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Allergy035 将她的理智敲碎……

第35章 Allergy035 将她的理智敲碎……

沒多久, 祝敏就來到了祝篤家中。

姐弟三人除了祝穆住在學校宿舍外,祝敏和祝篤都單獨住,沒有和穆傳紅祝國榮住在一起。

很多時候, 父母和子女之間的關系用“遠香近臭”四個字就能概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要不了多久就會發生磕碰争吵, 不如分開住,各自還有個念想。

尤其是祝敏, 她和穆傳紅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對她們彼此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穆傳紅以對她非肉.體的“折磨”為樂趣,而她飽受精神折磨。

穆傳紅前不久剛剛問她要過一筆轉賬, 而這前提是她又一次逼祝敏去相親。

祝敏不理解, 上次和那位稅務局的“假公務員”相親之後, 穆傳紅居然還會相信廣場舞姐妹給她介紹的對象, 并且樂此不疲的讓她去相親。

在很多像穆傳紅一類的長輩眼中,公務員、醫生、老師之類的職業,簡直就是完美的女婿人選。

似乎他們的職業光環已經早早掩蓋住他們原本的人, 似乎他們的人的本性如何已經不重要, 他們的職業足矣為他們的後半生背書。

祝敏不理解這種堪稱荒謬的相親規則,但她根本無法說服穆傳紅,說不了幾句,穆傳紅就會又繞到當年她失去的教師工作。

祝敏長大後理解了穆傳紅失去的教師編制随之而同時失去的是什麽,但她應該作何反應呢?

不是她主動提出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的出生事先沒有任何人詢問過她, 問她是不是想來到這個世界, 她被迫來到這個世界上,不被任何人祝福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每次和穆傳紅爆發過争吵後, 祝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當初她沒有出生,而是在僅僅是個胚胎甚至不能稱之為人的時候被穆傳紅早早流掉, 那她還會承受穆傳紅一句又一句、一次又一次的冷嘲熱諷嗎?

祝敏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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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敏也沒有機會知道。

祝穆也發現不能和父母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太久,尤其是假期裏。

所以他假期也不會窩在家裏,而是經常出去旅游,或者偶爾來兩個姐姐這裏住幾天。

祝篤的房子是她貸款買的,貸款的部分她在今年年初也已經一把全都還清了,她的房子是接近兩百平的平層,客廳有巨大的轉角落地窗,能将江塢市的景色盡收眼底。

祝篤的房子買的早,她有投資眼光,用大學賺到的第一桶金外加向祝國榮借了一部分湊齊了首付,祝敏很喜歡祝篤家的戶型設計,尤其是轉角落地落地窗,祝敏坐在搖椅上,看着窗外的好風景,忍不住感慨:“姐,你家這位置看江景太方便了,太享受了。”

祝篤遞給祝敏一杯番茄汁:“諾,給大小姐一杯果汁,邊喝邊看。”

祝穆這時候正在廚房裏備菜,兩個姐姐點名了幾道菜譜,他正在廚房裏做着,“姐,你家廚房怎麽一點不涼快?”

“心靜自然涼。”祝篤雙手叉胸,來到廚房巡視一圈,對祝穆正在做的菜肴進行指點:“這西湖牛肉羹啊,得慢慢做,注意火候急不得。”

祝敏也聽見了廚房的對話,湊熱鬧的跟了一句:“沒錯,這做飯最講究的就是不能心急。”

“祝醫生,這裏面最沒資格說的就是你了吧。”祝穆一邊準備牛肉一邊說:“醫生可心急不得,為什麽做的菜還那麽……放我們食堂都會被學生們提意見的好吧。”

“祝穆你小子……”祝敏從搖椅上坐起來,去廚房拍了一下祝穆的後背,“我點的菜好好做,做的不好吃拿你試問!”

祝穆捏着嗓子說:“喳,奴才遵旨。”

“別貧。”祝敏笑了一下,開始例行姐姐的關心流程:“這學期在學校還好吧,逃課有沒有被老師抓住?還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如果有困難就和我們倆說,我們有經驗。”

“是啊,尤其是我們祝醫生,現在還沒畢業呢,和祝穆你一樣,還是水靈靈的大學生。”祝篤笑着說,“談女朋友了嗎?如果錢不夠就和我說,給你打錢,談對象都大方點,別摳摳嗖嗖的。”

“姐,太傷心了啊,我在你們眼裏就是那逃課的人?逃課就算了,我怎麽會被老師抓住,替課群都加了五六個好吧……不過話說回來,不談對象能給我打錢嗎?”祝穆笑嘻嘻的問,“我對我自己大方點行不?”

雖然祝穆自己在大學裏也開始在創業,不缺零花錢,但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則,還能問祝敏和祝篤要錢他當然高興。

祝篤把沒有一絲響聲的手機放在耳邊,故意t誇張道:“喂,哎,您說……”

一邊說,一邊向客廳走去。

祝穆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用極其浮誇的語氣說長嘆:“親姐弟,在金錢面前感情蕩然無存,可悲可悲啊!”

祝敏笑眯眯的在祝穆身邊“恐吓威脅”他:“如果你做不好我們點的菜,我和姐姐會讓你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可悲。”

祝穆:“。”

拿着菜刀唰刷剁肉,手法要趕上專業廚子了。

祝敏和祝篤在客廳裏休息,祝穆一個人在廚房裏忙碌。

獨生子女家庭和非獨生子女家庭的家庭相處模式不同,有沒有兄弟姐妹的感受也不同,兩種體會各有利弊,但至少祝敏長大後愈發感受到有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姐姐弟弟并不是什麽壞事。

他們會是她永遠的精神支柱和力量,在她受挫時,祝篤和祝穆會給予她很大的鼓勵,是普通朋友很難替代的鼓勵。

飯做好後,祝篤找出珍藏的紅酒,問祝敏:“來點兒?”

祝敏連忙搖頭,“我昨晚喝的難受,你和祝穆喝吧。”

祝敏從冰箱裏找出石榴汁給自己倒上,調侃着說:“和你們的紅酒顏色看起來差不多。”

姐弟三人吃飯很随意,碰杯之後挑自己喜歡的菜吃,祝篤還在評價祝穆做的菜肴:“這道佛跳牆火候不太夠啊,鹹蛋黃焗蝦有點鹹了,水煮牛肉又有點淡了。”

祝敏連忙跟上:“嗯,姐姐說的對。”

祝穆的手撐着額頭:“本廚師要傷心了哈,不用關心我,我在默默流淚中。”

祝篤和祝敏被祝穆逗得笑成一團,“哈哈哈哈開玩笑呢,今天的每一道菜都很好吃,可以進軍餐飲業了。”

祝穆強忍着笑意,故作嚴肅認真道:“我的餐廳‘祝氏美味宇宙’開業的時候,記得都來捧場。”

“……”

祝敏和祝篤笑得眉眼彎彎,好不容易平複心情,祝篤又夾了一筷鹹蛋黃焗蝦。

蝦在他們家是很難上桌的食物。

祝敏在穆傳紅的怒氣之下對在家裏的餐桌上看到蝦産生一種不劇烈的應激反應,身體忍不住的出現堅硬的蝦頭快要将她的口腔喉管戳穿的錯覺,所以她不希望在餐桌上看到蝦。

可是她不主動說,因為她知道,即使她說了,穆傳紅也會嘲笑她“事多”,而且并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們家餐桌上蝦的次數出現的越來越少,是因為祝穆說他不喜歡吃蝦。

祝穆不喜歡吃蝦,但是他會做蝦,做的鹹蛋黃焗蝦堪稱一絕,但他一口也不吃。

祝篤一邊吃一邊問他倆:“這麽好吃的蝦你倆都不吃?”

祝穆看着盤中被黃燦燦的蛋黃包裹着的蝦,果斷的搖了搖頭。

他向來不在家裏吃蝦。

祝敏看着那一盤蝦,不受控制的聯想到最近幾次在餐桌上見到蝦,無一例外的都和江聿過有關。

想逃避他,卻又到處是他。

好像身邊的許多事情,都能或多或少的和他有聯系。

祝敏層層疊疊的、在心底的那些不為人知的情感被一一抽絲剝繭,想逃又逃不過,無所遁形。

她知道她不應該這樣。

她今天來祝篤這兒,就是不想再讓江聿過影響擾亂心緒。

闊別八年,江聿過身上仍有一種魔力,能輕輕松松的将她的理智敲碎打破,讓她要很努力才能做到和自己的設想不背道而馳。

祝敏拿着酒杯飲了一口,才恍然入喉的是剛才倒入的石榴汁,只是液體的顏色讓她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還以為是葡萄酒。

祝篤看出來祝敏有心事,“給你換酒?”

祝敏果斷的搖搖頭,她不能夠再讓江聿過輕而易舉的影響她的心情。

姐弟三人在一起吃飯可以談天說地的聊,雖然他們年齡不同,但永遠有聊不完的話題,很多不方便和父母說的、不方便和朋友說的苦惱,都可以在這裏盡情傾訴。

祝敏在祝穆和祝篤講述的他們最近的生活裏漸漸忘卻了今天早上江聿過給她帶來的沖擊。

她開始為祝篤和祝穆生活裏的苦惱出謀劃策。

祝敏現在屬于不能有大把空閑的人,她現在有大把的空閑,就會胡思亂想,而這些胡思亂想的最終導向,無一例外指向江聿過。

祝敏迫切的需要一些事情幫她轉移注意力,而為祝篤和祝穆分憂解難,就成了她現在最好的一劑良藥。

祝敏眼眸一閃,“你們忘記我是學什麽的嗎?”

祝穆打了個寒顫:“泌尿外科,其實我覺得我還挺健康的。”

祝敏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偏見,真沒想到作為泌尿外科的家屬還能存在這種偏見,但是我今天懶得說你,我要說的是,我可是在精神心理科實習過的,幫你們分析一下那不是手拿把掐的……”

祝穆抱着“病急亂投醫”的想法,把他最近的苦惱和祝敏傾訴。

時間緩緩流淌,寂靜的月光透過巨大的轉角落地窗落入室內,窗外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祝敏今夜在家人身邊得到片刻內心的安寧。

而在casawish酒吧內,江聿過坐在包廂裏,昏暗的燈光在天花板上落下,整間包廂安靜的和隔壁的吵鬧聲格格不入,江聿過的指骨明顯,漫不經心的握着酒杯,酒杯裏猩紅的液體不斷晃動,他飲了一杯又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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