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來 顧惟清，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第53章 回來 顧惟清，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年後。
連綿春雨在淩晨時分接近了尾聲, 細雨如絲密密麻麻轉而變得淅淅瀝瀝，随後漸漸停止。
時間流逝，天邊微微擦亮, 露出了一抹白, 鳥兒躍上枝頭歡快鳴叫，叽叽喳喳相互間似是在傳遞什麽訊息。
雨後的青草夾雜着泥土的芬芳從窗邊流入，在屋內悄悄蔓延開來。
伴随着一陣敲鑼打鼓, 新郎林時安以及伴郎們站在門口, 林時安沖着屋內喊道, “媳婦兒，我來接你了。”
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一連串揶揄聲。
沈知語朝顧清苒挑了挑眉，像是在說：你男人孔雀開屏啊！
顧清苒羞澀嗔視，臉頰泛起兩抹紅暈，面若桃花。
不知為何沈知語鼻子一酸，眼眶也逐漸濕潤，有種嫁女兒的感覺。
曾經伴随着自己一起成長的那個她長大了, 也成為了別人的妻子，今天她來送她出嫁，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送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怎麽了？”顧清苒問。
沈知語搖搖頭, “有些感嘆，”她對屋內的其他人使了個眼色, “姐妹們，接下來靠我們了，千萬不要給我輕松的放進來！”
其他伴娘異口同聲：“一定一定。”
她們出了門将迎親隊攔在門外，沈知語的目光卻第一眼落在了那許久未見人身上。
顧惟清獨自一人站在邊上, 目光似乎比以前更加清冷，周身冰冷的氣息讓人難以接近，上衣是青綠色新中式外套，繡以金絲翠竹紋樣，內襯是一件純白長袖，褲子和外衣是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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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拂過他的臉頰，吹起略顯空蕩的衣服。
他看上去更瘦削了。
林時安環顧一圈，率先将目光投向顧惟清，接受大舅哥的檢驗。
顧惟清沒多做思考，“聽說你有幫囡囡罰抄？”
“既然如此，我相信你對罰抄的內容差不多熟記于心，這樣我也不多加為難，你就背第一章吧，什麽時候背出了，我就讓你過去。”
林時安聽完松了口氣，幸好是背誦，他完全不在話下。
随後清清嗓子，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字不落全背完了，一個字都沒有錯，滾瓜爛熟。
這次換顧惟清沉默了，他沒想到林時安能順利通過，以為能拖上一段時間，是他失誤了。
倏爾意識到什麽，顧惟清粲然一笑，搖了搖頭。
看來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林時安背完後，不等其他人cue流程，自己對着伴娘說道，“各位都是囡囡最要好的朋友，謝謝你們受邀來參加囡囡和我的大日子，我向你們保證絕對會愛她護着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所以各位行行好，就讓我們過去了吧。”
“不可以哦，”沈知語協同衆伴娘異口同聲。
她們率先拿出了準備好的問題卡，要求新郎在十秒內說出答案。
誰承想一個都沒有為難住他，唯有一個較有争議但在她們強烈的目光注視下，林時安敗下陣來，承認自己“記錯”了。
接下來迎接他們的是新娘以及伴娘們特地為他們準備好的“特色飲料”，保證令他們終身難忘。
林時安盯着黑黢黢的飲料和伴郎們對視一眼，閉上眼一口悶，差點沒吐出來，好在大家都忍住了。
緊接着迎接他們的是第二關和第三關。
另一邊顧惟清出完題目後，早早退至一旁，目光卻一直落在沈知語身上，随着她走動不停移動，注意到她唇角的笑意，陰鸷漸起，似乎越發瘋狂。
他強烈隐忍着，壓下了眼底的陰郁，沖動也漸漸褪去。
已經讓她哭過一次了，難道還要讓她再哭第二次？
眼神一瞬間的落寞，他眨眨眼，斂去了，接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轉身離開，步入長廊，将快樂和歡笑與自己隔絕，孤寂在這一刻找上了他。
談笑間，沈知語一個轉身觸及到了那道蕭條的背影，心底隐隐抽痛，手不易察覺地握緊，連指甲陷入掌心都未曾發現。
她即刻回過神來，因此沒有一人發現沈知語的異樣。
“哎，不行不行，”她隐忍着酸澀，笑着指着某位伴郎，“不能作弊，不然就加時賽！”
她的話得到了許多看好戲人的同意，紛紛贊同，“沒錯沒錯！”
“剛剛做得都不算數，重新來！重新來！”
“啊~不要，”伴郎慘叫。
有了沈知語的開頭，剩下的伴娘紛紛站出來，“我們說了重來就重來！”
迎親隊沒辦法只能乖乖認輸，按照伴娘的要求重新來。
經過重重考驗林時安他們終于通過了伴娘們的考驗，最後也成功找到了新娘的婚鞋，林時安單鞋跪地為顧清苒穿上。
一個沒忍住，他仰頭吻了他的新娘，“你真美。”
趁大家沒注意彎腰打橫抱起顧清苒大步走出了房間，沈知語沒有阻撓，跟在他們身後。
婚禮在草坪上舉行的，全程的裝扮都是林時安和婚慶公司讨論後的結果，連顧清苒都瞞着，直到婚禮這天才知道。
看她的神态，林時安做得這一切努力沒有白費。
沈知語陪着顧清苒站在紅毯起點，目送着顧父和顧清苒一步步走向終點處的林時安，腦海中回閃着她們相處的畫面，酸澀感再次湧來，眼眶開始濕潤。
忍了半天終究沒忍住，眼淚劃過臉頰，但她卻是笑的。
更随着司儀的話，她走上紅毯為顧清苒送上對戒，看着兩人為彼此戴上後在離開。
……
司儀：“接下來大家準備好了嗎？”
“新娘要開始扔捧花了！把她的祝福送給大家。”
“想搶捧花的都站在這邊，”司儀開始指揮，“大人看着點小孩，別讓他亂跑，對對對，都站在這裏，不要太上前。”
顧清苒掃視一圈，暗暗認定一個方向，接着轉身閉上眼開始默念，随着“三、二、一”響起，她控制力量往後一抛。
一陣歡呼聲響起，慢慢轉身見到沈知語接到了她的捧花，兩人相視一笑，無聲說道，“要幸福啊。”
沈知語摸了摸花瓣，點點頭，無聲回道，“我會的。”
司儀繼續控場。
沈知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思緒開始發散，不知飄到何方，直到身邊的人戳了戳她，才回過神來，一臉迷茫。
身邊的人直至臺上，沈知語擡頭，不知什麽時候司儀cue到了她，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尴尬了一瞬，接着走上臺。
“這位是新娘最好的朋友，也是接到捧花的小姐姐，”司儀看向顧清苒，“新娘此時此刻你有什麽話對你的好姐妹說呢？”
顧清苒微笑，“你要幸福啊。”
“小姐姐，你有什麽話對新娘說呢？”
話筒遞向了沈知語。
嗡的一聲，腦袋一片空白，眼神中充斥着彌漫，她愣愣的看向顧清苒。
不是，沒人跟她說有這個環節啊！
為什麽沒有通知她？
說什麽，她要說什麽來着？
沈知語搜刮腦海中的詞彙，卻發現平時随口就能說的祝福現在一個也找不到，她啞口無言，耳畔除了那句“你要幸福啊，”再無其他。
思考了一秒，她回道，“你也要幸福。”
下一秒顧清苒抱住了她，溫熱的體溫，熟悉的人，一瞬間沈知語沒繃住，淚珠刷的一下湧出。
看見她哭，顧清苒也沒忍住，兩人站在臺上淚眼婆娑，直到司儀讓沈知語下去，才堪堪止住。
救命，太尴尬了。
沈知語一路小跑到湖邊，小口粗喘着氣。
等緩過勁來，回身撞上顧惟清望過來的目光，清冷對上迷茫，如一片雪花落入眼眸，沈知語瞬間清醒，愣愣的不知道作何反應，但對方已經率先收回目光看向了別處。
巨大的落差感襲來，她抿唇，神色顯得不自然。
早上看到顧惟清的剎那，沈知語渾身顫抖，激動地差點尖叫出聲，那種失而複得的情緒占據了心扉，視線一路跟随着他，生怕他發現，又怕他消失不見。
終于明白他那時小心翼翼的情緒，原來是這樣。
她對着湖面理了理頭發，随後清清嗓子走過去，“你……回來了？”
“嗯。”
“什麽時候回來的？”
“幾天前。”
想想也是，妹妹結婚，當哥哥的怎麽可能不在。
等等，她是不是暴露了什麽？
“我今天看到你才知道原來你是顧清苒的哥哥。”
說完，沈知語不由得懊惱。
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惟清看向她，眼底快速略過一抹異樣，“我知道。”
“嗯？”
“我知道你是囡囡的朋友。”
沈知語震驚，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知道？”
他什麽時候知道的？
回想以往的舉動自己也沒有暴露，難道是顧清苒那邊無意間透露了什麽？
“是。”
“什麽時候知道的？”嗓音越來越輕，透着一股心虛。
顧惟清溫聲，“一直，”嗓音如玉石滾落般清冽。
……一直？！
沈知語對上他深邃的目光，瞳孔炸裂。
那不就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誰，但是卻不說。
一些被遺忘的細節此刻清晰浮現在腦海中，她皺眉，随後眉宇漸漸舒緩，開始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