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們在生孩子!
第18章 第十八章 他們在生孩子!
幸虧這幾天那群扛着攝像機的兩腳獸都沒有來視.奸凱撒,即便是他們來了,也沒辦法探查到動物之間的信息交流。
否則南美蜥今晚怕是底褲都給這家夥扒得不剩了。
面對跟美洲豹之間懸殊的實力差距,南美蜥當然不可能和凱撒正面硬剛,他只能沒有骨氣地連聲讨饒:“怎麽又是你啊大哥!我跟你無冤無仇你能不能放過我?”
凱撒卻淡淡回道:“獵食而已,需要什麽仇怨?”
衆所周知,自然界的食物鏈從來都是無情的。如果每只動物都憑怨結去覓食的話,恐怕早就生物大滅絕了,哪還能讓他們繁衍生息到現在?
南美蜥逐漸琢磨過味兒。
聽凱撒這意思,是準備吃掉自己。
大半夜的飛來橫禍,蜥蜴胸腔裏的那顆東西差點停跳一拍。
“不是!哥!”南美蜥毫無尊嚴地叫他,“您看看您的體型,再看看我!我這身板都不夠你塞牙縫的 !還是別了吧?”
凱撒打量他一眼,回答:“塞牙縫可能剛好吧。”
“我不行……真的不行!”南美蜥又害怕又委屈,“我年紀大又個兒小,肉很柴的!還有我這皮,麻麻賴賴的,糙得很,您嚼着也硌牙啊!”
美洲豹不為所動:“你覺得我有必要麽?”
他連獵物的頭骨都咬得穿,當然不會在意南美蜥這層鱗片。對凱撒來說跟紙一樣薄的東西,有沒有都一樣。
大貓熾熱的鼻息近在咫尺,噴得冷血動物一陣顫栗,狼狽地翻了個滾。
南美蜥登時四腳朝天地仰起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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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緊跟而上。
眼瞧着美洲豹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情急之下,南美蜥急中生智,昂着脖子大喊:“其實在遇見你之前,我已經吞了兩個屎殼郎了!”
他後背緊緊地貼着地面,閉着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你實在要吃的話,那就來吧!”
凱撒:“……”
在這之前,凱撒其實只是想逗逗南美蜥,并沒有真的打算吃他。
誰知道聽見南美蜥這麽說……
很好。
不論他打不打算吃東西,這下都是真的沒有胃口了。
美洲豹興意闌珊地坐了下來。
見凱撒沒再有進一步獵殺他的舉措,南美蜥呆呆地躺在那兒,不明所以:"怎麽不繼續了?"
凱撒冷淡地睨他一眼,反問:“你還想繼續嗎?”
當然不想!
南美蜥這才察覺凱撒是在戲弄他。
南美蜥只恨沒有人類的手,否則他真的很想給凱撒豎個大拇指:……在不當人這方面你是真有一套!
虛驚一場,他一骨碌從地上翻起來,趕緊重新藏好脆弱的肚皮,心有餘悸地抖了抖背上的灰。
凱撒看着他:“我記得那天晚上,我是跟你一起去了人類的領地,但我醒來怎麽沒見到你?”
南美蜥剛松懈下來的皮肉頓時又是一緊。
顱腔裏不算大的腦仁兒開始飛速運轉,然而還沒等南美蜥謅出什麽理由,凱撒已經得出結論:“你當時扔下我跑了,對吧?”
那不然呢?
那種情況,他不跑路難道跟他一起送死嗎?
但南美蜥在凱撒面前還是慫唧唧的。
他首先坦誠道:“是這樣沒錯……可這也不能怪我吧?”坦誠完,南美蜥馬上有理有據地開始給自己找補,“大難臨頭各自飛,對誰來說都是人之常情,何況我跟你壓根兒不熟!”
“換句話講,要是當時被人類逮住的是我,你能保證你當時不會丢下我嗎?”
很利己,但說得都是實話。
凱撒扪心自問,如果換了他,他當然也會為了自己的性命丢下南美蜥,這沒什麽可怨尤的。
自保是動物的本能與天性。
凱撒明白,所以他也不準備因為這件事對南美蜥怎麽樣。
南美蜥見狀大喜過望:“既然如此,大哥!我求求你!你就放我走吧——你今天饒我一命,這個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下輩子一定……"
“不用下輩子。”凱撒打了個響鼻,“現在就行。”
南美蜥掙紮道:“……其實,改天也行。”
“不行。”凱撒才不管他願不願意,他用尾巴尖随處指了一塊兒岩石,命令道,“坐這,待會兒。”
草原上風景如畫,奈何現在是晚上。若不是他們兩只的夜視能力都極好,否則這境況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也不知道這美洲豹在折騰個什麽勁兒。
南美蜥被暴君強行留在身邊,心情很不美麗。
凱撒跟南美蜥沉默地趴在那塊巨岩上。
一顆流星短暫地劃過蒼穹。
南美蜥生怕接下來就是阿珍愛上阿強的戲碼。他半阖着眼睛,一副生無可戀的死魚樣:“你把我留下來,不會就是想讓我陪你看一晚上星星吧?”
一頭雄性的美洲豹跟一只雄性的南美蜥。
物種暫且不提,但就性別來說……
咳,怪GAY的。
“當然不是。”
在這尴尬的氣氛裏,美洲豹終于問出了今晚的第一個問題:“你當過爹嗎?”
南美蜥:“廢話。”
他今年六歲,在族群中,已經算中老年蜥了。除非天生沒有生育能力,否則他這個年紀的蜥蜴,在草原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基因延續了。
于是凱撒又問:“家裏小孩兒生氣了要怎麽哄?”
南美蜥瞥了美洲豹一眼,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異類:“我怎麽知道?雄性從來不負責哺育孩子的。”
凱撒:“……”
說得也是。
他一生下來就沒有見過父親,母親甚至從來沒有在他和姐姐面前提起過那頭雄性,好像那頭雄性在她的生命裏只是個過客。
也是昏了頭了,居然會來問雄性的南美蜥。
蜥蜴則恍然大悟,他就說這暴君怎麽今晚莫名有點抑郁,原來是有家庭矛盾了。
但這跟他有什麽關系呢?
南美蜥覺得自己流年不利,多半是他最近新搬的巢穴風水不好,今晚回去之後,他多少要給自己去去晦氣。
一定要挪個窩兒。
尤其挪遠點兒。
最好是個沒有美洲豹的地方。
默默打定主意之後,南美蜥這才問凱撒:“我才不明白。你一頭雄性,為什麽要自己帶孩子?他母親呢?”
蜥蜴只當克勞德是美洲豹與別的動物所生,所以跟父親長得并不相像。
凱撒卻道:“他沒有母親。”
南美蜥聞言,又深深地看了凱撒一眼。
怪不得這美洲豹之前發瘋,單槍匹馬都要去人類的領地看上一眼。
單親爹地帶孩子的确是不太容易,能為幼崽做到這種地步的父親更是稀有。
南美蜥不免有些同情凱撒了。
他道:“育兒我是沒經驗,不過哄人麽,哄誰都一樣。”南美蜥很有見地,“伴侶怎麽哄,你就怎麽哄。”
聰明的美洲豹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卻還是不明白:“那要怎麽哄?”
南美蜥不知道,凱撒是母胎單身,迄今為止連頭伴侶都沒有。
見美洲豹還這麽不開竅,南美蜥恨鐵不成鋼:“當然是百、依、百、順、喽!”
百依百順?
“沒錯。”南美蜥給他支招,“你就先抓點小禮物回去賠禮道歉。”
小禮物?
這一時半會兒他倒真想不起要送什麽。
凱撒轉了轉眼睛。
見對方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身上,南美蜥驚恐萬狀地蹦起來,迅速遠離了凱撒:“我告訴你,可不許用這種眼神兒看我!”
“為什麽?”
“哪兒有剛接納獻策就斬軍師的道理?”南美蜥義憤填膺,“你這樣敗人緣知不知道?兔死狗烹以後都沒人屑得幫你,小心将來孤家寡人。”
凱撒卻道:“我不需要人緣。”
草原從來都是憑力量說話的地方,只要他的爪牙夠鋒利,哪裏需要什麽人緣?
真是說笑。
想歸這麽想,凱撒最終還是聽了南美蜥的話。
他下水抓了條魚。
如果不是距離太遠,凱撒其實是準備去猴王的領地再要一顆水果的。
凱撒叼着魚回到黛绮絲的獸巢時,小狗似乎還沒有起床。
幼崽們平時都窩在洞穴的角落裏,凱撒暫時看不見他,只有水邊的黛绮絲神色焦灼。
見雌性迂回地在洞口原地打轉,凱撒:“你怎麽了?”
焦躁的黛绮絲在看見雄性的一瞬間頓時生出些氣惱:“……你自己進去看吧!”
凱撒莫名其妙。
他叼着魚,困惑地進入洞穴以後,凱撒看到了一只……
小禿狗。
他的崽,禿了好一大片……!!
洞穴裏到處都飛的是小狗的毛發,像六月飄起的雪,遍地飄零。
黛绮絲那兩只不谙世事的幼崽甚至把克勞德的毛當小飛蟲追着玩。
凱撒放下嘴裏的獵物,有點不知所措。
黛绮絲跟了進來。
于是雄性投向雌性的目光罕見地帶了點小心:“……嗷嗚?”這是怎麽回事?
黛绮絲理都懶得理他。
雌性仿佛大有不想跟凱撒扯上關系的架勢,事不關己地舔了舔幼崽的毛,帶着三只幼崽就出去散步了。
凱撒有點懵。
他湊上去一看,發現克勞德正埋頭苦幹地拔着身上的毛。
凱撒頓時震驚了。
這小糊塗蛋拔自己毛幹什麽?!
凱撒趕緊阻止他,一遍又一遍地頂開克勞德拔咬毛發的吻部。
這麽來回制止了幾次,終于,在凱撒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克勞德總算沒有再拔自己的毛,但小狗卻別開臉,不願理他。
這時候南美蜥的小禮物就派上了用場。
凱撒把捉來的魚往克勞德面前推了推:“嗷嗚。”
給你的。
一股刺激的魚腥味頃刻鑽入小狗的鼻腔。
這一幕實際上有點似曾相識。
克勞德依然不肯吃。
雄性有點無措。
他回過頭,确認洞穴外沒有任何動物偷窺之後,凱撒趴下去,用下巴去輕輕地蹭了蹭狗崽的腦袋,跟克勞德示好。
“行了……是我錯了行不行?”
“我昨天不該吼你。”
不可一世的美洲豹估計還是頭一次對誰這樣低聲下氣。
只是小狗仍然氣鼓鼓的。
他蜷着身子,沒有把臉轉過來,只有抖動的耳尖證明他一字不落地在聽。
凱撒繼續解釋:“我昨晚不是嫌棄你,是你的毛太多了……有點嗆喉嚨……”
克勞德終于肯斜斜地睜開一只眼睛,将信将疑地看他:“真的?”
“……嗯。”
“只是我毛毛多?”
凱撒點頭。
“不是嫌棄我?”
凱撒繼續點頭:“嗯。”
小狗沒吱聲。
等待詢問的過程中,凱撒心裏竟然難得有了點忐忑。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上一次,還是在幼年第一次捕獵的時候。
克勞德靜默了許久,才又開始問:“那麻麻你有沒有聞過大王花?”
凱撒:“……”
凱撒欲言又止。
小狗很精明:“我要聽實話。”
凱撒只好坦誠:“……聞過。”
“那天那兩只鹿叔叔到底在幹什麽?”
這崽子,都過去這麽久了居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但克勞德執意要問,他也不得不給出回答。
凱撒聲音低的近乎嗫嚅:“……生孩子。”
“什麽?”克勞德沒聽清。
“他們在生孩子!”
跟人類不一樣,人類之間發生關系,可以因為簡單的欲.望,可以因為愛情的占有。
而動物之間,發情只是純粹地為了繁衍後代。
所以在凱撒的印象中,交.配就是生孩子。
克勞德若有所思。
原來疊在一起就是生孩子麽?
聰明的小狗開始舉一反三:“可我看麻麻你捕獵的時候也是跟獵物疊在一起的呀,那也叫生孩子嗎?”
凱撒:“我生……!”個屁。
凱撒把剩下的兩個髒字咽了回去。
草原的領主要有良好的涵養,至少不能在幼崽面前爆粗。
忍住。
他要忍住。
不能再像上次那樣控制不好脾氣了。
凱撒反複告誡自己。
直到小狗提出要求:“親一下。”
“什麽!”凱撒終于繃不住了。
克勞德補充:“麻麻像猴子麻麻那樣,親我一下。”
既然麻麻舔他的毛毛會覺得窒息,那他就不要舔毛毛,改親親好了。
凱撒:“……你不要得寸進尺。”
草原霸主可不會為向幼崽道歉做這麽膩歪的事。
可是小狗不理會凱撒毫無底氣的狠話。他閉着眼,把腮幫湊上前,臉上的表情很鎮定,可背後幾乎搖出殘影的尾巴早已出賣了他。
凱撒用濕潤的鼻尖輕輕碰了碰克勞德的臉,硬邦邦地問:“好了吧?”
克勞德不買賬。
小狗依然高揚着臉龐,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不是鼻尖,是嘴巴!
見敷衍不過去,凱撒又只好拿唇碰了碰克勞德的鼻尖。
緊接着——
吧唧。
克勞德大方地給了凱撒一個回吻。
“原諒你啦!”
小狗重新愉快地沖美洲豹搖起尾巴。
可是凱撒臉上凝重的表情倒是一點兒沒松懈下來。
他嚴肅地看着渾身東禿一塊西禿一塊卻依然興致勃勃跟他撒歡兒的克勞德。
“……”
得想辦法把崽的毛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