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朝陽
第24章 朝陽
看着他們不解的表情,船長似乎更是愧疚了。
“那時我婆娘剛和我離婚,兒子又出意外死了,我覺得活着沒意思,就想拉着游客們一起死……”
“當時我本來想僞造成意外的,但是後來我又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了,于是又修好了導航……可,可那時候的事态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他們當真是沒想到看着如此憨厚的船長會做出這樣的事,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這麽多,畢竟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那些怨氣的源頭最為重要。
“我們把那些屍體扔進了海裏,可是自那之後船上就總是出現怪事,有時候是船員意外失蹤,有時候是輪船突然遭受意外……我們夜裏還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那是他們的冤魂來索命了……”
如果在現實生活中遇到這種情況,船上這幫人估計早就辭職不幹了,可這艘船依舊在正常的運貨,這應該也算是游戲的邏輯漏洞吧。
“那是什麽樣的聲音?”
“他們好像在怪我們搶了他們的食物,要我們償命之類的……”
食物……
那些人死之前在搶的不過是一箱水果,難道只要讓他們吃飽喝足可以了卻他們的心願?
可是冤魂怎麽吃東西呢?
離開駕駛艙後,兩人用盡了最後一點驅蚊水來到一處房間前。
聽到兩人的聲音,裕章連忙打開門讓兩人進來後。
地上的骨架和他額頭上的汗可以看出他剛才經歷了一場惡鬥。
“你房間怎麽來了這麽多?”簡識修有些驚訝,“這得有十來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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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看到了堆放在一旁的箱子,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果然如此。”
還沒等裕章反應過來,簡識修就往裝水果的箱子走去。
之前搬上來的食物的時候衆人看裕章比較靠譜,就把這些箱子交給他保管,等到需要的時候再由他統一分配。
簡識修直接打開了箱子,讓水果的香味散發出來。
“可能要浪費一些了。”
柳長生也明白了過來,立馬走過去幫忙。
裕章不明所以:“這是幹嘛?”
“給那些怪物吃。”
裕章更是奇怪:“他們還吃這些?”
“吃不吃不知道,但是至少可以吸引他們,”簡識修道,“一會兒我和柳長生把他們吸引道甲板上,你在後面給我們打掩護。”
裕章剛答應下來,就看到兩人搬着箱子沖了出去,于是他也連忙拿上伸縮版的警棍追了過去。
那些黏糊糊的東西看着笨重,但反應很快。
如果沒有裕章在後面攔着,他們兩人根本沒有機會跑到甲板上。
食物的誘惑力似乎比活人更大一些,不多時,船艙裏的怪物就悉數來到了甲板上。
簡識修和柳長生兩人站在圍欄處,簡識修搖晃着箱子沖着怪物大喊道:“想要的過來拿!”
或許是死前的執念讓他們揮之不去,水果的香氣強烈地刺激着他們的神經,一大群怪物奔着箱子就飛撲了過來。
就在這時,簡識修和柳長生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一同用力把水果往船尾的海面上抛去,緊接着便迅速匍匐在了地上。
衆多怪物就像是瘋了一般,直奔箱子而去。
一時間,水面如同下餃子一樣熱鬧,而甲板上卻逐漸恢複了安靜。
兩人站起了身,看着大海中漂浮着的橘子蘋果以及那些逐漸露出枯骨的怪物,各自都舒了一口氣。
船只依舊往前行駛,他們與游向相反方向的怪物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裕章看着這個場面依舊不敢松懈:“它們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簡識修道:“不會,它們之前應該一直吸附在船底,再過一會兒他們就徹底追不上了。”
……
回到船艙內,三人檢查各個角落,确認沒有怪物遺留後才放心敲開其他人的門。
班薇顫顫巍巍地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簡識修後,她趕忙走了上去,不過卻是一瘸一拐的。
她的小腿還在滴血,才走了一小段距離,地上的血跡就連成了一片。
如果不是剛才簡識修進去得及時,她恐怕連命都要沒了。
此時簡識修的身邊簡直就是最讓人安心的地方了。
她出來之後,其他房間的門有的也被打開了,只不過一些人只敢從門縫裏往外看,直到确定沒有危險後才敢走出來。
“這地方真他媽見鬼了!”其中一個人臉色鐵青道。
另外的人的狀态也不是很好,再加上多多少少受了些傷,他們看起來都十分憔悴。
簡識修檢查了一下衆人的傷勢,随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兒,他拿着一瓶碘伏和一卷繃帶走了出來。
柳長生和裕章幫着他處理受傷的人的傷口,簡識修對幾人道:“這只能起到簡單的消毒作用,具體會不會痊愈就說不好。”
這就像是他們看過的恐怖電影,裏面的炮灰都是被一些怪物感染之後就開始變異,最後死掉。
這些場景讓他們不禁冷汗直冒,不過就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只能默默祈禱自己能夠挺過去。
就在衆人想要了解之前那些怪物是怎麽回事時,班薇突然拉住了簡識修的胳膊。
“那個……今晚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見其他人露出奇怪的表情,她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自己睡比較害怕!我,我打地鋪就好了!”
一開始進入游戲的女生就只有兩個,上次風暴時另一個女孩子還出了意外,如今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女生了。
雖然和陌生的男子共處一室十分尴尬,但現在她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本以為簡識修會猶豫,誰知他直截了當道:“不太行。”
班薇一愣,良久才道:“為,為什麽?”
簡識修的理由也很簡單:“我不喜歡和人一起睡。”
看出了班薇的尴尬,呂岩解圍道:“要不我們住一個屋吧,我也挺害怕的,你睡床我打地鋪!”
其他人見呂岩這麽說,班薇也就沒再纏着簡識修。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開始組隊,經歷了剛才的事他們才發現還是人多一些好。
“因為需要應付怪物,我們現在的食物只剩下一點了,即使加上簡識修帶來的也可能只夠我們這些人吃兩餐了。”
“倉庫不是還有嗎?要不我們把剩下的搬過來?”
“不行,”裕章道,“那些屍體應該還在倉庫。”
衆人又想起了那七具詭異爬行的屍體,頓時覺得自己餓一點也沒什麽。
在所有人都分好事物之後,柳長生卻只拿了一個橘子便往屋裏走去。
雖然吃飽了才有力氣應對接下來的事,但他現在實在沒什麽胃口,拿橘子只是為了補充維生素。
簡識修見狀,跟上他後将自己手裏的面包塞進了他的手中:“把這個吃了。”
柳長生看着手裏的面包,又看了看簡識修,覺得這感覺有些奇妙。
自己長這麽大以來,很少有人主動關心過他吃不吃東西。
小時候他的食物總是會被別人搶走,吃不飽飯是常事,如今他餓了就點外賣,不餓的時候甚至可以一天都不吃東西,從來沒人在意他。
而現在,簡識修卻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催自己吃飯。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簡識修就從他手中把面包奪了回去,撕開包裝後又重新遞給了他。
“再瘦就不漂亮了,我會心疼的!”
柳長生:“……”
有簡識修這張嘴在,感動的情緒果然不會持續太久……
經歷過這樣刺激的場面之後,所有人都沒了困意。此時天已經亮了,有人提議去甲板上走一走。
清晨的海面十分平靜,上面還籠罩着一層薄薄的霧,所有人緊張焦躁的心情在此刻稍稍平靜了下來。
“船長說過了明晚就能到目的地了,咱們大夥兒再撐一下。”
雖然食物不足,他們又被這些怪物搞得十分疲憊,但如果僅僅是兩天一夜的話,他們還是撐得住的。
“水還有很多,大家不用擔心。”裕章道。
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有的已經收緊腹部,為接下來的節食做準備。
這時有人驚訝地發現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紅色,于是驚訝地指着天空喊道:“太陽?”
柳長生也已經注意到了,他眯着眼仔細辨認,最終确認那的确是朝陽。
這抹顏色雖然很淡,但是卻給了他們不少心裏安慰。
柳長生已經許久沒看到過太陽了,無論是墓地還是上一關游戲,他們所在的地方似乎都是灰蒙蒙的。
他以前從未覺得朝陽有什麽獨特的,甚至在自己的畫中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太陽,因為他一直覺得那些藏在暗處的才是最真實的。
可是此時,他竟然被這個以前從來不會仔細去看的景象給觸動了。
呂岩拿出自己的相機,站在船頭捕捉這一刻的溫馨。
而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從背後碰了他一下,他一個沒拿穩相機就從手中滑落下去。
幸而呂岩抓住了帶子,可即使是這樣相機還是沾上了海水。
一個穿着藍色襯衫見狀「啊」了一聲,朝他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呂岩根本沒時間搭理他,而是趕忙用衣服擦去相機上的水分,又把電池扣了出來,裏裏外外擦了一遍。
随後,他又像是抱着受傷的孩子一般,一邊念叨着一邊電池裝了回去。
“別壞別壞……”
他帶着萬般的虔誠打開相機的開關,結果卻讓他眼前一黑,差點坐在地上。
藍色襯衫嘟囔了一句:“有這麽誇張嗎?大不了出去後我賠你一個。”
呂岩瞬間變悲傷為憤怒:“你說賠就賠得起嗎?我拍的東西你怎麽賠!”
“切,不就是一些照片嗎?帶這個相機還真把自己當攝影家了!”
這時班薇看不下去了:“明明是你做錯了,現在卻在這兒冷嘲熱諷是什麽意思?”
藍色襯衫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着一些別樣的神色:“呦,不愧是馬上要同床共枕的,現在就開始護着了!”
班薇臉色通紅:“你……”
“怎麽,我說錯了嗎?”藍衣青年不依不饒,“想勾搭人家帥哥沒勾搭上,只能将就着找一個高中生,你是有多饑渴啊!”
班薇還沒說話,一個身影就從她身邊竄了過去,下一刻,藍衣青年的臉上已經挨了一拳。
青年捂着臉倒在地上,恨恨地看着呂岩,「啐」了一聲。
“毛都沒長齊,在這兒裝什麽護花使者!”他站起身,目光不善地看了呂岩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今晚走着瞧!”
班薇走到面色難看的呂岩身邊,安慰道:“不用理他。”
呂岩此時卻不是擔心他的威脅,而是在為自己的相機感到痛心。
“學校不讓帶手機,我在相機裏拍了好多我偶像的畫準備随時欣賞的……”
“出去再看嘛……”
呂岩望向海面:“出不出得去還不一定,我看過類似的電影,我這種角色大概就是一個炮灰,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了……”
這還沒在船上待兩天就發生了這麽多怪事,接下來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麽意外呢。
柳長生看着他的樣子,突然道:“想看哪張?”
呂岩擡頭看向了他,眼神一亮:“你有我偶像的畫?”
柳長生掏出手機,解開密碼後點開了相冊。
“這些是早期的,還有這些是最近的。”
呂岩拿過他的手機,激動道:“我去,你相冊裏怎麽全是他的畫?還都是高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