

話音剛落就立刻有人嘲諷道:“呦!這就不是東西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誰恨不得貼上去,給一巴掌都能給笑臉。”

周圍人立刻笑,胡靜一個勁的解釋說沒有,時不時的看向封虞,只是封虞處理好傷口後,根本沒看他,只在哪裏閉目養神。

天漸漸的全亮了,營地的人也在忙着做飯。都知道了封虞殺了狐貍,大苗就領着兩個人循着路過去找那狐貍,割肉回來吃。

他們用這裏找到的野菜,跟海裏面的魚放在一起煮了一鍋。封虞只說自己傷口不能吃發物拒絕了。

上次海島劫匪給他用毒讓他有了心理陰影,并不想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就自己啃一口壓縮餅幹喝一口水。

那胡靜就立刻趁着火堆還有點火,要給他煮一鍋野菜湯,還說等大苗他們割肉回來再做給他吃,狐貍肉總不會是發物。

封虞只看着天上雲卷雲舒。

昨晚睡前,他還在跟小逸談笑,煮飯給他吃。

這一夜的功夫,就到了這山上,還見到了這麽多人。

不知道等安逸上線看見這些,會是什麽表情。

也只有想到小逸,才能讓他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感受幾分溫情。

————

迷迷糊糊摸起手機,睜開眼睛天光大量,心道怎麽沒聽見鬧鐘聲。

安逸皺眉打開手機,手機自動進入游戲畫面。安逸唇角忍不住裂開一個姨母笑,然後下滑手機,看見了上面顯示的時間。

笑不出來了。

特麽的遲到了。鬧鐘怎麽沒叫醒他?

慌忙起身換上衣服,攥緊了手機出門下樓。

直到一樓的樓道口,安逸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不怪鬧鐘。今天他娘的周末上個屁班。又不是在《戀·眼中星》當美工時候那樣一天天連軸轉。

他現在可是高貴的855工作制。

想想剛才破馬張飛的樣子,安逸都忍不住笑。既然都下來了,那先把早餐解決一下吧。

這時候才有功夫仔細看看游戲裏的小老板在幹嗎。

等等?深林?營地?

這麽多小人哪裏來的?

昨晚發生了啥?

安逸一邊啃着包子,一邊調轉視角查看營地裏情況,點擊一個小人,就會有一個簡介彈出來。有的只顯示名字,無備注,只有一男一女是有備注的,還詳細的說了他們曾經合夥謀害一對兄弟。但沒寫更多的。

安逸手指在屏幕上轉了一圈,正疑惑着,那小海螺伴随着浪花出來,扔出來一個彈窗。

【叮!觸發任務:救火,完成。獎勵如下:

積分*2

貝殼*10

應急藥品包*1】

救火?安逸點下彈窗後,又彈出來一個:

【叮!觸發任務:獵殺變異狐貍,完成,獎勵如下:

積分*3

貝殼*10

應急急救包*1】

看看營地裏,有小人正在處理一張紅白相間的皮,顯然就是狐貍皮。

将視線無限縮小,直到看見了整座山的大概全局後,上面才有了一個按鈕位置,點擊後彈出。

【觀城山】

小老板猜得沒錯,系統會自己把他送去那裏。

轉頭順着岸邊去找小老板的船,這時候屏幕上的整體畫面忽然截圖一般縮小,緊接着化作了一張巨大的地圖,然後微縮到了左上角,形成一個圓包裹住了頭像。

怎麽看都是地圖的标識。

安逸點開,就跳轉到了地圖頁面,但顯示的只有眼下的這一坐觀城山放大一點,會跳出錨點來。點進船的錨點,視線就來到了小船上。

小船上被整理過,雜物都堆在了門口,顯然是防賊。

這大大方便了安逸尋找各地地圖。這也代表着,小老板從之前的無方向的漂泊,轉為了點亮地圖,有目标前行的階段了。

這垃圾游戲還不知道有多少功能沒開啓呢。甚至現在還屬于萌新階段。

視線剛轉回小老板身上,屏幕上方就跳出了彈窗。

秋總監叫他回去加班。

……

呵呵,早上的肌肉記憶算不算歪打正着?

點開看一下消息。好在工作不多,就是整理一下稿件,因為下周一就要用。好在工作不多,不到半天就能完成,然後給算一整天的加班費。

安逸解決了早餐徑直直奔公司,五分鐘都用不到。

公司裏一整層人都不超過十個人,跟23樓加班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直到中午,安逸工作徹底完成,還去食堂蹭了頓午飯。打進入食堂,安逸就忍不住四下打量。依習慣來看,食堂裏“偶遇”老板的概率是最大的。看一眼游戲裏的小老板,再回想昨天他說的話。

安逸不是傻子。

感情方面遲鈍歸遲鈍,可最起碼的邏輯思維還是有的。

哪有那麽多巧合。只怕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找機會接近自己。一頭想辦法接近,一頭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得。

難怪游戲裏的小老板對他這麽不屑一顧。從未來的上帝視角來看,現在的老板,确實有些好笑。

其實此時根本想不到避嫌還是不避嫌了。這是人性問題。當一個人被告知,另一個人喜歡自己,而且這個人是五星全優的頂級人類高質量男性,是個人都會不自覺的多投去一些目光。

去證實別人的言論的同時,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安逸此時大概就是這個心态。他想跟小老板保持距離,跟對大老板好奇是兩回事,他也下意識的将兩個人分開來看。

他依然覺得難以置信,卻憋這一口氣去證實什麽。

可一直到他慢慢騰騰的吃完,看着小老板在山裏轉了兩圈,成功甩下後面跟屁蟲一般的NPC,繼續向最高山上進發。

食堂裏完全看不到人。

也是,今天周末,老板肯定也有自己的生活。

懷揣着幾分失落離開公司,沒走幾步就聽見了車笛聲。看過去,是老板車沒錯。

安逸沒動,很快又響起了一聲。

安逸這才快步過去,打開副駕駛做進去。就瞧見老板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只是這個角度,依舊能看見他眼睛裏的紅血絲,顯然昨晚過得并不好。

(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又哭又鬧)

冷不丁想到了小老板的無情吐槽,安逸繃不住笑了。感受到老板投來的目光,安逸十分有求生欲的摸了摸鼻子。

看見他笑,敖封強迫自己冷下來的心又忍不住多了些悸動。

這人就像個小太陽,真的難以抑制的會被其感染。

明知道,對方可能正在安排自己的婚姻,已經沒有機會插足進去。

可還是忍不住要來,要多看一眼。

“老板您在等我?”安逸明知故問道。

敖封清了清嗓子:“之前不是說好了陪你去家具城轉轉,你不是說要讓我清楚錢都花在哪裏嗎?”

說着話,敖封有些心虛的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去看安逸。這時候才在安逸快把鼻子揉紅的情況下,終于看見了他那只手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戒指的痕跡。

敖封心重重一跳,顧不得僞裝,轉頭去自己看安逸的手指。左手沒有,另一只手,也沒有。

他把戒指摘了!

“咋了?”安逸終于把折磨鼻子的手放下了,問的一臉無辜。

敖封喉嚨動了動,心底那顆昨晚枯萎的小苗爆炸一般的瘋長。那一瞬間各種心思湧上心頭,讓他抑制不住的握緊了方向盤。

“你昨天的戒指不錯,怎麽沒帶?”

果然是因為這枚戒指。安逸摸了摸那根手指,笑的很輕松:“不太習慣帶吧。本來就是帶着玩的,昨晚摘了就沒帶。”

合着昨晚折磨他一宿的戒指,只是他随手帶着玩兒的?

一種荒誕的諷刺感和絕地求生的慶幸讓敖封有些上頭。立刻問道:“不是訂婚戒指?”

安逸頓一頓,才給了老板一個莫名其妙的笑:“訂婚?誰跟我啊。我之前身上上百萬的外債。跟我,精準扶貧嗎?”

……說的好有道理,敖封無言以對。

還有什麽比自己喜歡的人是單身更驚喜的了?

敖封強忍着管理自己的表情,可板着臉,那份笑意還是忍不住自唇角溢出。

安逸第一次看見老板笑的這麽……,甚至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被奪舍了。

剛要在開口,敖封已經啓動了車子:“系好安全帶,不是要去家具城嗎?”

“啊,好。”

這是一路上最後的對話。

二人都沒說話。安逸被老板感染,也憋不住笑。

二人沒什麽對視,就這樣默契保留了這份微妙,直奔家具城。

原來,被人喜歡的感覺是這樣。

安逸這邊莫名其妙的酸臭味彌漫開來,另一頭的封虞就沒那麽輕松了。

————

深山老林,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錯覺,周圍這些兩人合抱的樹不像是老早就有的,更像是跟那些變異動物一樣,是因為這一場浩劫變異出來的。

封虞再好的體力,走了一上午的山路,也有些後力不濟。只能啃壓縮餅幹充饑,身上的水不多了,再沒有突破口,就必須先回船上補充給養了。

他本來上山就是為了探查,船不能離開人太久。

将最後一塊壓縮餅幹塞給安安,安安狼吞虎咽的吞下去,蹭了蹭封虞的腿。

狗都有些受不了,何況是人。

營地那邊的人,不說是心懷鬼胎,也是各有想法。各自都在各自的算計內活着,封虞也問不出太有用的消息,所以幹脆離開。有人說着要陪同一起打獵,跟屁蟲似得跟着。封虞費了一番功夫才完全甩掉。

聽他們說,這最高的山上樹林聳立,人根本進不去。而且樹能殺人。

他們的話不能全信,但封虞需要實地的去确認一下。然後找時間,再去另外一個營地看看。

前面有塊大石頭,上面滿是苔藓,和樹梢垂下來的樹枝。

爬上去坐下,暫且休息一會兒。封虞掏出水瓶,晃一晃小半瓶水,只含了一口潤潤嗓子,剩下的小心翼翼的擰好放回背包裏。

這裏既然是主線任務,肯定沒有之前那麽簡單。

狗原本在封虞的腳邊要趴一會兒。忽然擡起頭,擡頭四下看看。

“怎麽了?”

狗的目光裏帶着幾分人性化的疑惑,只是看了又看,還是給不出明确的反應。有危險他會吠,有人來也會叫。

可就這樣一直茫然的看着,仿佛掉線一般。

就代表附近有奇怪的現象,但他也無法确定其性質。

封虞不敢大意,站起身,跟着四下看去。

就是茫茫的一片綠海,深山老林裏,清新之餘本就藏着未知的危險。

“大概是哪邊方向,你帶我去。”

安安依舊給不出消息,只焦躁的原地打轉。

封虞按住狗頭,勉強安慰下來。可就在動身要離開的瞬間,忽然腳踝一緊。

一條柳枝竟然不知不覺伸過來,如出手一半纏住了他的腳踝!

緊接着柳條收進像後拉,這樣的姿勢根本來不及保持平衡,封虞身子一晃倒在地上,随即便是安安憤怒有驚恐的叫聲。

數根柳條伸來,去抓封虞的四肢和脖子。封虞奮力掙紮感受到這聽不粗壯的柳條卻無比結實,甚至越掙紮越緊實。

這種出乎意料的危險極其滲人,封虞強忍着心慌,手抓緊一根藤蔓。雷異能輸出,耳聽着炸裂般噼裏啪啦的聲音,柳條稍軟可依舊纏着掙脫不開。

眼看着更多的樹枝伸來,就好像地獄而來的觸手要将其拉入深淵。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竟然有一道水流噴湧而來,封虞眼睜睜看着那水打濕了自己,只來得及閉上眼睛。

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可有水無疑是有利的。

彙聚全身的異能一瞬間迸發出來!

伴着一陣刺眼的電光和空氣爆破的聲音,綁在封虞身上的柳條皮裏扒拉爆裂掉落。

那斷掉的地方,甚至還有沒有熄滅的火星!

封虞抹了一下額頭,冷汗伴随着剛剛潑灑來的水被擦下來。

好險。

看向剛剛水線沖擊而來的方向,封虞站穩了身子:

“多謝搭救。不出來見一見嗎?”

草叢裏有了聲音。

走出來一個身着運動裝年輕男人。頭發略長,遮擋了一部分眼睛,瞧着有些陰郁,但臉和身上都很幹淨,如果不是有樹枝剮蹭出來的破洞,看着更像是過來度假的學生。

“剛剛的水是你送來的?”封虞頓一頓,又問出疑惑:“水系異能?”

男人頭微擡,一雙狹長的眼睛透過劉海打量着封虞,斜倚着樹幹,隐藏下他在微微發抖的手指。

“你是什麽異能?雷電?”

聽所問,封虞笑了笑,大方承認了:“幾天前覺醒的。這麽說來,我們應該是一種人。要不要合作?”

男人卻沒有回答。而是緩步走進,抓過已經軟下去的柳條枝,順着枝條往裏探,碰到相對粗一點的樹枝。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拔出刀子,去割上面的樹皮。

他要柳樹皮做什麽?

封虞不清楚這個怪人是什麽脾氣,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的動作。眼瞧着他将樹皮剝下來,揣進口袋裏。

才開口道:“有人發燒嗎?”

柳樹皮含有大量的水楊酸。是阿莫西林的原料。可以止疼退燒。

在野外沒有藥品情況下是不錯的選擇,可以應急。按理說,樹幹應該更有用,只是這柳樹的樹枝就這麽強悍,樹幹根本沒法近身。

男人總算看向封虞:“你懂得這個?”

“看過一點雜書。不過比起這個,怎麽也沒有一片退燒藥見效。你為什麽不問我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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