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第夜海&彩蛋球
◇ 第30章 夜海&彩蛋球
30 夜海
鄒淼對虞弦的敵意來的莫名其妙,幸好虞弦不怎麽搭理他。
他們坐在地毯上喝易拉罐裝的啤酒時,岑知木獨占房間裏的沙發,整個人橫躺在沙發上,翹着腳看魔法電影。
酒店的電視機質量不好,有很重的雜音,電影的聲音混合着“嗡嗡嗡”的動靜,不過岑知木看得津津有味,到了精彩的劇情,還會睜大眼睛,俨然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鄒淼喝不過虞弦,喝到第四瓶的時候眼睛紅紅的開始充血,虞弦勸他:“別喝了。”
他起身收拾地上的易拉罐,就像在家收拾衛生時那樣。鄒淼靠在沙發上看他忙前忙後,肩膀忽然被踹了一腳。
他遲鈍地轉過頭,看到了岑知木不滿的眼睛。
“收拾衛生啊,”岑知木用遙控器暫停了電影,從沙發上跳下來,幫虞弦一起整理垃圾:“你要懶死。”
鄒淼嘴角含着一抹微笑,像個無賴一樣坐在地上,“你幫我收拾。”
岑知木扔給他一瓶礦泉水,鄒淼撿起來喝了兩口。
“虞弦,你也喝點水吧。”岑知木把鄒淼丢在地上不管,重新開了一瓶礦泉水,跑到虞弦旁邊遞給他。
虞弦正彎腰在垃圾桶旁邊處理盛滿垃圾的袋子,把垃圾袋打結放到一邊,為垃圾桶換新的袋子。
胸口的無事牌垂落下來,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虞弦的兩只手都碰了垃圾,直起身看了岑知木一眼。岑知木擡高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把水瓶送到虞弦嘴邊:“我喂你吧。”
虞弦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瓶水,微微仰起臉,因為過量攝入酒精,白皙的喉結變成粉色,随着吞咽的舉動上下滑動,岑知木的手抖了一下,手裏的水瓶跟着歪向一旁,弄濕了虞弦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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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虞弦低頭看了眼衣服,拎起地上的垃圾袋送到門口,按了清潔鈴,讓客房過來收垃圾。
岑知木追過去,手裏拿着幹毛巾,想擦擦他送給虞弦的無事牌。
虞弦要去洗手間洗手,岑知木非要先給他擦衣服。虞弦有些無奈,說:“木木,先讓我洗手。”
岑知木用手捏着牌子,振振有詞道:“這個怕水。”
“好。”
虞弦笑了笑,靠在洗手間的玻璃牆壁上,低頭看岑知木處理他胸口的水。
其實岑知木也沒有想到什麽很好的處理方式。
他用毛巾擦了擦無事牌,又把被水弄濕的布料攥了攥,沒什麽用,還把虞弦的衣服弄得皺巴巴的。
虞弦的體溫略高,低着頭,潮濕的呼吸噴灑在岑知木額頭的位置,害得岑知木癢癢的,伸手扒拉了好幾次劉海。
到最後,岑知木宣布:“這件衣服弄不幹了,你脫下來換一件吧。快去,快去。”
虞弦被他從洗手間旁邊趕開。岑知木推着他往前走,虞弦轉過頭,溫聲道:“木木聽話,先讓哥哥洗手。”
說完,還用指節輕輕刮了一下岑知木的臉。
喝酒的人是他,但是醉酒的人好像變成了岑知木。腦袋暈暈的,紅着臉讓開去洗手間的路。
這天最後,鄒淼喊着“頭好暈”,霸占了岑知木的床不想走。其實岑知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出來玩誰都不想單獨住。
他把自己的床讓給鄒淼,換上睡衣坐到虞弦的床上。
虞弦的床靠窗,從高處望下去,夜晚的海洋顏色很深,傍晚的時候漲潮,海水淹沒了大部分沙灘,只有很窄的一條白色沙子,在月光下散發和柔和光芒。
白沙灣有著名的白色沙灘,在夜晚的海洋裏,像油畫裏那些突兀的白邊。
不遠處的燈塔亮着燈,等待歸航的漁船。
岑知木心血來潮,想要出去看海,想踩一踩在月光下散發着柔和光芒的沙灘。
他走到床邊,努力看着遠處的黑海,試圖辨認出漁船的輪廓。
鄒淼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床上,已經開始打呼嚕了。虞弦走過來,從後面抱住岑知木,把下巴放在他的頭頂,低聲說:“頭暈。”
“你喝太多了,”岑知木責備他,眼睛依舊望着外面:“你看到燈塔了嗎。海上發光的是什麽,水母?白沙灣的沙灘真的是白色的,好神奇,這是什麽原理。”
他問出一連串的問題,逗笑了虞弦,虞弦笑的時候,被他抱在懷裏的岑知木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動。
岑知木的身體很軟,抱起來和棉花娃娃差不多,虞弦抱着他看了會兒燈塔,忽然問:“想不想下去看海。”
岑知木很想去,但扭捏了一下:“你不是頭暈嗎。”
虞弦說:“吹吹風可能會好一點。”
于是第一天晚上,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岑知木違背了他和鄒淼說好的“第一天在酒店休息,明天才開始出去玩”的約定,穿着淺綠色條紋加熊貓小竹子印花的睡衣,和虞弦偷偷溜到了海邊。
這麽晚了,海邊仍舊有許多游客,沿海的公路上全是各種小攤子。
風很大,吊在架子上的燈泡被風吹得晃來晃去。
虞弦買了一個金色的椰子,攤主說這是“黃金椰”,比普通的綠椰子好喝十倍。
“有那麽誇張嗎。”岑知木接過攤主遞來的椰子,椰子已經開好了,上面插着一根粉色的愛心吸管。他拿着吸管喝了一口,遞到虞弦嘴邊讓他嘗嘗。
攤主在旁邊得意地說:“怎麽樣,是不是好喝?”
岑知木說:“好喝十倍也太誇張了!”
“小弟怎麽這麽可愛。”攤主笑得不行,又送他一根熒光棒,幫忙折成了手環的樣子,讓岑知木戴在手腕上。
“虞弦,你好點了嗎,頭還暈嗎?”
從沿海公路走下來,下幾階石頭臺階,下面就是沙灘。遠處的海岸線已經完全看不見沙灘,浪花撞在礁石上,破碎的時候發出濃郁的腥味。
虞弦在最後一階石頭臺階上坐下,岑知木把喝了一半的椰子塞給他,自己踢掉拖鞋,光腳踩在沙子上。
只有被夜晚會被海水淹沒的那段沙灘,沙子是柔軟細膩的,沒有被淹沒的這部分,沙子很粗很硌腳。岑知木在沙子上踩了踩,覺得可以忍受。
在他們不遠處有對小情侶,男的在沙子上挖了一個坑,讓女朋友坐在裏面,他跪在旁邊大笑,捧了一把沙子,要把女生埋起來。
岑知木學他們的樣子,挖了一個坑,自己坐到裏面。
虞弦看着他笑。
岑知木抓了把沙子扔他的腿,“別笑了,快下來,你也把我埋起來。”
虞弦把椰子放在臺階上,撿起岑知木胡亂踢掉的拖鞋,把它們擺放整齊。他走到沙灘上,蹲下身,伸手按在岑知木的頭頂。
岑知木說:“哎呀,讓你把我埋起來,不是把我按進沙子裏。”
虞弦卻說:“木木,你把身上弄得全是沙子,等下回酒店睡衣就不能穿了。”
沙子會沾在衣服上,用手拍很難全部拍幹淨。假如岑知木穿着這樣的睡衣上床,那麽床上全是沙子。
岑知木張了張嘴,樣子有點呆。坐到沙坑裏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一個挑着擔子的阿姨打着哈欠,從沙灘那邊走過來,叫賣仙女棒,紅毛丹和小臺芒。
那對情侶從沙子裏爬起來,湊過去挑仙女棒。
岑知木想吃紅毛丹,伸手拽了拽虞弦的衣服。虞弦伸出手,示意他起來。
阿姨的紅毛丹快要賣完了,剩下最後幾個放在小籃子裏。她看岑知木長得很可愛,虞弦也很漂亮,想了想,給他們打折,還送了一瓶汽水。那對情侶的仙女棒買一送一,阿姨說,白天都是15一根,現在15塊錢可以拿兩根。
情侶中的女生一直看岑知木手裏的紅毛丹,岑知木遞給她一個。她笑笑,把一根仙女棒插在岑知木胸口的熊貓口袋裏。
阿姨收了錢,重新挑起擔子往前走。情侶分享了同一個紅毛丹,女生一口男生一口,摟在一起走遠了。
岑知木剝了一個紅毛丹喂給虞弦,想起虞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的頭不暈了吧。”
虞弦咬掉白色的果肉,嘴唇是濕潤的,海風吹起他的劉海,露出白皙的額頭。虞弦的五官其實很好看,岑知木看着他,學着他摸自己時的樣子,摸了摸他的臉。
順便把手上的汁水全都蹭到他臉上。
“嘿嘿。”
壞把戲得逞後,岑知木笑着跑開了。
然而虞弦個子比他高,胳膊也比他長,他跑出去好幾步,還是被虞弦輕而易舉地抓了回來。
“我錯了。”不等虞弦對他做什麽,岑知木先求饒,一屁股坐到沙子上,抱住虞弦的腿,“再也不敢了。”
一邊說,一邊抓緊時間将手上的汁液抹在虞弦的褲子上。
虞弦嘆了口氣,戳穿他的狡猾心思:“木木,我帶你去洗手,不要用我的褲子擦手。”
31 彩蛋球
當天夜晚他們回到酒店,岑知木的懷裏滿滿的都是戰利品。他實在是太興奮了,身上全是沙子,坐在玄關的地板上給岑書陽發消息。
「在下毛毛雨」爸爸爸
「順意」毛毛雨,你知道現在是淩晨一點多了嗎
「順意」為什麽還沒有睡覺
岑知木把自己去海邊玩的戰利品拍了照片,給岑書陽看。他買了很多小玩意兒,用海螺和貝殼黏在一起做成的小王八,石頭手串,椰殼背包,還有一根珍珠項鏈。
「在下毛毛雨」爸,你為什麽也不睡
「順意」睡了,聽到你發消息又醒了
岑書陽沒有說實話,岑知木第一次在沒有大人的陪同下去那麽遠的地方,他和鐘望舒都很擔心,尤其是他,整晚都沒有睡着。有一種既想把孩子放出去鍛煉一下,又怕孩子照顧不好自己的複雜心情。
他怕自己在床上翻來覆去,影響到鐘望舒休息,便披着外套出門,準備在樓道裏透透氣。沒想到碰上了在樓道給小木架抛光的虞弦爸爸。
虞弦的爸爸倒是心很大,虞弦也是第一次去那麽遠的地方,他一點都不擔心。
他說不要小看一個孩子的能力。他九歲那年,獨自一人從春城到海市,拿着爺爺的死亡證明,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先坐摩的,然後是鄉鎮大巴,最後在車站售票員的耐心幫助下,踏上了去南方的綠皮火車。
後來他就留在了海市,和已經有了新小孩的父母住在一起。父母新生的弟弟不歡迎他,不想和他睡一個房間,于是他的爸媽在小陽臺做了隔斷,擺了一張折疊床,讓他住在那裏面。
冬天冷,夏天熱。不隔音,可以聽到外面一家三口嬉笑打鬧的聲音。
九歲前的記憶很模糊,不過虞弦的爸爸隐約記得,爺爺對他也不太好。他個子高,吃得多,人很木讷,不會說什麽動聽的話。
爺爺永遠在打罵他,不讓他吃飽飯,故意弄壞他的鉛筆,在農忙的時候去學校請假,把他拉到地裏幹活。他這一生沒得到過很多愛,遇到虞弦的媽媽後才知道人可以被愛。
他離開海市,在這個城市買了房子,這裏的春夏秋冬格外分明,從此,他的世界有了四季,還有愛。
虞弦的媽媽去世後,留下一個小小的虞弦,他看着抱着妻子遺像默默流眼淚的虞弦,不知道該怎麽辦。
人生的前二十幾年,他沒有被人愛過,不懂得怎樣愛人。虞弦的媽媽在他的生命中短暫的停留了一下,沒來得及教會他如何去愛一個人,留下一個很懂事的孩子,然後像蝴蝶一樣飛走了。
岑書陽回複完毛毛雨的消息,擡起頭,發現虞弦的爸爸在悄悄擦眼淚。他假裝沒有看到,坐在臺階上陪他一起給小木架抛光。
因為鄒淼的呼嚕聲太響,岑知木有點抗拒睡覺。他的大腦現在還很亢奮,睡不着,想趴在虞弦身上聽他說話。
虞弦閉上眼睛要睡着了,岑知木把他搖醒,“虞弦,說會兒話。”
虞弦說:“毛毛雨大人請睡覺。”
岑知木把腦袋歪在虞弦肩膀上,虞弦的骨頭有點硌人,他調整了好幾個姿勢,終于找到了稍微舒服一點的位置。
他說鄒淼大魔王的呼嚕聲太響了,害得毛毛雨大人睡不着。
虞弦拍拍他的屁股,讓他從自己身上起來。
鄒淼睡眠質量出奇的好,四仰八叉,鼾聲大震。虞弦起身,拿走了鄒淼白天進門時随手丢在桌上的房卡,朝岑知木晃了晃。
于是在白沙灣的第一個晚上,鄒淼睡在岑知木的房間裏,岑知木和虞弦則拿走他的房卡,霸占了他帶着按摩浴缸和超大觀海露臺的頂級大床房。
那張床好大,足有兩米二那麽寬,岑知木在床上滾了一圈都沒滾到邊。
鄒淼的行李箱扔在一旁,連打開都沒打開過。虞弦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冰水,喝了一口,靠在窗邊看海。
岑知木在床上滾了滾去,問虞弦:“你說鄒淼是不是傻?”
有這麽豪華的房間不住,非要去擠他們的雙人房。
虞弦笑笑,不置可否。
後面的幾個晚上,他們都是這麽幹的,趁鄒淼睡着了來他的房間睡覺,然後第二天九點之前回到房間。九點一到,叫醒鄒淼,一起去樓下的自助餐廳吃早飯。
直到他們準備去海上看藍鯨的前一個晚上,鄒淼半夜醒來,想和岑知木說說話。他對着黑暗中自言自語了很久,忽然發現房間裏過于安靜。
他打開床頭燈,發現隔壁床上是空的。
那時岑知木正躺在按摩浴缸裏玩泡泡,本來今晚他們可以早點睡的,但是岑知木不會用那個一次性泡澡袋,在浴室裏折騰了很久,把自己弄得濕漉漉的。
最後叫了虞弦進來幫忙。
虞弦很快幫他弄好,拉開浴缸上的小臺子,在上面放了削好皮的橙子和飲料。
岑知木濕答答的,身上滴着水,往浴缸裏扔了一個藍色和紫色配色的泡泡浴球。
他說:“這個叫彩蛋球,融化到最後會出現一個小玩具,我想要一只泡澡鴨……”
他邊說邊脫掉身上的衣服,胡亂踩在腳底下,蹭掉腳底的水,鑽到浴缸裏。
“哇!”溫熱的水沒過身體,岑知木閉上眼睛,“好幸福。”
虞弦被他誇張的語氣感染到,也笑了笑,撿起地上的衣服,準備幫他洗一下。
他站在洗手臺前搓洗岑知木的T恤時,背後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
岑知木光着屁股,一點也不知道害羞,鬼鬼祟祟地走過來。
虞弦聽到了聲音,也在鏡子裏看到了他,但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低頭搓洗衣服。
岑知木靠近他,自以為蹑手蹑腳,實際上手上的水珠都滴到了虞弦的脖子。
他把一個小黃鴨放到虞弦的頭發上,坐到洗手臺上看着虞弦,笑嘻嘻的。
虞弦拿下小黃鴨,輕輕捏了一下,小黃鴨身體裏的哨子發出聲音。
虞弦問他:“開到了小黃鴨。”
“沒有,”岑知木說:“開到一個綠色的小烏龜。”
“那這個……”虞弦把小黃鴨放回岑知木的頭頂,岑知木濕漉漉的,頭上頂着一個小鴨子玩具,特別可愛。
岑知木得意洋洋地說:“我把剩下的幾個浴球全砸了,只得到這一個小鴨子,送你了。”
虞弦啞然失笑。
岑知木催促他收下小黃鴨:“快點拿走。”
虞弦只好收下小黃鴨,放在水龍頭上,讓它陪着自己洗衣服。
送出小黃鴨後,岑知木心滿意足,帶着一串水腳印離開,嘴裏嘟囔着:“一盒只有一個小鴨子,說什麽爆率很高呢,那個老板騙我。”
“你們太過分了。”
岑知木送完小黃鴨不久後,鄒淼光着膀子找過來,他只穿着一條短褲,蹲在浴缸旁邊吃橙子。橙子是削好皮的,果肉酸酸甜甜,吃起來很爽。
鄒淼很快吃完一個,把手伸向盤子,想再拿一個。岑知木打掉他的手:“一共就三個,你一個我一個,這個是虞弦的。”
鄒淼吃不到橙子,臉上的表情悻悻的,打了個哈欠,一屁股坐到水汪汪的瓷磚上。
他還沒開始興師問罪,岑知木惡人先告狀,用細細的手指戳他的鼻子,“你啊,你打呼嚕聲音太大了,你知道嗎,我和虞弦被你吵得睡不好,睡不好的話第二天容易掉到海裏,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換房間住了。”
虞弦晾好衣服走過來,扔了一條幹浴巾,剛好挂在鄒淼的肩膀上。
鄒淼禮貌地說:“謝謝虞弦哥。”
他把浴巾墊到屁股下面坐着。岑知木一下子炸毛了,說鄒淼這個人很沒有素質,“你怎麽能把浴巾放在地上,還坐着!”
他們兩個因為“酒店的浴巾到底能不能坐”吵起來,最後得出結論:可以坐,但是只有沒素質的人才會那麽幹。
沒有素質的鄒淼想要水池邊那只小黃鴨,岑知木拒絕了,轉頭送他一只粉色海星。
“海星也還行吧。”鄒淼拿着海星捏了捏,挑剔地說。
岑知木身上裹着浴袍,成人浴袍太長了,他穿在身上一直拖到腳踝。他沖鄒淼伸手:“不要還我。”
鄒淼收好海星:“我要。”
【作者有話說】
入v後還是跟随榜單任務更新。是指:如果這周的任務是一萬字那麽本周的更新字數就是一萬字,除此之外不會有額外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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