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然而雖然都是通緝,丹恒的卻還是有些不同。
“我并非被公司通緝。”丹恒在沉默過後為自己辯解一句,“因涉及前塵往事,我無法詳細說明,還請斐玥小姐諒解。”
斐玥頗為體諒地點點頭,“沒關系,宇宙裏的組織千千萬,被通緝很正常。”此刻她對成為進獄系忽然沒有那麽抵觸了。
但不抵觸,不代表能接受。
正如她剛剛所說宇宙之中的組織很多,可組織與組織之間亦有區別,例如被仙舟和公司通緝,就和被一些小派系通緝不一樣。
想到這一點,斐玥補充:“其實論起來,也就公司和仙舟的通緝比較令人在意。”
丹恒又沉默了。
然後他在斐玥發現前,主動問道:“斐玥小姐,你為什麽會認識星核獵手?”
“他們也是掉到茨岡尼亞的。”斐玥簡單地回答,“除了他們,還有其他被通緝的人。”
“你的意思是,因為意外來到此地的人很多?”抓住重點,丹恒追問。
“對,不只是通緝犯,還有其他星球的人,吃蘑菇落到茨岡尼亞。”斐玥在肯定丹恒的話之餘又補充了一條新的信息,希望能聽聽他的意見。
可惜在這方面丹恒也給不出合适的建議,在思考片刻後,他提出一個觀點,“他們可能是接觸了某些可以撕開空間裂縫的奇物。”
“我也考慮過是奇物,根據提納裏先生的研究,那些蘑菇的孢子是很神奇。”斐玥贊同了丹恒的說法。
聽到斐玥等人在研究奇物,丹恒思考片刻後主動說道:“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将那些蘑菇給我看一看,我在黑塔空間站見過很多黑塔女士收藏的物品,它們多數具有特殊的能力。”
或許那個蘑菇,正是他見過的某種奇物之一。
确定了它的種類,丹恒認為會好研究很多。
斐玥也是這麽想,她當即對丹恒表達了感激。
而丹恒良好的态度也讓斐玥決定不再打聽他來到茨岡尼亞的原因,轉而問起另外一件她比較在意的事情。
“丹恒先生,你是持明族嗎?”
“是,我是持明。”丹恒承認得很爽快。
斐玥這下滿意了,她調侃:“怪不得我看你和鱗淵境那尊馳持明龍尊像有點像,這就是持明族的氣質吧。”
此話一出,丹恒感覺自己要第三次沉默。
但他知道不能将這份異常的情緒表現出來,從剛剛的交流中,他能感覺出斐玥非常敏銳,那麽只要他表現出不對勁,斐玥大概都能察覺到。
到時候她萬一進一步推導出他和龍尊有關系就麻煩了。
丹恒作為被驅逐出仙舟羅浮的前‘龍尊’,這麽多年來,他已經快受夠前生對今世的影響。
想起諸多前塵往事,丹恒決定順着斐玥說話,“我們是有些相似。”
因為那尊在羅浮鱗淵境的持明龍尊像是他更早之前的前世,早到他看到那尊雕像,都只覺得雕像上的人僅僅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罷了。
這麽一想,丹恒忽覺斐玥提起龍尊像太正常,一下子他緊繃的神經變得松懈。
斐玥也沒發覺丹恒微妙的心情變化,她此刻只感到他鄉遇故知。
于是她接着問:“丹恒先生,你是來自哪座仙舟?方壺嗎?”在她的印象裏,方壺的持明比其他現在的持明要多得多。
誰知丹恒卻搖搖頭:“不,我是出身自羅浮的持明。”
“你也是來自羅浮。”斐玥驚喜道。
本來她以為只是遇見同為仙舟出身的同胞,誰知道她和丹恒竟然還來自同一艘仙舟。
丹恒看出她沒有遮掩的高興,如先前不讓斐玥有太多期待一樣,他及時加了一句:“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羅浮仙舟,對那裏的情況并不了解。”
倒是他不想回去,是他不能回去,他被羅浮放逐了,今生不能再踏入羅浮半步。
回憶起當時聽到那道放逐令的心情,丹恒微微垂下眼眸。
對關在幽囚獄的他而言,那會他以為驅逐是解脫,不是懲罰,等真的來到茫茫宇宙,他才發現成為無家之人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
他自由了,但他不知道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該回哪裏。
回望去看的地方不是家,向前走又不知去向。
丹恒不認為斐玥,這樣一名普通的仙舟人懂這種感受,而他也不想強求對方能理解,更不想打擾她遇見故人的開心,所以他只能換個話題。
“斐玥小姐,你沒有考慮過回到仙舟嗎?據我所知,仙舟對長生種在外的出行工作,有着很嚴格約束。”丹恒想提示斐玥不要做出格的事。
對此斐玥回了一個苦笑。
“我當然想回羅浮,但我回不去。”斐玥一句話說出丹恒潛藏在心中的某些沒有明說過的念頭。
丹恒愣了愣,接着他意識到了什麽,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的飛行器壞了,并且無法與仙舟取得聯系?”
雖然都是回不去,在心底丹恒卻清楚他和斐玥之間有區別。
而斐玥的回答告訴丹恒,他猜得沒錯。
“對,我的星槎墜毀,信號發射器也壞了。”斐玥惆悵地說,“之前我的同伴利用墜落在這裏的飛船離開,我把仙舟的坐标代碼給了他,請他幫忙發送,不知有沒有成功。”
“既然有能夠使用的飛船,為何你不離開?”得知有人成功從茨岡尼亞離開的丹恒不解地問,既然斐玥一心想走,跟着走就可以,為何還要留下。
斐玥又笑了一下,“那是一艘只能由機械操縱的飛船,駕駛方式是将駕駛者的神經與操作系統連接,我根本擠不進去。”
“聽起來像公司早些年為機械員工開發的簡易駕駛飛船。”丹恒聽完就鎖定了對應的飛船。
“是的,那一艘飛船原本的駕駛者正是公司的員工,不過因為一些不好的遭遇,它只剩下記憶備份。”将先前提到的公司員工和現在話題連接上,斐玥攤開手,“它倒是一起走了。”
丹恒又一次聽到公司員工,他權衡過後地問向斐玥:“能否告知我那位員工和你的同伴離開這顆星球的時間嗎?”
由于對時間的流逝不太敏感,斐玥回憶了好一會才給答案,“大概是半年前。”
她說得也不是很确定。
對此丹恒表示理解,在仙舟的時候他注意過這種情況,當初幽囚獄裏看守他的雲騎經常輪換。而在換崗時,他時常聽見他們感慨竟然這麽快就要時候之類的話。
可見大部分長生種仙舟人因能活太久對時間的流逝都沒有了具體的概念。
不過半年前發生的事,應該不會記錯。
丹恒默默地想着,同時他搜索記憶。
足足過了半分鐘,他才冷靜地告知斐玥一個現實。
“我沒有聽說有曾經失蹤的公司員工從這顆星球回來。”他在看到那一組刃留下的坐标以後,就一直關注着茨岡尼亞。
這樣一來,真的有從茨岡尼亞返回的公司飛船或者員工,他一定會留意。
可此刻的丹恒卻能确認,他不曾聽過相關的消息。
也就是說那名員工沒有返回星際和平公司。
丹恒看向陷入沉思的斐玥,思考要不要安慰她。
“我相信他們會沒事。”感知到丹恒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斐玥先一步對丹恒樂觀地說道,“我剛剛是在想,他們會去哪裏。”
這下輪到丹恒奇怪,他忍不住又問:“你不擔心同伴嗎?”他不覺得斐玥是那種冷漠的,對同伴毫不在意的人。
斐玥看出他的想法,在猶豫過後,她決定向丹恒透露波提歐的情況。
“如果我的同伴是普通人,我會擔心,但是我的同伴,他也是公司的通緝犯。”
得知又多了一個公司通緝犯,丹恒真的忍不住了,他沉默了。
恰在此時,斐玥又用無奈的語調說:“是吧,我也覺得太巧了,不過他不是星核獵手,他的賞金也相對較低,只有幾個億。”
相比于星核獵手,波提歐的懸賞金額算低了。
但斐玥不知道相對較低也只是和星核獵手那幾十億的懸賞金額做對比。
為了矯正斐玥的誤解,丹恒提醒:“公司懸賞的通緝犯中,懸賞金額超過一億的人僅有三百名。”換言之,幾個億已經是相當高的懸賞額。
一般而言,懸賞額度越高,證明對公司造成的利益損害越大。
能讓公司開出以億計的懸賞金額,那至少是做出過刺殺高管,大量毀壞公司艦船,破壞公司正常運作這類的具有高度破壞性的事件。
丹恒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符和斐玥描述的通緝犯人選,好像明白為什麽那名只剩下記憶核心的員工沒有回到星際和平公司。
可能這輩子它都回不去了。
對此丹恒認為不是什麽好消息。
而一旁的斐玥趁着丹恒為同僚的遭遇感到同情的間隙,快速撫平心中的尴尬。
波提歐是幾百萬的懸賞金額,她無法用如此輕松的口吻說出,奈何波提歐的賞金是以億開頭。
當數字單位過大,在平日不常見,就很難令人有實感。這就導致她生出了說出來也沒有多大事的錯覺。
事實證明,她高估了星際和平公司。
也沒那麽多人對它尋仇。斐玥腹诽,同時她決定對丹恒問問公司那邊的情況,也是她最初看見那塊工牌時的想法。
“星風減弱了,公司會派人來茨岡尼亞嗎?”
“可能會。”丹恒淡淡地回答,“茨岡尼亞有一定的開發價值,很早前公司便想開發這顆星球,但是派出的飛船均遭到了意外。”
斐玥皺起眉頭,她重複:“意外?”
嗯了一聲,丹恒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對,意外,公司找不到其中的聯系。”他講得非常冷靜,在心底他卻清楚,這不是單純的意外。
或者說在幾個月前,他分析一艘破損飛船的殘骸前,他和公司的其他員工一樣認為無法前往茨岡尼亞很正常,那地方光是星風就足以摧毀大多數飛船。
直到那組隐秘的,如裝飾一樣的仙舟秘文出現他的眼前。
丹恒至今仍記得在殘骸上看見那組秘聞的感受。
從飛船破壞的方式,他知道那是因不滿他的前世,才來不停追殺他的刃所作所為。
可與刃交手這麽多次,丹恒從來沒見對方留下過文字,最多就是戰鬥的時候嘲諷他以為蛻生就能脫罪嗎。
如今他卻在破壞了一艘公司的飛船後留下了文字,還是普通仙舟人都看不懂的秘文。
丹恒自認怎麽也要對秘文的內容進行追蹤。
這也是他今天瞞着公司來到茨岡尼亞的原因。
如今茨岡尼亞所在星系的星風逐漸減弱,甚至有平息的跡象,他作為一名普通的員工都能成功來到此地,公司的飛船想來豈不是更輕而易舉。
意識到這點,丹恒對斐玥提醒:“公司随時會來。”
“市場開拓部的新主管奧斯瓦爾多·施耐德急需證明自己。”
那個被波提歐提過的名字再次出現在斐玥耳中,她怔住。
新主管,急需證明自己……這不對勁吧?
按波提歐的說法,奧斯瓦爾多·施耐德早就穩穩地成為市場開拓部的主管。
斐玥皺起眉頭,謎團越來越多。
然而她沒有對丹恒問有關奧斯瓦爾多·施耐德和公司的事情,反倒是說另一件事。
“丹恒先生,你知道阿爾岡-阿帕歇嗎?”
“知道,公司的探測隊在對它掃描時,在上面被發現了很珍貴的礦物,在我離開公司前,市場開拓部正在對它進行資産評估。”丹恒雖不清楚斐玥為何問那顆最新發現的星球,卻還是把他知道的都講出來。
斐玥聽完抿了抿嘴唇,預感告訴她,丹恒沒在撒謊。
既然丹恒不會胡編亂造,就意味着是波提歐認知中的時間線和他們不同,他來自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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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岡-阿帕歇,陽光溫暖的灑在綠草如茵的大地上。
在整片草場的邊緣,一株高大的樹下,波提歐躺在陰影中,将帽子蓋在臉上,閉着眼,享受着安寧的,只有鳥雀鳴叫的大地以及和煦的微風和被樹葉切割的光。
這場等待到目前為止在波提歐的感受中都是完美的。
直到沉重的靴子落地聲冒出來,打擾了他的寧靜。
“你在這裏。”
萬分耳熟的,屬于自己的聲音闖入波提歐的聽覺神經,使他不耐煩地睜開眼。
看見那張還帶點幼稚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波提歐啧了一聲。
“你最好是來告訴我,你們準備好了。”波提歐站起來對年輕的自己發出警告。
“對,我們準備好迎接客人,喏,那些石頭,這是按你說的,從中挑出來的最好的那幾塊。”說話間,他遞過來一只褐色的袋子,那上面有着漂亮的幾何花紋。
那花紋的樣式令波提歐莫名想到茨岡尼亞。
也許對于他們這類原始的文明而言,審美都是有共同性的。
波提歐為此笑了一聲,随即他打開袋子,從中取出一塊黑色石頭對着光看去。
“是這種石頭沒錯,他寶貝,我以前怎麽不知道這玩意有用。”波提歐不滿地抱怨,他讨厭這種在他眼裏一無是處的石頭,正是這東西令他的家園被毀。
但他同樣知道,他最大的倚仗,能改變未來的那張王牌也是這一顆石頭。
牛仔和原始的刀槍打不過星際和平公司的機甲,所以嗚嗚伯養的公司不會和他們講道理。
可宇宙裏不只有星際和平公司。
波提歐要做的就是把阿爾岡-阿帕歇的資源先一步交給能和公司掰掰腕子的組織。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阿爾岡-阿帕歇的居民在星際和平公司員工的眼裏不值得一提,永遠沒資格做公司的對手,那他就一開始就不打算去做棋手,反倒去做一枚棋子。
波提歐對着石頭發出一聲冷哼,他到底要看看星際和平公司敢不敢掀了棋盤。
在這個念頭誕生的下一秒,他感受到風驟然加劇。
透光的石頭另一端出現了太陽以外的東西。
“這是飛船?”
屬于波提歐的驚嘆聲響起。
波提歐放下手中的黑色石頭,阻隔消失,他清楚地看到晴朗無雲的天空被破開,一艘大船穿過大氣層緩緩降下。
看清船的樣式,波提歐無聲地笑了,露出尖銳的牙齒。
接着他大力地拍了一把年輕的自己,并對趔趄的自己招呼。
“走,去見見仙舟人。”話音未落,他就大步向前,根本不管過去的他有沒有追上來。
當波提歐走到在平坦的草地上停穩的飛船前,他耐心等待。
不出一會,船艙的門打開,幾名長着毛茸茸耳朵和尾巴,身穿瓷甲的狐人走出來。
“嗨,你們好。”波提歐主動打招呼。
最前面的狐人飛行士沒有回應波提歐的招呼,他率先發現了不對勁,他停在門口,示意同伴別再向前,同時大聲對波提歐發問:“你有聯覺信标?”
面對狐人飛行士的戒備,波提歐沒有放在心上,他直白地說:“對,我有聯覺信标,我還有仙舟的坐标代碼,是我向你們發射了信號。”
波提歐說着把手裏的袋子抛給最前方的狐人飛行士。
那名狐人飛行士吓了一跳,沒有敢接,但他又不能不解,沒有辦法,他只好命令金魚外表的金人銜住。
“這條魚比她身邊的那條聽話多了。”波提歐對金人點評。
聽到波提歐的話,狐人飛行士馬上明白他很了解仙舟,甚至認識仙舟人,這讓他更加警惕,厲聲發問:“你到底要做什麽!袋子裏又是什麽東西!”
“我不想怎麽樣,我是一名巡海游俠,大家都巡獵命途,犯不上互相算計。”波提歐先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而一聽他是巡海游俠,狐人飛行士們面面相觑。
看他們這樣,波提歐感覺很好笑,但他克制住笑意,認真地說道:“巡海游俠都還在,就是遭受了一點意外,不用為我們擔心。”
“還有袋子裏的東西,是一種礦物,可以制造武器,我想仙舟會需要,就叫了你們。”
波提歐聳了聳肩,“為了讓你們快點來,我才說這裏被步離人襲擊了。”事實證明,上報有豐饒孽物是很有用,仙舟來得比他想的還快。
可這種報假警行為就讓狐人飛行士很惱火。
他們是在外巡邏,尋找被豐饒孽物侵蝕的小隊,剛出發沒多久就得到羅浮仙舟的消息,讓他們趕來這顆星球清除步離人的獵群,結果到了以後遇見的是巡海游俠?
而且這巡海游俠還說是覺得仙舟人需要這顆星球上的礦藏,才呼叫他們過來?
狐人飛行士陰沉着臉,對身邊的副手吩咐,“去,檢測袋子裏的東西。”這名陌生的巡海游俠發現的礦藏最好真的很寶貴,不然仙舟的監獄裏就要多一個人了。
“真的要信他嗎?”副手低聲說,“巡海游俠很久沒出現,萬一他是……”
“如果他是假冒的,我們的任務就變成了清除假冒的巡海游俠。”狐人飛行士直截了當地告訴副手,一點都不瞞着波提歐。
對他的不信任,波提歐沒有表現不高興,反倒是催着他們快一點。
副手看雙方都要檢測的結果,便不再說什麽,命令金魚外表的金人吞下袋子。
十幾秒後,檢測的結果被金人以投影的方式呈現在衆人眼前。
看清楚分析,狐人飛行士們皆發出驚嘆。
“怎麽樣?是不是好東西。”波提歐笑問。
“是,不過還要送到仙舟進行更精确的檢測。”站在最前方的狐人飛行士盡量鎮定地回複。
波提歐能聽出他對自己說話時的态度好多了。
這讓他又笑了笑,随後提出條件,“沒問題,我做了礦脈勘探圖,可以一并發給你們,不過你們要做一件事,現在立刻,把這顆星球列為仙舟合作星球,更改星圖的标注。”
“這不符合流程。”狐人飛行士反駁。
“流程不就是什麽管理這顆星球的組織同意,我都做完了。”波提歐說着甩出第二樣東西,阿爾岡-阿帕歇上新任總督簽署的法案。
這也是他回來後一直忙的事,把他印象裏,将阿爾岡-阿帕歇出賣給星際和平公司的混蛋全部就地正法,讓那些脫離貴族家庭,與他們一同反抗的家夥繼承爵位。
波提歐不懂什麽貴族國王間的利益糾葛,他只知道一件事,星際和平公司肯定還要挑事,拿他的所作所為大做文章。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如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他不擇手段,快點把一切都弄成‘符合流程’的。
這時候波提歐希望他遇見的狐人能夠變通一點。
好消息是這些狐人飛行士确實心動了。
拿到法案以後,他們僅僅讨論了幾分鐘,就做出決定。
“可以列為合作星球,但是星圖不好改,我們只能先提交申請。”狐人飛行士給出确定的答複。
波提歐松了口氣,然後他對狐人飛行士報出一串坐标。
“那邊還有一名仙舟人,她一直在想辦法回家。”波提歐裝作風輕雲淡地說。
“好,我們會上報。”狐人飛行士态度很好地保證并例行詢問,“請問你和那名仙舟人是什麽關系?這關乎仙舟未來對她的評審。”
“寶貝的,你們仙舟管得還真嚴。”波提歐又抱怨了一句。
但他沒有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想了想說,“我們是朋友,關系很好。”
“她幫了我很多。”
波提歐聳了聳肩,欲蓋彌彰地補了句,“就這樣。”
狐人飛行士聽罷波提歐這番說辭眯起眼睛,悄悄去看副手。
旁邊的副手接到上司暗示的眼神,很默契的點頭,自動在波提歐那番話後面增加了一條注釋。
【備注:該證詞提供者與被救助人疑似存在親密關系,評審時需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