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抵禦複國指南(二十)

“少主。”秦鳴輕輕扣響了門扉,朗聲道:“駱青涯跑了。”

白墨非一愣,迅速走過去将門拉開,“怎麽回事?”

“今早起來,我去看時就已經不見了。”

“去看看。”

白墨非反手關上了房門,趕往別屋。

兩人一前一後到達屋子時,方魚已經在裏面了。他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掉落的繩子,仔細打量。“有小老鼠闖進來喽。”

白墨非從後面接近他,居高臨下的姿勢可以一眼看見他手裏的繩子。那些粗細相同的繩子均是被整齊地割斷,而旁邊先前被撕破的衣物依舊散亂在原地。白墨非皺眉,道:“昨晚有人進來過。”

“莫不是有人前來救他。”秦鳴道:“不過應當是沒有人知曉駱青涯會在毒黃谷被抓的。”

“不管怎樣,兵符從這邊是拿不到了,”白墨非命令道:“立刻飛鴿傳書去杭州,說我們即日起程趕往杭州。”

秦鳴沖白墨非點頭,然後欠身出去準備信鴿和紙張。

白墨非目送秦鳴離開,這才沖方魚挑眉,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要說的。”

“啊。”方魚一笑,道:“黎明前後,恰巧聽見幾只小老鼠在屋外鬧騰。”

白墨非皺眉,“知道有老鼠,你不通知我這個貓?我會當你有什麽別的想法的。”

方魚伸手,淩空做了個撫平眉頭的動作,“你母親于我有恩,我如此助你,已經仁至義盡。”他轉身朝屋外走去,“你我的約定早在昨晚到期,我如今站在中立派,理應誰也不幫。”

白墨非一聽,大笑一聲“你果然還是那個毒步天下的方魚。”他跟在方魚身後除了屋子,順帶關上了屋門,眼神銳利的盯着方魚的背影,“你最好能記得自己說過的。就是死,也給我死在毒黃谷!”

“你這性格真是不讨喜,老實說我挺為你母親擔憂的。你說,萬一他的兒子最終落得個孤獨終生,可怎麽辦吶?”方魚毫不介意白墨非的言語,他頭也不回,扯着笑意嘲笑白墨非。

“安心好了。”白墨非嗤笑,“你見過哪個皇帝會孤獨終生的。”

“哦~”方魚回頭看了他一眼,發出怪異的語調。“趕快去收拾東西,你們倆趕緊走。”

“自此之後,我還是那個脾氣古怪的方魚,這個地方還是那個旁人随意進來不得的毒黃谷。”

白墨非道:“如你許願。”

語畢,白墨非腳步邁大,走到了方魚前面,大聲喊着秦鳴,“可以了嗎?”

“一切準備就緒。”

白墨非點頭,“行了。”

一番耽擱,秦鳴放飛了信鴿,收拾了東西。方魚雙手蜷起,站在門口目送白墨非和秦鳴離開。

“祝你們幸運。”

山間的早風吹過,吹起秦鳴的長袍,拂過白墨非烏黑的長發,傳到了駱府的一隊人馬。

駱昭言帶了駱青涯出來,便馬不停蹄的趕路,此刻早已到了山腳。駱青涯實在是身體不太适合騎馬,最終只得命人備了馬車趕路。他叫了駱昭言在馬車裏,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他。

“哥。”

駱昭言進了馬車,徑直坐到了駱青涯旁邊,調笑道:“連天無劍也沒了,你這次可算狼狽極了。”

“別笑你哥我了。”駱青涯尴尬地笑着。

“有些事情我想問你。”

駱昭言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都會告訴你的。”

“行,你說。”

“嗯……”等到真正要說的時候,駱昭言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了。她想了一下,才說:“先從最開始說起吧。”

“早在大約半年前,就已經出大事了。”

“出大事?我怎麽不知道。”駱青涯疑惑道。

“那時候你總往你那什麽江湖跑,家裏人要見你一次都還有提前吩咐你回來,你忘啦?”駱昭言斜眼瞪他,“那時候朝廷裏的大臣就被查出不少有通敵叛國,後有又梅龍教教徒在咱家安插殺手,處處盯着父親,想要奪得兵符,好為自己的叛國計劃做打算。”

“不過,好在父親早有防備,将兵符藏在了隐秘的地方。後父親和母親還有我,商量着将兵符地址繡在了一個荷包上。”

駱昭言看他,“還記得那時你被父親一紙書信喚回來的事情,那時母親給你的荷包裏,就藏着那個秘密。”

“可,我那個荷包……”駱青涯有些窘迫,他竟然将那麽重要的東西丢弄了。“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們怎麽不告訴我啊?”

駱昭言吐了個舌頭,“這事兒是我提議的,騙人先騙己嘛,你看,按着我的法子,這次就沒有洩露什麽秘密。”

駱青涯被駱昭言一說,有些愣神。他幾乎是在瞬間想到了那晚白墨非的暴行,他甩了甩腦袋,将那些東西從腦子裏扔出去,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意,然後伸手去敲駱昭言的腦袋,“你就這麽不信你哥我,啊?”

“這事兒你就別記恨我了,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我接受道歉,”駱青涯收了手,“你繼續說。”

“那我就繼續。”駱昭言道:“我和葉遙回家後不久,宮裏就傳來消息,皇上出事,葉遙帶着吳不救匆匆趕回去了。第三天,家裏就來了個小孩,自稱認識你,帶着你的荷包找到家裏來了。”

“那小孩叫林澤?”

“對。”駱昭言帶着笑意邀功,“這就還是我的功勞了,我當初在母親繡荷包的時候讓她多繡了一行字。你知道是什麽嗎?”

“什麽?”

“歸還荷包,賞金千兩。”

駱青涯詫異地看着她,“就這幾個字?”

“你可別小看這幾個字啊。多虧這幾個字,我們才知道你遇到麻煩了好嗎!”駱昭言道:“那小孩來後,我們詢問了他不少問題,他有提到江陽那個蒙面人,也有提到那麽白墨非的怪異表現。你當時和那人離開的時候,我們就說過這個白墨非信不得,可不就是。”

“別總提白墨非,知道他是混蛋你還老提。”駱青涯眼帶怒氣。

“我老哥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騙了,你還知道羞啊。”

駱青涯啞着聲音,情緒低落,“昭言,別老損你哥我。”

“呃……我不說了。”駱昭言投降,她還是第一次見駱青涯這般。“将話題轉回來吧。這一次之所以父親沒有來,是因為杭州有人牽制。無奈之下,才派我前來,咱們這一趟,還需的盡快趕回去。”

“杭州怎麽了?”駱青涯着急地問。

“就是上一次的梅龍教啊。”

聽見那三個字,駱青涯低頭呢喃着:“梅龍教……”

“怎麽了嗎?”駱昭言問。

“那白墨非本是與梅龍教一夥。此次找不到兵符,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駱昭言一愣,沒緣由的冒出來一句,“你的傷……真的就只是被打的?”

“你問這個幹什麽!”駱青涯渾身一震,覺得自己的秘密似乎就要被曝光,他不願意被自己最親的人知道他不想被知道的事情。

駱昭言眸子一暗,輕聲道:“就當我沒問。”

語畢,駱昭言起身,準備出去。

“等等。”駱青涯喊住了她,“我從小就知道你很聰明,你沒有在當時問我,我感到很高興。”

“你是我哥嘛,我知道分寸的。”

“到家之前,就拜托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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