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君子無賴(五)
薛晴雨轉身灰溜溜的走後,辜子期終于得了清靜,而他們三個人終于可以談談別的了。
“薛堡主說街道上的事一言難盡是怎麽個說法?”
辜子期不可否認他的确對于薛家堡發生的事情感興趣的緊。想他同他師傅莫戲客在山上待了十幾年,雖然偶爾能夠纏着莫戲客跟他講故事卻遠不及自己親身經歷。
薛永良雖然覺得此時蹊跷但也還不至于到了不能被人知道的地步。
“實不相瞞,我這薛家堡打從半月前起就一直有小孩被人殺害。”薛永良說着攥緊拳頭狠狠在桌子上砸了一下,兩人只聽着桌上的茶杯一聲響碎裂開,杯子裏的水立即流開滴落到地上。
“想我身為堡主竟然至此不能将這賊人擒住!”
“什麽人如此狠心竟然殺害這些無知幼童!”
斐散元說話的聲音也帶了些怒意。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的罪,即使是那孩子的父母有罪也不改将罪過落在這些個小小的身子上!
薛永良搖了搖頭道:“我們本來以為是那些孩子的父母幹了什麽壞事或者得罪了什麽人,結果一番調查卻無果。”
“怎麽說?”
“那些人不只有耕農甚至有些是富家子女或者單親孩子,沒有什麽共同點,也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唯一的一個說是得罪了一個過路的俠客,後來調查得知那位俠客早在他的孩子出生前就克死異鄉了。”
辜子期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了起來,“竟然有這等怪事……”
辜子期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響了一會兒邊便停了下來。
“既然不是尋仇,也沒有可能因為財色傷人,那麽……什麽別的原因呢?”
“子期有話便說來聽聽。”
“比如說……只是為了尋求刺激。”
辜子期說話的聲音被他刻意壓低了許多,薛永良聽了他的話渾身一震。
如若真的是這個原因那他們薛家堡裏究竟隐藏了怎樣的一個惡魔呢!
“子期,你可別亂說。”
斐散元見薛永良臉色瞬間變了急忙讓辜子期就此打住。
辜子期會意急忙改口,“我就是說說而已,薛堡主萬不可當真,你們薛家堡的人們多麽和藹熱情您自己是知道的啊!”
“沒錯,我薛家堡的人萬不會這麽做。”
辜子期一聽這話心裏放了大半,怎知這薛永良的後半句話當真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了。
“看來就只能是外來的移居者活和過路的人了。”
“薛堡主……”斐散元有些擔憂。
薛永良驀地站起身來單手背後,“兩位就先去歇歇薛某有些事處理,日後在敘舊。”
說完,薛永良喚來家裏的管家薛平帶領辜子期和斐散元去客房休息。一路上薛平沒說一句話兩人也不好問,只見薛平神情裏總是帶着不安。兩人只能心嘆,這薛家堡的人只怕都成了驚弓之鳥吓不的。
這廂說說薛永良離了兩人就奔着自己的書房而去。不一會薛平送完辜斐兩人回來薛永良書房門口。
“老爺,人已經帶到客房安頓好了。”
“好!你這就叫少爺過來!”
“是。”
薛平走後薛永良是在耐不住心裏的不安在書房裏來回的走動一刻也閑不住。他只怕如若讓辜子期說中他薛家堡的人們都該怎麽辦,就為了一個惡魔滿足一絲刺激感就犧牲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他是萬不能容忍的!
“爹。”
書房外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
“進來吧。”
進來的我是一個束發沉穩的男子。
“不知爹叫孩兒前來所謂何事。”
“晴明,你先坐。”
薛晴明坐在椅子上聽着他爹薛永良講出辜子期的推斷,拳頭越握越緊。
“我本是不信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
“爹的意思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薛永良摸了把胡子,“為父正是這個意思。”
薛晴明站起身對着薛永良一握拳,道:“這件事情就交給孩兒去辦,孩兒定會徹查每一個可以的家夥!”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而這邊,斐散元覺得有些郁悶。
辜子期再一次無視別人分給他的房間,默默跟在斐散元的身後進了他的屋子。
“我說,你就這麽喜歡跟着我?”斐散元對于這跟當時在蔣家莊時一般的情況他真的沒話說了。
“不是喜歡跟着你,是喜歡你。”
辜子期雲淡風輕的回話卻讓斐散元一陣心驚,這比他小了幾歲的辜子期怎的每次都能夠勾起他心裏的意思異樣。他竟然想起來蔣家莊客房裏的那一晚。
“是是是,我也喜歡你。”
斐散元沒有深究這個問題,而是巧妙的避開了它。
“你究竟幾歲了?”
“都說了整十九了。”
斐散元沒有答話他自然也是順杆就下。這樣想來這大概已經是兩人第二次打太極了。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散元,我們來猜猜這專殺小孩的混蛋是個怎樣的家夥?”辜子期道。
斐散元嘆了一口氣道:“算了,死者為大。”
日落西山,月上梢頭。
大約伴晚時候,薛平前來說他家老爺請辜子期和斐散元二人前去吃個晚宴。兩人應承,随意收拾了下就去了。等到了宴席上卻發現原來不止薛永良一人。薛永良一一介紹,宴上除了他和他的女兒薛晴雨,還有他的大兒子薛晴明,妻子楊式和被抱在懷裏年紀尚小的小兒子薛晴雲。
“斐某只是路過拜訪,怎麽有勞薛堡主如此盛情招待。”
“哪的話,斐賢侄與我早年結識,朋友原來定要盡地主之宜啊。”
“……”
“令郎一身正氣,面貌英俊實乃人才。”
“……”
本來兩個人互相吹捧的挺好,氣氛也挺好,奈何終究是被一聲尖叫打破了這和諧的氣氛。
幾個人均是轉頭瞅着聲源處。
只見辜子期帶着滿臉的狼狽四處逃竄,他的臉已經被畫成了個大花臉,而追在他身後的薛晴雨手裏不着何時拿着一碗醬汁和一根筷子。感情這姑娘把醬汁當墨汁,把筷子當毛筆啊!
斐散元看見辜子期的樣子憋着笑,手裏杯子裏的酒都撒了許多出來,而一直坐在楊式懷裏的薛晴雲如今指着辜子期咯咯的笑了起來。一時間屋子裏被笑聲充斥。
老天,快救救他吧!這鬼丫頭太難收拾了!
等到薛晴雨歇着,辜子期也已經夠嗆了。
薛永良語帶抱歉,“小女自小頑劣,還望辜賢侄不要介意啊。”
“老實說,晴雨小時家裏每個人都被他整慘了,包括他爹和晴明。”楊式一邊顧着薛晴雲一邊說。
只見一旁的薛永良和薛晴明嘴角一抽一抽的。
“好了,玩也玩夠了,還不回去睡了。”
薛晴雨皺着眉道:“爹,我雖然貪玩但我也知道殊是殊非。爹,我想跟着你和大哥抓那賊人!”
“晴雨趕緊下去。”薛晴明道。
薛晴雨見自己大哥這副樣子識趣的下去了。
“辜賢侄你也下去洗把臉吧。”
“啊……好。”辜子期摸了把自己的臉,一手的醬汁他也是無奈了。早就說這丫頭片子不得了。
“薛管家你就帶辜少俠去吧。”薛晴明對着薛平說。
“是,少爺。”
辜子期跟着薛平一路走,薛平給他打了水也帶了毛巾。辜子期一邊洗臉一邊思考着怎麽拒絕薛晴雨那丫頭借着在追他給他臉上亂花的時候跟他說的事情。
拜托!私自帶她去抓人切且不說能夠全身而退,也不說他自己受傷,萬一要是傷着這大小姐,那他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謝謝管家了。”辜子期将手裏的毛巾遞給薛平,然後就按照原路返回了。
路上沒什麽特殊的地方,應該說薛家堡的整體裝扮都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他對這地方沒有什麽大的興趣,要不是因為斐散元他肯定不願幫着個忙的。
走着走着,辜子期覺得不對勁了,怎麽老感覺有人跟着他。辜子期嘴角微微勾起,小爺我可不是吃素的。
辜子期故意放慢放輕了腳步,他将那人吊着,正打算在一個轉角處一舉抓住這個鬼鬼祟祟的家夥。
“辜少俠。”
就在這是薛平喊了一句辜子期。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那人頓了一下,不過他依舊跟着辜子期。
“薛管家。”辜子期問:“您就沒有感覺有人跟着嗎?”
“我知道。”
“哈?”
跟着他他還不介意嗎?
“他沒有惡意。”
辜子期驚訝了,薛平竟然人的這人嗎?還是說是他默許的?
不過雖然薛平知道這人,但辜子期并不打算作罷。按照他自己所想,他還是在轉角處将來人一把鉗制住然後抵在柱子上。
“說!你是……”那個誰字還沒有出口辜子期就愣住了。“怎麽是你?”
“我說了他沒有惡意。”薛平看着辜子期,辜子期看了他一眼就将這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