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7章
坂口安吾和辻村深月, 雙人瀑布汗。绫辻行人好整以暇的喝着咖啡,半點沒受到影響。
他置身事外,兩耳不聞窗外事, 羽仁徹則是對兩個瞳孔地震的特務科成員,故作吃驚的道:“你們都不知道的嗎?我還以為是知道了才會哭着跪着将他求入特務科上供的。”
“啥、啥上供……”還有哭着跪着什麽……鬼……這是能磕一千個響頭就會心軟的人嗎?!
“啊, 我那邊的行人算是吃兩家飯吧, 特務科是, 武偵社也是。”不過在行人轉職到特務科後, 武偵社那邊只是挂個名,畢竟還需要福澤谕吉的異能抑制他的Another。
“但、但是绫辻老師的異能,那是無差別的大範圍災害啊!”辻村覺得自己快瘋了, 都要不認識這個世界了。
“這算什麽問題。”羽仁徹微微嫌棄的撇嘴,“不然為什麽吃兩家飯, 福澤谕吉的異能剛好能限制他的異能吧, 只要修改成只針對犯人的死亡就行了。”
“但、但也是對司法的……”
“小姑娘。”羽仁徹為她的這份天真感到可笑,“你是剛入職場的新人吧。問問你在座不在座的前輩們, 異能者是特殊的,只要被活捉就不會死,不管是他們能力的珍貴性和價值性也好,即便是死掉了屍體也是非常好的研究材料。”
他用最平淡的語氣揭開了被各國高層粉飾的假面。
“所謂的法律只是約束常人, 維持社會穩定的一種手段而已。你只看到了绫辻行人的異能是越過司法審判罪犯,卻看不到在你周圍, 你這個世界裏,即便是普通人被親眼目睹殘害無辜人命,還是有依靠特權洗脫罪名無罪釋放的存在啊。”
“天真也請有個限度, 這個世界, 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和正義。”
咖啡杯放在桌面上的輕微聲響, 猶如打開痙攣者的犯病開關一樣,辻村瞳孔收縮,身體劇烈的顫抖着。
有些事情不攤開在明面,大腦的保護機制會自動為其制造各種理由和借口開脫。但将殘酷的真相赤/裸/裸暴露在陽光底下,就沒有絲毫退路可言了。
明明是早就明白的事情,羽仁徹說得這些話,辻村也很清楚,她再清楚不過了。然而,此時此刻卻有一種窒息之感。
吸進去的空氣像冰一般刺骨,呼出去的空氣像熔漿一樣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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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仁先生!”坂口安吾站起身,怒瞪着他。
羽仁徹卻像是喪失了興趣一樣,厭倦的輕輕嘆息一聲。“看吧,這就是你惹出來的哦,绫辻君。乖順懂事的孩子容易吃虧,調皮任性的孩子會獲得更多關注和特權,嘛,所以你才會選擇待在這裏,畫地為牢。”
他站起身,雙手插進褲兜裏,神色冰冷得讓人望而生畏,氣勢強悍得讓這個會客室猶如異獸的巢穴一般恐怖,莫說要看他此時的眼睛,就連呼吸都顯得困難起來。
那是強者對弱者天然的壓制。
但绫辻行人不受影響。他像是身處在滑稽的惡趣味馬戲團中央,與周圍瘋狂歡呼的觀衆格格不入,透過蒙着紗的眼睛冷靜的注視一室荒唐。
“這句話和行人也說過,對你也說一次吧。绫辻先生是個很有趣、值得我尊敬的人,請您一直、一直這樣清醒下去吧。”
清醒的理智的,面對這個名為社會的人間煉獄。
上一個這麽清醒的人(我),已經快被同化了。
羽仁徹旋身幹脆的上樓,把爛攤子交給了绫辻。绫辻行人啧了一聲,雙手環胸低聲嘟囔着:“關系真的很差啊。”
這小子和那邊的‘我’,關系已經不能單單用惡劣來形容了。這種被不得不拖下水的感覺,讓绫辻覺得煩躁又憤怒。
偏偏現在的處境不容他逃避。啧,想也知道,政府是不可能會放過任何一個本土出現的超越者。他們對超越者的渴求已經到達病态的程度。
公開這件事,不過是囚禁的牢籠擴大成一個海島那麽大而已。
于他而言,沒有區別。
*
“……活捉?”條野接聽了內線電話,對上頭發下的指示,不可避免的露出意外的神色。緊接着,随着對方說的話語,他臉上的驚異之色也越來越多。“原來如此,知道了,我會轉述給福地隊長的。”
但其實除了立原道造之外,其他三名獵犬也在這裏。他們早已蓄勢待發,時刻準備進入戰鬥。
若是沒有被這通電話打斷,現在已經出發到前線。
“條野?”烨子疑惑的詢問着他。能夠看到條野這樣的表情,也算是罕見。
“啊,隊長、副長,上頭的指示有變,也已經通知前線的警察……”條野慢慢的,吐字清晰的道,“上頭吩咐撤回對武裝偵探社涉案人員的絕殺令,務必保住他們的性命,還有之前被捕的福澤谕吉,已經被轉交給異能特務科處置。”
福地櫻癡忍不住身體前傾,他的嘴巴張開着,好半晌沒有合上,才轉而欣喜若狂的道:“哈哈哈~老夫就知道谕吉那家夥有天神庇佑,這小子從以前開始運氣就特別好!”
福澤谕吉是他的幼馴染,不只是一起長大,也在同一家道館學習劍術。這些年因為工作的緣故聯絡少了,這份友情也一直存續着。
他拍着胸口哈哈大笑:“不錯不錯,這種時候就應該開一瓶好酒和他好好慶祝一番,就那瓶吧,跑了兩個區才買到的好酒,不醉不歸哈哈哈~”
烨子和鐵腸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麽福地這麽高興。條野受不了的道:“工作還沒結束,人還是要抓的,請不要在這種時候提酒的事情,有那味兒了。”
隊長喝的都是烈酒,不喝到醉醺醺是不會罷休的。那味兒隔着老遠都很刺鼻,更不用說喝多了還會放屁,是迫害!
“為什麽上頭會改變主意?”烨子不解的問道。
“啊,之前那個叫羽仁徹的小子不是送去特務科麽,坂口安吾提議讓殺人偵探去審問他,還真的問出了點不得了的東西。”條野輕輕咂舌,“福澤谕吉的異能是抑制能力,這份抑制反而讓绫辻行人的異能進化。若無意外,我們國家會多一名超越者,還是能徹底扭轉我國聲譽和戰力拔高的鎮國至寶。”
都能夠想象,這麽一個超越者坐鎮,那些異能強國該多麽寝食難安。不只是绫辻行人周圍的警備力量要升級到國家水平,那些有超越者的國家也不敢仗着這份力量四處搞事了。
不僅如此,還得将超越者藏得嚴嚴實實,不洩露丁點信息。
但凡被抓到一點蛛絲馬跡,配合绫辻行人過人的頭腦,就跟送菜一個樣了。
“那……那些無辜的人就白死了?”鐵腸驚愣了一會,才喃喃的問道。
“白死又怎麽樣?想要有超越者,福澤谕吉非但不能死,還得保證對方長命百歲,他最在意的武裝偵探社也不能出事。這又不是沒有先例的。上頭那群人估計比我們還要糾結。哦,太宰治也白抓了,也得派人去把他從監獄裏撈出來。”
說起來……
條野思索着。可惜了,他要是能在場就好了,一定會帶來很多很多的愉悅吧。
那些內務省裏之前針對绫辻行人搞事的,天天嚷着要把他處死的人估計悔得腸子都青了,不說下不下臺,能不被綁起來送去绫辻行人面前供他洩憤就已經是幸運了。
殺人偵探的種種傳說,條野可是聽聞的。那可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對武裝偵探社的人而言,這一天的生活可謂是大起大落,恍恍惚惚。先是從電視上看到了他們出現在直播現場,還扣了一大口鍋在腦袋上。
緊接着就是緊張刺激的和市警軍警的包圍戰,其中的驚險不必說,都已經打得快上頭了,對面來一出停火。派出來交涉的還是傳聞中獵犬部隊的成員。
被告知通緝令已經撤銷,只需要乖乖在會社裏等待他們社長辦完特殊任務回來就能解禁。國木田作為代理社長,出面協商此事,但他不能肯定這是不是在釣魚。
被一大群警察和獵犬成員包圍在中央,心理壓力都要破防了。
他很果斷的撥通了他們武偵社頂梁柱的電話,亂步是秒接。
【答應,已經沒事了。】
“那、那社長他能……超越者的事情是真的了?”
【是真的。】
“亂步先生您在哪裏?為什麽聽到了卡茲卡茲的聲音。”
【哦,亂步大人買了一堆方便面,在捏着解壓。】
“解壓?”
【那個混蛋,什麽殺人偵探什麽超越者的,年紀都快奔三了憑什麽要讓社長做他的監護人啊!可惡!竟然敢搶走社長的注意力和關愛,名偵探絕對絕對不會認同他的!別想踏入亂步大人和社長的家門一步!窗都別想!】
國木田對着被挂斷之後傳來嘟嘟聲響的手機,沉默了三秒,面色僵硬的朝對面的條野點了點頭。
條野有點同情。“想吐槽可以随便吐,我不介意。”
國木田:不,我很介意。
條野:“雖然在福澤社長歸來前,我們獵犬需要在旁監視,可有些事也是可以變通的。要不我們喝杯茶聊一聊,我可是很尊敬您這種為理想燃燒生命的人哦。”
國木田,木然的推了推眼鏡。“還是算了,現在沒那個心情。”
你笑得讓我心裏發毛好不好!你這人怎麽回事,為什麽能笑得那麽和善,背後卻布滿了詭異的黑氣。我懷疑你想在茶裏下毒!
而在另一邊,太宰治被迫中斷了和費奧多爾和樂融融的猜謎游戲,在對方懵懵的表情中,同樣一臉懵逼的被帶走了。正确來說,已經無罪釋放,來接他的人已經在外面,包機也停在了監獄門口。
太宰覺得很刺激,不能再刺激。
沒想到等包機抵擋軍用機場後,更刺激的事情發生了。
從天而降的十來個冒着霧氣的挑戰人視覺極限的恐怖怪物舉着刀就往他沖了過去。他竟然還看到了有幾條咬着一把短刀的蛇骨骷髅,蛇頭還長了角?
太宰:……不是,我就坐了一下牢,魔界的門就開了嗎?
作者有話說:
羽仁徹:(淡定喝茶)本來還有點期待……算了,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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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我多愛噠宰,本來他要做好幾年牢都沒放出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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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性質還沒上升到國際恐/怖級別前,一個超越者就足夠扭轉形勢了。費奧多爾,慘,白坐牢了。福地,慘,書頁都沒用了。
武偵社的罪名還沒洗清哦~但是嘛,上頭哪管洗清不洗清的,從澀澤龍彥就看出來他們腦子和正常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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