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經過重新修建,加固的城門下,身披着遮陽擋風的長袍的少年站在入城的隊伍中。

想要進城的人很多,少年從太陽剛剛升起,到天空完全明亮,才正式輪到他登記。

“姓名。”負責登記的學者打着哈欠問。

“伊凡。”少年輕聲回答。

學者快速在紙上記下少年的姓名,接着她又問:“為什麽來這裏?”

“求學,我是附近部落裏的人,聽說城中的圖書館對外開放,所以來看一看。”說話間,伊凡取出來一封信,上面有着附近部族的印章。

這個部族前不久與負責管理城市的三方議事會談妥,這幾日正慢慢地搬入城中。

因此負責登記的學者看了兩眼那封介紹信上的印章,對伊凡提醒:“圖書館九點才開門,你可以吃點飯再過去。”

“謝謝。”伊凡禮貌地道謝。

學者笑了笑,回了句不客氣,同時示意他可以走了。

然而正當學者要叫下一個人的時候,她看到了隐藏在伊凡鬥篷下的斜挎包。

那裏面似乎放着某一件很沉的東西。

這令學者警惕起來,她當即叫住伊凡:“等一下,你包裏有什麽?”說話間,她示意身後的幾名卡提卡人戰士随時動手攔住他。

好在伊凡沒有表現出異樣,他拿出斜挎包,直接打開讓裏面的東西露出來。

“是水囊和記事本。”伊凡面不改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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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尴尬地看過去,只見包裏确實有一個橢圓形的水囊,它鼓鼓的,裝滿的水。

在水囊後面則是一個磨邊的本子,看起來已經用了很長時間。

為了讓學者相信自己沒有惡意,伊凡又把水囊拿出來,擰開口,把裏面的水倒出來一點。

看清楚水囊裏确實流出來水,學者更加不好意思。

“抱歉,是我太緊張,檢查嚴格了一些,還請你理解。”學者誠懇地道歉,并說明其中的緣由。

“能夠理解。”伊凡大方地回複,接着他主動問,“我可以走了嗎?”

學者忙不疊地回複:“當然可以。”

确認沒有問題,伊凡收起水囊,緩步走進這座與他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城市。

走在街道上,繁榮與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

伊凡觀察着街上的人群,與上一次他來到城中相比,這次他沒有看到目光呆滞的,被像牲口一樣驅趕的奴隸,縱使還是有很多衣衫褴褛的人,但他們明顯看起來更輕松,更自在。

看着那些人,伊凡注意到大多數人手裏都拿着一種造型相當奇特的工具。

這引起了伊凡的好奇,讓他不由多看了兩眼。

而正是這個舉動,讓他被人發現了。

“喂,你在看什麽?”手持武器的男人叫住伊凡。

“我在看那件工具。”伊凡淡淡地承認。

男人沒有預料到他如此坦然,一下子啞火了。

過了足足幾十秒,他才打量着伊凡問道:“你是第一次來城裏?”

搖了搖頭,伊凡否認,“以前來到,但是那時候和現在不一樣。”

這話讓男人笑了,随後他收起武器,問伊凡來城裏做什麽。

伊凡只能把對門口學者的說法又複述了一遍。

不過這次他沒有拿出那封蓋有印戳的信。

好在男人也不在意,得知伊凡是來城中求學,要去圖書館以後,他主動提出為他引路。

“那邊最近修路,需要繞行,不好走。”男人熱情地說道,“我最近負責那邊的守衛,現在正好要去過去,一起走也算是順路,而且這也算是我懷疑你的補償。”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在門口的學者也很警惕。”伊凡直白地問。

男人一臉鄙夷地回答:“有人搞破壞,前兩天學校差點被炸了,只能再加強警戒。可憐學者們,天天上課不說,還要輪流來門口記名字,但也沒辦法,誰讓城中認字的人就那麽幾個……”

聽着男人絮絮叨叨的話,伊凡思索片刻。

然後等男人講完以後問道:“是先前那些被趕走的人做的嗎?”

“你知道?”男人驚訝。

伊凡又搖搖頭,“我猜的,來之前我知道他們心懷不滿。”

“果然讀過書就是不一樣,你猜的沒錯,就是他們,那些家夥自己不好過,就讓別人不好過,不過沒關系,很快我們就會擺平。”說到最後那個詞,男人的話裏帶上一絲陰狠。

這讓伊凡想到什麽,他當即警覺地問:“你是卡提卡人?”

“對,不過你別害怕,我們又不是和外面傳聞的一樣野蠻。”男人聽出伊凡的語氣發生變化,一臉習慣的解釋。

伊凡想想男人幾秒前說的話,覺得這不太可信。

卡提卡兇狠好鬥是所有人的共識。

但是共識是共識,伊凡眼前又浮現起男人為他熱心帶路的樣子,又覺對方說的有道理。

即便是所有人都相信的事情,也可能和事實不一樣。

而得出這個結論後,伊凡對男人回答:“是的,你和我聽說過的,對卡提卡人的描述不一樣。”

“我明白,每次我幫人帶路指路,對他們說我是卡提卡人,他們都不信。”聳了聳肩,男人無奈地抱怨,“其實大家都一樣,能好好過日子,誰想天天打架。”

“不過雖然大人不懂,小孩子卻很明白,我的兩個孩子在學校裏也被其他孩子怕過,但是過兩天他們就玩到一塊去了。”

男人說到這裏,轉而唠叨起與他的家庭有關的事。

伊凡默默地聽着,從中獲取有用的信息。

面對全部孩子開放的學校,對成年人的文字教育,男人的妻子因為精通栽培,以前就能用小罐子種出來蔬菜,所以被掌握植物與生機的狐神選走。

這些五花八門的消息淺淺地勾勒出這座城市在那位老板到來後發生的巨大變化。

而這不過是冰山一角。

伊凡聽着男人的話,回想他這一路上的聽聞,愈發沉默。

直到兩人繞了一大圈,接近那座新開放的圖書館前,男人才意猶未盡地閉上嘴。

“到了,不用謝,我走了。”男人開心地揮了揮手。

伊凡嘴唇動了動,最後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不該是他向男人說謝謝,該是男人對他說。

因為這個男人好像是個話痨,他說是帶路,實際上只是想找人聊天。

雖然伊凡很清楚他一路上沒有回幾句就是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他把路上獲得的紛雜信息全部都放到一邊,然後低下頭,對懸挂在脖子上的,看似是普通裝飾的挂墜說道:“老師,我們到圖書館了。”

“終于到了,那家夥可真能說。”一道分不清年齡的聲音在冒出來。

那聲音很小,只有伊凡能聽見。

而聽着被稱為老師的那道聲音也說男人太能唠叨,伊凡點了點頭。

随即他向老師詢問接下來他們要去哪。

“到圖書館逛一逛,用仙舟的話說來都來了。”老師指出一條心路。

這時伊凡的耳邊又響起另一道年輕的男聲,“我也是這麽想,現在我們還不能确定老板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穩妥起見,我們最好再調查一下。”

“尤其是狐神那一部分。”

“我明白了。”伊凡聽着兩種聲音都建議他去圖書館,他點點頭,緩步向那座外表奢華的圖書館。

走近一看,伊凡發現這裏處處都是改造過的痕跡。

再看圖書館的外形,他推測這可能是先前某位逃走的奴隸主的豪宅。

這樣的話也算是物盡其用。

伊凡無聲腹诽,緩步走進剛剛開放的圖書館。

一進來他就聞見了枯葉紙特有的氣息。

再看裏面,同樣也經過了大量的改裝,大廳在不影響原本采光的前提下被分為兩層,無數書架上填充着上下層的空間。

伊凡看到書架,他意識到什麽,當即快步走過去。

然後他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進入圖書館要檢查。”

沒想到還有檢查,伊凡愣了愣。

然後看着走過來的安檢員,他耳邊出現了兩句話。

“怎麽看個書也要檢查。”

“嗯,安全工作做得不錯。”

截然不同的看法讓伊凡慶幸他要應付檢查,不用回複,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伊凡沉默地把斜挎包交給走來的安檢員,又脫下兜帽。

“水現在不能帶進去,筆記本可以。”安檢員說着把包交換給伊凡,指向了不遠處的櫃子,“你來得早,可以把包存進櫃子裏,我會幫你看着。”

掃了眼那個櫃子和在櫃子前的辦公桌,伊凡點點頭,拿走筆記本,把包交給了安檢員。

提着包,安檢員拿到櫃子裏放好,交給了一個标着一號的號碼牌。

“這是憑證。”安檢員叮囑,“丢了的話,你就要想辦法證明這只包是你的。”

伊凡保證道:“謝謝,我一定不會弄丢。”

看他确實記下了,安檢員又安排了一些在圖書館閱讀的注意事項後。

一一記下安檢員的叮囑,伊凡在對方講完後走進書籍區。

“這些書全都是新的。”伊凡對着陳列架上簇新的書說道,“他們改良了造紙的技術……不過高等的文明也會用紙嗎?”

“當然會用,小子,機器在有機生物眼中是不可信的。”那個分不清年齡的聲音回答,“你忘了我給你講過的,反有機方程式和帝皇戰争?”

伊凡這下明白了,然後他不再多問,輕輕地從架子上取出一本書。

通過封皮的名字他意識到他拿到的是故事書。

這讓伊凡放了回去,轉而去尋找圖書館裏有沒有與機械技術有關的書籍。

但這裏的書太多,他一時不知從哪裏找起。

就在近乎要在圖書館迷路之時,伊凡的耳邊又響起那道男聲。

“看書籍最上方,那邊應該有書籍的分類。”

伊凡聞聲擡頭,果不其然,每一層書架上都貼着名字。

“為什麽貼這麽高?”伊凡不滿,個子矮一點的人都看不見。

“被書架上去了。”先前提醒伊凡的聲音的解釋。

伊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小子,你不要什麽都信啊!”另一道不分性別的聲音聽見伊凡信了,立刻着急起來。

“你也聽懂了。”男聲欣慰道。

一瞬間,不分性別的聲音停止了,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和手段。

可惜無人察覺出那道聲音背後的崩潰,尤其是伊凡,他在一樓逛了一圈後,爬到二樓,去找放置技術類的書架。

這次沒花費多少工夫,他們就找到标注着植物的區域。

“你去看拿那本《茨岡尼亞蘑菇圖鑒》。”男聲低低地說。

伊凡很配合地拿出那本書。

在那上面有着一個陌生的名字。

“這本書有問題嗎?”伊凡問道。

“沒有。”男聲用失望的語氣回複,随後讓伊凡去看看其他與植物有關的書。

伊凡沒翻幾本,就聽見傳來腳步聲。

一名穿着體面,神情疲憊的中年人走向植物區。

或許是因為圖書館內要保持安靜,中年人沒有和伊凡打招呼,他過來後僅僅看了他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到書架上。

不一會,他拿走了一本《茨岡尼亞蘑菇圖鑒》。

這時中年人再看還在找書的伊凡,他稍作猶豫後,在周圍掃了一圈,最終輕輕開口問,“請問你要找什麽書?”

“告訴他,找與掌握植物與生機的狐神有關的書。”那道男聲在伊凡的耳邊指揮。

伊凡如實轉達。

由于他說得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在傳話,所以中年人沒有感知出異常。

揉了揉鼻梁,中年人嘆着氣說:“你果然是外來者,提納裏老師當前主要精力是放在實踐上,還沒有出書。”

“提納裏是狐神的名字?”伊凡聽着耳邊的男聲,代替他問出。

“對,你是聽外面的那些人說的吧,那些人總是喜歡把現實蒙上一層神話傳說的色彩,實際上提納裏老師從來不說自己是狐神。”

中年人說到這裏嘆了口氣,“但不得不說,他的學識是如神一般,每次與他交流都獲益頗豐。”

聽見與他相處,伊凡不用人指揮,就主動問道:“你見過他?”

“我算是他的學生,不過我學得并不好,遠沒有那些被選出來的孩子接受知識的速度快。”中年人毫不留情地點評自己。

伊凡沉默了幾秒。

最終他決定不安慰中年人,轉而聽着耳邊的話請求:“你能帶我去見見提納裏老師嗎?”

中年人沒有拒絕,他只是謹慎地問:“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先告訴我,為什麽要去見提納裏老師?”

“因為我想向他問問雨林生态對蕈獸活躍度的影響。”伊凡一字不落地念出他聽到的話。

“蕈獸?我還真聽提納裏老師說過,一種會動的蘑菇,聽起來很可怕。”中年人喃喃。

“不可怕。”伊凡不自覺地又複述道。

中年人聽到他如此斬釘截鐵,心裏大概也明白了,他說道:“跟我來吧,正好我要帶着這本蘑菇圖鑒回院裏。”

“好,謝謝。”目的達到的伊凡再度道謝。

“沒關系,說不定我們以後還要做你的學生。”中年人自嘲。

伊凡很想說不可能,他對所謂的種植培育和植物一竅不通。

在他所在的地方,可沒有真正的植物。

只有從地下深處長出的無機物。

伊凡回想他家鄉的情況,跟随中年人下樓。

不等伊凡提出去拿回自己寄存的包,他就見中年人走向一樓的小門。

“從這邊的圖書館的後面,那裏我們新成立的研究院。”中年人說到新成立的研究院時很自豪。

伊凡這下想起為他帶路的男人也提到過他妻子因為精通種植技術被選中。

原來是被這裏選中。

把兩條線索聯系起來,伊凡對研究院起了興趣。

中年人仿佛看出他在想知道什麽,當即介紹起來。

“研究院是接受了老板的資助,那什麽研究課題也是她定的,改良種子,利用地下的礦石提高糧食産量,反正都是很實用的,也是這裏需要的。”中年人說到此處挺起胸膛,“我們目前的研究都成功了。”

“找到正确的方向,進展通常會很順利。”伊凡充當複讀機回複中年人。

這讓中年人笑了,“你果然認識提納裏老師,他也說過意思差不多的話,在研究中,尋找方向,并确定研究方向可行才是最難的部分。”

伊凡聞言愣了愣,幾秒後他選擇沒有念出屬于耳邊回答提示,反倒是贊同道:“确實。”當知曉神跡形成的過程,神跡将不再是神跡。

那不過是一種有規律可循,可以解釋,甚至可以複刻的事實。

伊凡想起那些被稱為神跡的場景,再想它背後的真相,不禁感到諷刺。

而這份情緒被他隐藏得很好,中年人沒有看出來,他又說了些實驗有關的趣事。

在中年人說話時,伊凡沒有再聽到別的聲音。

等到一座造型清雅的花房顯現,中年人也講得差不多,那道男聲才再次冒出來。

“看來就是這裏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興奮。

伊凡立刻想回複,可惜中年男人快人一步。

“進去吧,提納裏老師應該在裏面。”中年人說着推開門。

伴随着門打開,一只站在機械金魚背上,通體黑色的狐貍出現在伊凡眼前。

“這位就是提納裏老師。”中年人恭敬地對伊凡介紹。

原來真的是狐貍。

伊凡暗中驚嘆,望着提納裏,感覺超乎想象,他本以為對方是長着狐貍耳朵的人類,結果竟然真的完完全全是一只狐貍。

這讓伊凡突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見純粹的小動物。

好在也不需要伊凡有多好的表現,在提納裏看過來的下一秒,那道不停提示他的男聲再度響起。

這一次他使用的音量讓整個實驗室的人都能聽見。

“朋友,來一局七聖召喚吧。”

一只由影子,戴着狼形頭盔的人憑空出現。

看到那個影子,提納裏立刻認出這是誰。

“賽諾!”提納裏驚喜地問,“你怎麽來了?”他還沒找到回到提瓦特的方法,怎麽提瓦特的人又來了。

提納裏感覺這不是個好現象。

并且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賽諾沒有給提納裏思考究竟是哪裏不對的時間,他就對提納裏講述起自己的經歷。

“你失蹤兩天了,柯萊和我還有知道這件事的卡維都很擔心,于是我們在森林裏尋找,發現了你的筆記本和一些蘑菇。”

提納裏聽到蘑菇,立刻回過神。

只聽他嚴肅地發問:“你吃了那些蘑菇?”

點了點頭,賽諾迎着提納裏警告的目光補充:“我是在卡維的注視下吃到,巡林員就在外面。”

“你想讓我誇你考慮得很全面嗎?”提納裏眯起眼質問。

在須彌的時候,他對所有認識的人耳提面命,讓他們不要碰來歷不明的蘑菇。

作為徒弟的柯萊一直牢牢記住,平時在雨林中開個箱子都會說裏面不會有毒蘑菇吧。結果賽諾這麽大個人,卻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

這很難不讓提納裏感到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白費了。

然而賽諾卻有不同的看法。

“我沒有亂吃。”賽諾進一步解釋,“如果我中毒,卡維會叫巡林員進來為我解毒。”

這本是很正常,結果他突然話鋒一轉,“等我醒來後,巡林員還能再為我解讀。”

“不是已經解完了嗎?”從震撼中回過神的中年人下意識問道。

“前面是解毒蘑菇,後面是為我解讀巡林須知。”賽諾解釋,“前面的解讀和後面的解讀不一樣。”

得知真相的中年人安靜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多嘴。

賽諾看他這個反應,立刻認真地問道:“不好笑嗎?”

“挺好笑的。”伊凡微笑着回複。

這下賽諾滿意了。

提納裏則露出一個無奈又好笑的表情,他感覺賽諾在這段時間過得應該還挺開心的。

說起時間,提納裏立刻想到那個被他忽略的細節。

“我只失蹤了兩天?”提納裏确認道。

“對,這裏的時間流速和提瓦特應該不一樣,在落到這裏後不久,我就知道了狐神。”說話間,賽諾看向提納裏,他已經準備好講出他準備已久的狐神笑話了。

提納裏預判了他要做的事,他立刻轉移話題,“賽諾,你來到這裏多長時間了?”

“兩個月了。”賽諾率先回答提納裏的問題。

接着他又準備講那個笑話。

提納裏又問:“為什麽你剛剛要喊七聖召喚?”

這個話題令賽諾眼前一亮,他當即放棄了講笑話,把他認為超有意思的事告訴提納裏。

“在過來的路上,我複刻出了七聖召喚。”賽諾說着用影子模拟出七聖召喚的卡牌,“很多人都很喜歡。”

提納裏的眼神死了,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爪子,完全明白了他那微妙的擔心是什麽,是七聖召喚會風靡茨岡尼亞。

而這個世界可沒有柯萊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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