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章

“你說她會去哪裏?”溫灼瑾擡眼問金蕊。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姑娘的身體最重要。若人真要走,強留也留不住。”金蕊說道,用力拉了下溫灼瑾,看着溫灼瑾又生氣又心疼。

那個女人根本不值得姑娘用心。

溫灼瑾的神色比哭還難看。

“姑娘,上馬車吧,就算是找人,馬車也快些。”金蕊又說。

被金蕊這麽一打擾,溫灼瑾的腦子稍微轉動起來。

美人姐姐能去哪裏?

她眼睛還看不清楚,多走幾步路就會喘,沒人幫她,她又如何能離開宅子?!

是誰強迫帶走她,還是她自己離開的?

若這不是第一次,那……

她又能聯系誰?

溫灼瑾想着,突然腦中叮的一聲,想起了一人。

是慶谌寧。

美人姐姐要吃鳳凰酥,而且只有慶谌寧家的店鋪有,做了十幾年的掌櫃說沒有,最後找了慶谌寧回來才說有。

烏桕巷的宅子裏,她就見到過慶谌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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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還以為是路過。

如果……

溫灼瑾越想越感覺難受,繼而猛搖了搖頭。

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測。

溫灼瑾壓下猜測,還是想先找到人再說,萬一,是被人搶掠走的呢?

幾個方向沒有頭緒,溫灼瑾想了下,就先往慶記糕點鋪的方向去,慶谌寧也是住在那個方向的。

憑自己兩條腿太慢了,溫灼瑾上了馬車,只是沒進裏面,坐在了車夫旁邊,讓金蕊進車裏。

金蕊想說什麽,看溫灼瑾的神色,将話咽了回去。

溫灼瑾給車夫說了要去的地方,車夫趕着馬車在雨中穿行。

雨霧濛濛,風将雨打在臉上,冰涼涼的,讓溫灼瑾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她還是竭力睜大看着周圍。

街市上沒什麽人,有的也只是匆匆趕回家的人,和在鋪子避雨的人,并沒有熟悉的身影。

現在這個時候,在街面上找人,又如何能找到?

闖入別人家裏去嗎?

希望極渺茫,溫灼瑾還是決定将周圍都找一圈

走了一段路,一小隊穿着甲胄的禁衛軍迎面而來,擋住了溫灼瑾的馬車。

“什麽人,身份符牌拿出來!”領頭的禁衛軍說道。

溫灼瑾蹙眉,也沒心思對他們笑着寒暄,只拿出了身份符牌給他們看。

“馬車裏坐了誰?打開看看!”那禁衛軍看了溫灼瑾的身份符牌還不算,又指了指馬車。

溫灼瑾讓開,将馬車門打開讓他們看。

裏面只坐了金蕊,一覽無餘。

那禁衛軍擺了擺手這才放行。

馬車繼續往前走,溫灼瑾發現類似的禁衛軍小隊不少,似在挨家挨戶的搜查。

之前也有搜查過,只是都沒今這麽嚴格,下着大雨還要搜查。

不知道那些人在找什麽,也和溫灼瑾無關,她只想找到美人姐姐。

溫灼瑾讓車夫繼續往前時,突然想到一件事,美人姐姐還沒有身份符牌!

這些禁衛軍挨家挨戶搜人,要查驗身份符牌,沒有的會被抓起來。

這樣的話,不知道美人姐姐有沒有被抓。

溫灼瑾想了下,在又遇到一隊禁衛軍搜查時,下了馬車,拿了點銀子詢問。

“還沒找到,這大雨天的,逃犯也真會找時間!”那禁衛軍頭領氣惱道。

溫灼瑾道了幾聲辛苦,等搜查完,讓車夫換了個方向。

她應該從這些禁衛軍還沒搜的方向走。

車夫從一側的小道繼續往慶記糕點鋪子的方向走。

馬車後面走的路都是空蕩蕩沒有人,連鋪子都沒有的小路。

在要出一段無人的巷子時,溫灼瑾瞥眼看到了兩人。

“等等!”溫灼瑾讓馬車停了下來,說完話,牙齒因為打顫碰在了一起,咯吱響着。

前方的人,溫灼瑾不會錯認的。

是她要找的美人姐姐,正被一個人背着徑直往她這邊而來。

若是她沒認錯,那背人的,正是慶谌寧!

一瞬間,見到美人姐姐的欣喜,和心中猜想落實的刺痛攪在了一起。

慶谌寧此時背着顏凊斓看向溫灼瑾的方向神色複雜。

她們今去找的戶部侍郎早就被買通,在此之

前試探的,不過都是演戲給她們看。

這會兒見那戶部侍郎等于羊入虎口,早就等着要抓人了。

好在晏子桑勇猛,擋住了那些人,期間又有跟着她們的繡衣史駕了馬車引開追兵,她才得以先帶顏凊斓逃走。

顏凊斓體弱,并不能走多遠,又下着雨,慶谌寧便将人背着。

原是想盡快再找一輛馬車,就近先回慶谌寧自己家。

只是這次的禁衛軍似乎早有準備,立刻鋪開了大網找人。

慶谌寧帶着顏凊斓根本不敢露面,只能找沒人的小道。

以禁衛軍的搜索力度,恐怕來不及帶顏凊斓回到安全的地方,就要被抓了。

正一籌莫展時,顏凊斓讓她追一輛馬車。

她靠着熟悉路線,抄小路截住了那輛馬車,迎面碰上,慶谌寧才發現,那馬車的主人是溫灼瑾。

“放我下來,你且先走吧。”顏凊斓看了眼馬車上的溫灼瑾,對慶谌寧說了句。

“殿下可确定?”慶谌寧問。

溫灼瑾到底可靠不可靠,慶谌寧還不太确定。

“不必多問。”顏凊斓說道,聲線依舊很穩定,又帶着一絲冰冷。

慶谌寧禁聲,想将顏凊斓放下,只是還沒放下來,溫灼瑾的馬車已經靠近了,沒等馬車停穩當,溫灼瑾先跳下了馬車。

溫灼瑾的雙拳緊握,眸子發紅,原本看起來極乖順的五官多了幾分淩厲,腳下的靴子踩到地面因為太用力積水濺起,沒幾步就到了顏凊斓跟前。

慶谌寧剛松開顏凊斓擡眼便對上了溫灼瑾發狠的眼神,慶谌寧心裏一緊,感覺溫灼瑾的眼裏有殺意。

溫灼瑾一手拉住了顏凊斓的手臂,将人拉了過來,另外一只手攥成拳頭,打在了慶谌寧臉上。

慶谌寧痛呼一聲,那力道讓她直接後退了幾步摔在了泥水裏。

溫灼瑾第二下沒打下來,她的胳膊被顏凊斓拉住了。

“莫打了。”顏凊斓說,淋了雨,面上的血色少了一分,說話的聲音也在發顫。

此時在路上遇到的确很詭異,想解釋都很難解釋了。

但後有追兵,也不是打架說話的時候。

溫灼瑾看顏凊斓回護慶谌寧捏

着拳頭的手顫了顫,嘴角下壓,呼吸越來越急促。

慶谌寧捂住被打的臉暗道倒黴,瞧着溫灼瑾要殺人的架勢,趁着溫灼瑾被顏凊斓拉住之際,趕緊跑了。

溫灼瑾還想追,被顏凊斓抱住了胳膊。

“阿灼,冷,先上馬車。”顏凊斓說。

一如往常的嬌軟聲音,卻是聽的溫灼瑾心髒刺痛。

溫灼瑾回頭看顏凊斓,沒等顏凊斓再說話,溫灼瑾打橫抱起人轉身走到馬車旁,擡腳蹬上馬車,将顏凊斓送到了馬車裏。

溫灼瑾沒進去,往外看了眼慶谌寧的方向。

慶谌寧沒回頭撒腿跑的極快,一點猶豫也沒,很快拐彎不見了影子。

溫灼瑾看到慶谌寧跑了,眼神憤怒中多了輕蔑,咬了咬牙,也沒下馬車追了。

“先回香品鋪子!”溫灼瑾想了下對車夫說了一聲。

香品鋪子距離是最近的。

坐在馬車裏的金蕊,正想着如何安慰溫灼瑾,沒想到,突然間,溫灼瑾便塞了人到馬車裏,是被淋透了的女人。

金蕊臉色變了變,眼中露出一絲失望。

“金蕊你穿了油衣先去外面。看到搜查的禁衛軍第一時間告訴我。”溫灼瑾進到馬車裏對金蕊說道。

“好。”金蕊垂眼說了句,彎腰出了馬車。

馬車裏只剩下溫灼瑾和顏凊斓時,溫灼瑾盯着顏凊斓,雙目赤紅,壓着的情緒在眸子裏翻滾。

以前的女人可能是被人渣“前夫”蒙蔽,多年感情放不下,溫灼瑾可以慢慢等,可以讓自己做到最好,讓她認識到什麽是好。

可是,她瞞着自己和慶谌寧私會是怎麽回事?!

還不止一次!

溫灼瑾只感覺被什麽勒住了心髒,痛徹心扉,話哽在喉嚨裏說不出口。

顏凊斓身上的衣服貼着皮膚,不舒服,又冷。

看着溫灼瑾的神色,心情倒是平靜不少。

從看到溫灼瑾和她表哥進了店鋪起,顏凊斓這幾本就不好的心情跌落谷底。

心裏莫名有股戾氣。

因為有“正事”要做才壓了下去。

卻沒想到這“正事”也極不順。

大雨天裏要狂

奔逃避圍捕。

金魚符還在身上,顏凊斓想将它藏起來。

即使被抓,也暫時能保命。

正想着藏哪裏時,顏凊斓看到溫灼瑾的馬車,還有溫灼瑾本人。

即使以為溫灼瑾要和其他人成婚,顏凊斓還是本能的感覺,溫灼瑾在不知道她的身份時會護着她,起碼不會出賣她。

即使逃不掉不幸遇到了禁衛軍,她也可假裝用匕首挾持溫灼瑾,讓溫灼瑾洗脫幹系。

不管如何,這有可能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吧。

原本從一開始她就不該留下的。

看到溫灼瑾在繡喜服,要成婚了,明明心裏極不舒服,卻還舍不得離開。

實在不該。

這一回,真到離開的時候了。

顏凊斓一手攥着裝金魚符的荷包,一手攥着匕首,看向溫灼瑾,不知道溫灼瑾誤會了什麽,神色如此,既然是最後一面,也沒必要解釋了,顏凊斓的念頭剛起,腰間突然一緊,身體撞到了軟彈冰冷的軀體上,對上了溫灼瑾赤紅的眸子。

溫灼瑾沒說話,只伸手扯開了顏凊斓的衣帶,衣襟散開。

顏凊斓微縮瑟了下,掙紮着伸手擋住。

“怎麽,連我碰一下都不願了?”溫灼瑾說道,語帶譏诮,又有幾分顫抖。

“……”顏凊斓感覺有些不認識溫灼瑾了,透着狠勁兒,和邪性。

小混蛋這是真犯渾了!

溫灼瑾的動作有些粗魯,力氣又大,顏凊斓的阻攔根本沒起作用,只是幾下,顏凊斓的衣服就被扯的差不多了。

白皙的皮膚帶着水光露在空氣中,被溫灼瑾到的地方起了紅痕,顏凊斓打了個顫,羞恥又惱怒。

“溫灼瑾,你要做什麽?!”顏凊斓咬着牙叫出溫灼瑾的名字。

好,這最後一面怕不是會善了了。

“別太過分!”匕首精準的抵住溫灼瑾的脖頸,顏凊斓看着溫灼瑾。

溫灼瑾對上顏凊斓漉漉倒映着她的眸子,凝了片刻,露出慘笑。

“眼睛什麽時候可以看見的?瞞着我要做什麽,為了出去?”溫灼瑾說着,脖頸朝前傾了下,鋒利的匕首刺破皮膚,血流了出來,顏凊斓眸子微縮,要将

匕首後撤時,手腕被鉗住,匕首被奪走。

顏凊斓感覺到冰涼的手指從自己的手往上到了手臂處收緊,腰被另外一只手沿着腰線撫上去,然後在後腰的位置緊緊扣住,身體貼在冰涼潮的衣服上,整個人像是被蛇纏住了一般。

“我問你,你是自願出去的還是被慶谌寧脅迫的?”溫灼瑾低啞着聲音問了句,聲音貼在顏凊斓耳邊。

“是我自己要出去的。你放開我!”顏凊斓道,想掙紮,掙紮不動。

“要怎麽做你才會乖乖的,要怎麽做,你才會……”溫灼瑾箍住顏凊斓的力度越來越大,壓抑着什麽說道,說到後面沒了聲音。

明明很羞惱,顏凊斓聽着溫灼瑾的聲音心裏還是糾成一團。

隐瞞這麽多,又如何解釋的清楚?

小混蛋怕是傷心到極點了。

只是,她又何曾沒有隐瞞自己?

顏凊斓未出聲,只感覺肩膀一痛,有熱的感覺從肩膀傳來。

她被小狗咬了口!

顏凊斓輕嘶了聲。

“溫灼瑾,你……”顏凊斓伸手拍打了下溫灼瑾,話未說完,感覺自己被松開,然後身體被裹住了,是幹爽柔軟的薄被,不是漉漉的衣服。

顏凊斓僵住,她以為溫灼瑾脫自己衣服是想要羞辱自己,卻原來是脫掉衣服換幹淨的薄被裹上……

溫灼瑾松開了顏凊斓,神色緊繃着,将剛才擴散出一些的情緒壓了回去。

防止自己失控,溫灼瑾沒在馬車裏停留,推開馬車門出去了,馬車的兩扇門被關緊擋住了外面的風雨。

顏凊斓的手攥緊又松開。

怎麽又心軟了。

是不是還想繼續留在小混蛋身邊,等她成婚了,繼續……

顏凊斓搖了搖頭冷靜下來,看了下馬車周圍,将手裏放着金魚符的荷包塞進了一個暗格最裏面。

然後翻找了下,找到了一身幹爽的衣服,應是溫灼瑾的衣服,有些大。

顏凊斓顧不得在意了,拿來換上。

顏凊斓想看看外面,适不适合離開時,馬車速度慢了下來,馬車外傳來整齊腳步聲和人聲,顏凊斓身體僵住。

她們應是遇到禁衛軍了。

不知道溫灼瑾會如何應對。

馬車外面,溫灼瑾所坐的馬車被二三十個禁衛軍圍住,為首的禁衛軍頭領指着溫灼瑾要查驗身份符牌。

溫灼瑾神色陰沉,眼神淡漠中帶着發狠的殺意。

“一要檢查多少次?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我是誰!”溫灼瑾手裏拿着身份符牌冷眼看着那禁衛軍道。

“原來是溫小姐。我們是奉公行事,還請溫小姐見諒。”那頭領朝溫灼瑾拱了拱手道,臉上堆着笑。

禁衛軍統領是親天玄宮一派的,禁衛軍裏的小兵對天玄宮的人也都敬讓幾分。

“我正急着去見玄真師姐,這一路卻是被檢查了好幾次了,再這麽耽誤下去,我明都見不到玄真師姐!影響了北羌馬的繁殖時間,你們擔待的起嗎?都給我讓開!別擋路,若不放心不如指派幾個人跟着我,找到玄真師姐再跟我回來。”溫灼瑾做不出客套笑臉,只神色不滿的看着那頭領說道。

這次天玄宮派來監管抓人的便是玄真,就算是禁衛軍統領也要聽玄真的。

溫灼瑾提到的北羌馬繁殖是天玄宮發起,陛下特批,讓溫灼瑾做的。

當真耽誤了,可是會被降罪的。

那頭領聽溫灼瑾如此說,神色又這樣氣惱,原本還想檢查馬車裏面的,趕緊應了溫灼瑾。

那頭領給溫灼瑾留了四人護送溫灼瑾去找玄真。

溫灼瑾沉着臉繼續坐在馬車外面。

讓幾個禁衛軍跟着,也是怕之後再遇到禁衛軍被檢查。

雖說這會兒心涼如冰,但也不能眼看着人被抓。

她還未給美人姐姐去官府登記辦理身份符牌,也是私心作祟。

如今看,卻是麻煩很多。

玄真回了一趟天玄宮,說了北羌馬的事,又被绛霄派下來,輔助溫灼瑾給北羌馬繁殖。

這會兒玄真也正帶了禁衛軍在找人,那四人帶着溫灼瑾去尋玄真。

馬車跟了四個禁衛軍,顏凊斓更沒機會下馬車了。

顏凊斓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知道這是要去找玄真。

這不就相當于自投羅網嗎?

也或者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溫灼瑾不進

來,顏凊斓沒法跟她說什麽。

想了下,顏凊斓小心的扣了下溫灼瑾靠着的馬車門。

外面沒什麽動靜,顏凊斓以為溫灼瑾沒感覺到準備再扣下的,馬車門被推開,溫灼瑾彎腰進來,将顏凊斓擠在了角落裏,手指用力捏住了顏凊斓的下巴。

顏凊斓眼睛能看清楚了,但是稍微有刺激便會流淚的毛病還沒好,只這一下,眸子又漉漉的跟要哭了一般。

“喚我做什麽?害怕我将你交給禁衛軍嗎?”溫灼瑾壓低聲音問。

顏凊斓不知道溫灼瑾怎麽變得邪氣的很,這會兒顧不得其他了。

“怕。”顏凊斓直接承認。

“那你求我。”溫灼瑾說。

“……”顏凊斓磨了磨牙齒,當真是小混蛋。

“求不求?”溫灼瑾再問。

“求你,別讓禁衛軍發現我,求你……”顏凊斓吐了口氣,軟聲說道,眸子裏眼淚更多。

溫灼瑾盯着顏凊斓的樣子,有一種想狠狠欺負人,将人拆骨入腹的沖動。

只是想到她與慶谌寧私會,心裏便又堵的難受的很,低頭朝着顏凊斓的脖頸又咬了一口。

顏凊斓倒吸口氣,眸子溢滿的眼淚掉下來。

她倒不如直接被抓走算了!

溫灼瑾給顏凊斓脖頸留下深深的牙印後離開,打開門坐馬車外面冷靜去了。

顏凊斓靠在馬車壁緩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實在太虛弱了。

跟慶谌寧逃走時甚為狼狽,腿腳酸軟,頭發着,身上穿了幹衣服,還是冰冷的很。

剛才找東西時,顏凊斓發現裏面有些吃的,便取了來吃了幾口,固定的架子上還有茶壺,裏面的水冷了,勉強能喝了潤嗓子。

馬車行駛了沒多久遇到了騎着馬穿着油衣頭戴鬥笠的玄真。

“師姐,今下雨,剛好有空制了點香,要跟師姐說說的,誰知道一路被攔了好幾次檢查,身上都透了!怎的師姐也這般忙,冒着雨出來?”溫灼瑾見到玄真抱怨道。

“哎,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嗎?師尊要找的那人,設了局,引她出來,結果還是被她跑了。說是找逃犯,其實便是要找她的。今是不成了,改你帶着香一起去馬場。”玄真瞧

着溫灼瑾一身透說道。

“那好吧。師姐當真是辛苦了。”溫灼瑾道。

“你脖子怎麽了?流血了。”玄真注意到溫灼瑾衣領的血跡問道。

“路上時被一只野貓給抓了,今當真是諸事不順。”溫灼瑾摸了下脖頸道。

她已将衣領往上拉了些蓋住傷口,但是剛才流的血還在。

馬車裏顏凊斓聽到外面的對話,手攥緊了幾分。

小混蛋,說誰是野貓?

“師姐,要不你進馬車裏坐一會兒休息休息?”溫灼瑾又說道。

馬車內的顏凊斓顧不得再想溫灼瑾說的野貓,身體不由繃緊。

小混蛋,倒是敢。

玄真看了眼溫灼瑾的馬車,她是想休息下的,只怕傳到師尊耳中,她要被數落責罰了。

“算了吧,我還要忙呢。你先回去吧。”玄真搖了搖頭道。

“那好。師姐小心。”溫灼瑾拱了拱手和玄真告辭。

那四個禁衛軍還跟着,路上遇到的其他禁衛軍,都被那四人擋了,直到馬車行駛到了斓園。

溫灼瑾給那四人塞了點銀子,打發走他們,馬車徑直駛入宅子裏。

至此,馬車內的顏凊斓松了口氣,将剛才藏起來的金魚符重新拿回來。

到了她們所住的院子裏,溫灼瑾上馬車将顏凊斓連帶馬車裏的薄被一起抱了下來。

走到內室,溫灼瑾将顏凊斓放在了床榻上,站在顏凊斓面前看着顏凊斓。

“我再問你,你是自願出去的還是被慶谌寧脅迫的?”溫灼瑾低聲問。

顏凊斓神色凝了片刻。

剛才已經回答這個問題了,溫灼瑾再問,莫非是想要不一樣的答案?

給了不一樣對答案,就當是真的嗎?

只是還有留下的必要嗎?

“我自願的,想離開這裏。”顏凊斓看着溫灼瑾道。

“想離開?為何要這樣騙我,騙我很好玩兒嗎?”溫灼瑾後退一步說道,再出聲,聲音在發顫。

顏凊斓看溫灼瑾如此,心裏很難受,想一想溫灼瑾那件喜服,心裏又下來。

“從一開始你想吃鳳凰酥,便是想要聯系慶谌寧,從我買回鳳

凰酥那一,慶谌寧便來過了,是吧?甚至那次我被打暈,也是慶谌寧打的吧?以你的力氣不可能打暈我的。那次我中了催-情香記得在外面碰到你,也的确是碰到了,是不是?這些子你不知道和他外出了多少次……”

溫灼瑾的聲音再次傳來。

顏凊斓聽着,眸子微微睜大幾分。

沒想到溫灼瑾都猜出來了!

“你和慶谌寧出去做什麽,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溫灼瑾又道,咬牙切齒。

顏凊斓心中一跳。

溫灼瑾不會也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吧?

“你和他一直在私會,只是因為我可以給你解香毒才留下來的。當真是辛苦你這段時間如此犧牲色-相應付我了。我原本以為你單純善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怎麽會鐘意你這樣的人?!我才是那個眼盲的人。”溫灼瑾說着眼淚掉下來。

被騙,喜歡錯了人,種種,讓溫灼瑾難受的很。

心裏的暴戾之氣在這種難受中哽在心口更難受了。

顏凊斓聽到溫灼瑾說的,明白了溫灼瑾難受的因由。

她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是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喜歡錯了人。

顏凊斓心中觸動,想了想,自己也是看錯了人。

一個即将要成婚的人,這樣深情做給誰看?

“你走吧,你的香毒如今解的差不多了,讓慶谌寧來接你走,你們想怎麽樣便怎麽樣!不用再背着我私會了。”溫灼瑾埋頭在手臂之間,悶聲說,聲音有些哽咽。

她怕顏凊斓再不走,自己做出什麽極端的事。

“好。我也不便再留。多謝你放我走,你對我的恩情我記着,後定會報答。祝你和你的表哥白頭偕老,永結同心!”顏凊斓站起身盡量冷靜的說道,語氣有些生,說完邁步往外走。

溫灼瑾正傷心着,聽到顏凊斓的話愣了片刻。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我何時要和表哥成婚?”溫灼瑾擡頭問道。

“你不是在繡喜服,準備和表哥成婚嗎?不必瞞我了,我前幾便看到了。已經要成婚的人了,又何必在外面搞這些事?”顏凊斓沒看溫灼瑾看着門口道,語帶譏诮。

“……”溫灼瑾愕然,不知道顏凊斓從何處聽說的,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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