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病 求求你,別離開我
第38章 生病 求求你,別離開我。
下班時間, 到處都在堵車,沈知語一路上錯過了好幾個綠燈才抵達顧惟清的家門口。
熄了火,扭頭對他道, “到了, ”眼皮一掀,注意到顧惟清微微泛紅的臉頰。
是車內暖氣開得太熱了?
不應該,她穿着羽絨服都不感覺到熱, 顧惟清可是一身單薄的襯衣。
“好, 謝謝你送我回來。”
顧惟清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 一個沒站穩,身子晃了晃,他趕緊扶助車門這才沒摔倒。
“怎麽了?”沈知語問。
“沒事。”
“嗯,你小心點,我回去了。”
說完她重新點火,輕踩油門,車子緩緩啓動,沒一會兒留下難聞的尾氣。
顧惟清收回目光, 向前走了幾步,腦袋昏沉的感覺令他走幾步都踉踉跄跄,好不容易走到門口, 卻怎麽也找不到鑰匙。
滾燙的體溫一點點将思考灼燒, 根本記不清放在哪裏了,也不想多想。
他現在恨不得面前有張床直接倒下睡一覺, 而不是被困在家門口。
僅剩的力氣支撐不了多久,随後顧惟清虛軟地癱坐在地上,雙手依舊不停翻找口袋,可仍然沒有結果。
嘶——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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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棄了翻找, 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一條一條翻過去:他在上班,不行;這個在外地趕不過來;囡囡今天下夜班,現在應該在睡覺……
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顧惟清止不住點頭,視線也愈發模糊,屏幕上的文字像是在跳舞,一個個的突然有些陌生。
-
“顧惟清。”
“顧惟清?”
“顧惟清你醒醒!”
顧惟清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一只冰涼的手貼在額頭。
好舒服,好涼快。
忍不住蹭了蹭,誰知下一秒消失了。
呼吸聲粗重了幾分,他奮力想睜開眼睛,可眼皮猶如千斤巨石壓着,怎麽也睜不開。
沈知語對比了下自己的額頭,忍不住道,“怎麽這麽燙!”
擔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絲絲心疼從眼睛中溢出,她若是沒有回來,他就這麽一直誰在這兒?
都不知道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其他人嗎?
病情加重了怎麽辦!
她拿出鑰匙開了門,随後俯下身把顧惟清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雙手扶助門框借力将他扶起來,接着一點一點挪進屋,直奔離得最近的沙發放下。
沈知語關上門,鑰匙放在茶幾上。
幸好她在轉彎角處發現顧惟清遺留在副駕駛上的鑰匙又掉頭送了回來,不然怎麽會發現發燒燒到暈厥過去的他。
大冷天,又穿得如此單薄暈倒在家門口,還一時間沒有人發現,再怎麽強硬的态度,此時此刻軟得一塌糊塗。
沈知語從邊上的櫃子裏取出家庭裝的醫藥箱。
還好之前來過這裏,也知道一些東西大致放置的位置,不至于兩眼一抹黑什麽也找不到。
拿出耳溫槍量了下:39.1℃。
這麽高!還穿得這麽少,大冷天在外面瞎逛,他是不要命了嗎!
心底竄起一團怒火,可觸及到他發紅的臉頰,一下子熄滅了。
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醫藥箱內除了耳溫槍還有一些紗布繃帶以及血壓計外再無其他。
沈知語好不容易忍住的怒火又竄了上來。
不是,他都準備醫藥箱了,最基本的藥為什麽沒有備!
現在她還能幹什麽?
找了一圈,冰箱裏沒有冰塊,家裏也沒有退熱藥,開車出去買藥不現實。
畢竟顧惟清的家離市區較遠,又不能留下高燒的他一個人在家,附近也沒有藥店。
至于外賣……這裏根本叫不到!
什麽破地方,他為什麽要住在這裏。
思來想去沈知語選擇了最無奈之舉的辦法,将毛巾打濕敷在了他的額頭。
汗水浸濕了他的頭發貼在額頭,雙眸緊閉,面頰潮紅,一些旖旎暧昧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沈知語想起了那時候的他。
兩人困在狹窄的衣櫃內,空氣變得稀薄,眼神對視中一絲電流竄過直接心房。
顧惟清翻了個身蜷縮在角落,毛巾一不小心滑落下去。
沈知語無奈,俯身去夠,隐約間聽到他耳畔的呢喃:“不要離開我,知知。”
“求求你,別離開我。”
像是被拳頭砸中胸口,生疼得厲害。
沈知語咽下喉頭的酸澀,重新洗了下毛巾敷在他的額頭,別過頭,不敢去看他。
想到什麽,拿起手機悄悄退出客廳。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對面傳來被吵醒後的煩躁,“喂?”
“親愛的,你現在有空嗎?”
“怎麽了?”聽到沈知語低沉失落的嗓音,顧清苒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有沒有事?”
“需不需要我馬上過來。”
“我沒事,你別急,”心頭被熨帖,沈知語言簡意赅道,“顧惟清生病發燒了,現在39.1℃,他家裏沒有退熱藥和冰袋,你能過來嗎?”
“怎麽會沒有呢,”顧清苒打了個哈欠,“他房間左邊床頭櫃裏就有藥,一堆,什麽藥都有。”
房間左邊的床頭櫃?
沈知語皺眉,她剛才找過了,确實沒有,可是顧清苒這麽篤定……
她又去找了遍,還是沒有找到。
“親愛的,我左邊右邊都找了,還是沒有。”
“怎麽可能!”顧清苒一下子清醒了,突然意識到什麽,一拍腦袋,“對不起知知寶貝,是我睡糊塗了。”
她說的是怡園顧惟清的房間(顧惟清爺爺奶奶家),而他們現在顯然不在那裏。
如果是那邊的話……好像确實沒有現成的退燒藥,其他的倒是有,只不過要抓取熬煮,可是知知寶貝對中醫一知半解,要是抓錯了或者計量不對,就完了。
“你現在還在那兒嗎?”
“嗯,我在。”
“好,我馬上過來。”
挂了電話,沈知語摸着溫熱的毛巾,又重新打濕清洗了下,随後給顧惟清測量了耳溫:39℃,退了0.1℃。
看來對他有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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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疼。
顧惟清皺着眉,微微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間瞧見了沈知語的身影,唇瓣動了動,可他實在是太累了,滾燙的體溫一直持續不斷影響着腦袋。
眼睛一閉,又睡過去了。
等他再次醒來,窗外的天已經大亮。
汗水浸濕了襯衣,都貼在皮膚上,皺巴巴的,身上也黏糊糊的。
“你醒了?”
“正好我也省得叫你,”顧清苒将盛好的粥放在茶幾上,“剛出鍋,趕緊洗洗喝兩口。”
顧惟清望着她愣愣出神。
“哥,哥!”
顧清苒揮了揮手,“我再跟你說話呢。”
他回過神來,脫口而出,“怎麽是你。”
顧清苒氣笑。
什麽叫怎麽是她,虧她下了夜班不辭辛勞的跑過來照顧了他一晚上,連上班都請假了,結果就得到了這麽一句。
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
“呵,我看你是好的差不多了,”顧清苒冷笑,“既然如此我下午就去銷假上班。”
真是一眼都不想見到他。
得虧這麽多年的兄妹情在,不然她直接把粥扣他頭上。
顧惟清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對不起,我是說,就你一個人?”
沒有其他人嗎?
“沒錯,就我一個!”顧清苒憤憤然回他。
她知道顧惟清問的是誰,但答應了知知寶貝不說,就絕對不會說,即使對方是她堂哥也不能說。
得到答應,他眼神落寞了順,“知道了,”言語間說不出的失落。
顧惟清起身洗漱一番,又拿了條衣服洗了個澡。
所以真的是他發燒時出現的幻覺?
心裏明明很不甘心,但事實讓他不得不接受。
看着被他換下來的襯衣,挫敗感油然而生,果斷被他扔進了垃圾桶裏,眼不見為淨。
顧惟清冒着熱氣坐下來,舀了口粥,綿密清淡的感覺令他少許不适,可他知道發燒過後不宜吃過于油膩葷腥的食物,于是皺着眉大口喝完了。
“喝完了?”
“嗯。”
顧清苒盯着他許久,最終忍不住叨叨,“哥,我說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就不要學年輕人耍帥不要溫度要風度,該多穿點就多穿點,你也不看看你幾歲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顧惟清嗆得漲紅了臉。
“我27歲,論周歲現在才26,怎麽在你口中就年紀一大把,感覺下一秒要不行了?”
“難道不是嗎?”懷疑的目光上下掃視了他,顧清苒不依不饒,“不然這麽冷的天怎麽會穿條襯衣都發燒成那樣。”
“我那是……”
顧惟清卡殼。
難道告訴她,他大晚上爬山回靜安寺,然後腦子抽了坐在臺階上吹冷風,又不睡覺抄了一晚上的經書,接着借用廚房做點心,最後穿着襯衣想誘惑沈知語,奈何對方沒反應,自己還先倒下了?
他能說嗎?
很明顯不能啊!
“對,我就是身子素質差,”他默默的認下了顧清苒給他判的罪名,“年紀大了,得多鍛煉。”
顧清苒得意洋洋,“我就說嘛,你還不承認。”
“哥,下次不要這樣了,害得我們多擔心。”
……我們?
只有她一個哪來的們?
爺爺奶奶?不可能,以他對顧清苒的了解絕對不可能告訴他們的,畢竟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又是大晚上的,告訴他們白白讓他們跟着擔心。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
可是,知知為什麽不讓她告訴自己呢?
“哥?”
顧惟清回神,看着顧清苒的眼神變了變,“囡囡,我打算過幾天開始鍛煉,你,也跟着一起吧。”
“哥,我還有工作!”
顧清苒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恢複了,所以開始卸磨殺驢了?
不對,我又不是驢。
“沒事,我們是早起鍛煉,絕對不會耽誤你的工作,”顧惟清溫潤的嗓音透着幾分冷意,“還是說你不想?”
顧清苒欲哭無淚。
她不想,她一點也不想早起鍛煉,有這閑工夫,多睡一會兒不香嗎。
但是她不能拒絕,顧惟清一恢複那熟悉的血脈壓制的感覺又回來了。
都怪自己太過得意忘形,你說自己非得留下來看什麽熱鬧,現在好了,看熱鬧把自己也看進去了。
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好的哥,我會好好鍛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