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江知念打開燈就看到床上眉頭緊皺,同時嘴巴開開合合不知道在說什麽的沈薄然。

江知念走到床邊,慢慢彎下腰,想聽聽沈薄然說的什麽,結果剛聽見第一句就愣住了。

“不要……不要殺我…不要……”

這是……

江知念垂眼看向沈薄然,沈薄然的薄唇還在無意識的張着。

他是夢到幾年前的事情了嗎?

江知念還沒來得及細想,突然,被沈薄然一通亂抓的手捏住手腕。

??

江知念想去把自己的手掙脫開來,結果他越往外抽,沈薄然抓得越緊,嘴裏還不停的說着“不要走”之類的話。

“…………”

江知念想着,真是自己欠他的。

于是便放棄掙出手的動作 ,沒多久沈薄然也不再亂動,慢慢安靜下來,只是拉着江知念的手沒有松開,慢慢的睡了過去。

江知念看着沈薄然睡過去,而自己則以一個及其別扭不自在的姿勢被他拉着。

“……”

不是吧。

江知念又嘗試動了一下,發現确實掙脫不開。

無奈放棄,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閉眼睛幾秒才緩緩睜開,無語又只能認命的看了看窗外,窗外還是烏漆麻黑的一片,不過江知念猜測連十一點都沒有,他總不能一直維持着這個姿勢幾個小時吧。

江知念眼睛向後撇了撇,看到剛才他給沈薄然喂蜂蜜水坐的那個椅子,伸出另一只沒有被拉住的手下向後伸着,結果發現怎麽夠都夠不到,後面江知念腿都用上了,才勉勉強強把椅子拉過來。

感覺椅子拉的離自己差不多了,江知念一屁股坐了上去。

這時,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手腕被拽着,無奈只能趴在床邊,回想着自己到底怎麽招惹上沈薄然了,明明也沒見過幾面,就算不小心見到的那幾面他也都是能盡快逃離就盡快逃離,為什麽他不招惹沈薄然沈薄然還能主動找上他?

突然,江知念回想起剛才在門口,沈薄然壓着他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江知念…當年那晚到底是不是你…】

當年那晚?當年哪一晚,總不可能是霸道總裁小說裏男女主共度春宵的‘那一晚’,只能是五年前江知念救下他的那一晚了。

但是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不對不對。

江知念想了想,他的那句話明明是問句,疑問句,他也不确定,但他又怎麽會突然懷疑起來的?

總不可能是習臨告訴他的。

江知念想,習臨那天跟他說話的架勢,說直接點就是讓他拿着三十萬能滾多遠就滾多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沈薄然面前,他那個态度怎麽可能主動告訴沈薄然當年救他的根本不是習臨自己。

可是……又能是誰呢?

……

半天過後,江知念直接不想了。

反正,不管為什麽沈薄然莫名其妙的,現在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問起自己了,自己就裝傻,當年認錯人就認錯人了,他這個當事人都不在意……

江知念下巴擱在床上,瞳孔向上看着沈薄然拉着他的手,細長又帶着骨感。

他本來也沒想着救一個人是為了圖回報,五年前,就算那個人不是沈薄然,他肯定也會沖上去救。

只是……

家人慘死的場景在江知念腦海中浮現出來,像一把銳利的刀子一樣一刀一刀捅進他的心髒。

這麽多年來,他不止一次的夢到他們,夢到他們一家人在一起的快樂場景。夢到上一秒還和他們在一間屋子裏聊天,下一秒他們的身上就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洞,鮮血不停的從裏面流出來。

後來的他在警察的帶領下見到了那個sha人犯,同時他也是那天晚上的綁匪頭子。

在被問到他的sha人動機是什麽時,他幾乎癡瘋大笑起來。

“如果不是你多管閑事讓我丢了老婆丢了報酬,我也不會記恨上你,要怪就怪你自己。”

……

那天,sha人犯的話總是時不時在江知念腦子裏回蕩,混合着那些開心的,撕心裂肺的回憶,每次壓的江知念喘不過氣。

既然當年認錯了人,那就一直錯下去吧。

江知念心想。

當時,習臨被接走的那天正是他去給父母和奶奶下葬的那一天,當時悲痛麻木已經淹沒了所有別的情緒,就算聽到鄰居的議論時他也沒多大反應,現在回想一下,可能有過那麽一些失落吧。

畢竟沈薄然在他的童年回憶裏留下了一段獨特的回憶,可是五年過去了,那種感情确實被淡化了,淡到沈薄然留給他的只有小時候的那句‘然然哥哥’。

現在,江知念确實不想跟他有過多接觸,最好沒有接觸,最好明天早上沈薄然醒過來從這個屋子的大門走出去後兩個人再也沒有任何交集。

這樣想着,不知過了多久,困意慢慢襲來……

夜晚的小樹林裏。

沈薄然又夢到了那天晚上的場景。

他被男生拉着拼命的往前跑,後面有人在追他們,沈薄然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跑這麽快過,感覺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突然:“啊!”腳下有東西把他絆倒了。

“沒事吧?”拉着他的男生蹲下來問他。

“我…我的腿軟的跑不動了。”他聽到自己這樣說。

男生沉默了幾秒,随後對他說:“那你先在這裏躲着,我去把他們引開,到時候我過來找你。”

說着男生就要起身,他動作比腦子快先拉住了他。

“怎麽了?”男生又蹲下來問他。

他沒說話,只是眼睛一直盯着男生胸前發亮的那塊石頭。

“你不會怕黑吧?”男生猜測問他。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因為小時候父母不在家,他被保姆看着,保姆因為自己家的孩子生病,早早就回去了,諾大的房子裏只有沈薄然一個人在家,恰巧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風的聲音嗚嗚吹過,沈薄然把家裏所有能開的燈都打開了,一個人躲在被窩裏。

突然,屋子裏的燈突然滅了,沈薄然這才意識到是停電了,整個屋子烏漆麻黑的,只有窗外的電閃雷鳴,狂風呼嘯……

第二天一早,父母回來,就看到房間裏發着高燒的沈薄然,即使後來因為保姆的失職開除了她,但沈薄然從此患上了黑暗恐懼症。

然後,他就看到男生把脖子上發着亮光的項鏈取下來,塞進了他手裏,對他說:“等我回來找你”。

說完,男生起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邊跑邊喊“救命啊!”

就那樣,男生成功的把綁匪吸引過去。

沈薄然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東西,慢慢捏緊了他,可能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加上受到了驚吓,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意識慢慢模糊,暈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裏了。

他連忙問父母有沒有見到那個男生,然後跟他們說自己是怎麽被救的,沈薄然的父母聽了之後想了想,決定親自去村子裏感謝那個救了自家兒子命的人。

不過雖然村子不大,但是人也不少,根據沈薄然的記憶,他只知道男孩有一塊會發光的項鏈,藍色的,于是沈薄然的父母帶着沈薄然去了那裏。

剛好在村口的時候,看到了脖子上帶着項鏈的習臨,當時習臨剛從山上下來,手裏還提着籃子。

沈薄然的父母直接就把習臨認成了沈家的救命恩人,原本确實只是想着用酬金感謝的,直到看到習臨乖巧懂事的樣子,沈薄然的父母商議想把習臨接到沈家,過上更好的生活,恰巧習臨的父母也同意,于是,沒多久,沈薄然的父母就把習臨接走了。

那一天,正好是江知念父母和奶奶下葬的那一天。

夢裏,沈薄然又一次夢到,幾年後,他和那個男生再一次見面的場景。

夢裏,他看不清男生的臉,卻能聽到他的聲音,不是習臨的聲線,帶着着沙啞,仿佛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導致的。

男生站在沈薄然面前,對他說“然然哥哥,好久不見。”

沈薄然想說什麽,卻聽到男生下一句話對他說:“還有,我不想看到你。”

!!!

床上的沈薄然突然驚醒坐起來,他大口喘氣,直到終于緩過來了轉眼才看到床邊趴着的江知念,以及自己抓着他手腕的手。

江知念半邊臉隐沒在胳膊裏,露出來的半邊臉精致白嫩,沈薄然手比腦子先反應過來,輕輕摸了上去。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他平時最讨厭和別人觸碰,結果到江知念這裏,他就特別想要靠近,昨天晚上他在車裏坐了很久,久到天空都慢慢黑了下來,他也不願意離開,随後,他鬼使神差地去旁邊商店買了一瓶酒,又鬼使神差地喝完,随後,跟身體不受大腦控制似的站在了江知念家門口。

他就那樣坐在樓道口,盯着江知念家的門看着,有好幾次他沖動想要去敲門,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麽理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坐在江知念家門口,反正他就是不想走,可能是因為看到司墨涵和江知念的相處那麽自然,自然的跟小情侶之間的互動一樣,讓他不甘心自己和江知念的關系那麽生硬生硬到幾次偶然遇到,江知念一幅敬而遠之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的樣子。

情緒在心底醞釀,直到察覺到江知念家的門被打開,他站起來想要沖進去,結果卻在快要觸碰到那個人時換了動作。

他直接強吻了上去。

那是他第一次和別人做接吻這麽親密的舉動,如果忽略掉對方是不情願的話。

酒精的麻痹作用,以及嘴唇相碰帶來的刺激讓他不全身細胞都瘋狂了起來。

他沒有理智的去索取,在感覺到江知念的抗拒時,他又想到幾個小時前他對司墨涵的笑,內心的不甘再次湧上來,他強zhi去索要,直到江知念咬破了他的嘴唇,刺痛讓他理智回來了一些,他才終于忍不住問江知念,那天晚上冒着危險救他,拉着他逃跑,為了他去引來綁匪的人是不是他,結果,還沒等到那人回應,他便暈睡了過去。

像第一次和江知念有身體觸碰一樣,睡意向他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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