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章

溫灼瑾帶了一盒添妝的小物件去看溫姵姝。

溫姵姝已經打扮好了,大紅喜服,金玉滿頭,明豔嬌俏。

溫灼瑾看着,心裏倒是有些可惜,溫姵姝要嫁給沈钰闕那樣的人。

不過她們并不傻,都是權衡過利弊的,婚事也都是她們謀的,自己如何想,關系并不大。

溫灼瑾過去道喜後将盒子給了溫姵姝。

溫姵姝接過東西看着溫灼瑾神色複雜。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變化,溫姵姝感覺溫灼瑾似乎又明媚漂亮了許多,又自信又從容,讓人不敢直視。

大大方方的道賀,似搶了婚事的人不是她。

按說今大婚,溫姵姝應該高興的,卻高興不起來。

以往溫灼瑾說的話,她都以為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現在想來,溫灼瑾似不是那樣的人,她有能力争取到更好的。

當初說的莫非都是實話?

“姵姝,還不趕緊謝謝姐姐!阿灼啊,難得你今還能來,是姵姝的福氣。”侯夫人碰了碰溫姵姝,對溫灼瑾滿臉堆笑。

這些子溫灼瑾很是“嚣張”,安慶郡王府的婚事都拒了,合作也回絕了,生意還能紅紅火火,聽說和樂安郡主合開了鋪子,出門時,樂安郡主身邊的老嬷嬷,曾經在先皇後跟前伺候過的宮裏的老人,就跟在溫灼瑾身邊,這雲京城不管什麽達官貴人都得敬三分,那些想要觊觎溫灼瑾幾家鋪子的都不敢再動了。

天玄宮把幾個要求娶溫灼瑾的也都拒了,私底下就算是溫家的人,也暗暗的覺得溫灼瑾怕是被安排了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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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八-九便是皇室正統的那位。

所以溫灼瑾現在在侯府地位便是更特殊了。

沒人敢管,見到了還要小心巴結。

“多謝姐姐。”溫姵姝回神忙說道。

“不用客氣。今是妹妹大喜的子,都是應當的。後面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溫灼瑾笑笑道,看向了一旁的喜婆。

喜婆忙回應溫灼瑾。

溫灼瑾便順便問了些問題,了解下結婚的流程。

也不好問太多,只問了點姜嬷嬷也不知道的,便沒問了。

“娘,我想與姐姐說幾句體己話。”溫灼瑾要走時,溫姵姝猶豫了下還是說道。

侯夫人将其餘人帶出去,只留了兩姐妹。

“妹妹有何事?”溫灼瑾問,有些驚訝,溫姵姝竟然單獨留下自己說話。

“你以前說世子是臭的,可當真?”溫姵姝抿了抿唇小聲問。

“這個……鼻子不靈聞不到也罷。倘若太靠近聞到一些,不妨事的。你若是忍不了,可用我在添妝盒子裏放的身香丸。”溫灼瑾說道,沒想到溫姵姝會問她這樣的話。

“多謝姐姐告知。以前是妹妹錯了,希望姐姐不要介意。”溫姵姝說道,神色有些拘謹了。

“我并未在意,我喜歡的另有其人,我還要謝謝妹妹呢。”溫灼瑾坦然道。

“……”溫姵姝看着溫灼瑾的神色,感覺自己和母親的謀劃,還有之後的竊喜更像笑話了。

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沒有回頭路了,況且這也是她和母親能為自己謀到的最好的婚事。

溫灼瑾并未與溫姵姝多說話,外面喜婆說是吉時到了,溫灼瑾也不便再打擾,告辭回了沁芳軒。

“怎的都要帶走?侯府才是姑娘的家,就算出嫁也要從侯府走的啊。”姜嬷嬷看溫灼瑾要把嫁衣喜服和頭面那些打包走,有些着急道。

“嬷嬷,我自有用處。嬷嬷稍等幾,我也接你去我的大宅子裏,那裏才是我們的家。這裏只是侯府。”溫灼瑾道。

自己辦婚事喜宴的話,溫灼瑾想讓親近的幾人都在。

等準備的差不多時,再跟姜嬷嬷說吧。

“……”姜嬷嬷想說什麽,溫灼瑾笑眯眯的靠近,給她捏了捏肩膀,明顯是讨好的神色。

“嬷嬷,最近大宅子裏缺人,我還想讓嬷嬷當大管事呢。嬷嬷可要養好身子,腿腳不好,在大宅子裏都走不遠的。別的嬷嬷就莫要想了。”溫灼瑾笑道。

姜嬷嬷知道溫灼瑾有主意,聽她說着,也不再多說了。

溫灼瑾嫁妝裏值錢的鋪子地契那些不少都典當賣掉了,她也沒買回來,不過還有一些沒賣掉的。

比如找了工匠專門定制的拔步床,做了一年多才做好,到現在還在庫房放着。

溫灼瑾計劃着慢慢将東

西都轉移到新宅子裏去。

溫灼瑾和姜嬷嬷盤點了下侯府自己庫房裏的東西,等溫姵姝被接親的接走離開侯府,自己也離開了。

回斓園的路上,溫灼瑾去制衣坊選了一套喜服。

雖說只穿一次,溫灼瑾還是選了最好的。

鳳冠霞帔,都是制衣坊裏最好的。

還加了銀子讓制衣坊盡快做出來。

美人姐姐最新的尺寸制衣坊都有,布料現成的話,多加幾個繡娘,真做起來也快。

安排了一通,溫灼瑾心情頗好。

和美人姐姐辦婚禮,溫灼瑾還有其他心思。

和美人姐姐已經很親密了,再進一步之前,溫灼瑾想有個看起來正式的儀式。

還有,美人姐姐和那位“前夫”有的,她也要和美人姐姐有。

沒有的更要有。

有了婚禮,即使沒有在官府登記,拜過天地,結發後,也是有天地親友見證的,兩人的關系總之是比以前更進一步了。

再親密的話,似乎也更合“禮數”,或許美人姐姐也會因此自在一些。

那個不靠譜的人渣“前夫”也将會被美人姐姐徹底忘掉的!

溫灼瑾對此幹勁很足。

連不喜歡的女紅也不再排斥。

雖說是意思下,添幾針,當做是自己縫制的,卻也有些講究,比如她這一套上的五彩鳳凰圖案,留了眼睛讓她縫制,不多,但也需花點時間。

下午溫灼瑾回到斓園後,和顏凊斓吃過飯在外面走動消食回來用香藥時,溫灼瑾便拿來了針線準備開始。

“姐姐,你暫且在這裏躺一會兒,我就在外間,有點東西要做。今的賬目,我叫人來讀給你聽。”溫灼瑾給顏凊斓拿了軟枕讓她靠舒服了,湊近人說了句,輕吻了下她的眉心。

準備嫁衣的事,溫灼瑾暫時還不想顏凊斓知曉,先把手裏的這件嫁衣完成了,等制衣坊那件做好了,給顏凊斓縫制幾針時,再找機會跟她說。

“好。”顏凊斓點點頭,讓溫灼瑾自去忙了。

顏凊斓心裏有些奇怪,溫灼瑾最近幾似乎更乖了一些。

她還怕,溫灼瑾再提出要如那那般親近,卻發現溫灼瑾嘴上不說亂

七八糟了,手腳也老實的過分。

也可能是白太累吧,兩人都入睡的早。

顏凊斓也有別的事忙,倒也沒在意。

宅子裏的管事來報賬,顏凊斓聽着。

常的采買花銷,只有這麽點人,卻也不少,主要的大頭,還都是在顏凊斓本人身上。

即使如顏凊斓的出身都覺得有些奢侈了。

若是能勤儉一些,換成銀子多養一些兵的話……

“送林家書肆一千兩銀子”

賬目裏突然多了一個別的,顏凊斓神色頓了頓。

“為何要給林家書肆一千兩銀子?林家書肆是阿灼開的?”

顏凊斓出聲問了句。

“姐姐,這個說來便話長了。舅舅被貶官去了苦寒偏遠之地,表哥和兩個表弟在京中,表哥還要準備春闱,平靠抄書掙點銀子。我之前便送了一些銀子過去,也讓表哥差人送一些給舅舅他們。只是我月月送銀子過去,表哥都會退給我,當真是要氣我。不但如此,他給人抄書賺的一點銀子也要給我送一些。我想了下,便将銀子給了表哥抄書的那家林家書肆,讓他們找表哥定制字畫,話本這些,讓表哥借此多賺一些銀子。不過這也讓那林家書肆賺了銀子。”

溫灼瑾說道。

想起這幾個月表哥武元珩那邊的事,溫灼瑾便很無奈。

武元珩他們一直覺得要照顧自己,不肯多拿自己的銀子,即使當初為舅舅花的那些銀子,武元珩也要一點點賺了還給溫灼瑾,讓她攢着當嫁妝,莫要嫁人了被夫家看不起諸如此類的話。

溫灼瑾只能采用迂回路線了。

顏凊斓知道溫灼瑾和舅舅家的關系極好,這會兒聽溫灼瑾說的,深覺溫灼瑾用心良苦,武家也都是清正之人,不會看到溫灼瑾賺了銀子便想要來占便宜。

“對了,姐姐,這個月我還要再拿出五千兩銀子出來幫表哥打點下,他今年參加了春闱。可以嗎?”溫灼瑾又問了句。

“當然可以,阿灼的銀子阿灼怎麽做都可以。只是,阿灼為何要這麽多銀子打點?作弊總不太好吧?”顏凊斓一頓說道。

“不是的。姐姐,你也知舅舅家因為清流的事被朝廷打壓,我就怕表哥即使考的好,也得不到

公正的對待。只是想花點銀子,盡可能避免他被影響。”溫灼瑾說。

若是武元珩能高中,有個一官半職,不單單說明朝廷不再打壓他們了,處境會變好,他們的子也會更好一些。

“嗯,阿灼考慮的周到。”顏凊斓低聲說了句。

溫灼瑾對他這個表哥的确很用心。

他們的感情想必也是極好的。

顏凊斓想起之前溫灼瑾說的,騎馬是在武家和表哥一起學的,打馬球也是表哥教的,剛學那會兒,經常偷溜出去和表哥去打馬球……

他們有從小長大的情誼。

想到這些,顏凊斓的眸光暗了下去,心情也莫名的低沉下來。

管事繼續念了其他賬目,顏凊斓沒再說什麽。

外面管事離開了,溫灼瑾也沒有進來。

顏凊斓出神時聽到外面溫灼瑾的輕嘶聲,回神時人已經下了床榻,腳踩在了地上。

“怎麽了?”顏凊斓問了句,索性往外走了幾步,只穿了足衣走路并沒有什麽聲音,到簾子跟前時,顏凊斓聽到了溫灼瑾的聲音。

“沒事的,姐姐不必擔心。”溫灼瑾說着。

顏凊斓撥開簾子看了一眼。

外面的軟塌上,溫灼瑾身前鋪了一團大紅色繡金線的華服,溫灼瑾一手拿着連着那衣服的針線,另一只手的手指正被嘬着,眉心蹙着,似是很疼。

這是,被針紮到了?

溫灼瑾怎麽會想要自己做衣服?

那衣服……瞧着似乎不是尋常時候穿的,看着像是喜服。

顏凊斓撥開簾子的手縮了下,收回去。

聽說民間裏的女子嫁人時,有些女紅好的是自己親手縫制嫁衣的,有的即使不是親手縫制,最後收針結尾也是在繡娘指導下完成,以表示這是新娘親手做過的喜服。

顏凊斓退回床榻上,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似乎忘了一件事。

溫灼瑾是侯府嫡女,現在又加了天玄宮記名弟子的身份,她早晚應是要成婚的。

之前也只是在拖着,随着年歲漸長,到時候該如何,恐怕不受自己控制了。

而自己,又還能在溫灼瑾這裏停留多久?

莫不說,溫灼瑾對她的感情會變了,即使短時間內不變,也抵不過世俗。

那嫁衣看起來極精美,不是一兩便能成的,不知道準備了多久。

溫灼瑾要避開自己繡最後幾針,是不是已經有了目标,開始在籌備了?

顏凊斓靠躺在軟枕上望着上方有些失神,沒一會兒眸色淡了下來,顯得極冷靜。

溫灼瑾只繡了半只眼睛便被紮了兩回,眼看着時間不多了,便收拾了下,回內室帶顏凊斓去洗漱。

“姐姐,可是不舒服了?”溫灼瑾看顏凊斓的神色不太對,便問了句。

“許是有些累吧。”顏凊斓垂眼回道。

“那今早些歇息。”溫灼瑾說,撫了撫顏凊斓的眉眼。

顏凊斓躺下便閉上了眼,溫灼瑾端詳了一會兒,出去忙了下宅子裏的事。

宅子裏又進了新人,從侯府帶來的青桂白檀她們都忙着教新人,金蕊和紫茸在這邊看顧顏凊斓。

管事的換了新的,周圍的丫鬟婆子也換了幾個,覺得可疑的還圈在別的院子裏審問了。

目前還沒什麽頭緒。

“今,菊蕊說她有一中午在外面喚柳娘子時都沒人應。她知道不能随便進柳娘子的房間,還是偷看了眼,她說……柳娘子內室并無其他人。”

金蕊來跟溫灼瑾說道,溫灼瑾讓她去審問那幾人。

溫灼瑾聽的直蹙眉,美人姐姐能去哪裏?怎麽可能沒人。

溫灼瑾跟着金蕊去見那小丫鬟。

溫灼瑾看那小丫鬟細心,曾讓她跟其他丫鬟在外間輪流伺候,美人姐姐有什麽事都可以喚她。

溫灼瑾問了一遍,那小丫鬟跪下來,神色怯怯的,說的話卻和金蕊說的差不多。

“奴婢知錯了,不是有意的,只是有些好奇夫人的房間,只是……”那小丫鬟跪着說話聲音顫抖着。

溫灼瑾看小丫鬟的樣子沒說什麽,離開了那院子。

小丫鬟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或許剛好美人姐姐在盥洗室或者裏側,被什麽擋着沒被看到。

溫灼瑾心裏想着,卻還是有些不安。

第二溫灼瑾和顏凊斓吃過早飯便如往常那樣離開了,顏凊斓等到

慶谌寧來後繼續跟他們出去忙自己的事。

既然猜出顏禥和天玄宮互相有隐瞞,顏凊斓便可以趁機将他們之間的矛盾挑起并擴大。

後面幾溫灼瑾每回來,還會去繡喜服,溫灼瑾要隐瞞,顏凊斓也沒多問什麽,只是吩咐慶谌寧去留意關于武元珩的事,接觸武元珩多打聽些事。

“武元珩不愧是武禦史之子,才學是很不錯的,為人也清正。剛結束的春闱,考的不錯,放榜後,我看了在一甲之列,要看殿試時如何了。”

“至于他的婚事,沒放榜之前未曾有人提親,放榜之後倒是有人提過。不過都被他拒了。微臣特意去找他喝酒聊了聊,提到要給他說親,人還未提是誰,便被他拒了,他說自己已有鐘意之人,要等殿試下來,若是能中前三名,便會向……他表妹提親,這件事還未成,讓微臣不要說出去。殿試能被陛下欽點,得前三名,說明他家的案子應該關系不大了,他也不會如之前那般顧忌了。”

顏凊斓吩咐後,慶谌寧便仔細打聽了下,還和武元珩接觸過,将自己打聽到的事告訴了顏凊斓。

慶谌寧自是知道武元珩的表妹是誰的。

沒敢多看顏凊斓的臉色。

堂堂公主被一個女子金屋藏嬌也罷了,那女子若是成婚了,這算什麽?

顏凊斓沒再問慶谌寧什麽,面色沉了沉又恢複如常,殿試要來時,她也有事要再進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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