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不喜歡這樣嗎?(小修)……
第40章 第四十章 你不喜歡這樣嗎?(小修)……
克勞德下落不明的這段日子裏, 凱撒一心忙着找狗,幾天沒怎麽吃飯,這時聞到兔子血還真有些餓了。
說起來,這還是狗崽成功捕到的第一只獵物, 凱撒愉悅地甩了甩尾巴, 油然而生出一種“吾家崽子初長成”的感覺。
之前黛绮絲總跟他說,他的幼崽幹啥啥不行, 這樣下去, 以後肯定無法在草原上立足。
怎麽就不能立足了?
他的小豬還是很有本事的嘛。
熱帶雨林這樣的怪物房裏,居住着太多不好惹的動物。
以克勞德的身量, 凱撒不求他能捕捉到美洲貘、凱門鱷這樣的大型獵物,只要能活下去不餓肚子就成。
即便是兔子也很好。
他正要下口, 卻見克勞德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以為小狗嘴饞,凱撒便讓出點位置:“你要嗎?”
“我不餓。”克勞德說, “哥哥吃。”
兔子雖然沒什麽戰鬥力,但警覺性可不小,而且跑得快。為了捉到他, 克勞德在草叢裏蹲伏許久,追的時候還不小心摔了個跟頭,連那身毛都滾得灰撲撲的,好不狼狽。
凱撒兩口吞下兔子, 見他的小豬髒了, 便低低地沖克勞德叫了一聲:“嗷嗚。”
過來, 舔毛。
克勞德搖了搖頭,自行清潔起來。
他畢竟已經成年了,再讓凱撒替自己做這些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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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小狗會拒絕的凱撒:“……”
奇怪, 這崽子以前不是最喜歡被他舔毛嗎?
現在他主動要給他舔,居然還不要?
哼,不舔就不舔!
還省得他吐毛球呢。
想是這麽想,但凱撒還是揣着手手,安靜地等克勞德待會兒來求助他。
在野外生存的動物如果不注重衛生,很容易罹患皮膚病。阿拉斯加的毛又厚,他相信,崽憑自己是做不下來的。
凱撒這廂等了半晌,再擡頭,發現克勞德已經清理得很到位了。
美洲豹看着小狗身上光潔柔順的毛發,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要是以後都這樣,那他豈不是……不用再幫小狗打理毛發了?
衆所周知,像阿拉斯加這樣的大型犬,毛發是出了名的難料理。
不少養阿拉的鏟屎官都為此頭疼,自己洗狗費神費力,出門洗狗錢財散盡。如果運氣不好,還可能會上洗護店的黑名單。
換作人類,得知不用再幫自己的狗子洗澡梳毛,一定會高興得飛起來,覺得這是樁天大的好事。可落到貓科動物的眼裏,就完全不是那樣兒了。
而且這情況還挺嚴重的。
打個比方,貓科之間拒絕舔毛,約等于人類世界的閨蜜逛街吃飯不叫你,兄弟線上五排沒有你,新婚夫妻要分床一般。
省流總結為一句話就是——
我不想跟你親近。
凱撒有點懵。
小狗這趟回來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以凱撒對人類糟糕的印象,很難不懷疑兩腳獸給崽下了什麽“巴啦啦疏遠美洲豹”的歹毒咒語,否則他解釋不出小狗為什麽會跟他保持距離。
還是說……克勞德覺得他很麻煩?
可是他也沒有那麽為難他吧?一只小兔子不就哄好了嗎?
凱撒蔫巴巴地胡思亂想,結果克勞德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他吭哧吭哧的,又在想方設法地銜果子。小狗每次都這樣,但凡要出去見朋友,就會攜點伴手禮。
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這小家夥沒看出來他在不高興嗎?
凱撒聳了聳鼻尖,一掌摁住對方不停晃悠的狗尾巴:“幹嘛去?”
克勞德興致勃勃地:“汪!”跟老大他們玩!
原來是打算去找黛绮絲的幼崽。
這麽想來,他跟雌性也有一陣子沒見了。
自從知道雄性進入發情期以後,為了保證自己三只幼崽的安全,黛绮絲閉門謝客已久。
當然,主要是謝絕凱撒,狗崽還是暢通無阻的。
畢竟發情期是動物們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凱撒又跟她是同類,她不能拿孩子們的性命去賭。
她賭不起。
一年過去,黛绮絲的幼崽長大不少,個個身強體健,已看不出幼年時的稚嫩.奶氣。
克勞德知道,這群夥伴遠不會局限于此。他們以後都會像現在的凱撒一樣,在遼闊的潘塔納爾草原上雄據一方,各自為王。
“豬豬——”
三兄妹裏屬大衛與克勞德關系最好,他一早聞到氣味,便激動地沖過來,給了克勞德一個愛的抱抱。
這一撲用了美洲豹十成十的力氣,狗崽明顯有些承受不住。克勞德被撞倒在地,身不由己地跟大衛在草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小黑斑跟在母親身後,由于年歲漸大,他額頭那塊缺失的豹斑也随着面部的長開,而愈發顯眼。
經過一年的磨練,冒失激進的幼崽比從前要穩重不少。他雖然沒有跟弟弟妹妹一樣,給克勞德一個愛的飛撲,但從身後那根翹起的尾巴也不難看出小黑斑高興的心情。
三只美洲豹幼崽近期捕獵時發現了一塊好玩的地方,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給他,後腳就咬着克勞德的尾巴,簇擁着把小狗領了過去。
趁克勞德跟幼崽們玩樂的時候,凱撒久違地跟黛绮絲一起用了一餐。
雌性并不介意跟他共享自己的獵物。對于凱撒,黛绮絲其實還是抱有感謝的。
美洲豹每次生育通常會誕下一到兩頭幼崽,她這三只算多的,後來還不幸在育兒期受了傷,如果不是凱撒,她很可能一只都養不下來。
雖說現在要養活四張嘴仍舊拮據,但好在三小只如今已經成長到能夠協助媽媽狩獵了,這無疑讓黛绮絲的生存壓力減輕了許多。
即便沒有凱撒,她也不必再擔心食物不夠的問題。
“還有一年,他們就能獨立了。”黛绮絲看着草原上追逐打鬧的幼崽們,問凱撒說,“你呢?你怎麽打算?”
凱撒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順其自然吧。”
沒過多久,小狗就頂着一身“吉利服”,灰溜溜獨自回來了。
原來美洲豹們之前玩耍時不慎滾進一片蒼耳叢,在那兒吃了虧,便壞心眼地合計着等下次小狗來的時候,一定也要讓他也嘗嘗這滋味。
現在克勞德嘗到了,很不美妙。
因為毛長,那些蒼耳幾乎跟膏藥似的黏在他身上,怎麽甩都甩不掉。再加上帶刺,這東西清潔起來十分困難,克勞德咬下幾顆還紮嘴,氣得在原地汪汪叫了好幾聲。
“啧。”凱撒見狀眼神黯了黯,輕手輕腳地朝克勞德走去。
被美洲豹壓身的那一剎,克勞德還以為又是大衛:“別鬧了!沒看見我……”
小狗四條腿掙紮了兩下才發現偷襲自己的居然是凱撒。
“……哥哥?”克勞德一怔,旋即鎮定下來,“怎麽是你?”
凱撒定定地看着他,反問:“不然你以為是誰?”
……啊?
“不是。”克勞德奇怪,“你壓着我幹嘛呀?”
“嗷嗚。”舔毛!
凱撒一臉的不容置喙。
經過一年多的相處,克勞德知道,凱撒是個絕對的犟脾氣,也最不許有誰質疑挑戰他草原霸主的權威。
他此下越是拒絕,對方就一定越是要做。
克勞德只能順從。
狗崽別開腦袋的時候,旁人瞧着還以為多不情願呢。可實際上,克勞德已經快愉悅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了,然而他卻要矜持,不能露餡。
凱撒低頭,一顆顆剔除掉他附着在他毛發上的蒼耳。
這距離很近,近到狗崽幾乎可以看見凱撒舌頭上平時用來刮骨的刺。
即便狠戾兇殘如美洲豹,那舌尖也是軟的、粉的。
克勞德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要命……他發情期才剛過。
熟悉的感覺好像又要卷土重來了。
偏偏凱撒還摁着他,不讓他跑。
狗崽哪裏敵得過美洲豹的力氣,只能被凱撒壓制着,任其宰割。
克勞德跟截木頭似的僵了一會兒,舔到脖子附近的時候,狗崽實在是受不住了,磕磕絆絆地叫他:“哥、哥哥。”
凱撒停下嘴巴:“怎麽了?”
克勞德喉頭哽了一下,尴尬道:“你這樣,我不舒服。”
他不介意把脆弱的肚皮翻給凱撒,但這樣躺久了實在累得慌,更何況對狗的脊椎不好。
聽他說難受,凱撒不緊不慢地擡起身子。
克勞德逮到機會,連忙爬起來。
凱撒看出他只是在找借口,便悶悶不樂地問:“你不喜歡這樣嗎?”
怎麽會!
克勞德驚訝:“哥哥怎麽會這麽想?”
“那你幹嘛躲着我?”
不肯給他舔毛,卻跟其他美洲豹摟摟抱抱。
“所以。”凱撒悶悶地問,“是他們可以,我不可以?”
……好可愛。
瞧見凱撒颔首低眉,克勞德一時間感覺自己心潮澎湃得連鼻腔都有些發熱。
狗崽的心思要是被草原上的其他動物知道大約會覺得他腦子有病,美洲豹這麽恐怖的生物到底哪裏可愛了?
然而克勞德就是心軟得一塌糊塗,恨不能上去狠狠地舔凱撒兩口。
他在心裏不住地點頭。
可以,當然可以。
別說舔毛,吃掉我都可以。
不過他不敢講。
前些天克勞德被人類帶離農莊的時候,缪爾就一如既往地勸誡過他,跟他說,如果他想一直留在凱撒身邊,逃避總不是個辦法。
“你這次發情期能在人類這裏躲風頭,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一年兩次發情期,你不能躲一輩子吧?”
确實躲不過一輩子,但他這時候不躲着,不裝傻充愣,還能怎麽辦呢?
難不成,凱撒真願意跟他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