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偏執 知知,看着我,我要你的眼裏只有……

第36章 偏執 知知,看着我,我要你的眼裏只有……

感受着周圍打量的視線以及越來越光明正大的目光, 沈知語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突然有種社死的感覺。

她拽着顧惟清下了臺,繞過吧臺抓起椅子上的背包出了門。

室內室外的氣溫相差極大,沈知語瑟縮了下。

繁華的街道只剩下明亮的燈光以及零零散散幾位路人。

“我要回去了, 你呢?”

顧惟清連忙道, “我沒開車。”

對上他漆黑的眸子,随後目光落在他單薄的衣服上,沈知語又一次心軟了, “我送你回去。”

上了車兩人一路無言, 直到一個轉彎角處, 沈知語問道,“回哪裏?”

“直接回你家,我到時候打車回去。”

“不用,”沈知語果決,“我送你回去。”

一絲暖意劃過心尖,顧惟清輕笑,“知知,我不放心你。”

低沉的嗓音以及強硬的态度, 沈知語明白自己改變不了他的決定,于是方向盤一打朝着觀雲小鎮的方向去了。

抵達地下車庫,沈知語鎖了車, 準備回家, 顧惟清一直跟在她身後。

“我快到家了,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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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惟清搖搖頭。

看來得親眼看見她進家門才放心。

他們上了電梯, 直到電梯門打開,沈知語走到門口,“現在總可以了吧?”

“你明天上班還是休息?”

“嗯?”

顧惟清又問了遍,“上班還是休息?”

“上班。”

“最近我找到了家特別好吃的私房菜, 有你最喜歡的糖醋排骨,明天下班之後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嘗嘗。”

沈知語微怔,繼而淡然,“顧惟清,我們分手了,我不覺得分手後的男女朋友可以坐在一桌吃飯。”

既然她已經放棄了他,就該快刀斬亂麻,不要給對方一點機會,不然到最後兩人都會受傷。

顧惟清固執道,“我沒同意。”

“知知,我不同意!”他又斬釘截鐵說了遍,深邃的眸底凝聚了一團黑霧,絲絲冰冷氣息透了出來。

心底一痛,難言的酸楚漫過喉嚨,沈知語緊咬着唇瓣,經過一系列思想鬥争後開口,“不管你同不同意,這都是事實,我們分手了,而且我馬上要訂婚了。”

不知是哪個字刺激到了顧惟清,他眼眶泛紅,上前一步将沈知語禁锢在懷中,危險的氣息包裹着她,自顧自道,“我不同意。”

沈知語一驚,很快鎮定下來,眉宇一蹙,感覺眼前的人有一絲絲不對勁。

氣息冰冷,眼底滿是病态的偏執,沒有一絲理智,往日清冷疏離的面容此刻也變得些許可怕。

她掙紮了下,卻被顧惟清死死扣住手腕動彈不得,腦袋被迫仰起對上他詭谲的瞳眸。

唰得一下,汗毛豎起,隐隐冒出冷汗。

“顧,顧惟清,你,你冷靜點。”

“知知,我很冷靜,”顧惟清邊笑邊撫上她的臉頰,“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冷靜。”

“不過我很不高興,你确定還要繼續說那些氣人的話?”

“不是氣人的話,”沈知語堅定,“是實話。”

顧惟清輕笑,陰恻恻的笑聲從喉嚨溢出,驚得沈知語攥緊衣角,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嫣紅的唇瓣上,喉結滾動了下,怎麽看怎麽不滿意。

呼吸一頓,他俯下身以吻封唇,帶着說不清的憤怒吻着,忽然顧惟清不滿眼前人的忽視,洩憤地咬了口對方的唇。

沈知語吃痛一聲,眉宇皺了起來,緊接着唇上難以忽視的刺痛傳來。

“顧惟清!”

“知知,看着我,我要你的眼裏只有我。”

說完他又低下頭吻住沈知語的唇,這次動作輕柔了些,帶着危險的侵略氣息一點點打破對方的防備,敲開唇齒,舌尖探了進去,随後像只撕開羊皮的狼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沈知語無力反抗,只能被迫承受這一切,空氣被掠奪得一幹二淨,大腦漸漸有些缺氧,她已經記不清剛才說了什麽,身心都停留在眼前人的身上。

顧惟清有些急切,濃濃的不安占據了他的心扉,總覺得懷中的人像虛無缥缈的存在,一眨眼功夫就會消失不見。

“知知,別離開我。”

沙啞的嗓音帶着幾分哽咽,聽上去有種說不出的可憐兮兮。

“顧惟清,你別這樣。”

“我沒有!”

他迫切地想要沈知語身上尋求安全感,手臂用力了幾分,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從此她再也不會離開他。

沈知語皺眉。

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

她放低音量,軟綿綿撒嬌,“顧惟清,我疼,可以輕點嗎?”

清晰的話語一字一字傳入到他的耳中。

嗡的一聲,腦海一片空白,陰郁的瞳底恢複了片刻的清明。

緊接着隐隐約約有聲音傳來,由遠至近,越來越清晰。

“顧惟清,你和你媽一個樣!”

眼前浮現出顧白術冰冷刺骨的雙眸。

頓時顧惟清清醒了,然而耳畔依舊回蕩起顧白術的話。

“果然是林攸親生的兒子,這病态的占有欲簡直和她一模一樣,再待下去我非要窒息不可。”

“不就是扶了一下女同事而已,至于把整套衣服都扔掉?”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裏,不管是誰都休想阻止我離開!”

“窒息?”

林攸聽完一個花瓶砸過去。

“當初追我的時候不就知道我占有欲強,怎麽那時不說窒息,到現在來說不覺得可笑嗎!”

“還有,當初我就說我受不了任何女生碰你,即使是不小心或者僅僅碰到了衣服我也受不了,你當時怎麽和我說的,‘沒關系,我就愛你吃醋的模樣’,怎麽過了幾年就變成至于嗎。”

“我告訴你至于,非常至于!”

兩人又開始新的一輪争吵,唯有顧惟清傻愣着,一直反應不過來。

他在某些方面和媽媽很像嗎?

一想到自己日後也會變成這樣,顧惟清忍不住後怕,他絕對不可以。

……

顧惟清回過神來。

所以,他現在是在做什麽?

看不得沈知語和任何人接觸,所以想方設法将她身上其他人的氣味掩蓋,只留下自己的氣息?

顧白術的話再一次響起。

他驀地松開手後退了一步,目光落在了她受傷的唇瓣上暗了暗,眼底的陰郁開始成倍的增長。

深呼吸,放輕松。

顧惟清恢複神智,努努嘴,“對不起,知知,弄疼你了。”

沈知語撫上唇瓣,一陣刺痛傳來,她暗咒一聲。

混蛋,都咬破了,明天怎麽見人。

捕捉到她細微的神情變化,顧惟清心生擔憂,上前一步,“是不是很疼?”

沈知語下意識後退一步,眼神警惕,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暗自松了口氣,冷然道,“你說呢?”

瞳孔驟然收縮,心像是被擰了一把,難言的疼痛襲卷全身,顧惟清默不作聲後退回了剛才的位置。

她怕他。

她居然怕他。

是自己做得太過分吓着了嗎?

磁沉的嗓音又低了幾度,“抱歉知知,吓着你了,下次不會了。”

沈知語下意識的關心脫口而出,“你怎麽了?”

雖然因為不得已的原因他們分手了,可自己實在不忍心看到他如今這副模樣。

“別擔心,只是昨晚沒睡好,”顧惟清溫聲,冰冷的氣息被溫和替代,又變成了平日裏的他。

“快進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嗯,”沈知語點點頭,“你也早點回去,路上當心。”

“好。”

-

陣陣寒風挾裹着刺骨的冷意拂過臉頰,猶如一把利刃劃過,微微刺痛。

顧惟清再一次站在姻緣樹下。

遙想起上一次連夜上山是欣喜、是激動,生怕大晚上回家吵到爺爺奶奶,于是連夜回了靜安寺,慢慢爬到了半山腰。

即便如此也沒有耗盡他滿腔的力氣,興奮到一晚上都沒睡着。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他的心境變了。

遠處那抹飄揚的紅色刺痛了顧惟清的雙眼。

方衍法師站在他身旁嘆了口氣。

“師父。”

沙啞的音色染上了抹哭腔,顧惟清癱坐在地上,“果然搶來的還是要還回去的。”

被他硬綁上去的姻緣牌,就是他強求來的緣分,如今緣分盡了,一切該回歸正軌,而他就像是那塊多餘的牌子掉落在地無人問津。

方衍法師不知該如何安慰,無奈坐在臺階上陪着他,恍若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的他對外界呈防備的姿态,唯有這裏才能讓他冷靜下來,于是自己就這樣陪着他,一點點開解,一點點帶他走出來。

只是這次他無能為力了,一切得看善安自己的覺悟。

這是他的劫,需得自己參破。

而顧惟清像是陷入了一個人的世界,屏蔽了周圍的聲音,一股腦兒墜入了深淵。

她要訂婚了,她居然要訂婚了。

以後她就不是我的了。

那我是不是又變成了一個人?

他奮力追趕着光,在即将觸摸到時卻被一塊大石頭攔住了去路,随後光從指縫間溜走,前方的道路也徹底被堵死,看不到一絲希望。

仿佛一下子從天堂墜落到了地獄,沒有一絲準備。

難道就這樣了嗎?

真的就這樣了嗎?

顧惟清,你甘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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