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安卡課程 照顧孩子
第37章 安卡課程 照顧孩子
狄龍的給命文學把明諾吓得不輕, 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噩夢。
夢中，塞德維克穿着完全濕透的睡衣站在他面前，而狄龍靜悄悄站在塞德維克身後，如同幽魂般盯着他們。
猛然按住塞德維克的腦袋朝自己壓過來。
“親一口, 命都給你！”
狄龍癫狂的嗓音當即把明諾吓清醒了, 他捂着胸口大喘氣，驚魂未定, 亂跳的心髒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頻率。
寝室內漆黑一片, 隐約可以聽到室友的淺淺呼吸聲, 明諾惱怒地拍了一下智腦, 都怪狄龍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
棉花見明諾醒了，黏黏糊糊地湊到他懷中，拱了拱他的下巴。
抱着這一團溫熱柔軟的小家夥, 明諾的怒氣一點點消散, 困意再次湧了上來，閉上眼再次沉入夢鄉。
次日七點半，566準時叫明諾起床上學。
明諾萬分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他是四人中最晚起來的, 此時塞德維克和林钰已經換上了衣服, 準備出門去買早餐。
塞德維克問明諾：“要吃什麽？”
“三明治吧。” 明諾無精打采地說着, “要多多的番茄醬。”
塞德維克：“行。”
菲爾德也吵吵着要林钰幫他帶早飯，“我要吃米線，還要一杯熱豆漿，順便再幫我買一份蒸餃吧，再來一籠包子。”
林钰：“……怎麽不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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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德推着他們倆出門，“快去快去，記住家裏還有兩個娃嗷嗷待哺, 早去早回，會想你們的哦親～”
明諾邊刷牙邊看着他們打鬧，腦子總算是清醒了許多，他接了溫水給自己洗了臉，又給棉花擦了擦臉蛋。
幾分鐘後，塞德維克帶着早餐回來，他将明諾的三明治給他，見他要分一半給棉花，擡頭制止，“不用，我給它買了吃的。”
棉花正翹首以盼明諾手中的吃的，見這個讨厭的人類又截胡了它的吃的，棉花氣得對塞德維克低吼，身上的毛全都炸起來了。
明諾稀奇地看着這團炸毛的棉花糖，點了點它的鼻子，“別說，你這樣還真有點兇。”
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是兇猛的野獸，明諾戳了戳它的肚子，心中補充着，實際上就是個一戳就倒的小萌物。
塞德維克拿出幾根烤腸，肉香味瞬間讓棉花直起上半身，湊到他手邊去聞聞嗅嗅。
“你剛才兇我了。” 塞德維克平靜地對這只小家夥說道，“所以烤腸減半。”
四根烤腸，他分了兩個給菲爾德，菲爾德來者不拒，“謝了兄弟，謝了棉花。”
棉花：“……”
眼睜睜看着本該屬于自己的烤腸被菲爾德吃了，棉花的記仇對象瞬間變成了菲爾德。
菲爾德還故意當着它的面，将烤腸吃得幹幹淨淨，拎着它的後脖頸，嘚瑟道：“你能把我怎麽樣呢？還沒我小腿高的小鼻嘎。”
明諾看得笑得不行，眼見棉花快瘋成邪惡搖粒絨了，他趕緊把棉花從菲爾德手中救下來，抱在懷中哄道：“好了好了，等會兒我下課了再給你買好不好？”
棉花委委屈屈吃着剩下來的烤腸，還憤憤地瞪着菲爾德。
在仇恨轉移之後，它不再抗拒塞德維克的撫摸，還會主動蹭蹭他的手。
菲爾德看着這一幕，一瞬間想明白了一切，停下咀嚼的動作，震驚看着塞德維克，“好啊，你這個心機男，你故意的！”
塞德維克裝傻，“聽不懂你說的什麽。”
菲爾德拉着林钰：“你說說，他是不是故意讓我背黑鍋，吸引火力？”
林钰不想參與這兩人的勾心鬥角中，走到明諾身邊，跟他一起專心吃早飯。
今天上午只有一節兩個小時的安卡課程，明諾吃完早飯，去上課之前把棉花鎖在寝室中，一路走來，校園中随處可見搬着器械做測量的學哥學姐。
赫利俄斯學院占地面積極大，塞德維克打開導航才帶着他們三個在上課之前找到了上課的教學樓。
教室在三樓，裏面已經坐滿了學生，閑置的座位太少，明諾便單獨跟塞德維克坐在一起，菲爾德和林钰去了教室另一邊。
在明諾入座後，塞德維克緊挨着他的手坐在了他身邊。
狄龍忍着心疼提醒他們，“距離少于一米的時間已經累計了四十分鐘，你們今天還能接觸兩個小時二十分鐘，多出的時間會通知你哥哥。”
明諾一愣，“……可我們這是在上課啊。”
狄龍語速快速，“嗯，确實不能耽誤你學習，我給你哥申請将時間延長到二十四小時。”
幾秒後，狄龍語氣低迷，“你哥只延長了兩個小時。可惡，你們現在一天少于一米接觸的時間只有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也還好吧，只要別超過八個小時就行。上次塞德維克就是每天跟他待的時間在八小時以上，才造成了分離後戒斷期反應。
明諾想到他這容易上瘾性的精神力，告訴塞德維克，“要不然我下次跟林钰坐吧，免得你又複發了。”
塞德維克想都沒有，直接拒絕，“不用，我不喜歡跟他一起坐。”
“可你們高中時不就是同桌嗎？” 明諾覺得匪夷所思，“菲爾德說，你們初中、小學，甚至連幼兒園都是同桌。”
塞德維克瞥了他一眼：“……坐膩了不行嗎？”
“好吧。” 明諾接受了這個說法。
這時一位金發女士走了進來，她長相明豔，眉宇間含着不怒自威的威嚴，另外有兩個人拖着一推車的娃娃來到教室。
明諾在安卡花園待了很長一段時間，自然能認出這位女士的身份——戴娜園長，據說在許曜被槍斃之前，這人叫停并賞了他幾個大巴掌。
戴娜園長只有對未成年孩童才會有柔情溫暖，對于其他成年人，只會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無情冷漠。
戴娜同樣看到了人群中的明諾，她微微對他點點頭，随後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前半節課在講理論知識，後半節課是實訓，一個個外形逼真的娃娃被送到了學生手中。明諾好奇地碰了碰他的娃娃，手感跟真人皮膚很像，還更加柔軟。
戴娜在講臺上說着：“把細紋錄入娃娃頸部的按鈕中，自此以後就要把你的娃娃當成你的孩子認真對待，為期三天的考核将直接關系到你們的養育分數。”
“現在，來看看失敗案例。”
明諾擡頭看去，只見電子白板上反映着一個個層出不窮的養娃失敗視頻。
有不小心把娃娃摔在地上，後腦勺着地導致“孩子”死亡；有受不了娃娃半夜哭泣，怒而把娃娃抛到隔壁房間，導致娃娃哭泣昏厥而死。
忽然，明諾眨了眨眼，在視頻中看見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赫伯特和科寧站在一起，他們各自抱着自己的娃娃，這個場景應該是在上洗澡課，科寧游刃有餘地給孩子洗頭洗澡，用毛巾擦幹身體，抱在懷中輕輕哄着。
動作專業，完全符合老師教學，攝影師給了科寧一個特寫，甚至能看清他纖長的睫毛和白到透明的皮膚。
而他身邊的赫伯特如臨大敵地專注地給娃娃洗頭。
他正給光頭娃娃搓腦袋，一只手放在娃娃的脖子後維持平衡，結果手部不小心微微用上了一點力氣。
啪叽一下，娃娃的腦袋瞬間飛了出去。
赫伯特的表情明顯呆滞了好一會兒，随後緩緩看向科寧，眼中寫滿了不知所措，還有可憐無助。
科寧的表情也僵硬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氣，瞪着赫伯特，可能礙着有鏡頭在，他忍住了抽對方一頓的怒火。
視頻在兩人的對視中結束。
明諾在看見娃娃腦袋跟身體分離的那一刻，莫名覺得自己脖子也有點發疼，趕緊去摸摸自己的腦袋。
還好，腦袋還在。
明諾呼出一口氣，下一秒擡起頭就看到四周的同學正憋笑注視着自己，霎時間他的臉漲得通紅，把臉埋在塞德維克的肩膀上，躲避同學的視線。
怎麽辦？好丢人。
戴娜園長喚回大家的注意力，“伴侶之前需要雙方的養育分都達到标準線才能申請養育名額，如果同性伴侶想要領養異性孩子，那麽分值必須在八十分以上。想要二胎，也要另外考試才行。”
“茲事體大，請各位同學認真對待，不要出現上述情況，造成養育分不合格。給大家提個醒，補考的難度會比初次要難，當年赫伯特陛下也是考了十五次。”
明諾越發擡不起頭，但心裏莫名不是很擔心考試結果，大概是有了父親的失敗例子在前，他覺得他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娃娃要随身攜帶三天，從考試正式開始，這個仿真娃娃就開始哭鬧不止，明諾手忙腳亂地抱着它哄，結果因為抱孩子的姿勢不對，當場被扣了0.5分。
“手放在它後背。”
塞德維克照顧着自己手中娃娃的同時，還時刻關注着明諾這邊的動靜，聽到他被扣了0.5分，比自己扣了五十分還心疼。
明諾調整着抱孩子的姿勢，又開始給它穿上尿布，娃娃完全按照人類嬰兒一比一還原，不僅會大哭大鬧，甚至還能吃奶排洩。
整個教室全是嬰兒尖銳的啼哭聲，明諾需要一直抱着孩子拍它的後背，不然迎接他的就是嚎啕大哭。
“我求你別哭了。”
明諾手臂酸疼，在這一刻忽然很理解那群不要孩子的丁克們，他看着稍有不順心就哇哇大哭的孩子，一時間比它還想哭。
坐在明諾身後的是一對小情侶，男生哄着哄着就開始發脾氣，最後開始咒罵帝國的制度惡心人，安卡花園沒事找事。
“在嬰兒面前說髒話，扣10分。無法穩定情緒，有暴力傾向，扣50分，您的考試不合格。”
女生呆愣地看着自己男友。
男生手中的娃娃停止哭泣，安卡花園的工作人員拿回了娃娃，冷冷對男生說道：“不用來上課了，走吧。”
男生又吓白了臉，着急挽回，“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我只是一時間沒控制住而已，我也是第一次當爸爸。”
“你的孩子也是第一次當孩子。” 安卡花園的工作人員态度強硬，“你的不理智所導致的一切後果，你的孩子憑什麽替你承擔？快點離開，否則記大過一次。”
男生低垂着腦袋，離開前看向自己女友，“你一定多得幾分，不然咱們以後要不了孩子。”
女生眸光冰冷，“哦，但我不願意跟你一起要孩子了，分手了。”
男生呆滞地看着她，女生卻扭過頭不再搭理他，哄着懷中的娃娃。
明諾沒忍住扭頭看了眼他們，發生類似情況的不只是他們這一對，不愧是被成為情侶分手課程的養育課。
名不虛傳。
“你的娃娃該換尿布了。” 塞德維克拿着奶瓶喂自己的娃娃，順便提醒了一聲明諾。
明諾震驚地看了眼娃娃的屁股，“又拉？”
他才換的尿布。
塞德維克哪怕在哭聲嘈雜的環境中依然穩定地保持理智，沒有絲毫不耐煩，“嬰兒食用的奶粉中水分含量高，且剛出生的嬰兒缺乏自主意識，無法控制尚弱的括約肌來排洩，很正常。”
明諾重新給娃娃換了新尿布，很佩服塞德維克，“你的情緒真穩定。”
“只會發洩怒火卻不去思考解決措施，這是大腦發育不完全的表現。”
塞德維克若有所指地看了眼已經被趕到外面去的男生，“人貴有自知之明，但這種人顯然不會有。幸好現在這種人連孩子養育名額也得不到，不然世上又會會多出一個具有心理創傷的人。”
雖然塞德維克的話有些刻薄了，但明諾還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不敢想象一個從小生活在喜怒無常的父親的拳頭下的孩子，心理上會有多大的痛楚。
明諾垂下眼簾，拍了拍娃娃的後背。
戴娜園長巡視着教室裏的情況，時不時上手幫忙糾正學生的抱孩子姿勢。
下課後，每個學生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娃娃離開教室，明諾和塞德維克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菲爾德和林钰。
見到菲爾德後，明諾大為震驚，“你怎麽弄成這樣了？”
短短兩個小時的課程，菲爾德肉眼可見地滄桑了許多，衣服上還有娃娃的排洩物，他的娃娃扯着嗓子嚎哭着，菲爾德只能認命給它拍後背。
“別提了……” 菲爾德目光呆滞，“我估計要恐育了，估計今晚的噩夢都是孩子的啼哭聲。”
塞德維克：“你确定今晚能睡着？”
他一語成谶，淩晨一點多，宿舍裏哭聲就沒停下來過，一旦有娃娃開始哭泣，就會連帶着其他的娃娃跟着哭。
整棟宿舍樓都充斥在嬰兒的啼哭聲中。
明諾單手托腮，眼皮直往下墜，卻還要給娃娃拍後背，一停下來就要哭。
在一片混亂中，明諾甚至聽到了同齡人的崩潰大哭，傳來陣陣慘烈哀求，“別哭了別哭了！我給你跪下！我給你磕頭！我叫你爸爸！只求你別哭了嗚嗚嗚嗚嗚……”
明諾嘆息一聲。
唉，又瘋一個。
林钰睜着泛紅的眼睛，走到明諾面前，“明諾，能抱一下嗎？”
再不精神撫慰一下，林钰覺得自己也要瘋了。
明諾理解地展開手，“來吧。”
林钰跟明諾親密擁抱了幾秒鐘，疲憊的精神得到了極大緩解，滿血複活的他再次擔起了哄孩子的艱辛任務。
菲爾德也急需要充能，“我也要抱……”
明諾如同抱好大兒般把他抱進懷中，還摸了摸他的腦袋，鼓勵道：“堅持住。”
菲爾德重拾信心，“嗯！”
随後明諾看向塞德維克，主動問道：“你要來抱一下嗎？”
塞德維克“嗯”了聲，把已經睡着的娃娃放在床上，起身把明諾抱在了懷中。
明諾被溫熱的氣息包圍着，鼻翼間全是屬于塞德維克的味道，他有些發愣，僵硬的手緩緩抱住他的腰。
感覺這個精神力撫慰跟林钰和菲爾德的不太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