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你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 晁衛不想跟沈南産生任何交流了。
第二天，天未亮。
緊閉的房門被敲得砰砰作響，沈南煩躁的蒙住腦袋，晁衛腦神經衰弱，他皺眉，有點起床氣，開了門，屋外的沈老太穿着鞋就進來了
“那小兔崽子還睡着呢？把他打醒。”
晁衛看着自己昨晚拖的一塵不染的地面被染上腳印，太陽穴突突地跳。
他想阻止沈老太往卧室裏進，可惜已經晚了，他剛喊出‘沈奶奶’三字，沈老太已經打開卧室門擡起巴掌去打沈南了。
“......”
下一秒，卧室裏傳來沈南的嚎叫和沈奶奶的怒罵。
“啊——！奶，你打我幹啥？”
“還不起來！還不起來！等會趕不上車了我看你怎麽辦！”
“.......”
沈南被打醒，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洩，他坐起身抓了抓有些炸毛的頭發，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沈南給了晁衛的枕頭一拳。
起這麽早也不知道叫叫我。
沈老太被晁衛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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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穿好衣服，發現晁衛正拿着拖把拖地。
他心裏有怨，路過的時候一腳踩在了拖把上，晁衛看他，沈南關了門就走。
在沈家吃了早飯，沈老太把三輪車開出來停在路邊。
“晁老師也要走啊？不是說教滿一年才回去嗎？”
晁衛拎着行李站在路邊
“家裏有事，過幾天就回來了。”
此刻天才蒙蒙亮，家家戶戶還沉浸在夢境中。沈南拿行李還沒出來，晁衛只能站在路邊跟沈老太聊天。
“哦，村裏頭又該熱鬧起來了。”
“小孩子要放長假了。”
“......”
“我給他們布置的有作業，他們瘋不了多少天。”
“布置了作業好啊，讓他們好好鞏固知識，過個三兩年也忘不掉。”
沈老太問
“沈南那小子最近沒少跟你添麻煩吧？”
“沒有。”
“那小子昏的很，別人不讓他幹什麽，他就非要幹什麽，腦袋也一根筋，上回讓他跟老師認個錯，說不定就能提前回去了。嘿，這小子倔得跟頭驢似的，怎麽也不肯低頭。”
“不低頭就不低吧，結果放着城裏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跟我擠在這小破房子裏。”沈老太不知道為什麽生氣了起來， 罵“也不知道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玩意，笨。”
晁衛覺得沈南無緣無故罵人的毛病是跟沈奶奶學來的。
“他在城裏有房子嗎？”
晁衛有些意外，如果沈南在城裏有房子，那為什麽當初還要租房子？
“有啊，他親媽就在城裏住着呢，城裏那邊三天兩頭的跟我打電話，讓沈南過去住，沈南理都不理。”
“你說，他要是跟他親媽親點，以後這房子不就是他的了嗎？非要跟我擠在鄉下，惦記着我這個破房子。”
晁衛啞口無言，他沉默了一會兒，想勸沈老太別這麽極端，又想起沈南告訴他村裏的老人都很難纏，便選擇了閉嘴。
沈南過了好一會兒，才拎着大小包出來。
沈老太罵他“怎麽這麽慢？”
沈南把行李往車上放“給鋼炮換貓砂呢，奶以後你一定要好好對待鋼炮啊，畢竟它可是替我陪伴着你，也算是你半個孫子了。”
“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還要什麽孫子！”沈老太罵罵咧咧坐上車。
晁衛沉默站在一旁，沈南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手裏的黑色墊子，用口型說“給你的。”
沈南把東西放好，身上出了汗，他扭頭，晁衛還在那裏站着，跟個雕像似的。
“你咋還站着，快把行李放車上啊。”
沈老太也扭頭看着他。
晁衛“......”
晁衛看着堆滿行李的三輪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有些後悔回去了。
沈南突然想起來晁衛有潔癖，他說“你把行李放我行李上面吧。”
說着就要去拿晁衛的行李箱，晁衛有些抗拒，沈南說“放心吧，我行李香的。”
沈南身上還帶着他喜歡的味道，晁衛表情松動，任由沈南把自己的箱子放到三輪車上。
放好行李箱，怎麽分配位置又成了個問題。
沈南盯着前面的位置跟晁衛大眼瞪小眼。
眼見天要亮起來，沈老太一錘定音
“晁老師跟我坐前面，你坐後面看着東西去。”
“行，我坐後面。”
沈老太一發話，沈南也不敢不聽，他把黑色墊子給了晁衛，又小聲的對晁衛說“我奶老愛幹淨了，就是說話難聽。”
晁衛“.....我知道。”
跟着沈南一起公交的時候，晁衛才發覺，自己長這麽大，見識的東西還是太少了。
早上的公交車幹什麽都有，吃包子，喝八寶粥，聊家常的，打游戲的，補覺的，甚至還有摳腳的。
摳腳的是個老大爺，就坐在晁衛左邊前兩排。
晁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忍不住想自己現在的位置上之前是不是也被扣過腳皮。
沈南坐在晁衛裏面靠着窗戶，他忙着回他媽消息，猛一擡頭看見晁衛煞白的臉，吓得一激靈“你咋了？”
順着晁衛的視線看向摳腳的老大爺。
沈南也愣了一下。
“嗐，這都是常有的事，你第一次坐，可能還不習慣。”
“你扣過腳嗎？”
“晁衛你有病吧，我在你心裏就這麽邋遢嗎？！......也就洗腳的時候摸幾下。”沈南吸了吸鼻子。
“離我遠點。”晁衛無情的說。
兩人換了兩輛公交，坐了三次地鐵，最後花了四百打了輛車來到A城，時間已經是下午了，沈南餓了一中午，下車第一件事就是吃飯，沈南找了個快餐店，點了倆漢堡。晁衛沒什麽胃口，在一旁看手機，晁玉知道他到了A城後，一直催他快點回來。晁衛看着狼吞虎咽吃漢堡的沈南，心裏有點舍不得。
沈南頭也不擡，吃的正歡。他其實也有點舍不得晁衛，但吃上飯後，他就嫌晁衛有點礙事了。
“你不是要回家嗎？怎麽還不走？”
晁衛坐在沈南對面，他身後兩個銀色行李箱極其顯眼，更何況人長得又帥，氣質也好，往這坐了一會兒，周圍已經有不少人躍躍欲試了。
沈南心裏有點酸，但又有些暗爽。
如果有人上來問晁衛要聯系方式，他就能對那個人說
帥吧，我男朋友。
可惜沒一個人敢過來，可能是因為他坐晁衛對面顯得太兇了。
“等你吃完我在走。”
“害怕我吃不飽？”
“嗯。”
“我是豬啊，要吃那麽多。”
沈南吃完倆漢堡就飽了。
他打了個飽嗝，對晁衛說
“我吃飽了，你走吧。”
“你就這麽着急想讓我走？”
晁衛看起來有點想生氣的樣子。
沈南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不是你自己說的等我吃飽了就走的嗎？怎麽，你還想跟着我去學校看我跟那傻b道歉啊？”
晁衛皺眉“為什麽還要道歉？”
沈南揉了揉肚子
“當時覺得就我自己一個人被休學太不公平了，走之前又把他打了一頓。當着別人的面打的，他可能覺得沒面子，所以趁着我開學讓我當衆給他道歉，想讓我也丢臉吧。”
晁衛“.....”
“我走了。”
晁衛原本還想跟沈南再多待一會兒，但晁玉已經派人來接他了。
“行。”
對于這次短暫的離別，沈南表現的特別平靜，好像他們只是普通朋友相聚了一會兒，然後互相告別。
晁衛想起王銘度前兩天跟他發的消息。
王銘度新談了個女朋友，他說自己跟女朋友異地分別的時候，他女朋友哭的稀裏嘩啦，特別舍不得他。
晁衛站起身，看着一臉茫然的沈南，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沈南愣了一下。
說什麽？
他盯着晁衛看了好幾秒，最後吐出一句
“路上小心點？”
晁衛“.......”
晁衛原本想把之前從王銘度那裏認識的闫海老師推給沈南認識一下，但因為沈南走之前什麽都不跟他說，連一個擁抱都沒有，他心裏憋着氣，一時間給忘了，等想起來的時候，沈南已經到學校了。
闫海的老師名叫姜彥碩，剛開始晁衛提出讓他幫忙照顧沈南的要求時，對方直接把他删了，後來不知道王銘度跟姜彥碩說了什麽， 姜彥碩又把他加了回來。
晁衛坐在司機車裏，看着姜彥碩發來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
沈南推了兩個行李箱，背了個黑色書包，他身上穿着晁衛洗過的黑色褂子，在一衆大衣中極為顯眼，沈南不知道哪個明星又把大衣帶火了，一路上碰到的同學十有八九都穿着大衣亂逛。
姜彥碩站在學校門口，一眼就看見了沈南。
晁衛對沈南的描寫是：黑褂子，黑色寬松褲子，推着兩個行李箱，背着書包，長得有點兇，短頭發。
學校裏穿黑外套短頭發的男生多了去了，姜彥碩能第一眼認出來沈南，是因為沈南長的确實夠兇。
五官淩厲，眉眼寒霜，透露出一股別惹我，不然我打你的氣場。
往路上一站，周圍無人敢靠近。
沈南站在學校門口，沒看見姜彥碩。
傻b導員剛開始讓他在學校門口道歉，沈南沒回。
後來又改為在辦公室道歉，然後寫五百字道歉信。
沈南盯着這兩條消息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要不是他必須上學，方便以後好找工作。
不然他肯定打那傻b一頓，然後在他碗裏撒泡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