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十二）

第52章  （五十二）

經沈渡拉上沈醉的這一耽擱，酒店裏的妖氣已經淺淡了許多，沈渡尋着絲絲縷縷的氣息認真尋找，沈醉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終于，在停車場一輛面包車的陰影下，沈渡找到了強大妖氣的所有者——似乎受了重傷的齊凜。

沈醉的眼睛稍微睜大了點。沈渡則不慌不忙地對齊凜說，“要幫忙嗎？”

齊凜在暗處，沒有說話，他戒備地盯着沈渡。

“再不要我幫忙，人形都維持不住了吧？”沈渡慢悠悠地走向齊凜。

齊凜感受到了沈渡的氣息。他想，她果然也是大妖。有這樣能力的大妖就算在平時，他也未必有勝算，更何況如今他受了重創。

當沈渡把手伸到他胸前時，齊凜沒有抵擋，因為覺得沒有意義。若想殺他，他抵抗無用，若要救他，何樂而不為。畢竟他不想在停車場裏就露出原形，本想回房間的，可是實在是力竭了。

一股柔和的力量被過渡到自己體內，齊凜緊繃的身體也稍微放松了一點。

“這裏說話不方便，我扶你回房間吧。”沈渡見他一時半會兒沒有大礙，就準備帶他離開停車場，這裏天為蓋地為席，實在不是個能養傷或聊天的地方。

“謝謝。”齊凜低聲說。

沈渡剛想去架起齊凜，沈醉卻從後面走過來，他半蹲下身拉起齊凜，讓他倚靠着自己站起來，說，“齊老師，您房間號是多少？”

沈渡有些震驚，沈醉居然主動去接近一個妖怪，随後馬上意識到了沈醉的意圖，她在二人身後賊兮兮地笑了，不喜歡自己和齊凜接觸呀。

沈醉雖然比齊凜單薄些，但畢竟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因此并不費太多力就把齊凜扶回了房間，他把齊凜安置在沙發上，随後沒看沈渡一眼就坐在了離門口很近的長條電視櫃上，與兩只大妖保持了一點距離。他沒打算離開，斜倚着牆，開始玩手機。

沈渡看出來他是不想管齊凜了，可自己卻不想就此了事，畢竟東海的仇她還沒有忘，這個齊凜多半就是當初收走孟韋茹身上妖氣的人，說不定他也與此事有關呢？

“你的傷很重，自行恢複需要很長時間，”沈渡決定先開場，自今晚見到齊凜後就沒怎麽聽到他講話，她覺得他大概是傷了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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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多謝。”齊凜表情冰冷，但虛弱的語氣暴露了他現在的脆弱。

“我隐約見到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雄性為麒、雌性稱麟，齊凜老師，我說的對嗎？”沈渡又靠近了一點。

沈醉聽見齊凜居然是上古神獸，也是震驚了一下，他默默關掉了手機上的單機游戲。

“你既然已經看出來了，我也沒有什麽好掩飾，今晚你們幫了我，他日我必有所回報。”齊凜開始下逐客令了，重傷在身，他實在無心應付沈渡。

“我想知道，以你的修為，何人能傷你，還有那日孟韋茹身上的妖氣，是否是你收走的？”沈渡也不願拐彎抹角，索性直說。

“孟韋茹的妖氣是我收走的，因為與我一直所查之事有關，至于何人傷我，與你無關。”齊凜不想隐瞞，也不想與沈渡有太多瓜葛。他仍舊看不出沈渡的底細。

“巧了，那妖氣與我一直所查之事也有關，齊老師願不願意與我共享信息呢？”沈渡笑着說，“我對你并無惡意，你看得出來的。”

“哦，那你在查什麽？”齊凜反問。

“我偶然卷入一個妖怪為情殺人的事件，死者與我有些交情，我在追查之時發現有人利用能使用幻術的妖怪為非作歹，本想為死者報了仇就适可而止，卻被壞人挑釁……徹底惹惱了我，于是我想讓他們付出代價。當事人已經被我處理了，可妖的源頭，我卻還沒有找到。”沈渡停頓一下，“李世雄事件引起的資本市場風波，齊老師應該聽說了吧。”

齊凜瞳孔一震，“那件事竟與你有關。”

“是的，我已據實相告，齊老師也可以放心了吧。”沈渡說。

“你就不怕我是敵非友？”齊凜問。

“四靈之首，上古瑞獸，我覺得應該不屑于做那樣的龌龊事吧，”沈渡雙眸深不見底，“即使你是他們同夥，能幫我傳個話也是好的。能主動找上門來，也省去了我的麻煩。”

齊凜沉默了片刻，說，“我與皇家有緣，千百年來一直守護着青臨市的生靈，人也好、妖也好，我一視同仁。近些年來人世繁華，我禁不住誘惑，離開了青臨一段時間，前幾年回來，卻發現青臨的氣韻發生了變化，妖怪也少了很多，我問了一些這裏的大妖，要麽隐居避世，要麽早已沉浸紅塵，總之沒什麽收獲。其他妖可以對此事不聞不問，我卻不能置之不理，于是我尋蹤覓跡，終于發現了些許帶着孽障的妖氣，卻來去無蹤，找不到源頭。”

“孽障？殺孽？”

“是，有人、也有妖，”齊凜嘆了口氣，“人類雖然借助科技越來越繁榮，可角落中仍舊有不被關注的生命，消失了也不會引起注意，妖就更不必說了，原本就松散無序，死了也就死了。”

“然後呢，難道孟韋茹的妖氣與此有關？”

“糾纏她的妖氣雖然感覺不到厚重的殺孽，但氣息卻與之相似，于是我那日收了那妖氣，将其标記後重新放出，暗中查探，兜兜轉轉，終于在青臨城郊，找到了一處隐秘所在，我覺得可能是孽障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