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第十九章

◎你是我的「公子只應見畫」。◎

張小二和王胖子最近生活過得很滋潤。因為他們老板的心情罕見的十分明麗。

有多明麗?

就是日常看見他們賬房先生都能癡笑那種的。

“呸!那怎麽能叫癡笑?”張小二蹦起來,擰着擦桌子的毛巾去打王胖子。他瞪着眼睛想要糾正王胖子的說法,想了半天,沒幾兩墨水的自己也詞窮了。

于是他揪着王胖子,湊到雲楚邊上,壓低了聲音問,這到底該用個什麽說法。

雲楚聽了,先是一擡眼,看向了坐在窗邊的蕭瑟。

蕭瑟近來心情好,雲楚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蕭瑟是因着那把柳條心情好。

但是蕭瑟近來總盯着他笑,他倒是沒注意。這會聽着張小二說起,他也不惱,反而分外淡定。

蕭瑟又看過來了,他撐着下颌,微微偏着頭,烏黑長發和青玉發冠都被陽光映着。然後他一挑眼,沖着雲楚,勾着唇笑了。

雲楚心裏沒有來的一驚,他本來站在櫃臺後面整理賬面,這一眼,驚得他只雙手按了櫃面後退了一步。

他不敢再看蕭瑟,只垂着眼睛看賬本。

過了一會,想起來旁邊還有人等着,于是他壓低了聲音,輕聲說。

“公子只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寫到水窮天杪,定非塵土間人。”

這是雲楚十三四歲的時候,在學堂裏,聽着被夫子請來授業的文科狀元講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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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楚不是去學堂的那塊料子,但是蕭瑟總想着把他養成世家小公子的模樣,成天妨礙他練武,恨不得派人押着他上學堂去。

第一次聽着那狀元講詩,雲楚一聽,只有些似懂非懂,一知半解。但是就那一句「公子只應見畫」,他就明白,這好像是寫蕭瑟的詩。

但是那時候的蕭瑟太過分了,天天強迫他去學堂,故意笑他寫字難看,找着機會就在旁的下人在時給他難堪。

于是很快,雲楚就忘了聽見這首詩時的想法。

誰知道這麽久過去了,雲楚這個跟學堂不那麽對頭的人,居然又想起來了。

晚上,張小二趁着雲楚上樓,偷偷摸到蕭瑟邊上,說了雲楚白日裏想起來的詩句。

機靈又懂事的張小二裝作十分無知的笑了,“先生真是滿腹經綸啊。”

“滿腹經綸應該是沒有的。”蕭瑟笑着,不期然的又想起來,雲楚在學堂時的表現。他一砸吧嘴,接着說,“但是滿心滿眼應該都是我沒錯了。”

“?”張小二覺得這個發展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蕭瑟上樓進了房間,雲楚剛剛給柳條換了水,放在了桌上。

他站在一旁,雙手都攏在狐裘的袖子裏,看着雲楚仔細的擺放柳條,懶懶散散的笑,“公子只應見畫……”

雲楚驚了,這比白日裏聽人說蕭瑟總看着他笑還要來的驚悚。他鎖緊了眉頭,顧不得手上還沾着水,就撲過去想要捂住蕭瑟那張氣人的嘴。

蕭瑟款款的張開手,直接把雲楚擁進了懷裏。他別開臉躲過雲楚的手,又說,“哎呀,這小公子有點太主動了吧?”

雲楚羞憤欲絕,瓷白的臉上染得一片紅,揪着蕭瑟的衣襟咬牙切齒的說,“你別這樣!”

“別怎樣?”蕭瑟笑眯了眼,摟着雲楚的那只手緊了緊,逼的雲楚只能踮着腳遷就他。明明是他逼的人這麽做的,他也不見好就收,反而接着說,“小公子這麽主動,将來不好許配人家吧。”

“我不用許配人家!”雲楚眼看着蕭瑟越說越起勁,還越說越過分,又羞又氣,拽着蕭瑟的衣襟就把人往下拉,湊得近了些,就不管不顧的親上去,聲音裏都帶了莫名的哭意。

“別說了,你別說了!我是男子,不要許配人家!”

蕭瑟一愣,這還是雲楚第一次主動吻他。

少年清列的聲音帶着慣常的低啞,委屈又不知所措都融在那句話裏,幾乎像是低吼着說出來的。

蕭瑟心癢了,悄悄的一伸手,勾住了雲楚的衣帶。

他沒想到,雲楚突然松開手,又勾着他的脖子,又輕又緩的說。

“我不是公子,你是。你是我的公子只應見畫……”

蕭瑟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他任由雲楚勾着自己的脖子,他只能略微低下頭遷就這難得變得軟了些的少年,然後讓對方埋在了自己脖頸間。

他提着一口氣,就感覺頸側那一片皮膚濕涼濕涼的。

他突然感到了滿然無措,他多想問:你哭什麽啊……

又是他哪裏不好了,還是不自覺逗弄的狠了,怎麽突然就……

突然就哭了呢。

蕭瑟垂着眼睛,他按耐住自己心中的那些疑問,一擡手撫上雲楚的脊背。

他極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淡定又平常,就連話裏也還是調笑的語氣,“喲,小公子這是哪裏學的情話呀?”

“師承何處?學了多久?讓我也學學?”

“學成歸來,說給小公子聽啊?”

【作者有話說】

我可以!說情話我可以!我好喜歡!啊!【對,大概是個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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