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合一
第55章 三章合一
雖然他平時上不得臺面的招數挺多,可讓他真的和簡識修一對一,他還真打不過。
剛拽着他出殿門,簡識修就看到了悄悄躲在一旁觀察動靜的謝長遠。
此時他的褲子幾乎全都被血浸透了,但是他似乎察覺不到痛一般,神情中皆是對其他人動态的好奇。
見到簡識修拖着住持出來,他臉上的震驚難以言表。
怎麽回事?他們不是要死了嗎?
簡識修沒工夫搭理他,只是帶着住持一路往外走。
住持見他動真格的,心下也緊張起來,不停地對簡識修道:“你別殺我,我告訴你們怎麽逃出去!”
“逃出去?我們還需要怎麽逃?”
住持:“其實你們想要出寺廟,必須還得找到一個東西才行,那個東西只有我知道在哪兒!”
“什麽東西?”
“你先把我放開我就告訴你!”
“現在你還有的選?”簡識修已經快把他拖到了大門處。
誰知住持卻笑道:“那也行,你就把我殺了,你們再一塊給我陪葬!”
簡識修見沒忽悠住他,便撒開了手,道:“你說吧。”
住持:“先給我松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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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識修給他解開了綁在身上的繩子,對他道:“現在可以了吧?”
住持活動了一下手腕,慢悠悠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得回去喝口水再說,現在嘴巴有點幹。”
簡識修「呵」了一聲:“好辦。”
說着,他就拽着手中的人走到一處養魚的水缸前,把他的頭按在水缸裏,十幾秒種後又提上來。
“怎麽樣,嘴不幹了吧?”
住持連忙喘了幾口氣,他似乎沒想到這個人這麽狠,于是抓緊求饒道:“我說,我說……”
他緩了緩,道:“其實從你們進入寺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出不去的,當你們踏進了這個寺院的門,就已經簽下了與寺院同生死的契約,我要是死了這個寺院就沒了,你們也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們什麽時候簽的?”
住持道:“這事當然不能讓你們知道了……你們在抄寫課業寫名字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偷偷簽了。”
“合同詐騙是犯罪你不知道?”
住持:“我哪兒管的了這麽多,能把人騙來就行了……”
行,也算誠實。
“所以說只要把那些合同找出來毀掉就行了?”
住持:“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行,那你告訴我合同在哪兒吧。”
住持:“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我現在告訴你我還活得了嗎?”
簡識修:“騙一騙又不虧,萬一成功了呢。”
住持:“……”
這也算是極限拉扯了吧。
最後還是簡識修押着他往放合同的地方走去,中途他還把裕章給叫上了,以防止這老和尚再耍什麽花招。
路上,住持和兩人商量:“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先去屋裏找合同,你們在外面等着,到時候我把合同放在桌子上你們再過來拿。如果你們願意放我一條生路,真佛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簡識修:“不需要,晦氣。”
住持:“……”
“要是這樣的話我也就不找了,咱們同歸于盡吧!”住持打算破罐子破摔。
“也沒那麽容易,”簡識修冷冷地看着他,“我會一直折磨你到說出來為止,你知道我做得到。”
住持“……”
這人是魔鬼吧?!
見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一旁的裕章說道:“你先去找吧,我們不殺你。”
住持像是得到了什麽恩赦一樣,看了簡識修一眼後連忙往屋裏跑去。
簡識修抱着胳膊看着他的身影道:“他不會這麽老實的。”
裕章皺了皺眉頭:“我知道,可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兩人仔細聽着屋裏的動靜,以确認他沒有逃跑。
不一會兒,住持終于走了出來,他拿着一沓紙交給二人。
“這就是你們和寺院簽的契約。”
簡識修把他手中的東西拿過來翻看了一下,發現這些紙竟然都是雙層的,那些小和尚簽字的時候墨水會滲透到第二張紙上,契約就這樣簽成了。
雖然他們來到寺院時已經自動掠過了這一步,但毋庸置疑在設定中他們這些參與者也是被這樣套路的。
“不過這個契約得我來解才行。”住持似乎看清了兩人對這份契約的重視,于是又開始嘗試着和他們談條件。
簡識修已經厭煩了他一步一個套路,轉着從他手中搶過的刀說道:“別廢話。”
住持這次可沒被他威脅住,畢竟這些契約書已經是他最後一張保命符了,他無論如何也要抓住!
“這種契約的簽訂和其它的可不一樣,簽了就代表着你們的靈識已經被束縛了,想要解開契約光毀了這張紙還不行,還得把靈識與寺院解綁。”
他擡眼看了看兩人:“而想要把靈識解綁,必須得通過我才行。”
“怎麽做,一口氣說清楚。”
住持也不敢再遮掩,一五一十交代道:“首先得取你們身上的血液滴在自己所簽訂的契約上,我與真佛交涉之後再幫你們做拆解儀式。”
“呵,真佛……自己虛構出來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忽悠人。”
住持忙擺手道:“可不敢胡言!真佛就是真佛,不能侮辱他!”
簡識修也不管這麽多,直接拉着他往大殿內走去。
殿內的衆人已經比剛才清醒了一些,簡識修将住持交給了裕章,自己則俯下身來輕輕摸了摸柳長生的額頭,問道:“現在好些了嗎?”
柳長生渾身發麻的感覺已經減輕了,可是四肢仍然有些沒力氣。
他點了點頭:“好多了,你這邊怎麽樣?”
“找到出寺院的方法了。”
說完,他又站起身來把對住持道:“耍花招的話你會立刻沒命。”
住持汗顏:“我圖什麽,等把你們送出去了我不就安全了?”
雖然他說得好聽,但是這些NPC裏就數他鬼點子多,不可以不防着點。
“你抓着我我怎麽幫你們?”住持對身後的裕章道。
聞言,裕章放開了他,不過簡識修卻沒有把刀子遞給他。
“先做個實驗。”
說着,他随便翻了翻手中的契約,随即喊了一個人的名字。
人群中一個小和尚虛弱地應了一聲,簡識修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說地在他手指上劃了一刀。
小和尚:“我招你了?”
簡識修将他的血滴在他的契約上,轉頭對住持道:“開始吧。”
住持咳了一聲:“行……”
只見他閉上了雙眼,嘴裏念念有詞,不一會兒,那滴血就在紙上暈染開來,組成了一個看不懂的圖案,如同一個小人兒跪倒在地。
不過簡識修判斷出這又是梵文。
他拿起那張紙給柳長生看,柳長生辨認了一下,道:“好像是"生"的意思。”
等到住持再次睜開眼時,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個小和尚,只見他驚訝地從人群中站了起來,打量了自己的一遍後道:“腰也不疼了,頭也不暈了,感覺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衆人:“……”你做廣告呢!
不過見他這麽快就好了,其他人也紛紛讓住持幫自己解除契約。
住持看着這麽多人要從寺院辭職,心痛道:“都走了,以後人更不好招啊……”
一個一個解除太麻煩,他便讓那些小和尚都提前把自己的血滴在契約紙上,等一會兒一塊念咒。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那些小和尚終于又都開始活蹦亂跳的了。
“走走走,收拾行李找下家去!”
“五十公裏外的靈雲寺還不錯,我們去看看?”
“之前聽說那地方沒我們這個寺院大,現在,呵呵……”
當着前老板的面讨論下家去哪兒,老板還不敢生氣的,他們是獨一份兒。
看着一衆小和尚興高采烈地奔出大殿,簡識修道:“該我們了。”
住持看了看他們,道:“你們比他們要複雜一些。”
“為什麽?”
“那些和尚是我貼告示招來的,而你們是被強招的,為了防止你們沒幹幾天就跑,你們的契約上多了一項。”
和尚怕再被簡識修揍,往後退了退道:“你們的契約中規定,新人必須在寺廟待滿一年才能離開,否則就算違約,會遭到反噬。”
“一年?!”躺在地上的楊安朝本來沒什麽力氣,可聽到他的話之後直接驚了。
“別激動,當然還有別的解決辦法!”
這老和尚說話大喘氣,讓人忍不住想揍他一頓。
“快說,什麽辦法!”一向淡定的裕章也忍不了了。
“這個嘛,需要你們配合一下,”住持瞅了瞅他們,“你們交一下違約金就行了。”
其他人:“……”
臨走了還要坑我們一下嗎?
“我們哪來的錢!”恢複了一些力氣的呂岩控訴道。
“啧,你們當然有,還是來時帶的。”
“來時帶來的東西?我們什麽都沒帶啊?”呂岩道,“難道你想要我們的手機和零食?”
住持:“我才不需要那些,我是說,你們來之後房間裏多出的東西。”
幾個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們除了帶些必要的工具,其他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住持提示道:“在你們房間的佛像底下,其實還埋着一些黃金。”
幾人驚訝:竟然還有這種事!
住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這些黃金本來就是你們到之後才會有的,而且我看你們好像也不是很需要……”
簡識修似乎明白了——有時關卡确實會這樣,系統先是會給每個參與者一個初始財産,等到最後誰通關,這些財産将盡數獎勵給那個人。
其實那些黃金對他們來說用處也不大,畢竟出去之後會有另外的貨幣供他們使用。
“你寺院都沒了,還要錢做什麽?”
住持道:“這不想看能不能再招些人嘛……”
把黃金給他倒是無所謂,畢竟這個寺院的名聲已經毀了,知道住持的品行後,估計給再多錢也沒人願意來應聘。
“成交。”簡識修道。
住持顯然很高興,但是他又道:“那東西必須你們自己取出來才行,我不知道密碼。”
“呃……”合着那些佛像還是密碼箱啊?
“我們也不知道啊!”呂岩道。
“怎麽會,你們肯定知道,密碼就是你們自己設置的。”住持不相信。
幾人互相看了看。
這……大概又是系統給的考驗吧……
這時,一旁的柳長生道:“我可以試試怎麽找,先回住處。”
簡識修攙扶着他站起身,見他仍然沒什麽力氣,便彎下腰将他抱了起來。
柳長生:“……”
“我自己走。”
簡識修卻不聽他的,抱着他直接走出了殿門。
柳長生從來沒被人這樣抱過,有些不自在,但知道柳長生簡識修又沒那麽好勸,于是委婉道:“我很重的,你放我下來扶着我走就行。”
簡識修:“你是說我不行?”
然後他走得更快了,不一會兒就遠遠超過了其他人。
柳長生:“……”
呂岩見狀扒拉起了身邊的裕章:“裕哥哥,人家也走不動路。”
裕章看了他一眼,蹲下了身:“上來,我背你。”
呂岩:“……”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區別嗎?
不過他還是趴在了裕章背後,讓他背着往回走去。
幾人進了第一間禪房,簡識修放下柳長生,按照柳長生的指示攙扶着他往佛像那邊走去。
“剛來時我就看到了這上面的梵文數字,但當時沒太在意。”
他伸手摸了摸那些佛像背後的紋路,道:“這六尊佛像的數字應該是連在一起的,得組合起來才行。”
“好,那我們就一間間去看。”
說完,簡識修就再次抱起了他往禪房外走去。
柳長生:“我自己能走。”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簡識修公主抱,他多少有些抹不開面子。
簡識修看透了他的心事,便用手扶住柳長生的頭,将他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
“這樣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雖然隔着一層衣服,但柳長生仍然感受到了他胸口的溫熱,他頓時覺得自己心跳又有些快了。
“放我下來。”
簡識修很堅決:“不要。”
看着自己的偶像被簡識修這樣抱着,呂岩心裏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沒處撒氣的他索性繼續粘着裕章道:“我也要抱抱!”
裕章:“可是你好像自己能走了……”
呂岩:悲傷jpg.
算了,這世界本不公平……
然而更不公平的卻是楊安朝和周紅眉了,他倆本就受影響最大,可如今當一行人都要從禪房出來時,兩人才晃悠悠地從院門走了進來。
呂岩見到此情此景,覺得自己也算不上不幸了。
……
在一行人走到周紅眉所住的房間時,住持一眼就注意到了擺放在佛像跟前的頭骨,他臉上的表情不由抽出了一下。
柳長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問道:“這個人是誰?”
住持點了點頭,聲音比剛才都要低了一些:“寺院上一任住持。”
“為什麽把他埋在後山的樹下?”
“只有那棵樹可以封印住他的靈識,否則就以他對我們這些接任者的恨意,會讓我們沒辦法安生在寺院裏待下去的。”
“強盜就是強盜呗!還什麽接任者,說得這麽好聽……”呂岩道。
聞言,住持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不過為了保命和黃金,他還是跟在幾人身後一間間禪房逛了下去。
等他們來到最後一間禪房時,柳長生道:“果然是這個,142857。”
“這是什麽?”呂岩好奇道。
“這串數字是人們在金字塔發現的,也被稱作馬燈數,通過自我累加證明了一周七天是輪回的。”
其他人聽得雲裏霧裏,但他們也不打算弄明白了,畢竟直接問柳長生來得到答案的方法比較簡單快捷。
“六個佛像的密碼都是這串數字?”
柳長生搖了搖頭:“一周有七天,除了這串數字本身之外,還需要讓它自身進行疊加,一共疊加六次,也就是說,我們需要用這串數字分別乘以2到6,就能得到這六尊佛像的密碼。”
“這個我會,我心算可厲害了!”呂岩興奮道。
不多時,他就把六個密碼報了出來。
“分別是285714,428571,571428……”
“等一下等一下,我拿紙記下來!”
在住持忙着記數字的同時,柳長生對簡識修道:“現在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
簡識修依依不舍道:“可是我還沒抱夠怎麽辦?”
柳長生:“……”
在柳長生的一再堅持下,簡識修還是把他放了下來,可是卻意猶未盡地嗅了嗅自己的手心。
“好聞。”
呂岩:“真是沒羞沒臊,我好好的偶像就這樣被你給玷污了!”
簡識修:“玷污……你這麽一說我還挺期待的。”
呂岩:“口誤!!是污染,污染!!”
簡識修卻似乎沒聽進去他的解釋,他咬着手指,好像已經開始幻想了。
呂岩伸出手在他眼前使勁亂晃:“你給我清醒一點!”
……
等到住持把這些數字記下之後,便開始了自己的試驗。
佛像上是沒有什麽開關和按鍵的,但是住持似乎自有辦法。
他盤腿坐在佛像的正前方,從兜裏掏出一個黑色的轉盤,上面剛好有六個小小的圓坑。
只見他又掏出一粒黑色的圓珠子,以其他人看不懂的方式讓其在圓坑裏滾動着。
而那尊佛像竟然随着圓珠的滾動開始慢慢挪動起來,這倒是讓衆人有些吃驚。
很快,那尊佛像直接轉了一個彎,露出了底部的一個洞。
住持有些興奮地跑了過去,伸手從洞中掏出一塊用布包好的金塊。
他拆開布包用牙咬了咬那塊金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正當他準備去第二個房間繼續找金子時,簡識修卻攔住了他。
“先幫我們解除契約。”
雖然知道找金子很有可能是這個老和尚突然想到的附加條件,但是怕他會在解除契約的時候懂什麽手腳,所以幾人還是按照他的要求照辦了。
住持這才反應了過來,道:“行吧!”
簡識修把刀子遞給了呂岩,讓他先開始。
呂岩接過刀子後手開始抖了起來,他試着用刀子劃破自己的手指,可試了幾次之後都沒有成功。
“我來幫你吧。”裕章道。
他拿過刀子,直接在呂岩的拇指上劃了一道,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呂岩大叫了一聲:“卧槽,不用這麽狠吧!”
裕章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沒控制住……”
呂岩也顧不得疼痛了,趕忙将自己手指上的血抵在契約紙上,催促住持道:“快點快點!”
住持還記得他說自己的壞話,在他催自己的時候有些不情不願,但是礙着簡識修的壓力他還是盡快給他作了法。
結束之後裕章問道:“和剛才有什麽不同嗎?”
“确實比剛才感覺好了一點……”
聽到他這樣說,簡識修才放心讓柳長生也開始。
他不舍得用沾着別人血液的刀子再去劃破柳長生細嫩的手指,于是便将他的手捧起來,低頭把嘴唇貼了上去。
柳長生感覺到他的嘴唇給手指帶來的一股溫熱,緊接着一陣刺痛傳來,他的手指被簡識修咬破了一個小小的傷口。
簡識修拿過他的契約紙,從他的手指上擠出一滴血,緊接着又安撫他道:“忍一忍,回去就給你包紮。”
柳長生:“……”
“這倒不用,到那時候傷口該愈合了。”
看着簡識修如此溫柔地對待柳長生,裕章忍不住看了呂岩一眼,只見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更幽怨了。
“你這樣的直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呂岩幽幽道。
周紅眉和楊安朝也是對自己下不了手,于是互相幫忙劃開了對方的手指。
當只剩下簡識修一人時,他嫌棄地撇開刀子,自己動嘴把手指咬破了。
末了還不忘晃着手指對柳長生道:“這是我們倆獨有的标記,其他人都沒有。”
柳長生:“……”
果然幼稚才是他的本質啊!
當所有人都解除了契約後,住持弱弱地問道:“現在我可以去找其它黃金了吧?”
“沒必要,”簡識修道,“你的任務完成了,就不用活着了。”
住持一愣,随即又笑道:“沒關系,你已經殺不了我了。”
“契約解除之後你們不允許傷害我的,這是規定,否則就不會被送走了。”
這還是一個熟背游戲規則的NPC……
幾人當然理解這個「送走」是什麽意思,果然,系統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
【叮咚,歡迎通關,下面發放獎勵!】
通知語也越來越簡潔了……
解除契約參與者就不能再傷害NPC,或許這是系統對它們的一種保護吧。
畢竟像住持這樣聰明且行動能力很強的NPC對系統來說應該也是稀缺的。
不過這一關游戲已經快結束了,用金錢來招攬更多的和尚進入寺廟只是住持的一個心願而已。
等他們都出了游戲,這一關就将會被重啓,NPC也會回歸原位,等待着下一波參與者的進入。
所以目前看來殺不殺他結果都是一樣的。
而就在衆人選擇獎勵卡時,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然扒住了門框。
是謝長遠。
他之所以一路爬了過來,就是因為在殿外聽到了這些人的對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知道了住持能幫他們回去。
住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簡識修:“要救他嗎?”
謝長遠對簡識修投去了求助的眼神,虛弱道:“我們可是從第一關就認識的隊友!”
簡識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爬回來,我真忘了還有你這個人。”
謝長遠仿佛看到了希望,臉上露出了感動的表情,還好自己回來讓簡識修注意到了。
誰知簡識修翻出他的契約書之後直接撕成了兩半。
他對住持道:“你不是要招人嗎?現成就有一個,讓他陪你玩吧。”
住持當然沒什麽異議,可是門外的謝長遠卻直接癱在了原地。
只見他滿臉的絕望化成了憤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簡識修:“你做不成鬼,你只會一直被困在這裏。”
和之前一樣,柳長生和簡識修選擇了資料卡,而裕章和呂岩選擇了陪同卡。
“偶像,下一關見!”
呂岩說着便和裕章一起消失在了白光中,幾乎是同時,柳長生和簡識修也被傳送了回去。
.
柳長生醒來時,發現簡識修正蹲在自己的床邊。
“沒辦法,我一睜眼就想看到你。”簡識修托着腮甜甜道。
柳長生:“我才剛醒,能不能別這麽油。”
簡識修震驚道:“這個字你竟然用來形容我?我哪裏油了?!你看看,你湊近些看看!”
說着,他便把自己的臉貼近柳長生,讓他看個清楚。
柳長生此刻躺在床上,簡識修的動作在他看來就是俯身朝自己壓了過來。
簡識修的臉離自己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他高挺的鼻梁幾乎要碰到自己的鼻尖。
對方額前細碎的頭發掃過他的臉頰,就如同清晨穿過樹林第一縷陽光,溫柔地照入柳長生的眼裏。
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盯着簡識修,對方眼眸如一潭湖水,清澈卻又幽深,讓他不自覺陷入其中。
“我不算油膩吧……”簡識修也直直地盯着他,說話時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點幹。
他抿了抿唇,眼睛卻一刻也不願意離開柳長生的臉。
柳長生動作緩慢地搖了下頭,喉結不自然地動了動。
“好像也……沒那麽油膩。”
簡識修又湊近了一些:“只是”沒那麽“?”
他的鼻間的氣息拂在柳長生的臉上,後者只覺得自己的心髒的跳動已經不受控制了。
此刻他甚至連深呼吸都沒有力氣,更別說躲開簡識修的目光了。
就在簡識修的鼻尖碰到自己的鼻尖時,他不由睜大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那一片溫熱并沒有覆蓋在唇上,而是落在了自己的一側臉頰。
停留了幾秒之後,簡識修緩緩睜開了眼,眼神潮濕地望着他。
幾秒鐘之後,他還是從柳長生身旁移開了。
柳長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不敢轉過臉看向簡識修。
他靜靜地躺着,對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有些恍惚。
良久,簡識修才道:“你餓了吧?我讓宋蒙過來給你做點吃的。”
柳長生木木地點了點頭,用餘光目送簡識修離開。
等到簡識修出了房門,他一個激靈坐起身,确認簡識修走遠後才敢開始大口呼吸。
剛才是簡識修在開玩笑嗎?畢竟他那麽喜歡開玩笑……
可能最近自己和他走得太近了,才讓他開起玩笑來忘了度。
嗯,一定是這樣的……
他慢慢恢複了平靜,不一會兒,簡識修就帶着宋蒙來到了木屋。
宋蒙看到柳長生後非常激動:“我就知道你這次也能順利過關的!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雖然對他來說才一夜沒見到柳長生,但是他知道這一晚柳長生一定經歷了很多很多,能再次通關一定非常不容易。
“昨天買的排骨還沒吃完,不知道馊了沒有,我去看看!”
宋蒙走開後,又只剩下了簡識修留在自己身邊。
為了不那麽尴尬,柳長生開口道:“我們先對一下這次的線索吧。”
簡識修點頭,摸索着從兜裏掏出一張卡片:“畫上是一朵花。”
柳長生也從口袋裏拿出了你卡片:“我的也是。”
當他仔細看的時候才發現,兩個人卡片上的花并不一樣,由于畫上的線條很簡約,柳長生仔細辨認才發現了兩朵花的品種。
“夏堇和迷疊香。”
“夏堇代表着絢爛可愛,迷疊香代表着回憶,這兩個加在一起又是什麽意思。”簡識修拿着兩張卡片琢磨着。
“迷失。”柳長生道。
“這兩種花還有着同一種隐藏的話語,迷失。”
“柳哥,你早上不能吃鹹的,給你煮一碗紅棗粥吧,補補元氣!”宋蒙突然喊道。
“我都可以。”
“你要喝什麽?”宋蒙禮貌性地問簡識修。
“嗯,我想喝皮蛋瘦肉粥,昨天是不是買了皮蛋來着?”
宋蒙:“太麻煩了,你也喝紅棗粥吧。”
簡識修:“……”何必多此一問!
不多時,宋蒙就把兩人的粥和炒的菜端了上來。
“昨天我在清水裏添了幾滴醋,用一塊幹淨的布把排骨給包了起來,肉到現在還新鮮着呢!早上先吃清蒸的,中午再給你做紅燒的。”
“辛苦你了。”柳長生道。
這段時間有宋蒙在他真的省心不少。
宋蒙擺了擺手:“你才是最辛苦的,不僅要進那個破游戲,還要看好我們這些時不時變異的人,都休息不好。”
“我是沒辦法,可你卻沒必要這麽做。”
宋蒙完全不同意:“怎麽就沒必要!你對我這麽好!再說了,我喜歡做飯,閑下來我也難受。”
看着兩人互相體諒的樣子,簡識修忍不住發聲提醒:“先吃飯行不行?”
宋蒙也在旁邊坐了下來:“你們吃,我看着你們吃。”
柳長生喝了一口粥,贊道:“确實不錯。”
簡識修:“那和我上次做的比呢?”
柳長生:“……”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差不多吧……”
簡識修顯然不是很滿意他這個說法,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吃,評價道:“也就那樣,沒以前好吃了!”
柳長生也夾了一塊,嘗了之後道:“挺好的啊,是不是你沒胃口?”
簡識修表示自己不想說話,他的确快沒胃口了。
就在柳長生低頭吃飯的時候,宋蒙拿起筷子給他夾了一塊排骨,這讓給柳長生夾菜的簡識修尴尬地将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簡識修:這家夥不會是故意和自己對着幹的吧?
宋蒙:怎麽感覺背後涼嗖嗖的……
吃完飯,宋蒙開始收拾碗筷,而簡識修則提議去外邊逛逛。
“你想不想知道這座島上的種植園和養殖園是什麽樣的?”
柳長生:“我倒是遠遠地看過,不過它們每天都在改變,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就是為了迷惑人的,那些建築其實根本就沒變化。”
見柳長生還是不理解,簡識修道:“去看看就知道。”
由于柳長生只有一個小時的外出時間,簡識修帶着他徑直走入一條小路,這條路是柳長生從未走過的。
“從這裏可以直接到他們的基地,他們每天都要往集市上運送食物,所以距離集市不是很遠。”
大概走了二十分鐘,兩人終于來到了一處白色的方形建築前,這是柳長生從未見過的。
“這才是它們真實的樣子,你看到的那些只是虛像,是他們想讓你看到的。”
柳長生有些理解了——這就像是程序員寫好了代碼,将一幅又一副的景象呈現在了自己面前。
所以他之前看到了種植園裏外樹木,養殖園外的又跑又跳的動物,都是虛假的。
看着這個密不透風的房型建築,他很難想象會有植物或者動物生存在裏面。
簡識修帶着他往這座建築的另一邊走去,柳長生發現在這個建築的屋頂下還有一個小小的排氣孔,機械運作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前面還有一個玻璃窗,我帶你去看看。”
繞了半圈之後,兩人到達了房子的正前方,之所以能看出來他是前方,完全是靠那一個不仔細辨認都看不到的門。
“我們不會被發現嗎?”
“當然會,”簡識修道,“不過影響不大。”
他拉着柳長生來到一處牆壁前,用手扣了扣其中一塊地方,牆壁上的一塊板子就從下往上打開了。
板子後還有一塊玻璃,柳長生透過玻璃看到了裏面的場景。
這麽大的房子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全都是機器在運作。
在那些機器的不斷活動下,肉、蛋、蔬菜都從流水線上運輸了出來,甚至還有他們吃的排骨。
柳長生頓時覺得胃裏有些不好受。
簡識修安慰道:“這些和合成肉一樣,也是用澱粉和植物蛋白做成的,之所以我們吃下去口感這麽好,是因為他們的科技還要更高明一些。”
的确是很高明,否則不會連蔬菜都做得那麽逼真。
就在這時,警報聲響起,簡識修忙拉着他往遠離屋子的方向跑去。
“怎麽回事?”
“每天都有「人」來這裏取食物,而這個窗戶內有自動識別裝置,發現不對勁就會發出警報,然後對闖入者進行攻擊。”
等他們走得足夠遠之後,警報聲才徹底消失。
回去的路上,柳長生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裏地方這麽大,為什麽不直接種植和養殖?”
簡識修:“這個島上不太适合陸地上那些農作物生長,而且種植的話需要浪費大量勞動力,成本和風險更高。”
成本好理解,風險,大概可以理解為會有更多人知道小島上的秘密,從而讓他們的計劃有暴露的風險。
簡識修接着道:“其實他們還是種了一些植物的,為了給合成肉以及合成植物提供原材料,我種菜的塑料棚就是從他們那裏拆過來的。”
柳長生:上次還說是撿的……
“可是為什麽要生産這麽多食物?我們也買不了多少。”
簡識修笑了笑:“你以為這個島上只有我們這一個墓園嗎?”
柳長生一愣,他突然想到謝長遠說過,上一關他也是在船上,只不過兩撥人完全是在不同的空間內。
這也就說還有不知道多少人也和他們一樣被安置在小島上,等着進入游戲。
“而且你忘了裕章和呂岩他們也需要吃飯嗎?”
“他們也在這個島上?”
簡識修搖了搖頭:“和我們在不在同一個島上不确定,但是我覺得這個島上肯定有像呂岩他們出游戲時所住的”旅館“一類的地方。”
“而且這個工廠一天要運作四個小時,還不确定有沒有其它工廠,可想而知這個島上有多少人需要這些食物了。”
“你沒到其他地方去看看嗎?”柳長生問道。
簡識修出門又沒有時間限制,應該能逛很多地方才對。
“有邊界,”簡識修道,“還記得上一關我們在海邊見到的游戲邊界嗎?”
“每次我想走得更遠的時候,就會出現那種邊界,提醒我只能在它劃分好的地界活動。”
“這雖然是個真實的世界,但也已經被系統幹涉太多了,”簡識修道,“你經過的街道,看似只有你一個人,其實很可能其他人也在那裏,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柳長生能夠理解,這就如同在同一個網游界面中,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同一個場景,但是玩家卻只能在那一場景中看到自己。
無論是在這一場景中買裝備還是做任務,不同玩家都是互不影響的。
能将真實世界融入目前的系統,的确是現代科技達不到的程度。柳長生堅信一個人是不可能完成這麽龐大的工程的,所以游戲背後肯定有一個規模很大的組織。
一群人把另一群人拿來做實驗,這麽大費周章,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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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墓園的時候,時間僅剩下最後幾分鐘了,宋蒙又是為柳長生捏了一把汗。
但他又不好對柳長生說什麽,只得怼簡識修道:“他平時掐着點回來也就算了,你帶他出去也不看着點時間!”
簡識修瞥了他一眼:“放心,我是最不願意讓他受傷的人。”
宋蒙:“……”
這話怎麽聽起來別有意味?
柳長生聽到他說這句話時也是微微一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他剛醒來時的那副場景。
而就在這時,簡識修湊了上來,輕聲道:“今晚我陪你一起睡。”
柳長生一驚:“為什麽?!”
簡識修看着他反應這麽大,內心暗暗笑了一下,但他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你怕什麽?”
柳長生看着他的眼睛,竟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我不是怕……”
“那就好了,”簡識修笑了笑,“今晚洗好等我。”
雖然簡識修用的是開玩笑的語氣,可是柳長生卻依舊愣了半天。
等反應過來後他忙拍了拍自己的臉,自己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