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日常
第19章 日常
浴缸放了水,需要洗的東西堆放在腳邊,将太宰兩只腳包上塑料袋往浴缸邊的凳子一放,再将肥皂遞給他。
看着太宰那雙哀怨的眼睛,羽仁徹內心一淩,将肥皂掰了一小塊,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肥皂塊塞進太宰手裏。
“加油。”他沉重的囑托着,好像太宰不是要洗衣服,而是上戰場。
太宰不是很想理他,他還是個傷患,為什麽要這麽對待他。但面上還是笑得非常燦爛:“嗯吶~徹哥哥放心,小治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就算中途掉浴缸裏淹死,誤吃肥皂水毒死,腳滑頭着地摔死,也會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噠~”
羽仁徹:“……”
“之前沒來得及問,你的生日是?”
“六月十九號哦~”太宰眨巴着大眼睛,眼珠像是琉璃一般,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羽仁徹對他的刻意賣萌不感冒:“我是12月20日。”決定了,以後這一天就是他的生日。
太宰有種不好的預感。
羽仁徹:“生日還沒過,正确來說,今年才九歲。”
太宰……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你、你想說什麽?”
“作為我們家的年紀大的那個,不指望你能愛護幼小為這個家有所貢獻,只希望你能摸摸自己的良心,別再給這個本就貧窮的家庭又火上澆油。”
太宰靜默的看着羽仁徹出了浴室,氣呼呼的将肥皂扔進浴缸裏,又把衣物全塞進去。
什麽家不家的,過家家嗎?說好的會養我,還不是又打又罵還不給飯吃?他現在跟地裏的長工又什麽區別,哼!良心?才沒有良心呢!
可如果搞砸的話,會被小看的吧!更重要的是,又會餓肚子!餓肚子真的太難受了,好像有幾千只蟲子在啃噬他的胃部一般,破漏的肚皮不停的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又難堪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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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氣哦!羽仁徹就是魔鬼!等太宰大爺的傷好了,看我怎麽整你!
羽仁徹不知道太宰心裏打着什麽鬼主意,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對付一只戰五渣的菜雞,連動動手指的功夫都免了。
他雙手插袖,看着走廊晾曬的榻榻米,都幹了,幸運的是并沒有留下什麽污漬。将最後一塊搬回租房時,恰好碰見了剛回來的織田。
織田還是當日那身衣着,只是褲腳處有斑駁的幾點血跡,他身上還有未散盡的煞氣,仿佛剛從硝煙戰場走下來的士兵。
不,煞氣并非是因為剛殺過人的緣故,羽仁徹猜,他應該是心情不好。
織田也看到了羽仁徹,停住腳步。如果他再走幾步,勢必會擋住羽仁徹回房間的路。羽仁徹提着榻榻米,卻沒有直接回屋,而是輕聲問:“當殺手很賺錢嗎?”
織田本黯淡無光的眼神,倏地犀利起來,垂在大腿側的右手輕輕的勾起,緊接着,眉頭皺起,幾滴冷汗沿着額角滑落,神經線緊繃,如臨大敵的看着這個明明比自己矮小很多的瘦弱小孩。
就好像,他看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般。
羽仁徹歪了歪頭:“為什麽這麽看着我?如果覺得不方便,可以不說。”
織田喉結鼓動幾下,用他低沉中帶着幾絲沙啞的聲音說:“你想當殺手?應該……很賺錢,對你來說。”
“對我來說?那麽,剛才的并非是錯覺,織田先生你……是異能力者麽?”
織田倒是沒有否認。“我的異能天衣無縫,能預知接下來幾秒內發生的事情,不過更多的是預知爆/炸之類的突然襲擊。”
“那你剛才預知到了什麽?”
“如果我對你動手的話,會死。”
說出這番話的織田,表情很淡然,好像事不關己一般。羽仁徹也搞明白為什麽他剛才會是那種表情。
“你呢?你的異能力。”
“我不是異能力者。”
“這樣啊。”織田點了點頭,道,“那我可以走了麽?”
羽仁徹讓開了路,看着織田掏出鑰匙,進門,門板隔絕了外界對屋內的視線。
真是個怪人。羽仁徹心想。
正常人,會在預知到身邊存在一名比自己強大的人後,如此快速的穩定心神麽?在說出自己的異能之後,也不要求對方說出同等價值的情報,而像是無所謂一般的将之抛諸腦後。
看那個樣子,也不打算搬家的樣子。
将榻榻米鋪蓋在地面,又去浴室看太宰的進程。毫無懸念的,那一小塊肥皂已經用光了,浴缸裏冒着豐富的白色泡沫,衣物全部塞進裏面,太宰雙手放在邊沿,見到羽仁徹時,指着泡沫說:“好奇怪哦,明明那麽髒,泡沫還是白色的。”
“好像是這樣沒錯。”羽仁徹雙手插袖,慢吞吞的道,“只是看着衣物是不會自己洗幹淨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像是不想被小看,太宰理直氣壯的道,“但是啊,你知道嗎?髒掉的東西泡在肥皂水裏,過了一段時間髒東西就會被分解,再拿起來的時候,污垢會被水帶走,衣物就會很幹淨哦。到時候直接晾幹就可以。”
“不能直接晾幹,要過清水沖掉泡沫。不然殘留的肥皂水會讓衣物變黃變硬,很快就會報廢。”
太宰似懂非懂的點頭,繼續扭回頭看着浴缸裏浸泡的衣物。“肥皂真是偉大的發明呢,還有哦,雖然水不能吃,但這些泡泡是可以吃的,就像口香糖一樣,在嘴裏吹出更大的泡泡。”
羽仁徹頓了半秒:“恩,你可以試試。”
“既然是玩的話,我一個人試就太孤單了,你也一起來啊。”
太宰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雖然注視久了會被裏面沉澱的某種不知名的物質所懾,但當他露出這等純真的表情時,眼睛像是水洗過般的清澈。在這一瞬間,像個符合他年紀的孩子。
羽仁徹嘆了口氣,“你再扯些有的沒的廢話,我就将你連同衣物一起浸泡。”
太宰:“……”你好狠。
“只是浸泡卻不搓洗的話,髒東西是不會自己溜走的,而且肥皂也沒有有用到所有的污垢都能分解掉。無所謂,反正那是你要用的東西,不幹淨也是你自己受罪。”
看太宰耷拉着腦袋開始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搓洗衣物,亂蓬蓬的頭發也像是失去生機一般軟趴趴在腦門上,羽仁徹搖了搖頭。
不只是愛偷懶,還喜歡惡作劇麽?口才不錯,若是換一個沒什麽心機的人,會被他那個篤定的口吻和真摯的表情欺騙吧。
可惜了,他不是那麽容易上當的人。
羽仁徹去房東家還工具,再去買了四個便當,其中兩個是太宰說要吃的天婦羅便當。回去後,又看了眼無精打采瞎忙活的太宰,就去了書房。說是書房,其實也就放了一張簡易的書桌,裏面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可謂是家徒四壁。
但若是想要用什麽将之填滿,經濟實力又不允許。他坐在榻榻米上,有些苦大仇深的皺着眉頭。
當殺手來錢快,這是他能勝任的工作。但,殺手能夠選擇自己的目标麽?
若是壞人的話,他倒是不介意這種人少一些,但若是沒有作惡過的好人,就下不去手。
如此,好像也不符合做一個殺手的條件。
幽幽嘆了口氣,真傷腦筋啊。
羽仁徹沒有将隔壁的殺手鄰居放在心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但他沒想到,他們會那麽快再見。
還是在對方以一敵二的情況下。
月光高挂,夜幕下的河面閃爍着盈盈的水光,不遠處是燈火通明的大廈,盡管附近沒有路燈,視野也勉強符合視物的标準。
這個地方是當初他撿到太宰,并殺死那只咒靈的地方。之所以會來這裏,是在打劫混混的時候聽他們透露,有兩個外來人在打聽一些消息。
是的,苦于沒錢的羽仁徹,再一次對混混們出手了,這次的收獲更少,因為上次動作太大,市內七成混混洗手不幹,剩下的也不成氣候,頂多打劫一些孤身的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弱小。
韭菜沒割到多少,情報也不是很有價值。
“那兩個穿黑衣服的人,聽他們說是某所宗教學校的學生。很厲害,就算是黑手黨也打不過他們,槍也打不到,是怪物!他們在打聽這幾天有沒有發生什麽怪事,這當然有啊!這裏可是橫濱,就算來哥斯拉毀滅城市也不稀奇!”
鼻青臉腫的混混可謂是知無不言。“因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他們好像還想揍我的樣子,突然接到個電話,就往那個方向跑了。”
羽仁徹沿着混混指的方向而去。他知道對方說的兩個學生,很可能就是白天遇到的那兩個咒術師。所以,是因為發現咒靈才來的麽?
難得遇到兩個咒術師,羽仁徹不是很想放過這條情報來源。尤其是那個藍色眼睛的白發少年,既然也是六眼的話……希望遺傳能給力一點。
千年前那位咒術師可是個大好人,免費給他提供了大量有用沒用的情報,還不停邀請他去對方家裏做客,熱情得好像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
希望他的後代也是個好人。
不是很想用暴力手段來着。
作者有話說:
五條家祖先:……我可以說髒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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