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謝奈審問

第6章 謝奈審問

來人眉目清朗,風姿秀逸,腰懸白玉镂雕鳳凰墜佩,頭戴金冠,瓊林玉樹。一襲雲霧錦織成的白衣穿在他身上,襯得青年如出塵谪仙,貴不可攀。

謝奈左眼尾那顆紅色小痣似乎比上次秦艽見他時更紅了些,輕輕淺淺的眸子全場掃視一圈後,謝奈的目光落到了秦艽身上。

小公子今日衣着清雅,倒不似前幾日狼狽,但他此刻臉色慘白,神色惴惴,似是有些驚恐不安。

“帶秦小公子去茶坊。”謝奈吩咐。

“是”駱北應下,“秦小公子請跟我來。”

“有勞了。”

秦艽知道自己和從霜作為目擊者,肯定要接受查問,小心護着從霜和駱北一起出了小巷,待聞不到血腥氣後,小公子臉色才好了些。

秦艽和從霜離去後,南州刺史肖年章也急忙趕來了,肖年章一見謝奈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請王爺責罰,下官巡視失職,導致又有人被害……”

一枝漂亮的木芙蓉沾滿血色落在了謝奈腳邊,人聲嘈雜間,謝奈聲如寒霜,“這個案子,本王親自來查。”

“那下官先行去安排。”

眼見謝奈神色不愉,肖年章說完就急忙退下走了。

不一會兒,駱北去而複返,瞧着謝奈正沿着兇案現場走動,駱北不敢打擾,直到謝奈停下腳步,駱北才敢上前,“王爺,茶坊已安排好了。”

謝奈颔首,旋即轉身往茶坊去。

客來茶坊內。

秦艽捧着一盞安神茶,臉色依舊不甚好。

一旁從霜沒看到兇案現場,情況倒是比秦艽好些,垂眸打量地上被捆着的年輕男子,從霜心想他應該就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吧。

嗯……其他不說,就是這個男子穿得可真是夠花哨的。

男子大約二十多歲,相貌英俊,雙眼明澈,穿着紫色織金長袍加翠綠色外裳,頭上束了一條鑲滿珍珠的大紅色發帶,腰間綴有一個五彩斑斓的香囊,胸前還挂了一個插滿豔麗羽毛的金鎖……

剛剛被兇案現場駭住,秦艽也沒有太注意此人,此刻平靜下來,秦艽就完全無法忽視眼前這個耀眼如五彩山雞般的男子了。

堂外珠簾碰撞的聲音響起,是謝奈進到了堂內,在他身後還亦步亦趨地跟着南州刺史肖年章和茶坊老板。

謝奈主位落座後,駱北送上來新沏的于谷茶。

堂內多寶閣上擺有一件木槎葫蘆架玉石仙人盆景,仙人姿态悠閑,眉目清冷,一如此刻謝奈端着鹧鸪斑茶盞的模樣。

寒星般的眸子輕輕垂下,謝奈看向秦艽和地上男子,聲色凜寒,“你二人誰先交代?”

被捆在地上的“山雞精”率先開口:“小爺我可做不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反正不是小爺我,我也什麽都不知道,硬要問小爺,小爺我就只能跟你們閻王講故事,鬼話硬編了。”

秦艽突然悟了!

這語氣,這聲音,這就是那晚的雨夜掃把星——大盜賀啁。

“鬼話硬編?”謝奈并不介意賀啁的猖狂,他唇角似乎還帶了些笑意,“帶下去,先砍十根手指。”

賀啁:?

謝奈話落便有侍衛來拉賀啁,“哎!你們來真的啊,別,別……”

賀啁就像被錘了一棒的懶惰花母雞,一下就撲騰開了,他是典型的好漢不吃眼前虧,眼見逃不過,他立刻就投降:

“別動小爺!我說就是了,怎麽動不動就要用刑,不就偷了你個镯子嘛……”

“別廢話!”賀啁正低聲罵罵咧咧,一旁駱北長劍嗖地出鞘,“說你為什麽會在兇案現場,你都看到了些什麽!”

見此場景,秦艽心有戚戚,第一次見面就要殺了我,現下又要砍了賀啁的手指……看來傳聞沒傳錯,翎南王确實是心狠手辣的。

賀啁不情不願地開口,“那日小爺從刺史府離開後,就來了這客來茶坊,這裏的茶點不錯,環境也清幽,小爺想着反正出去也要被你們追,還不如就留在這裏。

小爺在這裏住了幾日,今天突然想吃城東的油酥雞,這不才剛輕功飛出茶坊,就遇到殺人案,被你們抓了……本來今天小爺挺高興的,結果遇到你們,真是出門逢債主,倒黴透了!”

“都說完了?有無遺漏細節?”駱北問。

“說完了,說完了,‘雜貨鋪關門’現在說的就是小爺我了。”

“?”

“雜貨鋪關門,沒貨了呗。”賀啁望向駱北,試圖用眼神說服駱北相信他,但駱北完全不為所動。

“你說你這幾日一直留在客來茶坊,茶坊老板可能為你作證?”駱北又問。

茶坊老板一聽趕忙接過駱北的話:“大人,小民沒有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這個人一直住在我們茶坊,我們是賣茶的,不經營留宿生意。”

“茶坊确實不留人住宿,所以這些日子小爺一直住在茶坊西苑你女兒的院子裏。”

秦艽:“……”

這是什麽品種的登徒子?居然偷摸住到人家姑娘院子裏去了。

茶坊老板臉色更是難看,“你胡說什麽!我只有一個兒子,哪有什麽女兒!”

“啊?這……”

賀啁明顯也愣了一下,而後憋出一句,“那你兒子多少有點啞巴求醫了……”

“啞巴求醫?”

“就……有點說不出的毛病。”

“你!你才有毛病!”

秦艽在一旁瞧着,那茶坊老板被氣得恨不能沖上去将賀啁這個山雞精當場掐死。

“小爺我可沒胡說,你兒子屋內擺滿了用過的胭脂水粉,而且那滿櫃子的女子衣裳也都是穿過了的……一般男子房內放的都是筆墨書簡或是刀劍兵器,哪有放這些東西的。”

賀啁這形容,就差直接說茶坊老板的兒子是個變态了。

“你!你!……”茶坊老板估計沒遇到過像賀啁這麽能胡扯的人,一時間被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所幸旁邊還有一個駱北冷靜自持,完全不為賀啁這一番胡攪蠻纏所動:

“賀啁,茶坊老板說沒見過你,那就是無人能為你作證,而今日你又第一個出現在兇案現場,莫不是你殺了人後賊喊捉賊!”

“天地良心!哪來的賊喊捉賊?這都什麽鴨子開會,無(雞)稽之談!咦?你們……”

賀啁說着一側身突然望見了秦艽和從霜,然後思路一下就被打開了:

“哎哎哎,那一男一女同我是一起在兇案現場出現的,但你們卻只揪着我問,不問他們,這算怎麽回事?”

賀啁思索了一下:“是有意偏袒,私心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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