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君子無賴(三)

“浮臨山莊……”辜子期将斐散元手裏的紙條拿了過來在手裏反複打量,“也許這些字只是唬人的,真正的訊息看不見呢?有沒有試過浸水、過蠟燭之類的方法?”

的确,有需要浸入水中才能顯現的墨汁,也有的是需要在火上烤烤才能顯現的,而這些基本上都是為了隐藏什麽重要的秘密。

蔣仲康搖頭,“你說的我們也都想過了,該試的我們也都試過了,不過都沒什麽用處。”

“這就奇怪了。”

“敢問蔣盟主,這浮臨山莊是什麽地方?”斐散元問:“既然這賊人說了讓我們去浮臨山莊,我們不妨就去會會他。”

斐散元用手指戳了下辜子期,“要是蔣盟主不方便離開我們可以替您走一趟。”

蔣仲康提起茶壺在斐散元的杯子裏滿上一杯。

“既然如此就請斐少俠走一趟了。”

接着幾人客套的說了幾句,辜斐二人就借口回房了。

斐散元推開自己的房門進去,順手将門阖上,哪知道緊接着就聽到了門外辜子期的鼻子被門撞上的聲音。

斐散元連忙拉開門看他,“子期,你怎麽樣?”

只見辜子期雙手捂着鼻子表情痛苦。

“散元啊,你怎麽就直接給我把門關了,直接撞在鼻子上很痛的,萬一鼻梁歪了可怎麽辦?!”

看着辜子期狼狽的樣子,斐散元莫名的湧出一陣笑意。于是就見斐散元拼命的忍着笑,将站在門口的辜子期接入房間,然後閉上門坐在凳子上拉開辜子期的雙手仔細的看着他的鼻梁。

“還好只是紅了,應該不會影響你英俊的模樣。”斐散元調笑着。

而辜子期此刻根本聽不清斐散元在說什麽,他滿腦子都是斐散元現在的動作。

為了能仔細的看清他受傷的鼻梁,斐散元和辜子期坐的非常的近,而斐散元更是歪着腦袋把臉湊向辜子期。辜子期甚至可以看見對方濃密烏黑的睫毛,他現在才覺得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用美來形容。這家夥的膚色偏白,辜子期只要稍稍将實現向下挪一些就能看見對方脖頸間嫩白的肌膚以及精美的鎖骨。

“散元,你……你能稍微離遠一點嗎?”

天知道辜子期已經不知道将自己的視線放到那裏是好。

“怎麽了嗎?我的頭發讓你覺得癢了?可能太近了吧。”

你還知道太近了啊!辜子期在內心咆哮。

“算……是吧。”

斐散元直起身子将凳子搬的稍微遠一點。

“這麽晚了,你不會自己房間跟着我幹什麽?”

“呃……有些事情想跟你說說。”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只是習慣性跟着他結果被門撞了的。“我比較在意。”

“在意什麽?說來聽聽。”

斐散元原本想要倒杯茶給辜子期,但又想到已經這麽晚,在喝茶恐怕兩人今晚都睡不了了,所以他也就作罷。

辜子期糾結了,在意什麽的其實只是想在他房裏多待一會兒的借口,現在騎虎難下了。

“呃……比較在意……”好似想到了什麽,辜子期瞬間亮眼放光。“在意你對別人也像對我我這般好嗎?”

“我對你……好?”

“對啊!”辜子期看一邊看着斐散元的表情一邊說,“老頭子從來不會這樣對我,我們倆一起基本上不是鬥嘴就是掐架啊。”

“……你師傅他老人家老當益壯啊。”

“哎?他不老啊,跟蔣盟主差不多年齡。”

“可他是前、前、任盟主啊。”斐散元故意将前前任喊的特別重。

“這我就不曉得了,之後在問他吧。”辜子期無所謂,不過顯然吓到斐散元了,“別老是問他,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斐散元沉默。他對辜子期好嗎?他只是覺得他很有趣,覺得他似乎有股特殊的力量能夠讓自己關注着他。

“我不覺得我對你有多好,不過你的确是這麽久以來第一個跟了我這麽久沒被我攆走的。”

辜子期面露微笑,顯然他很吃這一套。

“今晚我們一起睡吧,自從下了山就一個人睡很不習慣的。”

“等等——”

斐散元反應遲鈍的結果就是被辜子期強行拉上床,然後被緊緊的摟着腰充當了人肉枕頭。

“你多大了啊。”

“今年十九。”

混小子,比我小就了不起啊!比我小就能随便吃豆腐了!想歸想,斐散元還是任辜子期抱着腰。

蔣家莊的下人本來就是按照單人間給辜子期和斐散元分配的房間,如今原本只能容納一人的床卻被兩個男人占據。斐散元只覺得床上擠的厲害,而且他和辜子期兩個人都穿着外衣風塵仆仆的蹤總不太好,于是他趁着辜子期還未睡熟輕輕的搖着他的肩膀。

“起來,最起碼把外衣脫了再睡啊。”

“唔……好吃……香。”

辜子期咋吧着嘴巴呢喃了幾句,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吃的,硬生生将斐散元放在他肩膀的手掰開塞進自己的嘴裏。

斐散元一瞬間猶如雷劈。

他這二十幾年還未碰見過這般事情。他的手指被包裹在辜子期溫熱的口腔裏,他的指腹甚至觸摸到了辜子期軟軟的舌頭!辜子期竟然像吃東西一般開始吮吸他的手指!

‘碰——’的一聲,斐散元內心有什麽東西炸開了花。

只見他的臉上開始泛紅,紅暈更有向脖頸蔓延的趨勢。

斐散元頂着一張煮熟的鴨子一般的臉死命的将手指從對方口裏拿出來,他也死命的将辜子期推開了,可惜這家夥活像個牛皮糖黏住了一般怎麽也推不開,斐散元只得放棄。這麽一鬧弄得他連脫外衣的想法都沒有了。

第二天斐散元早早就起來了,而辜子期還是睡的跟個死豬似的,斐散元起身時看着他咬牙切齒卻又什麽都沒做。

想他堂堂斐少俠竟然想要給一個毛小子教訓,讓人知道豈不回了他的聲譽!

斐散元扶額。

辜子期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待他睡眼朦胧的看着斐散元是,斐散元已經好幾杯茶下肚了。

“還不快收拾收拾,我等你不要緊你好意思讓人家蔣盟主等你。”

“哦。”辜子期有一瞬間是在狀态外的,然而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怎麽你今天說話頗有些□□味?”

也不看看是誰害的!

“有嗎?”斐散元拿起茶杯又是一杯下肚,“和昨天沒什麽區別吧。”

“真的?”辜子期一邊試探着問一邊開始收拾東西,洗漱什麽的。

兩人出去時武林豪傑也都走的差不多了,蔣仲康也偷得閑時與他們說了幾句話,大體還是圍繞昨晚所說的叮囑了一些,再者就是留給兩人幾只信號彈,如若真有什麽萬一也可及時找到他。

告別了蔣仲康兩人便奔着浮臨山莊而去,一切本都計劃的好好的,奈何在路線方面與斐散元計劃的有些出入。

“離了蔣家莊一路向北不出七日便可到達浮臨山莊你為何非要兜個彎子。”

斐散元實在想不出有什麽理由讓他放棄近路。

“繞一圈的确很遠,但對我來說卻是珍貴的。”辜子期眼神暗淡,“我自小就跟着師傅住在山上熱鬧的街區熙攘的人群離我都是很遙遠的,不是你你當讓不懂。”

師傅每次帶他下山都挑選安靜的地方入住,既沒有熱鬧的街區也沒有熙攘的人群他這麽說應該不算騙人吧。

斐散元語塞,他怎麽沒想到十九歲的辜子期竟然自小除了師傅就沒怎麽與人交流,只怕知心的朋友都沒有。

“既然這樣,就聽你的吧。”

辜子期此時心裏的小人已經跳的不知道有多高了。其實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和斐散元多相處一段日子,只是還舍不得離開。

很明顯辜子期并未在意自己對于斐散元那種莫名的好感,而斐散元也不曾注意到自己對于辜子期一次又一次的縱容。天知道斐散元在此之前未曾讓一個人跟他如此之久,與他如此親近。

于是兩人前進的路線便是由蔣家莊向南西走途經薛家堡、劉家村等幾個地點,約莫半月可到達浮臨山莊。

“我一直很好奇,你喜好黑色衣服怎的你的馬兒卻是通體雪白啊。”

辜子期拉着缰繩,□□的棗紅馬機靈的在原地兜着圈子。

斐散元在地面足尖輕點靈巧的躍上馬背。

“這是匹寶馬,它叫雪印。”

斐散元伸手在雪印脖子上撫摸,雪印便鼻子裏噴出氣體回應一般。

“嗬!這馬還真有靈性。”辜子期拍拍自己的棗紅馬,“這馬兒是師傅為我物色的,名叫朝晖。”

說着朝晖賭氣一般後蹄子颠了兩下。

斐散元笑道:“它似乎不怎喜歡你呢。”

“朝晖乖,等到了薛家堡我請你吃大餐!”

朝晖別開馬頭不理他,一旁斐散元笑得更歡了。

“這馬……好大的脾氣啊……哈哈。”

嬉鬧過後兩人騎上馬并排離開蔣家莊。兩匹馬兒似乎是在賽跑,而馬背上的主人則笑得星眸燦爛。一時間他們的眼裏似乎只能注意到對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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