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11章
不遠處, 本該無人的高樓裏,果戈裏手握望遠鏡,看着不遠處軍用機場上的大戰, 嘶了一聲說道:“還真是激烈的戰鬥啊,啊啊要被砍中了, 哦沒砍到啊可惜了, 神威的異能太棘手了, 喂喂這又是哪裏跑出來的人啊, 好強……”
他放下望遠鏡,手指比七抵着下巴。“雖然可以用鬥篷将怪物的一部分轉移,但以這種機動性來講, 近身就會被發現吧。果戈裏只是一個魔術師,不是勇者呀~”
恰好手機裏來了條新信息, 他看了一眼, 玩味的笑起來:“哦呀哦呀,那邊也翻車了。費奧多爾也會傷腦筋吧。”
誰能知道掌握着這麽好一張牌, 還會被天降正義呢。講真,那些光鮮靓麗,比起戰場更适合出現在大熒幕裏的帥哥劍士們,到底是哪裏來的。
‘那個人’操縱的是魔獸, 另一個‘人’操縱的卻是神明嗎?
他上下抛動着手機,苦思冥想, 燦爛越發燦爛:“想不出來!嘛嘛~只要将表演弄得再盛大一些,讓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就行了吧!”
這個可是魔術家的老本行了……咦?
“抓到你了。”不知道何時出現的青年,臉上覆蓋着看上去就無法視物的白紙, 左右張望着。“這裏就只有你一人麽?”
“你臉上的, 是最新出品的道具嗎?看起來好酷哦~我在電視上看過, 是日本死了人才會戴上的吧。”果戈裏好奇的道。
羽仁徹微微斜了些腦袋:“恩……被你這麽一說還挺像。”
“是吧是吧,好想試試哦,可以試試嗎?讓我試試吧!”果戈裏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就像個好奇心格外旺盛的小孩子一樣,只差滾地撒潑去換家長妥協的玩具。
“你用不了,沒有靈力的人,戴上去就跟被一張普通白紙遮擋住一樣。”
“靈力?”果戈裏想了想,表情浮誇的道,“難不成陰陽師是真的存在嗎?安倍晴明?”
“或許吧。”
“那還真不得了耶,那麽,現代的安倍晴明……”果戈裏敞開懷抱,深情的說道,“感謝您慷慨的講解,就讓魔術師送您一件禮物吧!”
Advertisement
砰的一聲,一個小小的黑影打在了果戈裏的腦門上。果戈裏被這巨大的沖擊力,逼得身體往後飛,砸碎了窗戶,身體呈現出一條優美的抛物線,精準的砸在了一把敵太刀的頭上。
敵太刀身形一頓,看着摔倒在他面前艱難爬起來後,覺得天旋地轉,轉了好幾圈才擡手打招呼的人類。
“喲,好巧啊~”
他對面的是烨子,烨子一拳擊中他的腹部,差點沒把的他內髒打碎,龇着牙怒吼道:“巧你的頭!別礙事!”
果戈裏:一個個都不打商量就動手,武鬥派什麽的最讨厭了!
啊,果戈裏算不算武鬥派呢?果戈裏在劇痛之中,腦子裏閃過這麽一個疑問。
烨子平日以幼女出現在人前,如今已經被逼得變得原本成年的樣子。高挑美麗的女性面色兇悍,單手握着一支不知道從哪裏拔起來的電線杆,揮舞得像是槍一般順手。
一擊掃過對面溯行軍的下盤,順便把果戈裏也一起掃成堆,溯行軍在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和果戈裏一起飛出去砸在了一輛車上。同時一顆炮彈精準的朝它飛去,引發的爆/炸掀起了一陣陣巨浪和烏黑的濃煙。
敵太刀嚎叫一聲,火對他無用,但爆/炸也在他身上造成一定的傷害,它嘶吼着從烈火之中爬起,卻從背後被斬落了頭顱。
“将背部亮出來可是很危險的啊!不值錢的殘次品!”博多藤四郎在半空旋轉幾周,落在了烨子面前,站立後比了個敬禮的姿勢。“喲,在下博多藤四郎,敬上!”
烨子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仰頭看着熱浪的上空,果戈裏摸着胸口,剛要慶幸的呼出一聲好險,正巧對上她的視線。
烨子啧了一聲,總覺得奇奇怪怪的生物又增加了。
果戈裏不知道自己被開除了人籍,他只覺得很刺激。更刺激的是他好好的待在天上摸魚,被人一腳踹了下去,像是踢球一樣踹到了一個人身上。
對方慘叫一聲,趴在地上再起不能。太宰治被天降重物砸得頭冒金光,就聽到羽仁徹施施然的雙手插袖,在半空中涼涼來一句:“抱歉,太宰君剛才的表情讓我想起了治君,一時沒克制住,還活着麽?”
“還活着啊,可惜了。”看到太宰還能喘氣,很遺憾的輕輕甩了甩頭。
太宰:“……”你原來還沒放棄遷怒嗎?!
總算是明白上次為什麽對方沒把他弄死了,根本不是因為發現他和那個世界的‘治君’不是一個人,而是因為他不能在那個時候死去。
不止如此,他也不能死在這群怪物的手裏。他可是在福地櫻癡身上放了竊聽器,對方和條野通話的內容他都聽到了。
一個叫歷史修正主義者的家夥處心積慮的要毀掉武裝偵探社。這次武偵社被陷害,對那個來自未來的敵人而言,算是世界走向的一個重要節點。對方的目的就是殺掉最終會獲得勝利的他們,讓天人五衰贏得這次戰役。
太宰心裏苦,用頭發想都能猜出來這些援軍是羽仁徹的人,他的目的應該就是保護武裝偵探社吧,但為什麽還是執着于迫害他呢。要不是命大,換個人來被砸成植物人或者癱瘓都很有可能。
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把人家得罪成這樣,簡直就是給所有平行世界存在的太宰治都上了一層仇恨buff啊!
戰況格外激烈,整個機場幾乎被夷為平地,奇形怪狀的溯行軍和來歷不明的強大劍士,戰場內還有分屬于這個世界的軍警穿插的身影。
但比起專門為了消滅溯行軍而存在的刀劍男士,人類的攻擊對它們不過是毛毛雨。因此,陸奧守吉行打着打着,突然被打劫了。
“啊我的刀——!”本體刀被落入了人類手中,他吓得頭發都要炸開了。
烨子一刀砍斷了一名敵打刀的右臂,方才積攢起來的憋屈一掃而空,掏出自己的配槍随手扔進陸奧守吉行懷裏:“跟你換!”
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這個支援者比起刀更喜歡用那把老式槍戰鬥,不然也不會讓她瞄到機會偷刀。
陸奧守吉行看了她手裏的本體,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槍,掙紮0.1秒後爽快的同意:“成交!”
幹脆玩起了雙槍,發發命中要害,盡管對方的槍只能起到幹擾作用,真正有傷害的子彈是自己化身時一同出現的那一把,但是雙槍手耶!時髦值翻倍,就美滋滋!
這一幕被剛抵達的鐵腸看在眼裏,他羨慕的看着烨子三刀一個小朋友,盡管溯行軍還是源源不斷來襲,就好像怎麽殺都殺不盡,可……
小眼神忍不住瞄向了旁邊幾名付喪神手裏的本體刀,從兜裏掏了幾回掏出幾顆用來補充能量的巧克力,遞給了看起來最好說話的……髭切。
髭切他們因為還要保護身後的四名武偵社成員,并沒有貿然選擇加入戰局。看着對方掌心裏的巧克力,不太确定的指着自己的臉:“給我的?”
“恩,交換!”鐵腸重重的點頭,小眼神繼續盯着他的本體刀。
髭切:“……” o(*゜▽゜*)ブ這可真是出乎預料啊,鐵頭丸小哥。
鐵腸:O-O巧克力不夠的話,加兩個水煮蛋可以嗎?
羽仁徹落在了太宰治面前,正确來說,是落在了果戈裏的面前。兩只腳出現在果戈裏的視線裏,接連遭遇不人道迫害的果戈裏滿頭大汗的擡起頭來,因為太宰死死扯着他的鬥篷,他連異能都用不了。
其實,他并不是很擅長體術來着。果戈裏心裏暴風哭泣。
已經開始瘋狂密費奧多爾了,SOS了都!
羽仁徹一手扯起他的衣領,一手輕輕的扯下他右眼上的面具,露出裏面完好的眼睛。他嘴角微微勾起,恬淡的笑容讓他看上去像是籠罩着一層聖潔的光。
随手将面具往旁邊一甩,兩根手指直直的捅入了那只右眼,伴随着果戈裏因為劇痛而無法抑制的慘叫聲,從中緩緩抽離的雙指夾着一條長滿了骨刺的蟲子,眼球卻還是完整的。
蟲子上,附着着讓人覺得不詳的紫霧。羽仁徹随手将慘嚎不止的果戈裏,像扔進垃圾桶的垃圾一樣扔在了太宰治身上。又一次,把太宰壓在了地上。
垃圾桶·太宰:“……”現在說自己讨厭和男人碰觸是不是太晚了。
羽仁徹端詳着那條被取出之後,拼命掙紮着逃竄卻被日光曬得渾身冒煙的蟲子焦化消失,俯瞰了果戈裏一眼,道:“你也是膽大,這種東西也敢放進眼睛裏。”
果戈裏雙手捂着右眼的部位,血絲從他的手縫流出,冷汗浸濕了他的衣服,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身體止不住的抽搐着。
“這是用邪術制作出來的傀蟲,孵化的幾率很低,孵化後需要用上千名嬰兒的血肉喂養才能成蟲,邪術師讓其認主之後将之放在活人體內,随時可以奪舍此人。”看果戈裏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糟糕面色,笑道,“需要獲得本人同意才能放入的,事到如今才感覺到罪惡感嗎?”
“……別看我這樣,我可不是反社會份子,人類之間的共情和罪惡感與常人無異。”果戈裏現在只有一種強烈的想将自己的右眼球摘除的沖動。當初被放進去的時候,可沒人跟他說這些啊!
他也不知道竟然有條蟲子在自己的眼球裏。還有奪舍,這跟說好的不一樣,這身體随便就可以奪取的話,跟被關在籠子裏待宰的家禽有什麽不同?
對于喜好自由,最讨厭被束縛的果戈裏來說,這是再難以忍受不過的了。
“那個……我可以說句話麽?”太宰慢慢的擡起手,突然雙手握拳錘着地面大吼大叫,“你們要聊到什麽時候,快從我身上下去啊!我可不想被男人壓着屁股下面啊惡心死了,要死掉了啊!”
“那把織田作的小說還給我再死吧。”羽仁徹涼涼的道。
太宰,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手腳都縮起來,臉埋在掌心裏。好像覺得這樣做對方就不會搶走織田作的小說。他都還沒來得及看呢,好不容易從異能監獄的獄卒那裏據理力争奪回來的寶物啊!
一個字都沒來得及看呢!
羽仁徹對太宰治這種生物沒什麽好感,當下也懶得再搭理他,後退一步精準的躲過一只突破付喪神防線的溯行軍的偷襲,拔出腰間的山姥切,看似随意的一刀就将這名溯行軍斬殺,化為飛灰。
圍在他們三個周身的付喪神,見羽仁徹終于出手也松了口氣,自從感覺到審神者的靈力之後,這些溯行軍就跟吃了藥一樣的攻勢越發猛烈。
偏偏他們還不能打斷羽生大人與兩名人類的‘友好交談’,現在有這位大人加入,壓力也可以減少許多吧。
羽仁徹漫步在硝煙遍布的戰場之間,朝着一個特定的位置走去,一邊走,一邊随手解決掉那些近身的溯行軍。刀起刀落,在旁人眼裏極為棘手的怪物,在他刀下卻仿若蝼蟻一般弱小。
他的身上覆蓋着一層越來越厚的淡白色的光霧,純正的靈力猶如火源一般吸引着溯行軍的心神,不斷地突破防線不管不顧的撲到他面前,又如飛蛾一般墜落。
他的步伐不快,甚至可以說是慢,像是在林間漫步的老者一般從容不迫。一邊前行,一邊道:“歷史修正主義者被時空厭棄,對每個世界來講,你們就跟身上佩戴了24小時開着的鳴笛器一般,刺耳得恨不得将這股噪音的源頭根除。想要不被注意的潛藏在這個世界,就要将電源拆掉,拆掉的工具,就是‘書’,一本可将寫在上面的內容化為現實的空白書本。”
他舉起刀,刀尖朝向剛将一名溯行軍打飛出去的福地櫻癡,對準他的眉心。
“‘書’這種稍一不慎就能毀滅世界的不合理之物為什麽會存在于世,既然存在了,為什麽這麽多年還能保存完好,觊觎它的人滔滔不盡,持有者保得住一時也保不住長久。它是怎麽誕生的?人為還是自然造物?”
“各大世界的神明為了阻止你們瘋狂的計劃,聯合一氣,才有了時之政府和審神者、付喪神的因緣糾葛,但即便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百餘年來也無法探索出你們的栖息之地。是用了什麽方式躲過衆神的眼睛呢……答案就是,‘書’。”
“創造它,并散發到時空的各處,你們利用它蒙蔽了世界意識,瞞過了時政的監測。真是了不得的手段,是誰最開始提出這項計劃的呢?我可是迫不及待的要與他/她一會了。”
羽仁徹輕輕的歪着頭,微微一笑:“吶,事到如今,還不現身嗎?作為陰溝裏的臭魚,能死在我的手裏,也稱得上是無上的榮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