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顧一切地奔向她(他)
第32章 不顧一切地奔向她(他)
深夜。
許由在睡夢中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枕頭旁的手機,接起電話:“喂?”
“……”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回應,許由瞌睡還沒醒,閉着眼半張臉埋在被子裏, 又問了一遍:“喂?”
仍是沒有回應。
許由的瞌睡稍稍醒了一點, 她疑惑地把手機放到眼前, 屏幕上顯示着兩個大字——莊徹。
“莊徹?你有事嗎?”許由單手支着從床上坐起。
電話那頭似乎有風聲, 過了許久,她才聽見莊徹的聲音響起,還是慣常的散漫語調:“沒事就不能打電話找你嗎?”
許由又把手機放到眼前,看一眼左上角的時間。
1:01 。
您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呢?許由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
她此刻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按開房間的燈,盤腿坐在床上:“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莊徹不是那種無理取鬧, 大半夜打電話過來只為了把你叫醒逗你一下的人,許由猜測他或許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心裏煩, 大半夜的只能找自己傾訴。
“是公司的事情不順利嗎?”
“……不是。”
Advertisement
“那——”
“滴滴滴——”
房間裏的煙霧報警器驟然響起,尖銳刺耳的警報聲吓了許由一跳, 也讓她大腦短暫地空白了一瞬, 忘記自己剛才想要說些什麽。
Y國這邊的學生公寓都會安裝煙霧報警器,格外靈敏,格、外。
因此,網絡上每年都能看到在Y國的中國留學生在做菜時,花式堵煙霧報警器的段子。
許由剛到Y國時, 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新兵蛋子”,第一次聽到煙霧報警器響, 真以為是樓裏哪個房間燃起來了,拿起手機就往樓下沖,慌亂之際,她還記得着火時不能坐電梯,走的是樓梯。
然後便在樓梯間遇到一個正優哉游哉往上走的外國女生,女生見她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笑着安慰道:“Don’t worry, everything is fine.”
回到房間,許由在群裏一問,果然沒什麽事,就是有人在廚房炒菜觸發了煙霧報警而已。
時隔幾個月,煙霧報警器再次瘋狂地響起,而令許由驚訝的卻不是深更半夜被觸發的煙霧報警器,而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和她頭頂上一模一樣的,警報聲。
“你現在在哪?”
聽到煙霧報警器響時,只是些許加快的心跳,在此刻突然瘋狂加速,心跳聲重到幾乎快要蓋過頭頂的警報聲,許由跳下床,來不及穿鞋,直接光着腳跑到書桌邊,傾身朝窗外看去。
正正好,和樓下穿着深色大衣,正仰頭看她房間窗戶的莊徹對上了視線。
他站在路燈下,淺色的燈光落了他滿身,像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許由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匆忙趿上拖鞋,抓起挂在門邊的外套就跑了出去,關門聲被警報聲掩蓋。
莊徹大概也沒有想到深更半夜的,許由公寓的煙霧報警器居然會響,握着手機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電梯門開後,許由大步朝自己跑來。
也許是今晚喝了一點酒的緣故,莊徹難得感性,又或許是被薛靜璇的那番話刺激到了的緣故。
在酒吧裏,莊徹摸着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明顯大出許多的戒指時,莫名的,他心底忽地滋生出一種,就像這枚戒指套不住他的無名指,他也套不住許由的那種空洞的恐懼感。
因此,他迫切地想要抓住許由。
所以哪怕在當下那個時間點已經沒有了從L市飛往X市的班機,但他仍是想盡辦法地回到了幾百公裏之外的X市。
可等真的站到了許由的公寓樓下,淩晨料峭的寒風将他周身的酒氣吹散些許,莊徹瞬間冷靜下來,他用暫時的理智,将心底突然出現的空隙填滿。
撥通許由的電話時,莊徹本來想着,他只打這一次,如果許由不接電話就算了。
但是許由接了。
然後他看着那扇黑漆漆的窗戶又想,兩個人就這麽簡單地聊幾句,能聽到許由的聲音,就夠了。
但是許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光問他怎麽了,還把房間的燈打開了,似乎做好了聽他傾訴許久的準備。
于是莊徹看着那扇燈光亮起的窗戶又想,那幹脆就逗逗許由,聽她在電話那頭罵自己或者是嗔怪幾句,見到鮮活的,而不是平淡如水的許由,便不枉他大半夜趕路四五個小時回到X市。
可是好巧不巧,煙霧報警器卻突然響了。
許由就這麽發現了樓下的他,然後毫不猶豫地朝他奔來。
最後的最後,莊徹在震耳欲聾的警報聲中想,他這一輩子,真的永遠永遠,都不會再放開許由了。
淩晨空曠寂寥的街道上,好長一段時間都只有身後大樓急促的警報聲響。
良久,許由平複下呼吸,率先開口:“你今天晚上不是、不是在L市嗎?”
她記得在陸雨竹那看到那條朋友圈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那時候莊徹還在Y市,怎麽過了幾個小時,就出現在她公寓樓下了?
一陣寒風吹過,許由聞到那股熟悉的清冽氣息裏夾雜着的淡淡酒意:“你坐火車回來的嗎?”
莊徹搖頭:“開車。”
許由瞬間瞪大眼:“你喝了酒還開車,你瘋了?!”
“不是我開的,”莊徹笑着擡手,捏了捏許由軟軟的臉頰肉,“我給我爸媽在Y國這邊的司機打了電話,讓他來幫我開的車。”
見許由眉頭微蹙,目光中流露出些許不贊同的神色,莊徹笑容愈深,多解釋了一句:“放心,沒有壓榨他,我還給他報銷了酒店錢和明早回L市的機票。”
莊徹捏許由臉雖然沒用多大的力氣,但是他的手冰涼,許由又看了眼他身上穿的衣服,除了外頭的大衣,裏頭就是之前在照片裏看到的那件襯衫。現在雖然已經開春,但夜晚氣溫仍是很低,也不知道他在外頭傻站着吹了多久的冷風。
許由捉住他的手,把他拉進公寓大門內,帶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許由晚上睡覺時,喜歡把窗戶關得死死的,一點風都透不進來的那種,也因此房間裏比外頭暖和許多。
她進屋後便脫下外套,拿出自己的燒水壺,打算給莊徹燒點熱水來喝。
莊徹倒是也沒跟她客氣,暖和起來後,便把大衣脫了跟她的毛衣外套挂在一起,然後穿着襯衫西褲,大喇喇地坐進她的椅子裏,一雙大長腿随意伸展着,好奇地打量起她桌上的東西來。
許由總感覺莊徹往自己房間裏一坐,原本不大的房間頓時變得更加擁擠了起來。
“這是什麽?你現在居然還在用鉛筆嗎?”莊徹随手拿起桌上一支鉛筆狀的東西,在空中虛虛地比劃了兩下。
“這是我的眉筆,畫眉毛用的——”
“不準在餐巾紙上畫!”
“行吧。”莊徹眉梢微挑,把筆放回原處。
他今晚是第一次進到許由的房間,就跟個好奇寶寶似的,看什麽都覺得有意思,對什麽都好奇,根本安生不了幾秒。
很快,他又看見了許由專門放口紅的盒子,爪子不安分地伸進去扒拉。
“我們确定關系的那天,你塗的是哪一支,後來怎麽沒見你塗過了?”
水終于燒好了,許由倒了一杯出來,不輕不重地放在莊徹手邊:“先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莊徹從盒子裏拿出兩支口紅:“這兩支的顏色看上去比較像,到底是哪一支,能塗給我看看嗎?”
許由之前領教過一次,喝醉了的莊徹比沒喝醉時更難纏,她無奈地捉住莊徹舉着口紅朝自己嘴唇伸來的手,目光暗含警告。
現在已經很晚了,莊徹大半夜從L市跑回X市來找她,許由做不出讓他大半夜再獨自走回公寓如此狠心的事。她房間的床比莊徹房間的床要窄一點,是一米三五的,但兩個人擠一擠,也不是不能睡。
“已經很晚了,你去刷個牙洗個臉,就給我乖乖上床睡覺。”
“噗。”
莊徹見到許由一本正經警告自己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話落,他手腕倏地翻轉,反手抓住許由,把她自己面前輕輕一帶,兩腿夾住她,将她固定在自己身前,然後擡手環住她的腰。
許由房間的椅子比較矮,但就算是坐着,莊徹也只比許由矮一個頭,他把臉埋在許由胸口,輕輕蹭了蹭,聲音又低又悶:“先讓我抱一抱。”
許由現在就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裏頭什麽也沒穿,莊徹溫熱的呼吸隔着一層布料撲灑在敏|感處,她腦中不受控制地湧現出過往許多水聲交織的零碎片段。
“很,很晚了,你快點……去洗……”
許由用力往外推着莊徹的肩膀。
下一秒,本就松散的領口突然又敞開了些,莊徹居然用牙解開了她睡衣的扣子。
許由呼吸驟然變得急促。
椅子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莊徹單手将許由的雙手反剪在背後,另一只手則是在衣服底下細細地描摹着她後背肩胛骨的形狀。
至于前面——
他牙齒叼住第二顆扣子,擡眼看着許由面上驚慌無措,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嘴角高高揚起,牙齒輕輕往外一拉,視線裏頓時落入一片羊脂玉般細膩的白。
睡衣寬大,再加上許由瘦,本來就不太撐得住這件衣服,所以現在僅僅解開了兩顆扣子,睡衣便從肩頭滑下,松散地挂在肘彎處。
許由咬着嘴唇,勉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砰!”
走廊裏突然響起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很快,住在許由隔壁的喬心也打開了房間門,南瑾書和喬心的說話聲,隔着一道門,清晰地落進許由的耳裏,許由全身瞬間變得緊繃。
喬心的聲音還帶着将醒未醒的倦意:“好煩呀,誰大半夜的炒菜把煙霧報警器給弄響了?”
南瑾書:“就是,我才剛睡着就被吵醒了,吓死我了,我躺在床上緩了好半天呢。”
喬心:“我也是我也是,吓得我腿都軟了,躺在床上緩了好一陣呢。”
外面安靜片刻,喬心的聲音再次響起:“咦?許由呢,剛才警報聲響的時候,我好像聽見她房間有關門聲來着。”
同一時間,房間裏的許由聽到喬心的話連大氣也不敢喘,莊徹仰頭看她被情|欲熏得淡粉的臉頰,眼底忽然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嗯……”
盡管許由已經竭力在忍着了,卻還是在莊徹突如其來的舉動之下,從齒縫間洩出一絲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