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裴玖玖（茍子）的直覺真的很準。

漢森墨這家夥，是真的不懷好意。

準确地說，從漢森墨角度看來是極大好意善意，但是在裴玖玖（茍子）的角度感官看來，就是滿滿的惡意了。

在彼此的上下級名分确定好之後，以漢森墨為中心的，服務于裴玖玖（茍子）這個現任精靈公主，即将晉升為聖公主，未來精靈皇的職能部門，很快就組建完成了。

嗯，裴玖玖（茍子）也是第一次聽到精靈族還有聖公主這玩意。

漢森墨說：“是榮譽聖長老和聖長老們弄出來的，為了捧着您，将您和二十萬年來的精靈皇子、公主區分出來，顯得特別珍貴一些。誰讓您太小了，要四百多年才成年的，總不能讓尊貴如您和其他精靈一個待遇吧。”

語氣不乏幸災樂禍和看熱鬧：“為了讨好您，精靈一族上下可是費盡心思了。”

裴玖玖（茍子）用眼神回敬：“你确定這不是你故意唆使引導的？我可是聽說，這些天，你沒少傳出我的‘意志’呢。”

漢森墨特無辜：“我也沒說假話啊，我只是說了，殿下您在成年前，只想好好增強自己的實力，不願意理會太多雜務，一切事情就按傳統來，畢竟，精靈一族，是個時不時都沒有精靈皇也能很好運轉的存在。”

“誰想到，大夥就對您的想法領悟過度，立馬自我糾正了呢。”

說到這裏，漢森墨還很是遺憾地嘆氣：“榮譽聖長老們反應最快，第一個提出了，要重新定義榮譽聖長老的職能。”

“說什麽精靈族即将要有精靈皇了，他們的存在也不再重要了。提議說，以後但凡是對精靈一族作出過大貢獻的精靈，不管實力高低，都會獲得榮譽聖長老的稱號，只作為精靈一族的榜樣标杆，由女皇……嗯，也就是殿下您成年後，親自頒發的特制榮譽勳章，不再涉及任何權位職能。”

“我想着，這就是個面子請，幾塊牌子，以及一點小補貼的事情，要是能打發了幾個榮譽聖長老，您是不會拒絕，也拒絕不了，我就幹脆替您答應了。”

裴玖玖（茍子）第二次想翻白眼！

這大概是以後她面對漢森墨時，最常用的表情了。

明面上，她的出現，是一場精靈族上下皆大歡喜的慶祝會，但是內裏的争鬥，也一點都不少。

漢森墨為此，可是沒少折騰。

“榮譽聖長老們做出了第一步，現任的四位聖長老也不甘落後，不約而同地決定，在殿下您的作為聖公主的受封儀式後，也全部自請從聖長老，晉升為榮譽聖長老，不再過問精靈大小事務，潛心提升實力，争取能成為您未成年前的精靈生導師之一，能在您未來的登基儀式上，站在引導長者的位置。”

漢森墨說到這裏，裴玖玖（茍子）不自覺地想起了這家夥在勸道說服她成為精靈皇候選時說過的話：“你知道，為什麽精靈一族上層重要的決策位置，全都是容易造成打架局面的雙數嗎？十六守塔長老是這樣，四聖長老也是這樣？”

“教科書上，包括所有的精靈口中，都會給出你唯一的答案，就是為了維護精靈皇那關鍵時刻最重要的決策權。”

當時漢森墨的表情，很是諷刺：“哪裏是維護精靈皇那至關重要的決策權，這不過是精靈上下，都努力将精靈皇捧成最華麗傀儡的手法罷了，只要矛盾能調和，根本就沒有精靈皇什麽事。”

情景不同，想法不同。

當時裴玖玖（茍子）還處于如何擺脫煩人精靈們的催眠式勸說幹擾狀态呢，聽漢森墨者諷刺的說法時，覺得漢森墨是在說——

為了這麽個傀儡般的位置，小朋友您實在是不需要如此矯情、抗拒，該拿的好處拿了，上就是。

現在，當了前所未有的聖公主的時候，再回想這一番話，就是另外一種意思了。

最起碼，漢森墨的表現，是身體力行地教導，裴玖玖（茍子）該如何讓下面的精靈們，為了她打起來的。

漢森墨也沒有掩飾：“殿下您，代表着精靈一族最偉大的利益呢，只要你透露出一點意思，有的是精靈願意為你赴湯蹈火，他們比誰都會考慮你的喜好感受，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驚喜嗎？即将擔任新聖長老的精靈也決定了，是您熟悉的兩位守塔長老，三長老多麗絲·朱恩以及八長老康納·凱恩斯·格林。”

“您師兄師姐在精靈一族的嫡親授業師父，以這個為喜訊借口的，邀請您師兄師姐回來參加您的聖公主就職典禮的請帖，應該也到了你師兄師姐手上了。”

“剩下的兩個聖長老位置懸空閑置，不僅是因為剩下的十六守塔長老實力都沒達到超強者的标準，還有所有精靈都希望，剩下的兩個位置，由您親自挑選任免。”

“托殿下您的福，我現在也是精靈十六守塔長老中，第八守衛塔長老的唯一候選精靈了，等我那師父老頭踏過那臨門一腳，真成了聖長老後，我就是精靈一族中，掌握了精靈皇衛、和精靈國都唯一正規武裝，森林巡邏隊的精靈了。”

“現在，精靈一族誰都知道我漢森墨是未來精靈皇的第一心腹，精靈一族中說一不二的掌權者。都在稱贊我是當代最年輕有為的精靈，以後會是聖長老之一呢。”

“說得是很好聽，不過都是在盯準了我手上還沒有來得及組建的精靈皇皇族護衛的幾千名額罷了。”

“雖然按年齡來說，我也的确是近三萬年來，唯一一個才一千歲多一點，就成了長老的青年俊才了。”

漢森墨那小人得志、嚣張猖狂的樣子，很是那一回事，然而強忍着不耐，聽了他一大段一大段的裴玖玖（茍子）沒控制住，吐槽了。

“你确定，你沒成為八萬年來，唯一一個千歲以下的守塔長老；也沒有成為五十萬年來，唯一一個一畢業就任職守塔長老，真的是因為你不想上嗎？而不是你懶得忽悠你家師父？”

這個滑頭是忍耐隐藏得很好，裴玖玖（茍子）也是最近才發現的，要真的較真起來，漢森墨的實力能和他師祖，也就是即将卸任聖長老的哈迪·科拉·格林打個平手。

出其不意用點陰謀布下陷阱地，反殺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這家夥就是對誰都瞞着。

怎麽發現的？

自然就是生命樹所在，精靈僞裝無所遁形了。

漢森墨為了蹭好處，也沒想着對裴玖玖（茍子）隐瞞就是。

建立在生命樹主幹中央上的，所謂只有精靈皇、精靈皇子公主、聖長老能接近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低等魂精加工地。

精靈一族有精靈皇的時候，這裏劃定為精靈皇的私人居所，自然是因為，能成功地運作這個魂晶加工魔紋的，只有徹底掌握了如何和生命樹共同運轉能量的精靈皇。

算是凡爾賽吧，在裴玖玖（茍子）看來，生命宮殿這裏幾經折騰，要精靈皇操作，還得生命樹配合，外加一整套複雜魔紋弄出來的低等魂精，啥都不是。

在她的生命空間中，這種等次的，混淆着不少雜質的魂精，都是能量提純凝練後淘汰出來的殘渣，唯一的作用就是，融了當空間肥料用。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種等級的粗糙魂精，已經是位面生靈能制造的，最高等級的能量結合體了。

位面能允許內部生靈使用的最高等級能量晶體，也不過是在這些魂精基礎上，再提純一點的魂晶罷了。

再高，就是真正的，供超脫輪回生靈使用的魂精、魂晶。

這可是混沌通用貨幣，沒有超脫輪回，還在位面控制下的生靈，用了會虛不受補，魂體出毛病。

精靈一族精靈皇弄出來的這些美名其曰為生命之精的魂精，也不是給精靈們直接使用，而是用來充當大型魔紋的能源、豐盛領地能量濃度的寶物而已。

再不然就是煉金術師研究是的功能物質，真的給精靈使用，也是通過魔紋稀釋再稀釋，再通過藥物輔助，才能供精靈吸收。

最奢侈的，大概就是将這些魂精制成特殊的伴生靈/物配飾、外輔武器，操作得當，能讓魂力并不強大的生靈，越級獵殺超級強者。

算是異界的高等核心能源般的存在了。

也是為什麽精靈族的精靈皇，地位會如此崇高，精靈一族上下卻誰都沒有任何意見的根本原因。

即使在異界，掌握了能源，就掌握了世界也是鐵一般的真理呢。

漢森墨會被誤認為是裴玖玖（茍子）的第一心腹，不過是嫌麻煩的裴玖玖（茍子），将每天摸魚弄出來的生命之精扔給了他處理分配的緣故。

每天看着漢森墨将她捏出來的，一團泥團辦的東西，用他那精致的蘭花伴生靈一粒一粒地按照大小切割團好，放進一個個精致的特制盒子中，她都有種，這精靈是在玩橡皮泥過家家的感覺。

“殿下，要是您每天都能給我提供這麽多的生命之精，我能保證，不出一百天，精靈一族上下都是您最忠心的仆人。”

“根據精靈一族的歷史記錄，當年那位最偉大的精靈皇，一個月，也就能提供你一天的量罷了，您未來，肯定比那位偉大的精靈皇更加偉大。”

魂精和魂晶只是能量聚成的狀态不同的形态，魂精算是軟體固态，魂晶是硬體固态，同一濃度純度的情況下，同一體積的魂晶能量含量自然是比魂精的高。

漢森墨這沒見過世面的貪婪嘴臉和話語，無非就是想提醒裴玖玖（茍子），她給得太多了。

裴玖玖（茍子）自然是知道，她給得不少的。

只是，她不想面對麻煩，想到的最簡單粗暴不費力的方法就是，出高價，讓有能力的人将她不想面對的麻煩全都擋在外面。

這方法，是她從涵休老板身上學的。

只要給的足夠多，有的是人給她服務。

漢森墨就是她選中的那個代理人角色。

裴玖玖（茍子）一點不介意漢森墨貪婪，也不介意他利用她給的好處，搞風搞雨，唯一的條件就是，他不要越過他們合作的底線，也不要讓麻煩幹擾到她面前。

說實話，裴玖玖（茍子）是有點煩漢森墨每天各種像是話劇表演般的，帶着虛僞演技的聊天談話的。

別的人對漢森墨這種造作、不定性，亦正亦邪的相處方式，只會第一時間警覺，對這麽種不靠譜性格的精靈，下意識地不信任。

最差也會聯想到，這家夥到底是想讨好她，還是想忽悠她的不好想法。

但是無奈，裴玖玖（茍子）是直覺派。

已經擺脫了身體bug的裴玖玖（茍子）實力已然恢複巅峰，有這底氣的她，是真的有點無所畏懼了。

無後顧之憂之後，她自然就恢複了，作為一棵草，對周圍的事物、事務判斷的主觀方式了。

裴玖玖（茍子）肯定，即使漢森墨各種自我醜化、自黑，但是他對她……嗯是好意，勉強。

之所以加個勉強，是因為裴玖玖（茍子）覺得這家夥，對她雖然沒有惡意，但是也不是完全的好意，有種想在她身上弄啥惡作劇的感覺。

包括他每天唠唠叨叨的話，看着是在諷刺精靈一族的社情，實則也在提醒裴玖玖（茍子），周圍的環境，她該如何應對。

這種不好不壞、不上不下的，時時刻刻都在告訴她，他準備搞事，卻一點兆頭都沒有的情形，才是讓裴玖玖（茍子）最難受的。

別小看一個茍精對作精的預警。

裴玖玖（茍子）肯定，這家夥在憋壞。

但是，她沒有證據。

重點是，這疑似要搞事的作精，他太能幹，太貼心了。

除了時不時讓她心裏忐忑不好受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做的漂漂亮亮的，精靈上下的所有雜事他都包攬了，雖然沒少沒經她批準就傳出她的“意志”，但是也真的很符合她的想法的，讓裴玖玖（茍子）過得悠閑至極。

每天除了意思意思地在生命宮殿中，弄一團泥團……咳咳，生命之精給他之外，漢森墨基本不需要裴玖玖（茍子）做任何額外的事情了。

可以舒舒服服地閉眼躺，通過她手裏的生命樹幼苗，開通生命樹特殊通道的，繼續攢家底。

一睡睡十天半個月也沒關系，只要事後補回生命之精的，他能将所有事情擺平。

還裴玖玖（茍子）都以為，她能這麽悠閑無憂地過下去的。

直到——

“玖玖，玖玖，我們回來了！你怎麽可以這麽厲害，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偷偷成了聖公主驚豔我們！”

是洛仙仙的聲音。

讨債的回來了。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兩個好朋友，這是聖神殿聖女茱莉娅，這是十魔神殿聖女奧利維亞，我們都是專門回來參加你的聖公主就職典禮的！驚喜不？”

裴玖玖（茍子）：……

驚喜沒有。

只覺得是帶着麻煩來讨債的！

按漢森墨的說法，這片大陸的高層，幾乎都是清楚知道聖神殿聖女和十魔神殿聖女是同一人消息的。

精靈一族這邊還掌握着，裴玖玖（茍子）和這位雙面聖女其實是同胎籽的姐妹的秘辛呢。

這些日子來，漢森墨那“不懷好意”的安排，不會就是這個吧。

裴玖玖（茍子）不懂，這種全世界都知道真相，還觍着臉地硬演戲的樂趣在哪裏？

是她的心不夠髒，所以顯得不合群嗎？

作者有話要說：

茍子：總有刁民想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