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支舞蹈為你而跳
這支舞蹈為你而跳
從衛生間回來，林寂景回到座位坐下。
她滿臉的沉默，想起剛才江伊人來，林寂景依舊覺得莫名其妙。
對于江伊人，她實在是沒有任何話想再說。
她不是聖母，對于傷害過自己的人，她沒有必要選擇原諒，當然她也不想再和江伊人有什麽瓜葛。
林寂景定了定神，然後拉回思緒。
這時，上課鈴聲也響起。
班主任走進教室，她站在講臺上拍了拍桌子，“同學們安靜，上課前說一件事，學校藝術節就要到來，要求每個班都要出節目，我們雖然是高三班級，也還是要參加，文藝委員，你安排下。”
班主任說完，目光看向後排的林寂景，“林寂景，你出來下。”
說完班主任出了教室，林寂景心裏疑惑但還是起身出去。
沈燃滿臉困倦的托着腦袋，他目光盯着教室外林寂景的身影。
“就是去年你跳的得了市一等獎的那個《江南明月夜》，這是學校的意思，你抓緊時間準備吧。”
林寂景點了點，回答了聲：“我再想想吧老師，關鍵是好多動作我也都忘了。”
“額……行吧，反正盡量跳吧，也是你在高中的最後一次跳舞了。”班主任說。
“好。”
“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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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寂景轉身進了班級回到自己的座位。
“好了，上課。”班主任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寂景單手托着下巴，抿着唇在思考着什麽。
沈燃随口問了句，“老師和你說什麽了，把你弄這麽沉默。”
說着，他打了個哈欠。
林寂景瞥了他一眼，開口：“老師讓我藝術節去跳個舞。”
聽完，沈燃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般，他湊過來好奇的問：
“跳舞？你還會跳舞啊？”
“嗯。”林寂景老實回答。
“沒想到，你會的技能還挺多的啊。”沈燃語氣吊兒郎當的，“你跳什麽舞種啊？”
“古典舞。”
沈燃聽完點了點頭，“那你跳嗎？”
林寂景認真想了想，然後側頭望着他：“你想看嗎？”
沈燃似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他頓了下，然後說：“你想跳嗎？”
“你想看我就跳。”
“你想跳才去跳。”沈燃一臉正經。
林寂景，希望你無論做什麽事都是出自自己意願，而不是因為別人。
就像如果你喜歡他，請因為自己喜歡而喜歡，而不是因為他喜歡你，你就喜歡。
不要迫不得已，不要勉強，只管随着心走。
林寂景定定的望着他一會兒，然後轉過頭聽課去了。
沈燃也沒再說什麽，自顧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藝術節過後馬上就要去參加競賽，兩件事情之間時間非常緊。
而林寂景每天不是在為競賽做準備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練舞。
沈燃坐在前臺椅子上，目光幽沉，神色思索狀。
他不明白，她連個舞為什麽要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練，為什麽不出來。
沈燃百思不得其解，也沒有再去過多的想。
很快，時間來到藝術節這天。
林寂景一早就去了禮堂沒有回教室。
因為是下午一點才開始，所以班級裏的同學都還坐在教室裏。
沈燃百般無聊的刷着手機，他看了看時間發現還早。
于是，他索性關掉了手機趴在桌子睡了起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燃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
他從桌上起來，望了眼教室周圍，發現教室裏一個人都沒有了已經。
他突然想起來今天藝術節的事，他立馬起身跑出了教室。
……
舞臺上，主持人還在說話。
林寂景是壓軸出場，她站在舞臺一角往下面的觀衆席看去。
她掃視了好幾圈也沒有看到沈燃坐在哪裏。
她眉頭一皺，肯定又是在教室睡着了。
林寂景無奈搖頭，這個舞本來就是想跳給他看的，可是如果他不來，她也沒什麽心思了。
林寂景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算了，既然都答應老師跳舞了，那就跳好吧。
這時，主持人下臺，舞臺上的燈光暗了下來。
林寂景調整了下心情後借着暗光走上了舞臺。
她站到舞臺中間擺好動作等待音樂響起。
這時，禮堂的門被打開。
林寂景擡眸看去，就見少年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似乎是跑着來的，神色有些慌張頭發也淩亂了些。
看到沈燃到來，林寂景按耐不住心裏的喜悅，但她臉上還是鎮定自若。
這時，伴随着音樂緩緩升起，舞臺上的燈光也亮起。
沈燃站在最後面，他看到舞臺上燈光亮起，那裏站了個身形窈窕的少女。
他一頓，然後擡腳往前走去，禮堂後面的同學大都站了起來。
沈燃往前走了幾排，然後停了下來，他站在兩排過道中間呆呆的看着舞臺。
舞臺上，少女飄逸的頭發半挽着，另一半頭發伴随着舞蹈動作自然飄動，她穿着身白色衣裙，上身修身的設計把林寂景的身材顯露無疑，衣裙下擺是裙裝。
伴随着音樂，林寂景靈活的擺動着舞蹈動作，那動作利落幹淨翩若驚鴻。
舞臺上的燈光打在她身上，似乎給她周身鍍了一層金，她就好像散落人間的天使那樣純潔無瑕。
那麽耀眼，那麽高貴，這才是林寂景本來的樣子吧。
沈燃目光沒有辦法從她身上移開，一直看着，他只覺得腦子空空的什麽也想不起來，太美好了。
他想，要是跟她早幾年認識，或許他也能看到曾經那個滿身榮耀高貴清冷的大小姐林寂景。
她就該像現在這樣永遠美好純潔。
雖然美好值得讓人向往，但是現在的林寂景，他反而更加喜歡。
他喜歡那個自卑孤寂卻堅韌努力，生命力頑強的她。
看着她，他想永遠守護她一輩子。
轉完幾圈後，林寂景的舞蹈也跳完。
音樂剛停，臺下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
林寂景輕輕一笑，然後對着臺下鞠了個躬。
一擡頭，她和某個少年的目光撞上。
少年站在人群裏十分的顯眼，她一眼便看到了。
林寂景站直身，目光直勾勾看着他，沒有絲毫掩飾，也沒有絲毫逃避。
沈燃，這支舞蹈是跳給你的。
沈燃看着少女那雙靈動的眼眸，忽而彎唇笑了起來。
–
網吧某個電腦前，沈燃一手拿着鼠标，目光卻呆呆的看着游戲屏幕沒有動。
莊磊走過來，他嘴裏磕着瓜子故意打趣沈燃道：
“喲，林妹妹才走多久，你就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你想人家了吧？”
沈燃沒有說話，只是別過了頭。
藝術節剛結束，林寂景就出去參加競賽去了，已經去了兩天了。
沈燃仰了仰頭，把背靠在了椅子上。
确實，他确實是想她了，明明才兩天不見，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麽會想。
這時，手機屏幕亮起，是林寂景打來的電話。
沈燃嘴角止不住上揚，他摘掉耳機，拿起手機走去了外面接聽。
莊磊看着他那沒出息的樣子，無奈搖頭。
“喂？”沈燃放低聲音，難得的柔和，“嗯，吃過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沈燃忍不住問。
“明天？行，我等你。”
聽着手機那頭林寂景的聲音，沈燃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周身散發的溫和和平靜。
“好，知道了，嗯，拜拜。”
挂斷電話，沈燃放下手機，他低頭看了眼黑屏的手機，嘴角的笑意絲毫不掩飾。
他轉身剛想進去，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沈燃看都沒看就接了電話，他打趣道：“怎麽，才挂電話就又想我了？”
“沈燃，是我。”粗犷低沉的聲音響起，沈燃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
“沈建國？什麽事。”他恢複了一貫的冷漠和嚴峻。
“你回來一趟吧，你爺爺他要不行了。”
然後，手機傳來嘟嘟聲。
沈燃沒有回過神來，呆呆的保持了那個動作好久。
–
靈堂裏，沈燃穿着一身黑站在一邊，他側頭看着沈老爺子的照片。
昨天還沒回去見到老爺子，老爺子就斷了氣。
沈燃跟着一起處理老爺子的後事，一直到今天都滴水未進。
他嘆息一聲，默默把目光收了回來。
不斷有人到來祭奠老爺子，沈燃跟着鞠躬道謝。
一直到了晚上，沒有什麽人來了。
沈燃跪在遺像前，手裏整理着散落在地上的菊花。
“喂，什麽？現在嗎？”沈建國打電話的聲音落入沈燃的耳朵。
“行，那我現在過來。”沈建國渾厚的聲音和安靜的靈堂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這是要去哪裏啊？”沈建國妻子過來小聲的問。
“公司有個非常重要的生意，我得到場，我先走了。”說完，沈建國低頭去翻動手機。
他妻子拉住他，“诶，要不然別去了，老爺子才走，你走了不合适啊。”
沈建國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他看了眼老爺子的遺像，然後一把甩開了妻子的手，妻子踉跄着後退了幾步。
“我做事什麽時候需要你管了，我這筆生意非常重要，用的着你管。”
沈燃聽着他們的動靜，默默把整理好的一束菊花放在地上，然後起身。
沈建國剛把手機拿到耳邊，手機就被奪走。
沈燃手裏拿着沈建國的手機，臉色陰沉。
“爺爺才走，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沈建國扯了扯嘴角，擡手一巴掌朝着沈燃呼了過去。
沈建國妻子驚訝的捂住嘴巴。
沈燃偏過頭去，眼底瞬間變得幽沉。
“媽的，老子的事情什麽時候讓你管了，把老子手機還我。”沈建國說着就要去搶沈燃手裏的手機。
見狀，沈燃直接一個擡手把手機扔了出去。
手機落在牆上瞬間四分五裂。
沈建國咬牙切齒的抓住了沈燃襯衫的領口，“媽的，沈燃，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那瞧瞧你這副樣子，你就跟你那死去的媽一樣讨厭。”
聽到這話，沈燃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擡起手一拳打在沈建國的臉上，随即兩人開始扭打起來。
“你們別打了，建國！沈燃！”
沈建國你妻子焦急的在一旁，卻不敢上前阻止。
沈燃和沈建國就這麽你一拳我一拳的把對方往死裏打，他們根本不顧父子之情，也忘了這還是在靈堂前。
不知過了多久，沈燃從靈堂出來，大步流星的離開。
他黑色的襯衫領口被撕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帶着血。
他與夜色融為一體，渾身散發的那股陰狠勁即使在黑暗裏讓人感覺到強烈。
……
林寂景和趙鑫在車站分別後，林寂景就打了車回來。
打開網吧的門進去，林寂景的目光下意識往前臺看去。
但是并沒有看到沈燃的身影，她走了過去，把背上的書包拿了下來。
這時，莊磊正好從外面進來，“诶，林妹妹，你回來了啊。”
林寂景笑着回答：“對啊，剛到，沈燃呢？他怎麽不在？”
“你可真關心他啊，一回來就問他，”莊磊心情大好的和林寂景開玩笑，“他爺爺去世，他回家去了。”
“啊？”林寂景似乎有些意外，“什麽時候的事啊？”
“他昨天就走了，還沒回來呢。”
聽到這話，林寂景點了點頭，側頭看向窗外。
她之前遇到過沈燃和他父親在醫院吵架，兩人之間的關系好像非常差，沈燃也提過一嘴說非常讨厭父親，這次回去，他們不會又吵起來吧。
想着，林寂景深深的擔憂起來。
這時，窗外突然轟隆一聲響。
林寂景被吓了一跳，她走到外面走廊上，發現夜空閃電橫行，似乎要下大雨的樣子。
……
出來走了沒多久，就下起了大雨。
沈燃就不顧有沒有下雨，就這麽只身走在雨裏。
他渾身濕透，突然，他在馬路邊停了下來。
他看了眼馳騁在路上的車子，然後在路邊坐了下來。
沈燃垂着頭，雙手搭在膝蓋上，任暴雨襲擊在他臉上，臉嘴角的血跡随着雨滴的洗刷滴落在地。
沈建國惡毒的話語萦繞在耳邊：“你就跟你那死去的媽一樣讨厭。”
想到這裏，沈燃雙手握拳：“沈建國，你他媽不配罵我媽，你連提她的名字都不配。”
“媽……”沈燃無力的叫了聲，然後原本狠厲的臉上瞬間變得失落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