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章

顏凊斓在有地龍的室內,皮膚還是極涼,唇像是兩瓣冰。

這是溫灼瑾按上去後唇上觸感傳來的感覺。

這幾溫灼瑾一直在心裏告誡自己要自控,要自控,不能讓自己心裏陰暗又羞恥的念頭付諸行動,吓到對方。

只是看到顏凊斓睜大一雙漉漉的眸子,明明那樣脆弱破碎,惹人憐愛,嘴裏卻說出那樣可怕的話。

她知道真相還要維護他!

她還要回去?!

即使被那樣,傷痕累累,竟還想回去!

看着那開合的嬌嫩唇瓣,溫灼瑾心跳如鼓,委屈加憤怒,幾的隐忍終還是破功了。

或許初衷只是堵住顏凊斓的唇,讓她不要再說出刺人的話語。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在貼上顏凊斓的唇瓣時,溫灼瑾的腦袋一片空白。

只是一個遇到珍馐的饕餮。

冰原上的冰晶花,被冒出的溫泉籠罩,溺在了熱氣騰騰的泉水中。

熱氣從兩人唇齒的縫隙溢出。

冰晶花被炙熱的溫度以極快的速度融化,似煮的軟爛的銀耳湯一般,入口要化了,香甜的味道勾動更多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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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澀的唇還不知道如何避開堅的牙齒,直愣愣的沖撞,近乎撕咬啃食。

舌尖早就蓄謀已久,想如那湯匙一般。

只是,剛剛探頭,原本融化的冰晶花,突然伸出了尖利的刺。

溫灼瑾只感覺唇瓣和舌尖傳來刺痛,血腥味兒蔓延。

理智回歸一絲,感受到了懷裏人的掙紮,如同受驚小獸一般用唯一護身的牙齒撕咬。

溫灼瑾松開了顏凊斓,了唇,血腥味兒更濃,要蓋住剛剛汲取的一點女人的冷香味。

眼前的女人,眼淚從眼眶滾落,桃花眼周圍都是紅暈,唇瓣比以往都嫣紅,在剛才的碰撞中也受了傷,微微發腫,像是被欺負狠了,看着可憐的很。

偏小巧的嘴巴還露着細白的牙齒,想要咬什麽。

越發像那只戒備中用牙齒威脅敵人的獅子貓。

溫灼瑾緩了口氣,伸手想要安撫人,只是手剛放在對方背脊,就被掙紮着避開。

溫灼瑾苦笑。

好不容易安撫住,開始信任她的人,恐怕要再次成為剛回來時的樣子,一切歸零了。

“姐姐,你不能再回去,你是我的人。”溫灼瑾用力按住掙紮的人低聲說。

親了人,解釋什麽都無用了,已然了自己隐秘又羞恥的念頭,溫灼瑾破罐子破摔,徹底不掩飾了。

顏凊斓的眼眸睜大了幾分,即使目盲,仍然能讓人感覺到其中露出的震驚之色。

顏凊斓看不見,且從未與人有過這樣的接觸,剛才唇瓣的,她甚至都未來得及想着是什麽。

腦中紛亂被擠壓走,本能的抵觸外來物。

此時喘息的急,意識跟着回歸。

再聽到少女的聲音,以及感覺到腰間緊緊箍着自己的手,方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經歷種種背叛,這種境況下,顏凊斓很難再相信任何人,心中能生出疑問,能懷疑少女是不是純善的人,已然動搖有了偏向。

只是,她沒想到,這少女竟是她見過的萬中無一的那類人中的一種。

皇宮中女子寂寞才會如此,這少女又是為了什麽?

她真的是侯門嫡女?

或者說,一切都是假的,純良也是假象,溫柔甜蜜都是假象,這少女只是為了讓她雌伏于身下,狠狠的羞辱她?

顏凊斓心中冷笑。

假裝幾,莫非以為她會被她征服,自願不成?

現在終于露出馬腳了。

顏凊斓沉默以對,心中冰冷。

“姐姐,你對那人情深義重,被你們之間的關系束縛,卻有沒有想過,那人将你當做什麽?你的香症極深,且五髒都因為香毒有衰敗之相,目盲也是香毒導致的,還有積了多年的病症,這都是普通郎中能診斷出的。我問過銷香館的人,并未對你用任何香,腳踝上的鐵環造價高,也不是他們會弄的。你還不信這都是那人做的嗎?你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對你不好的人,都不值得再放在心裏。姐姐,你能想明白嗎?”

溫灼瑾沉下心來,壓住心中的憤怒和委屈,試圖再說服顏凊斓,不要再執著,說出的話字字出自肺腑,情真意切。

眼前女人這麽嬌弱,但她的

本性是不屈的,是有性格的,只要慢慢跟她說,分析清楚了,她會明白的。

只是話音落下,溫灼瑾聽到懷裏的女人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哼,眸子也閉上了,顯然是對溫灼瑾說的話完全不贊同的!

一瞬間,溫灼瑾怒火再起,氣的胸口痛。

顏凊斓心裏越發冰冷漠然。

聽溫灼瑾的聲音如此誠摯,依舊是那麽有生命力,堅定執着。

顏凊斓有瞬間的動搖,旋即又清醒過來。

這話裏話外,不都是要離間的意思嗎?

越是這樣說,顏凊斓越是不信。

從出生起,便由她在冷宮帶大的弟弟,是那麽乖巧,對她也是極好的。

又怎會行那惡毒之事?

若說這世界她最信任的人,那便是他。

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他。

到底誰做的,顏凊斓心裏有數。

顏凊斓感覺箍着自己的力氣又變大了幾分,面對自己的氣息加重,讓顏凊斓想起剛才讓人窒息的“啃咬”,本能的轉臉想避開可能到來的“欺壓”。

這次,少女并沒有再過來“啃”。

“我将你從銷香館贖身,你的身契在我手裏,你便是我的人,想去哪裏由不得你!想回去找他,不可能!”

少女清甜的嗓音變了味道,透出一股惡狠狠的氣勢,聲音如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說完話,溫灼瑾的牙齒打顫還在磕碰,被咬破的口子被拉扯,口裏的血腥味越發濃郁。

顏凊斓睜開眼,有意無意給了溫灼瑾一個白眼。

很好,終于不裝了啊。

怎麽可能有身契?

即使目盲,這神色也極生動。

溫灼瑾看的又是一哽。

還在滲血的唇恨不得再咬過去。

只是到底清醒了一些,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

失去了以往的耐心,太過激動,易怒。

今聞了那麽多香毒,很可能被影響了。

再說下去,可能會更糟糕。

溫灼瑾的呼吸一時緩不過來。

甚至因為抱着女人,即使心中情緒那樣激烈,竟還是冒出妄念。

脆弱的一碰就會碎的瓷器,恐怕經不起她的手上的力道。

溫灼瑾終還是将人松開了。

被松開的顏凊斓并未有什麽保護自己,只得了自由後縮到了床的角落,距離溫灼瑾遠一些。

溫灼瑾看女人光着一雙傷腳,衣衫單薄,在離開前,膝蓋跪在床沿,将被子往她身上蓋。

手提着被角伸過去,還沒收回來,便感覺指尖一痛。

唔,她又被小貓咬了。

食指指腹被軟唇包着,尖利的牙齒咬在上面,刺痛傳來。

對方應用了全身力氣。

疼的溫灼瑾嘶了一聲,用力收了手指。

“姐姐,你可真狠心。”溫灼瑾看着自己被咬破的手指說,聲音帶着她都未曾察覺的委屈。

顏凊斓聽到動靜以為對方又要做什麽,本就戒備着,感應到人越來越近,一口咬過去。

對方不裝了,她自然也懶得裝乖了。

卻不曾想,随着她咬下去,身上被壓了什麽,溫暖柔軟,是被子。

顏凊斓神色凝了片刻,聽到溫灼瑾委屈的聲音。

狠心?

倘若現在有刀在手,便讓你嘗嘗什麽才是狠心。

顏凊斓伸手将那被子裹緊護着自己,一動不動,沒做出其他反應。

溫灼瑾又看了眼,轉身出去,将門帶上。

“仔細看着裏面。地龍燒的不甚熱,火再旺一些。”溫灼瑾到了門口,看到了金蕊,腳步頓住吩咐了句。

金蕊在外面等着吩咐,不曾想裏面的聲音都聽見了。

之前她還在想菩薩一樣的小姐對一個外人這麽好,心腸當真好。

現在有些懷疑了。

“奴婢知道。小姐,你,你的唇在流血,奴婢給你找藥敷。”聽到溫灼瑾的吩咐,金蕊不敢多想,擡眼看溫灼瑾時看到溫灼瑾的唇吃了一驚。

溫灼瑾了下唇,又用手金蕊遞過來的帕子擦了下,看到帕子上的血跡,心裏不是滋味。

“不用了,我先去制香室。你照看這邊就行。”溫灼瑾擺擺手說,邁步離開。

在制香室內溫灼瑾心情還沒那麽快平複,也顧不得去給唇上和手指上藥。

口裏

除了血腥味兒,還有一絲女人的味道存留。

那幾個呼吸的接觸,變成了無數細節在被味蕾仔細體味。

牽扯到傷處痛了才回神。

溫灼瑾唇邊溢出苦笑,倒是還有心情回味?

現在的情況都被她一時沖動搞砸了。

只是,沒又如何?

她之前光想着養獅子貓的樂趣,那麽漂亮,乖順時随便嗅聞撫摸,會奶氣的喵喵叫,腦袋蹭在自己身上撒嬌,随時随地黏着自己。

卻忘了,那貓養了一段時間跑了。

對它那麽好,還是跑了!

姜嬷嬷說貓兒養不熟。

可人是有感情的。

可……

她喜歡她的好顏色,想要和她行雲雨之事,也不是什麽見得光的感情。

即使她認清楚渣夫君的本相,不再想着他,也不代表她會轉而依賴信任她。

她不喜歡女子,也正常。

都只是她單方面的。

溫灼瑾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呆在一座孤島上。

無論做什麽,都好像得不到回應,沒有結果。

心中哽着什麽難受的很。

只是片刻,啪的一聲,溫灼瑾的手拍在桌子上。

迷茫的眼神漸漸清明,陰霾被壓了下去。

這一切或許本就有種子在,但是誘因可能都是那香毒。

女人現在中香毒,她又何必跟現在的她較真分辨。

還是要盡快解開香毒再說。

溫灼瑾拉開椅子坐到桌前拿出自己的筆記開始記錄今聞到的神香,包括周圍人的反應,以及自己和往不一樣的情緒都一一寫下來。

還有将其所有成分能分析出的列出來,未知的香材也仔細寫了其在一段時間內的味道。

鏡和送的神香,溫灼瑾再取出來分析辨認,仔細記錄。

香藥有君臣佐輔,香毒亦有。

徹底了解它,才能找到相應的解毒材料。

溫灼瑾的心思沉了下來,那無法攻克也暫時沒有答案的情感問題被壓了下去,相比來說,這有跡可循的香毒,倒是相對容易破解。

需要時間,需要更多的香材,再制合香實驗……

溫灼瑾專心致志時,時間過的很快。

過了子時,溫灼瑾方站起身活動了活動身體。

還沒有睡意,只是肚子鬧騰的厲害,腹中饑餓。

白宴會忙着交際并未吃什麽,回來時急着見顏凊斓,沒停留便又趕了過來。

溫灼瑾準備找點吃食時,出門看到了金蕊。

“金蕊,怎麽還未去睡?”溫灼瑾走過去問。

“姑娘還未睡,奴婢怎睡的下。姑娘怎的還沒有上藥?”金蕊回道,看着溫灼神色擔憂。

“無妨的,好了,我吃點東西便去上藥。端的什麽?怎麽碎了?”溫灼瑾溫聲說着,往金蕊手裏的托盤看去,是碎瓷片。

“那位娘子說要餓了,要吃銀耳湯,奴婢端了去,誰知她沒吃,反而打碎了碗。”金蕊說。

溫灼瑾蹙眉看了眼那些碎瓷片,看着少了點,想到什麽,快步往顏凊斓所在房間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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