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放血解毒

第35章 放血解毒

“秦小公子的情況剛剛侯軍醫已同我講過,我們已經商議出了解毒之法,稍待我再診脈一次即可施行。”

蕭白羽邊說,目光邊往謝奈左邊望去,那裏正站着一臉愁容的賀啁。

在聽到蕭白羽說秦艽的毒可以解時,賀啁面上好看了點,不過當他一發現蕭白羽盯着自己時,就又一臉煩躁地側過了身。

見賀啁不搭理自己,蕭白羽也不惱,依舊是溫潤有禮地笑着。

“真是花生米掉鍋裏,他倆居然是熟人(仁),無語,無語!”

平時趾高氣揚的花孔雀此刻仿若被人惦記上了最漂亮的尾羽,渾身都是忐忑與警惕。

發現蕭白羽還在看自己,賀啁咬牙瞪了他一眼。

蕭白羽被瞪也沒生氣,他目光深深,唇角輕輕上揚,帶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駱北提了藥箱過來,侯軍醫親自從藥箱中取出了一個銀色小花盞置于桌上,而後又燃了幾盞明燭,一時間室內更加明亮。

“老夫醫術有限,接下來便請蕭公子出手了。”侯軍醫朝蕭白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蕭白羽微微颔首:“侯軍醫客氣了。”

蕭白羽的虎撐名為“飛羽鈴”,鈴中除了有會叮當作響的小銅鈴之外,還另藏有一段細如發絲的金線。

蕭白羽自腰間取下搖鈴,銀色的搖鈴甫一落到蕭白羽掌心便開始疾速飛旋起來。

搖鈴顫動,鳴鳴作響,忽而搖鈴中潛藏的金線“咻”地一聲飛出,直直纏繞到了秦艽的手腕上。

片刻後搖鈴停止了顫動,鈴聲也随之戛然而止,衆人都緊張地盯着蕭白羽,從霜臉色更是比外面的雪還白上幾分。

賀啁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從霜,低聲安慰:“從霜姐姐別擔心,這個人的醫術還可以。”

“嗯。”從霜點了點頭回應賀啁。

那邊蕭白羽聽到賀啁的話,眉眼輕輕彎了彎。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後,飛羽鈴再次激烈地響動起來,不同于之前的清脆聲響,這次飛羽鈴發出的鈴聲尖銳刺耳,且那根纏着秦艽手腕的金線也由一開始的鎏金色變成了灰褐色。

鎏金探毒,鈴以示警。

謝奈的臉色微微一沉。

下一秒變了色的金線“倏地”一聲又飛回了飛羽鈴中,蕭白羽将飛羽鈴往旁邊的小花盞中一放,裏面的清水瞬間就變成了濃墨一般的黑色。

“診脈已結束,情況同之前我與侯軍醫斷定的一樣,秦小公子體內有三種毒,除了之前已經解開的蒲芝草外,還有醉心花粉和一種至少跟了他十年的散血枯。”蕭白羽道。

謝奈面上覆了一層寒霜,“散血枯為何毒,可能解?”

“散血枯自外邦傳來,中毒者日常與常人無異,但若是受傷流血,傷口便會久不愈合,輕傷熬人氣血,重傷傷口不愈,潰爛生瘡。

此毒隐匿性極強,一般不易被發覺,所以久而久之後,多數中毒者體內的血液會慢慢變成濃稠腥臭的白漿,最後被百般折磨地熬成一具破敗枯屍。”

散血枯,散盡君血肉,泉下銷枯骨,便是這個意思。

蕭白羽的話宛如冰錐般紮在從霜身上,她先是失了魂一樣的跌倒在地,然後又朝蕭白羽不斷磕頭。

“砰砰砰——”

從霜動作太快,蕭白羽和賀啁根本沒來得及攔,“蕭神醫,求您救救我們小公子吧!”

從霜淚眼婆娑,手語不斷,此刻她恨極了自己不會說話,賀啁在旁邊急忙将從霜強硬地扶了起來。

“從霜姐姐別急,這個人很厲害的……”賀啁輕聲安慰從霜,“秦艽會沒事的,對吧?”賀啁望向蕭白羽。

蕭白羽也望着賀啁,同時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複:“放心,此毒能解。”

從霜聞此平靜了一些,但她依舊控制不住地在流淚,渾身冰涼發抖。

至少中毒十年,十年……那就是在侍郎府的時候小公子就中毒了。

如果今日不是意外發現他體內有這個“散血枯”,他最後會怎麽樣呢?

“此毒雖然奇詭,但只要施以刺絡放血之法,加之杏林山莊秘方護持,便可引出藏毒,日後再仔細休養,至多兩年時間便可痊愈。

但以秦小公子目前的情況,放血必定要割開皮肉,但若是之後他血液不凝,便可能……”

蕭白羽說着說着就停下來了,衆人也都懂他語中未盡之意。

生死之間,難斷取舍。謝奈看着躺在床上的秦艽,目光冗沉,幽芒暗生,“駱北,取葑血镯來。”

“王爺不可!”聞此,侯軍醫一把拽住駱北,旁邊的駱月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最後還是沒開口。

“沒有了葑血镯你……不行,會有其他辦法的。”侯軍醫眉頭皺得跟枯萎的老樹皮一樣。

“去取。”

謝奈言簡意赅,但侯軍醫依舊倔強地抓着駱北的手沒松,蕭白羽看着眼前場景也并未多言。

突然,帳內燭火燈芯爆裂發出低低的一聲響動,床上秦艽仿若被驚着一般,猛然顫抖了一下。

謝奈目光再次落回到了秦艽身上,駱北跟着謝奈多年,心知他已不會改變主意。

無視怒目圓睜的侯軍醫,駱北暗暗用力掰開了他的手,侯軍醫起初不願松開,但最終還是敵不過駱北的手勁。

“你……”侯軍醫望着駱北消失在風雪中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現場就只有從霜是懵的,葑血镯是何物?為何衆人都這般在意?

這裏她熟悉一些的也只有賀啁,她拉了拉賀啁的袖子,賀啁知曉她想問什麽,只是此刻他不方便多說,畢竟因為這個葑血镯,謝奈追殺了他好幾天。

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賀啁低聲道:“葑血镯對秦艽是極有益處的珍寶,一會兒我再和姐姐解釋。”

不一會兒駱北取了葑血镯回來,花梨木雕祥雲的錦盒被交到了蕭白羽手中。

賀啁本想看看這葑血镯如何使用,但侯軍醫卻已經開始攆人了,“都出去吧,病人需要安靜的空間,聚衆晦多,恐生變故。”

那沒辦法,看不了了。

賀啁扶着從霜往外走,“從霜姐姐我們去外面等吧。”

蕭白羽見謝奈依舊沒動,輕聲勸道:“放心吧,我定會竭盡全力救治秦小公子。”

“我給了你一個生龍活虎的賀啁,你确實得還我一個安然無虞的秦艽。”謝奈回。

蕭白羽聞言眉眼皆是笑意:“好,是我欠你的,先出去吧。”

謝奈帶着駱北駱月出了主帳,帳外鵝毛大雪紛飛不停,如碎雲柳絮一般。

冷風如刀生刮着人的皮肉,謝奈離了主帳剛走幾步便瞧見茫茫大雪中立着兩個人——是肖年章和肖岳。

看樣子他們已經站了一會兒了,肖年章藏青色的披風上都落了厚厚一層雪花。

天氣太冷了,肖年章原本正低着頭往凍僵的手裏吹氣,忽而一旁的肖岳輕輕撞了他一下:“刺史大人,王爺出來了。”

肖年章一聽趕緊匆匆理了理衣袍,疾步跑到謝奈面前:

“下官參見王爺!請王爺恕罪,下官的人追着李成帷到了繞城河邊的酒樓,本來已經抓到他了,但誰知他假意要自殺,在衙役松了戒備時轉身投進了繞城河,河水湍急,衙役沒找到人,讓他跑了。”

肖年章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謝奈的神情,見謝奈聽到李成帷跑了時沒有勃然大怒的跡象後,他才敢繼續往下說:

“荀溪、趙允之均已收押,還有許如錦的母親吳大娘和招繡樓的繡娘、大掌櫃、丫鬟小厮們也都傳喚到了一起,您看您是否要親自審問?”

肖年章之前辦事溫吞拖沓,此次秦艽受傷謝奈離開時的眼神,讓肖年章後怕許久,所以此番他辦起事來格外的幹淨利落。

不僅将南州兇案除了李成帷之外的相關人員全部抓獲,更還修書去了武塬縣請武塬縣的縣令共同協查此案。

同時他還抓到了之前在秦府門口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肖年章将抓到黑衣人的事同謝奈一說,謝奈眼底戾氣頓生。

“被抓到的黑衣人,下官已經将其押解到軍營外了,您看?”

“都帶過來。”謝奈話落,肖年章在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賭對了。

謝奈的這份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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