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感謝
第15章 感謝
和房東敲定明日搬家後,房東将鑰匙交給他,并送他出門,在下樓時迎面走來一個提着塑料袋的少年。
房東熱情的道:“啊,織田小子,你回來啦!今天又是吃便當嗎?”
被稱為織田的少年有一頭醒目的紅頭發,穿着普通的深藍色襯衫、工裝褲及皮鞋,茶褐色的眸子空虛無物,看起來是不好接近的人。
意外的是,本以為會不理人的織田在聽了房東的話之後,相當守禮的止步,微微點頭,用他低沉的嗓音說:“是的。房東先生。”
說完,好像覺得這樣已經足夠了,錯身繞過他們二人上樓,房東還在他後面說:“對了織田,這孩子是新來的租客,就住在你隔壁那間屋子,就是你之前救人的那間。”
對方沒有停步,只是發出嗯的一聲,算是知道了。
等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房東一邊下樓一邊說:“羽仁小子啊,在你來之前織田就是我所有租客中年紀最小的,可不得了呢,房租從來沒有拖欠,雖然有點內向卻是個好人,我老婆有時候買東西回來遇到他,還會幫忙拎東西,你若是有什麽不懂的也可以找他,我估計他是不會拒絕的。
“哦,你那房子之前的租戶就是他背出來的,要不是他剛好回來看到房子冒煙,及時撲滅了炭火,恐怕這棟樓都得遭殃。可惜,背出來人沒送到醫院就沒了。”
“你知道他是做什麽工作的麽?”羽仁徹問。
房東嘻嘻笑,意有所指的道:“管他做什麽工作,只要按時交房租,也沒有不三不四的人上門騷擾鄰居,其他的我都不管。”
總歸在這個城市,但凡年紀小還能租得起這種市區房子的,都不是什麽善茬。房東活了四十來年,也有自己一套看人的方法。
羽仁徹心中有數,出了院子,告別後便往最近的商場走去。
這是專賣各種吃食的貿易商場,品種并不豐富,除了米面油之外,蔬菜不多,海鮮卻是不少,可能是因為這座城市臨海的緣故。羽仁徹也從中知道,鹽在這個世界并非是什麽貴重品,而是可以廉價買到的普通商品。
只是旁邊挂着一個牌子,一人限購一包,兩周內不能重複買。看來看去,也就只有海鮮才是完全不限量的商品。
他提了個籃子,買了最常見的白蘿蔔、白菜、大蔥等蔬菜,站在海鮮檔位,買了一些切好可以直接吃的刺身,排骨和雞肉也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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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搬走,為了多謝福澤先生的照料,他想買多點食材做一頓大餐。很快的,籃子裝滿了,在準備結賬的時候,想了想又去了最裏面的一個檔位。
“我要買一些螃蟹。”他對老板說道。
檔位上的螃蟹不少,個頭多是不大,初步知曉這個世界大體物價的羽仁徹,囊中羞澀之感進一步加強。最後,他還是買了四只毛蟹。毛蟹還活着,用草繩綁得動彈不得,趴在塑料袋中吐着沫沫,看起來很乖巧。
可惜價格不乖巧。
去櫃臺結算時,出示了身份證明後,工作人員将他的名字和一些基本特征抄在一個本子上,又将一張硬紙卡遞給他。“下次結賬時要出示這個,如果沒帶會重新給一張,但要收取50元工本費。”
他看了一眼,因為沒有買什麽限購的東西,紙卡還是空蕩蕩的,只是還手工填寫了他的名字。
怪新鮮的。
回到福澤宅,天色還沒全黑,看到他回來,太宰先是看了他一眼,眼睛注意到他提着的幾個大袋子後,冷淡的表情立馬變了,像青蛙一樣從地上蹦起來沖到他面前。
“啊!有螃蟹!有螃蟹吃了!小徹太棒啦!”
羽仁徹看他都要上手扒拉袋子,将袋子挪開。“別碰,很腥。我去做飯,你和亂步君繼續玩。”
但太宰看起來更想一起去廚房的樣子,眼睛都黏在螃蟹上了。“都是我的!”
“不行,一人一只。”看太宰眼裏的光微微黯淡,嘴巴也微微張開,好像在質問他‘你一定是騙我的對吧’。
羽仁徹很堅決:“一人一只,不能吃獨食。”
轟走了太宰,福澤幫他提袋子進了廚房。應該是猜到了什麽的,并沒有問他為什麽買這麽多東西。更沒有問他哪裏突然多了這麽多錢。
在福澤看來,羽仁徹是個讓人放心的穩重孩子,又有那麽厲害的本事,說不準是賣了符賺到的錢。估計他想破頭腦都不會想到,羽仁徹竟然還會打劫混混吧。
正如福澤說的,就算煤氣店不是天天開門他也能買到煤氣,廚房裏多了一個新的煤氣罐。羽仁徹打下手,福澤是主廚,很快的就擺好了一大桌子的美食。
亂步就不說了,他只要有好吃的就會開心,還大方的拿出了兩瓶汽水,分了羽仁徹一瓶。太宰他是不會給的,就是這麽小氣!
而太宰的心神已經被放在最中央的盤子吸引,盤子放着四只清蒸的毛蟹,紅豔豔的,看起來就肉質鮮嫩飽滿,裏面的蟹膏也會很好吃。別問他為什麽知道,他以自己對螃蟹多年的熱愛發誓,一定不會看錯。
福澤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羽仁徹則是取了一只螃蟹放在太宰面前的盤子。“有點燙,吃的時候要注意,會剝殼麽?”
“不會~”太宰用無辜的小眼神瞅他,一看就是在撒謊。
羽仁徹也沒說什麽,剝殼後內裏果然是滿滿的蟹膏,将不能吃的部分取出,其他的放在太宰的盤子裏,又打開汽水,把汽水遞給他。
“吃吧。”
太宰有了螃蟹哪管他說什麽,吃得頭都埋進去了。他說過自己每天都要吃螃蟹,沒有騙人,反正在羽仁徹看來,對方吃得快又幹淨,一根筷子比一整套蟹八件還好用。
蟹肉很好吃,蟹膏也很好吃,連醬料都不沾,等太宰回神過來,面前只剩下一堆空殼。他後知後覺的想起,螃蟹不是能敞開肚皮吃的,他吃完自己的那份就沒有了。
眼睛瞅向放蟹的盤子,好家夥,已經空了。福澤就着螃蟹清酒吃得很香,亂步的螃蟹還沒動,更專注于其他的美食,尤其是甜醬口的炖肉,一口一片,吃得滿嘴流油。
太宰沒把主意打到羽仁徹身上,畢竟羽仁徹是未來的飯票,但亂步他是可以的。
還沒開口,已經看穿他心思的亂步冷笑一聲,兩下剝殼,用自己的筷子戳着蟹肉,驕傲的擡起下巴看着太宰。好像在說,別看了,有我的口水了!
太宰鼓着腮幫子,他不想吃別人的口水。耷拉着腦袋坐回去,就有一個蟹殼被放在他空空的盤子裏。蟹殼上不只有蟹膏,還有滿滿的都快溢出去的蟹肉,被擠在小小的蟹殼裏,晃悠一些都會往下掉。
他訝異的扭頭看羽仁徹,見他手邊還有一堆螃蟹的空殼。注意到他的視線,羽仁徹奇怪的問:“怎麽了?不是很喜歡吃螃蟹麽?”
“你、你說了一人一只……”
“恩。檔位的老板跟我介紹說,說螃蟹性涼,尤其是小孩子不能多吃。”羽仁徹道,“不過,這是感謝福澤叔叔收留我們的感謝宴,也是提前慶祝我們明日搬家,開個特例,準許你吃兩只。”
太宰哦了一聲,“你不吃嗎?”
“我不喜歡吃。”
“不可能,沒有人會不喜歡吃螃蟹!”
“恩,那我喜歡吃。”
“你在敷衍我!”太宰有點生氣,取過鐵勺子勺了一大口塞進嘴裏,露出幸福得像是整個人要融化的表情。“跟不識貨的人不一樣,這種美味就算是每天都吃都不會膩。”
蟹肉已經取好了,只需要用勺子就可以方便的吃到,被處理的很幹淨,沒有磕牙的細碎硬殼,人間美味!
似乎是想要證明給羽仁徹看,太宰賣力的像個吃播一樣大口大口的吃着,看得一邊的亂步都有些心動。可是,螃蟹肉不好取下,而且真算起來裏面也沒多少肉,眼珠子轉了轉,對羽仁徹說:“阿徹,你給亂步大人剝蟹肉好不好~”
太宰的手一頓,他覺得亂步不要臉。“不行!小徹只能給太宰剝殼!”
他的剝殼工具人才不讓給別人!
羽仁徹本來覺得無所謂,聽了太宰這話後,道:“恩,治君這麽說了,亂步君就自己弄吧。”
“你太慣着他了!看清楚,這小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會慣壞的!”亂步生氣的喊着,卻沒注意到福澤在一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福澤:你是這裏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熊孩子。
“慣不壞。”羽仁徹很篤定的這麽說着,沒有參與已經開始吵嘴的亂步和太宰的官司裏,順手将福澤的空杯倒滿,才真正開始享用起這桌大餐。
味道不錯,只他不注重口腹之欲,他的胃早就被多年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養糙,只注重于能提供身體能量的高蛋白的食品。
福澤也将兩個小鬼的吵鬧排除出腦子,他端起酒杯對羽仁徹說:“羽仁君,在這裏祝你此後一帆風順、前程似錦、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羽仁徹的眼神微微凝滞,慢了半秒才揚起嘴邊。認真的對福澤道:“我會的。”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類發自內心的為他祝福,感覺,還挺新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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