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章

宮城內,紅牆金瓦,陽光明媚。

溫灼瑾排了好一會兒隊,才跟着引路的太監進來。

皇宮內戒備森嚴,進來的人都要經過重重檢查。

竟然連配香也要檢查。

溫灼瑾多帶了點香,本來想要借此交際下的,都被扣留下來了。

好吧,只能先說說話,打打球了。

溫灼瑾還是第一次來皇宮裏,對裏面的情景有些好奇。

不過也只是剛開始的一會兒,很快便沒了興趣,和身邊的人說起話。

引路的太監是之前溫灼瑾幫過的那位教坊使李公公的幹兒子,對溫灼瑾很熱情。

溫灼瑾問了他不少事。

這宮宴安排位置也有些門道。

主要是按照身份排的,越是接近主位的越是尊貴。

溫灼瑾給那小太監塞了點銀子,讓他幫忙将自己的位置挪挪,身份不變的前提下靠近大食國使臣一些,也方便她和那些人接觸。

等到進入舉辦宴會的大廳後,溫灼瑾坐到被安排的位置上,斜前方果然是一個大食國人。

溫灼瑾和奧黛絲秦玥柔她們學的大食國話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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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上的人還沒來,這會兒廳內也有些喧鬧,正是交際的好時候。

溫灼瑾用大食國話和斜前方的人打了招呼。

那人正無聊着,聽到溫灼瑾說她的家鄉話,頗為驚訝,和溫灼瑾攀談起來。

兩人正說着話時,溫灼瑾聽到了幾聲咳嗽,轉頭去看,沒想到竟是自己許久不見的親爹,靖安侯溫鶴鳴。

溫鶴鳴的位置在男賓那邊,比溫灼瑾還靠後不少。

看到溫灼瑾來,溫鶴鳴很是吃驚,沒想到溫灼瑾也來了。

想一想最近從外面聽說的溫灼瑾做的生意,能來也不奇怪。

溫鶴鳴已是很多不曾和溫灼瑾見面了。

之前溫灼瑾每次回去都要和他要銀子,他後來便刻意避開了時間。

誰成想,再後來聽說了溫灼瑾的一些事,知道她賺了不少銀子,想和溫灼瑾見面說話,竟是沒了機會。

之前溫灼瑾還會掩飾性的回家露露面,現在索性都在外面

了,只讓沁芳軒的姜嬷嬷打發來找的人。

“父親大人怎麽也來了?有話要對女兒說嗎?”溫灼瑾看向溫鶴鳴問。

“……沒什麽,只是你頭次來,想跟你說些注意事項,莫要惹了笑話。”溫鶴鳴看了看左右,想說的話沒說出口,只笑着說了句。

“女兒知道的,父親大人莫要擔心。”溫灼瑾笑了笑說。

“你知道就好。二月二十八,是你妹妹大婚的子,你記得回家。”溫鶴鳴低聲說了句。

“妹妹成婚,我自然會回去的。”溫灼瑾應道。

溫鶴鳴不說她都差點忘記了。

溫鶴鳴看着溫灼瑾,樣子還是以前的樣子,聲音依舊是小姑娘的聲音,表情也是笑着的,但總感覺面前的人,有些陌生了。

訓誡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很快溫灼瑾繼續和大食國使臣說話了。

溫鶴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瞧着溫灼瑾,心裏猜測着。

之前好幾個皇室宗親向天玄宮求娶溫灼瑾,天玄宮一個沒答應,溫灼瑾也沒有什麽動作。

現在進宮來,莫非對象是那位……

溫鶴鳴只是想了下,便感覺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喝了幾口茶才稍微平緩了點。

溫灼瑾自是不知道溫鶴鳴的想法,繼續和周圍人說着話。

同一時間內,宮城紫宸殿內,顏凊斓換好衣服出來時,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周圍的香裏有神香的成分。

顏凊斓在溫灼瑾的調養下,神香的香毒解了大半,瘾症最近也沒有了。

到了宮裏,卻是聞到了這種味道。

以往對這香沒多大感覺,現在聞着卻有些犯惡心。

顏凊斓忍了忍,剛走了幾步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長姐,你怎麽還在紫宸殿,今有宮宴,你莫非忘記了嗎?還是昨又睡的不好,起晚了?”

顏凊斓聽到後身體微僵了下,情緒也跟着起伏起來。

這聲音,顏凊斓好幾個月沒聽到了。

聲音的主人正是顏凊斓的同母胞弟,顏禥。

顏凊斓沒想到,兩人會碰面的這麽急。

聽着話的語氣

和腔調,還和她要去天玄宮清修要離開時一樣。

帶着幾分親近,并未有輕慢的地方。

在此之前,顏凊斓也問了晏子桑。

派去宮裏的人,這幾的觀察中,并未發現,顏禥對宮裏的長公主有什麽不同。

看起來還和以前一樣。

“長公主”這段時間稱病,也的确是有些身體不适,所以和顏禥的接觸也少了。

也因為“長公主”病着,她的許多事,也都由顏禥處理,顏禥最近這段子也很忙,時間并不多。

聽起來似乎合理。

顏禥似乎也被蒙在鼓裏的感覺。

只是,顏凊斓還不敢确定。

“如今陛下二十了,宮宴也要我陪着一同前往嗎?”顏凊斓露出微笑,擡眼看向前方。

視線依舊很模糊,看不清楚人的樣子,只能看到大概形狀,穿着繡金衮服頭戴冕旒的高大男子緩步朝顏凊斓走來。

“長姐是不想參加宮宴嗎?”顏禥問道。

“今起來時身子有些乏,晚些再去吧。不知道陛下允不允?”顏凊斓問,說話的語氣依舊是她未被囚禁時的語氣。

“長姐要休息,朕又怎會強求。那些禦醫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長姐的身體,他們一直都未曾調養好!”還有些少年音的皇帝,語氣裏能明顯感覺到幾分怒氣。

“莫氣了。陛下今生辰,應該高興才是。剛才想起一些往事,不覺有些感慨。不知道陛下可記得,你十五歲時,我送的一件生辰禮?”顏凊斓說着,問起來,似和顏禥說起了家常,其實是在試探。

“自然記得。長姐當時送了朕一幅畫,是長姐自己畫的。朕至今還挂在宣政殿內,每每看到都能想起當時的事。可惜長姐這幾年,不怎麽作畫了。”顏禥說着,語氣裏有些惋惜。

“今年身體不好,沒辦法給你再親手做禮物了。尤其是眼睛不好後,很多事都不方便了。想當初,還和老師傅一起做了鬼工球給陛下當生辰禮物,如今想看清楚東西都難。”顏凊斓聽顏禥正常應對,聽上去真的不知道面前的是真是假,于是又多說了幾句。

宮裏的“長公主”也是有眼疾的,平裏用的香有神香。

顏凊斓離開宮城去天玄

宮之前,眼睛已經開始有些不好了,當時只是視線模糊,湊近還是可以看清楚的。

到後面越發嚴重才什麽也看不見的。

“長姐做的鬼工球,是朕最喜歡的禮物,那也是最費神也費眼的。現在……長姐應是太累了,還是要多休養。朕去江南請了名醫,希望早些到來給長姐看診。”顏禥說道。

“多謝陛下。”顏凊斓說。

“長姐,你與我客氣什麽,我只希望長姐能健康平安。”顏禥說道。

顏凊斓聽到顏禥的自稱換了我,語氣又多了幾分誠摯心中微動。

有一瞬間,她很想當面問問。

到底還是忍住沒問出口。

“身體養着總會好的。陛下,宮宴要開始了,陛下還是早些去吧。”顏凊斓低聲說。

“好。那朕便去了。”顏禥頓了頓說道。

“阿禥!”顏凊斓出聲喚了顏禥一聲,顏禥的腳步頓住。

“長姐有何事?”顏禥問。

“我想看看百寶箱。許是今回想的事有些多了,便有些想念小時候的物件。”顏凊斓說。

“好,我給長姐送來。”顏禥說道。

顏凊斓微微松了口氣。

顏凊斓的金魚符便藏在送給顏禥的生辰禮中,其中顏禥最喜歡的鬼工球裏。

裏面層疊了二十多層,最中心有空隙,可以放東西。

顏凊斓每次離開宮城,都會把金魚符放在鬼工球的空隙裏。

以防自己出了什麽事,顏禥能找到它。

只是這次,顏凊斓出的事太大了,她身邊的人都死了,甚至來不及送信出去。

困住她的人,尋找金魚符,都圍繞着她。

想着那東西在鬼工球中,只要顏禥常去把玩兒,總有一天會發現的。

只是從目前聽來的消息看,不論是哪一方,都沒有發現鬼工球裏的金魚符。

顏禥離開,沒多一會兒,有幾個宮女太監擡着東西進來。

“長公主殿下,這是陛下為您準備的點心,還有熱茶熱湯食。您要的百寶箱也擡來了,鑰匙在這裏。”

掌事的宮女對顏凊斓說着。

“嗯。東西放下,你們先出去吧。”顏

凊斓說着擺了擺手,讓其餘人都下去。

進來的宮女太監很快便退下了。

百寶箱裏放着顏凊斓和顏禥許多從小到大值得紀念的物件。

是兩個人最寶貝的東西,有專人看管。

顏凊斓摸着百寶箱的漆面,神色怔忡了片刻。

顏禥和她說話如常,甚至将百寶箱送了過來。

他真的也被蒙在鼓裏,什麽也不知道嗎?

若是知道,剛才的對話恐怕就已經。

但若是不知道,他又怎會看不出真假?

顏凊斓吐了口氣,不再想其他,摸索着用鑰匙打開了箱子。

裏面放滿了各種東西。

顏凊斓看不清楚,只先看有沒有醒目的白色,又伸手摸了摸,也沒摸到圓球樣的東西。

顏凊斓面色微沉。

顏禥以往都會将那些小物件放在這個百寶箱裏。

裏面的東西誰都不允許碰。

只能她和顏禥碰。

那個鬼工球便是放在最上面的。

今怎的不見了?

“晏子桑!” 顏凊斓輕聲喚道。

“殿下,屬下在!” 一個聲音傳來,卻是喬裝成宮裏太監的晏子桑從暗處走來。

“這裏面的東西,你看看有沒有一個鬼工球。”顏凊斓問。

原本顏凊斓是想自己拿了,連晏子桑都不經手的。

只是現在,恐怕還是得要晏子桑幫忙了。

“殿下,這箱子裏的東西,并沒有鬼工球。”晏子桑翻了下沒找到。

“……”顏凊斓神色凝重起來。

顏禥一向視鬼工球如寶貝,難道是放在了別的地方,今正好沒有放在箱子裏?

“那顆鬼工球你可還記得?比打馬球用的鞠大一點,是白色象牙所制。六七年前我親手做的那個。”顏凊斓問。

“殿下,屬下自然記得。”晏子桑說。

“現在大部分人應該都在宮宴上,你去找一找,半個時辰內找不到,立刻回來見我。”顏凊斓說。

晏子桑立刻應了出去找東西。

顏凊斓想了好幾種可能。

将最壞的可能都想了一遍。

冷汗漸漸下來時,晏子桑折返回來。

“可找到了?”顏凊斓問。

“殿下,那鬼工球在這次馬球比賽的獎賞裏。”晏子桑對顏凊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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