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幫幫我

第9章 第 9 章 幫幫我

沈望隐藏在一團栀子花樹叢裏躲到天黑,等夜深人靜才悄咪咪偷跑出來,打着手電筒,不停在草叢裏翻來找去。

沒錯,他覺得他真是個大蠢材!

沈望回去越想越不對味,一條價值1200萬的項鏈,随便掉在附近,那個所謂的臭小妞怎麽就能不管不顧,也不報警來這邊封鎖現場,幫忙尋找呢?

最起碼,也得自己先在附近認真找一下吧?

沈望不停抱怨自己屬于沖動派,屬于狗脾氣的,腦子一熱就不管不顧、不計後果、一馬當先!

......好像用錯成語了。

沈望拿着手電筒,開始小心翼翼地尋覓着每一條石子縫,每一塊草皮,甚至要去爬垃圾箱了。

直到另外一條手電筒的光打向他的身後,以試探性的口吻問道。

“爸爸,是你嗎?”

沈望原本做賊心虛,驚出一身白毛冷汗,後一聽竟然是女兒的聲音,轉身用手遮擋住眉毛的位置。

一看确實是俏皮鬼沈妙妙。

這沈妙妙一直用手電的光束晃着父親的眼睛,仿佛抓住了關鍵性的把柄,粗氣嗓音道,“沈同志,現在半夜三更的,你怎麽一個人跑到草叢裏,是在做什麽壞事嗎?”

沈望擔心被監控攝像頭拍到,被保安過來抓住,又被女兒調皮的行為逗笑,不禁回憶起倆人剛在廣城立足。

那個時候沈望一個人帶孩子做生意,經常有人在他的魚攤前搗亂,甚至團夥性地欺負他一個外鄉人。

有一次,沈望明明記得給顧客宰魚的時候沒有将苦膽刺破,可是後來顧客氣勢洶洶地找上門,硬說沈望的宰魚技術不過關,把一鍋昂貴的魚鮮做壞了,還開罪了重要的客人,于是領着人連砸帶搶,把沈望的簡陋攤子砸得七零八落。

沈望只能抱着懷裏一歲的女兒,一大一小躲在陰暗狹小的角落默默流淚。

沈望害怕女兒吓到,用手緊緊捂住女兒的耳朵,将女兒的眼睛擋在懷裏,沈妙妙完全不知所以,還奶聲奶氣地哄爸爸不要哭哭。

......

沈望這一生關于悲慘灰暗的記憶很多很多,但是女兒的降生給他帶來的幸福也很多很多,假如兩兩相互抵消的話,沈望堅信還是幸福與歡樂更多一些,假如沒有女兒的陪伴,恐怕他早已經沒有勇氣,繼續活在這個冷冰冰的世界了。

沈望原本是打算朝沈妙妙微笑一下的,不過笑意剛到了嘴邊,又被他緩緩地克制了下去。

自從到京大與女兒相聚也已經有四五天了,這四五天中,他一次也沒有機會再看見本書男主角,更沒有從女兒的口中得知任何關于蕭诼的信息,包括與女兒的舍友見面,三個女生也都口風把得嚴嚴實實。

這說明......

這說明他這個父親還是有不合格的一面,女兒還是在某個角度不夠信任他的意思。

沈望努努嘴道,“沈妙妙,你以為大學校園是大廣福海鮮市場嗎?你每天晚上不按時就寝,你們宿舍的樓媽能輕易放過你?”

沈妙妙立刻關閉了手電光線,乖巧地跑過來摟住爸爸的手臂,有點哄人道,“還說我不守規矩呢,我今天總感覺你會半夜出現在這個地方,我這是擔心你呀。”

爸爸長得又美,身上又香噴噴的,做女兒的從小幫忙趕走那麽多的爛桃花、壞桃花,肯定時時刻刻擔心爸爸會遇見色狼。

沈妙妙道,“不用找了,我跟你保證,鶴若妍的項鏈根本沒有丢,所以我是來接你回賓館休息的。”

沈望張大嘴巴,父女連心,倒真想到一起去了。

沈妙妙挽着手臂,“其實鶴若妍道不道歉的,我一點也不在乎,所以那1200萬的話,爸爸你也千萬不用當真。”

“鶴小姐跟我之間有點誤會,我自己就可以妥善解決,所以爸爸你安心回賓館睡覺,根本不用理睬她,明天我陪你去特産一條街轉轉,龅牙朱叔叔和思聰叔叔早應該催你買京城名産了吧?”

沈妙妙這個機靈鬼丫頭,什麽都猜對了。

不對。

沈望這才關注到一個重點信息,“你是說,今天找你麻煩的那個丫頭片子,叫做鶴若妍?”

蕭诼未來的八分之一老婆?

難怪女兒會被奇奇怪怪的瘋丫頭纏上,原來是劇情人物設置的沖突屬性。

“呸,這個晦氣玩兒意。”沈望對着空氣發狠。

沈妙妙說,“鶴若妍晦氣?”

不,是男主蕭诼這個糟心的東西,屁本事沒有,禍害一群女的!

沈望溫柔地拍拍女兒的手背,眼神安撫道,“你一個憑借自己努力考上大學的乖孩子,不該被人随意針對诋毀,放心吧,爸爸說了能解決這件事情,你就安心上學,其他的都不用管。”

沈望一夜未眠。

鶴公館裏也有人一夜未眠。

趙管家早晨到宅子裏的私人健身房一瞧,自家的爺已經雷打不動,五點鐘起床,自律性極強地在健身器械上做健身運動。

趙管家是鶴爵出生的那一年,鶴家老太爺專門高薪聘請的終身管家,只針對鶴家的小少爺鶴爵,提供終身性地照顧,直到養老病退。

趙管家是瞧着鶴爵從襁褓中的嬰兒長成如今193的挺拔偉岸的,從內心來講,全京城的闊少如數家珍,唯獨鶴爵能算得上闊少中的翹楚,鶴群中的龍鳳。

鶴爵的自我約束力很強,沒有濫.交的惡習,更不會随便在私生活上不知撿點。

按照京城最有名的說法,鶴爵就是全京城豪門裏的禁欲佛子,清心的聖徒。

趙管家倒是挺希望自己家的主子能每隔一段時間帶一兩個俊男美女回家過夜的,規律又健康的性.生活可以促進身心健康。

可是,他家的這位爺每天換下來的內褲都幹淨到仿佛沒有穿過的痕跡,一星半點可疑的液體都沒有。

趙管家看了看鶴爵在跑步機上不停邁動的逆天長腿,優秀腹肌,還有英俊到沒朋友的深邃五官,不由搖頭嘆氣。

這麽清心寡欲,浪費天資,怕不是真的看破紅塵,等哪天跑去出家了?

正思忖,端在銀制托盤中的手機嗡嗡響起。

是鶴爵的生活用手機,鶴爵一般不怎麽使用,所以只要來電話,就一定非常重要。

“爵爺,您的重要電話。”趙管家趁鶴爵從跑步機下來,趕緊遞上銀質托盤。

鶴爵随便看了眼手機號碼,點開公放說,“講話。”

來電是陌生號碼,然而接聽之後十幾秒,裏面都沒有人說出一句話來。

趙管家打定主意,這是典型的電信詐騙。

鶴爵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摁掉公放,拿起來置于耳側,謹慎道,“我家的住址只說一遍,你現在過來。”給趙管家打個手勢,叫他不要礙事。

趙管家還是第一次見鶴爵接電話趕他走,心裏念念叨叨着:一般少爺也不會親自報家庭住址呀?

半小時後,鶴爵一身西裝筆挺,悠閑自如地走下樓,朝他道,“再過十分鐘來的客人,讓他坐在客廳等我。”

趙管家思忖:時間都精确到差十分鐘,您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不過鶴爵的話外話他聽明白了,假如來了客人,絕對要留住,必須等到少爺回家才行。

趙管家立刻點頭,轉身叫後廚的營養師快速制作茶點,等待神秘客人上門。

而鶴爵則依照慣例,長腿一邁坐進了等候在公館外的邁巴赫內。

司機師傅道,“是......”

鶴爵選擇閉目養神,完全沒有給出明确方向的意思。

司機師傅只好随意性很強地開起了車,若是開去公司吧,恐怕等爵爺睜眼要發難,若是開得太應付,對不起自己的專業素養。

所以司機載着閉眼休息的鶴爵,繞着小區附近轉了二十幾圈。

不知鶴爵暈不暈,反正司機是膩了。

家裏的爺爺這才緩慢睜眼,仿若雲霧裏唯一清醒的野鶴,淡而又淡道,“回吧。”

沈望有些拘謹地坐在富麗堂皇的客廳中央,他雖說對鶴爵的了解水平不高,但是絕對相信鶴爵的品味,這一屋子的精致起碼是花了大價錢傾心打造的。

趙管家的待客之道堪稱體貼入微,每隔半小時便來通知一聲,爵爺快回來了,給沈望添茶的次數也很穩,不至于讓客人等得心煩意亂。

沈望幾次打算回去,都被成功阻擋,只好促狹地用手指提了提衣服領子,避免坐得太久,汗水沁出來發出香味。

适時,鶴爵的車子進了庭院。

久等的人終于要見正主了,沈望心裏突然像安裝了一萬只機械兔子,不停踹他的胸膛。

——我今天不該來的,我一定是昏了頭了。

沈望不停在心底許願——妙妙保佑爸爸,妙妙保佑爸爸。

鶴爵那雙昂貴皮鞋摩擦過大理石地面的聲響,忽輕忽重地敲擊在沈望的頭顱。

好了,他現在連腦子也混亂起來了。

沈望慢悠悠地站起身,與進屋脫掉西裝外套的鶴爵遙遙相對。

雖說今天是再見的第二面。

沈望卻顯得格外不适。

——上次我當着他的面說,這輩子再也不要見他了,現在想想又主動跑來。

我好JIAN啊~

沈望恨不能把頭埋在地板縫裏,一看這地板是整片大理石磨制,根本沒有能鑽的縫隙~

鶴爵已經揮手叫屋子裏所有會出現的人離開,大刀闊斧地坐在沙發中央,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右側,淡道,“你找我有什麽急事?”

沈望內心徘徊到了極限,心說死就死吧。

——女兒保佑爸爸~

于是像當年被欺淩急了一樣,筆直地走到鶴爵身邊,與對方視線交彙的剎那。

一屁股坐在鶴爵的大腿上,眼神不停游移道,“我現在走投無路了,要不要像以前一樣,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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