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瑞香:驚破南窗午睡人
20、瑞香:驚破南窗午睡人
季淑正在對楚昭的輕身功夫表示贊嘆,這身手,高來高去,落地無聲,單手拎祈鳳卿改不改色,——鳳卿雖然在她跟前總是一副小貓依人的模樣,目測好歹也要一米八左右,成年男子總不會輕到哪裏去,卻被楚昭如拎小貓一般進進出出,毫無壓力。
季淑想道:楚昭同學放在現代的話,不去當個特警保镖之類,就算跟祈鳳卿兩個雙劍合璧闖娛樂圈,一個走偶像路線,一個不折不扣實力派,必定也是一個“宏圖大展”。
季淑回頭,便看見上官直氣惱的一張臉,進來之後環顧四周,見無人,頗有些意外,道:“你一個人在此?”
季淑道:“你希望有幾個人?”
上官直皺眉道:“祈鳳卿不是也在這別院之內,你來,不是為他?”
季淑說道:“這是我家的別院,我愛來就來,就算是遇到一兩個人,又何足為奇?你巴巴地來了就為了這個麽?”
上官直頓了頓,臉上神色很是古怪,回頭看丫鬟站在門外,便道:“你們退下!”丫鬟們應聲而去,上官直将房門一關,走上前來,季淑道:“你幹嘛?”
上官直望着季淑,問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麽?”季淑奇道:“你說什麽?”上官直的臉忽地紅了起來,道:“我、我……”
季淑看他吞吞吐吐的,便道:“你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只是別說你是想我了所以火燒眉毛地跑來啊。”
上官直袖子一甩,怒道:“你當我是何人,想你?做夢!呸!”
季淑說道:“那究竟怎樣?”斜着眼睛看過去,望着上官直臉上那隐隐的紅,不由笑道:“你的臉紅什麽,莫不是給我說中了,還在不承認的死扛?”
上官直咬牙切齒,道:“你做夢……也休想我想你一想……你、你這……禍水!”
季淑扭頭啐了口,淡淡說道:“沒事的話那就趕緊滾,這可是我家的院子,惹怒了我,叫人進來打你出去也是有的。”
上官直後退一步,氣的渾身發抖,偏說不出一個字來。
季淑兇道:“還不滾?是不是叫人進來伺候你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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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直滿腹苦楚,卻偏生有苦說不出,悲憤交加幾乎暈過去,季淑在旁邊看他滿臉憤恨,這模樣仿佛像那剛撈上水的河豚,氣鼓鼓的将要把自己漲破,這份惱恨倒絕非作僞的。
季淑道:“行了,你到底是怎麽了?要賭氣呢只會氣壞你自己,我可不管的啊,你說出來大家有商有量,豈不是好?”
上官直愣愣看她,片刻說道:“你真個沒同祈鳳卿一起胡攪?”
季淑皺眉道:“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啊,管得寬,我先前就有不良記錄了,你不也是心知肚明麽,就算我再跟祈鳳卿胡攪的話,也是很正常的,何必再說出來呢。”
上官直倒退一步,放眼室內,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小小酒杯,走過去看了眼,眼中就有幾分空洞,定了定,道:“我就知道,此番我來,不過是自取其辱。”
季淑見他有幾分失魂落魄的,倒不好逼他太緊,就嘆了聲,說道:“給大家彼此留點餘地又有什麽不好呢?你看,我跟你這樣,已經是‘覆水難收’,你懂吧?就是不能再挽回了,你是個正人君子,怎麽可以跟我這種人攪合在一起呢?不如大家幹脆點……分開吧。”
上官直擡眼看向季淑,面色竟有些冷冷的,季淑道:“我不過也是為了你着想,沒了我,你不是更可以放心大膽跟倩姨娘靓姨娘什麽的風流快活了?對了,還有你心心念念的梁小姐……只要不死,就是還有希望的嘛,你也不用這麽快就灰心是不是?”
上官直神色變來變去,最後說道:“你就這麽……想要離開我?”季淑道:“不是我想離開你,只是這是個對我們都很好的法子。”上官直說道:“你想錯了,我倒有心跟你一拍兩散,只可惜不能。”季淑道:“不能?”上官直說道:“你只管去跟相爺說就是了,看他如何回你。”
季淑皺眉看向上官直,上官直手扶着暖炕上的桌子,慢慢道:“我這輩子跟你……是注定了糾纏不清的,如今你更是害得我……哈……哈哈……”他似哭似笑,很是怪異。
季淑回過身來望着上官直,說道:“我害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不跟我分開,早晚有一天徹底害死你。”她不過是想趁熱打鐵,促使上官直跟自己和離罷了,聽上官直方才所說,還以為上官直又在為他的遭遇不平,又哪裏知道自己害他怎樣了?
上官直見她說的自在,臉上又痛又惱,上前一步将季淑的手腕握住,說道:“反正現在我跟死是沒什麽分別了,你這潑婦若是夠狠,就将我害死也就罷了!你害啊!”
季淑見他一反常态,吓了一跳,說道:“你好好地站在這兒,怎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什麽跟死沒什麽分別了?”
上官直的眼睛紅紅的,一副痛心疾首之态,終于說道:“你……”
季淑正等着聽,就聽到外頭有人說道:“是子正賢婿來了麽?”
房門打開,花醒言邁步自外進來,上官直及時停口,轉身上前行禮,道:“參見岳父大人。”季淑看看他,也跟着走到花醒言身邊兒,說道:“爹爹你回來啦!”拉住了花醒言的手,親熱之情,溢于言表。
上官直在旁邊瞥見,內心滿滿地苦水,只仍憋着。
花醒言向着季淑笑笑,道:“我從宮內回來途中,就聽人說你到了此處,我便也跟着過來,在門口卻又聽聞子正來了,怎麽,你們兩個方才在說什麽?”
上官直心一跳,便沖着季淑使眼色,季淑心頭微動,說道:“爹爹你回來的正好,他有話要跟我們說呢。”
上官直瞪向季淑,季淑笑眯眯看他,花醒言看看兩人最後問道:“到底是何事?”上官直垂頭,道:“岳父大人,無……無事。”
季淑說道:“什麽無事,你剛才氣憤地沖我叫嚷,說什麽我害得你是個半死之人了,我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哪裏害過你,如今正好兒,爹爹回來了,就讓爹爹做個見證,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上官直身子一顫,臉上紅紅白白,卻仍不說。
季淑道:“你不說那就是沒有那回事了?你這樣平白誣賴我是怎樣?爹爹,你也看到了,我不過是回來養一養,他就迫不及待的追來,大吵大嚷,擾人清淨不說,還蓋這麽大一頂帽子在我頭上,他是我夫君,我怎麽會害他半死?他這不是要逼我死麽?爹爹,我不依,我可不能跟他過下去了!”
花醒言微微一怔,繼而拍拍季淑的手,說道:“淑兒,別急,等為父問清楚了再說。”說罷之後,便松開季淑,将上官直的手腕,将上官直拉着走到旁邊,說道:“子正,究竟是怎麽回事?”
上官直回頭掃一眼趾高氣揚的花季淑,又看看花醒言,終于說道:“岳父大人,小婿有苦難言。”
花醒言道:“你自管說出就是了,我知道淑兒性子嬌蠻,若真是她不對,我自會替你教訓她。”
上官直搖頭道:“縱是如此亦無用的。”
花醒言皺眉道:“子正,你是個君子,須知道事無不可對人言的道理。”
上官直看眼花醒言,難堪地閉了閉雙眸,終于低聲咬牙說道:“岳父大人,……小婿、小婿已被她害得不能人道。”
花醒言大驚失色,道:“什麽?”
上官直豁出顏面,說道:“自從上回她……死而複生,小婿,小婿就不能再……”
花醒言說道:“這……這……”饒他是朝廷重臣,見慣風雨,什麽魑魅魍魉,詭谲之事都不在話下,但聽到上官直說出這句之事,卻着實意外,一時竟無法繼續。
旁邊季淑探頭探腦,見狀說道:“你們悄悄地在說什麽,什麽不人道?”
季淑是個現代人,掌握的古文言語有限,近來入鄉随俗,也跟着大家學,偶爾變得文绉绉的,她聽到上官直說“不……人道”,慣性就想到一些“殘害小動物”或者“虐待丫鬟”的行徑上頭去,因此卻也并不驚訝,心中只想:“他告我的狀正好,我添油加醋一番,也許爸爸就答應我們離婚了,到時候我只守着爸爸,多好。”因此心裏反倒喜滋滋的。
花醒言跟上官直對視一眼,花醒言咳嗽一聲,道:“淑兒你稍等片刻。”說着便又拉着上官直走開兩步,說道:“子正,你說的可是真的?”
上官直悲憤交加,卻不敢在長者跟前失态,便道:“岳父大人,如此丢臉之事,我會随意亂說的麽?實在是……”
花醒言道:“你……你如何驗知的?”上官直雙頰發紅,便道:“我……昨日,怎樣也不行……岳父大人……”一時極為難堪,說不下去,幾乎就大哭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喜聞樂見的故事情節啊。。(我改幾個錯字啊,大家勿驚)
廬山瑞香
宋 張祠部
曾向廬山睡裏聞,香風占斷世間春。
窺花莫撲枝頭蝶,驚破南窗午夢人。
這是一張瑞香的美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