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電梯安全須知10
第51章 電梯安全須知10
“诶!那邊誰啊!”
遠處一聲暴呵吓得曾智打了個激靈,原本就還在顫抖着的雙手實在是握不住手機,失手一摔磕在地上裂出三兩道龜紋來。
沒來得及心疼手機,曾智回頭看向來人。
頭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師傅一邊朝他跑過來,一邊破口大罵:“哪裏來的?!不知道這裏還在施工嗎?!進來不戴安全帽是嫌自己活得夠久了嗎?!!”
先前曾智瞄準的這個毛胚樓還在裝修施工,他自己還是趁着半夜偷溜進來的。等到他現在出來,時間不僅來到了三天後,也從半夜變成了傍晚,剛出‘詭秘’的曾智就這麽恰巧,碰到了熱心腸的工人師傅,吓得他撿起手機擦都沒敢擦一下,撒丫子就跑了。
七拐八拐跑到溜進來的矮圍牆旁,他一個助跑,雙手一撐,蹬了兩下牆面就翻了過去。剛一落地,就聽見已經戰損了的手機頑強的響了起來。
曾智掏出手機摸了幾次,才把接聽鍵按下,他警惕地看了兩眼四周,找準方位繼續向前跑。
“——喂?”
“曾智,你在哪呢?”
是他的室友王金龍的聲音。
他舒了口氣:“王金龍?你不知道我這次有多驚險,诶我告訴你——”
“你在哪?”電話那頭室友的聲音格外嚴肅,“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失聯三天了?以往你錄視頻,就算去深山老林也最多不超過兩天,我今天差點就進警局報案了!”
“我……”曾智一哽,“我在葫蘆口這邊呢。”
他硬着頭皮道:“其實我現在也想去警局報個案,我覺得我這三天是進那個什麽什麽……對!‘詭秘’裏面了!”
電話那頭的室友頓了幾秒,随後放緩了聲音:“這樣吧,我現在開車來接你,咱們一起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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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智一想,也行,反正他也有些東西想告訴王金龍。
“那我在葫蘆口西門等你。”
電話被挂斷後,曾智也跑到了葫蘆口西門旁邊。這邊人挺少的,屬于正在開發區,沒準再過幾年就發展起來了。
他轉了半天,找了個石墩子坐下等人。
等王金龍的時候,曾智又開始擺弄他那寶貴的攝影機。
嘿嘿,先前考慮到錄‘通向地獄的電梯’視頻時,電梯裏面信號不行,所以換成了攝影機。後面發生了那些事情,他的攝影機倒是忘記關了,把發生的事情全程拍了下來。
角度需要再調整一下,他中途有一段時間昏迷,有些視角可能被遮住了不少。
他按了幾下攝影機上的按鈕,順利翻到了錄下的視頻。
很清晰,在視頻前半段他甚至把噤的臉也拍到了幾次。
……說起來,噤出來了嗎?
黃揚比自己先出去,噤卻肯定對方離開了‘詭秘’(是叫這個吧?),後面曾智本人逃離的時候身體不受控制地狂奔……所以,是噤在操控他們的身體?!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曾智後背就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層冷汗。
雖、雖然噤可能是好意,但這種能力,怎麽看都太過于可怕了!
要是用來犯罪的話——
“滴滴!”
兩聲喇叭鳴把曾智發散的思緒喊了回來,他擡頭看去,黑色的SUA停靠在路邊,駕駛證的車窗拉下,露出王金龍的臉來。
“上車說。”
他打斷了曾智興致勃勃想要開口的想法,頭一昂:“帶着你的東西,上車。”
曾智收起自己的攝影機,屁颠屁颠地上了車副駕駛。
“你真進了‘詭秘’?”
剛一上車,王金龍把車窗車門鎖死後,開口問道:“有沒有碰見什麽奇怪的東西,或者人?”
曾智享受着車裏的冷空調,揮散了周身的熱氣。聽見王金龍這句話,他一樂:“你還別說,真碰見了!”
他樂颠颠地把自己的攝影機掏出來調視頻,卻沒看見室友微眯的雙眼和攥緊方向盤暴起青筋的手。
“诶,問你一下,”曾智沒第一時間把東西給他,而是神秘兮兮地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親戚?”
“……親戚?怎麽這麽問?”
“還裝呢!”曾智笑歪了嘴,把攝像機遞給他,“你自己看!”
“你怎麽不早說你在‘詭秘’裏面有人呢!這次差點沒吓瘋我,要不是噤,我就死在裏面了!”
趁着王金龍看錄像,曾智自己摸出手機編輯着什麽。
“要我說,這錄像剪輯剪輯放在網上,我絕對能火爆!王金龍,你之前說的一點也沒錯!”他興致勃勃地編輯完成後,打算複制粘貼放在自己的自媒體賬號上打個預告。
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把裂屏的手機奪走。
“诶!不是,你搶我手機幹嘛?!”
王金龍:“不能發。”
他剛剛看了一段錄像後,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極其陰郁。
曾智被他陰沉的臉吓了一跳,手哆嗦了兩下,最後還是沒敢上手把手機搶回來。
這樣子看,噤和王金龍又不那麽像了。
“怎、怎麽了?為什麽不能發?”
似乎是察覺到曾智緊張的情緒,王金龍頓了一下,又恢複原先的樣子,看着他無奈道:“如果你的視頻沒有作假,那‘噤’就殺了兩人了。你要把這種血腥視頻放在網上?網絡審核絕對第一個把視頻打下來,還要給你發警告。”
被熱度和視頻沖昏了腦袋,曾智被他這一番話說清醒了。
不過他皺着眉頭道:“噤可沒有殺人,明明是那部電梯有問題……再說了,那兩個是怪物,哪裏看得出是人了!”
“總之,放網上肯定不行,不過這個你可以交給警方。”王金龍想把攝影機還給他,卻突然一頓又收了回來,“我認識一個警察,這錄像我可以幫你交給他。”
“啊?這種事應該讓我本人去會更好吧……”
王金龍笑了:“你覺得警方會這麽容易相信一個小小的錄像帶?現在科技發達,說視頻是PS的也不是沒可能,到頭來你要是因為這個東西被判定報假警,嚴重點被拘留了,你要怎麽和你的粉絲交代?”
“兄弟,想清楚點,你可是有很多粉絲的大網紅!”
曾智:“也、也沒你說的那麽誇張啦哈哈哈……”
他被捧得有些飄飄然。
“等我和那位認識的警官聊會兒,确定了這件事情,再喊你去警局說明事情前因後果也不遲。”王金龍笑着把攝影機放在自己身側,緩聲道,“到時候你把所有細節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不是一位優秀的市民?”
這倒也是。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曾智有些猶豫。
“沒事,”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唇角一勾,笑得意味深長,“正好我認識的那位警官,對這種事情很感興趣呢。”
他發動了車子,從空無一人的待開發區街道離開了。
“你先去我訂的咖啡廳坐會兒,我去約他出來。”
**
曾智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裏,王金龍坐在另一處,等會兒他約曹衛民聊天時,曾智所在的位置能看見他們的動作,卻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王金龍将攝影機放在咖啡圓桌上,伸手在貼身口袋裏摸出一部手機來。
這部手機看上去是十年前的款式,方形的手機殼角還粘上了一小塊暗紅色的污漬。手機屏裂出了幾塊區域,勉強能夠打開,但是信號格一直顯示的無信號。
王金龍面色平靜地在這部老手機上翻到了曹衛民的電話號碼,又用自己的手機撥了出去。
聽着電話鈴聲,他又将老手機妥帖收好。
電話被接通了。
“——喂?”
“喂?是曹警官嗎?”王金龍勾唇笑道,一幅熟人姿态,“我這邊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
“……你是誰?怎麽知道我的號碼?”
“是有關于這次電梯‘詭秘事件’的事情。”
“……”對面似乎做了幾個深呼吸,“如果你是知情人,你可以報警,會有比我更專業的人來負責這件事。”
哦呀。
王金龍挑眉:“有關于葉成景的事情也是?”
“你怎麽知道——你到底是誰?!”
“報警當然可以,我這邊有這次電梯事件的受害人,等會兒我就把他送到警局來協助調查……但是,我是不會告訴警方有關于‘葉警官’的事情的。”他慢條斯理地開口,在曾智的視角來看,王金龍和他的朋友聊得很愉快。
“葉警官的事情,我只會告訴你一個人,曹衛民,”他笑着說道,“哦,你當然可以選擇讓其他人來抓我。”
“可是你們抓得到嗎?十年的時間,你們連我的存在都沒有調查出來過。”
“……”
“我聽葉警官說過,你是他最親的人了,如果連你都不在意他的存在,”王金龍可惜道,“那麽我也只好放棄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王金龍都開始無聊起來的時候,對面終于又開口了:“你在哪?”
“九重天西門口,墨菲咖啡廳。只能一個人來哦,曹警官,有人在看着你呢。”
電話被毫不客氣地挂斷了。
王金龍不在意地向後一躺,正好點的兩杯冰咖啡也被服務員端上來了。
他伸手端起抿了一口,醇厚苦澀的口感讓他皺起了眉,又放下了。
墨菲咖啡廳……他選的時候也覺得湊巧。
墨菲咖啡廳、墨菲游樂場……
那場驚悚恐怖的狼人殺,幾乎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個詭異的游樂場裏面。
要不是最後那個女人破壞了他的思路,他明明可以獲得更多!
噤……
王金龍沉思。
視頻裏面的那個叫‘噤’的家夥和他現在這張臉長得很像,它到底是誰?
難道是那個黑袍女?
墨菲游樂場的獎勵難不成還有變性這一功能…?
不對,視頻裏,沒有特別明顯的性特征來昭示‘噤’是男是女。
黑袍女人雖然比噤要矮,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黑袍女也可以增高,也可以墊鞋墊。
只可惜在那次游樂場裏面他沒能看見黑袍女的臉,不過……
能夠在‘詭秘’中這麽輕松自在地生存,這個‘噤’大概率就是露臉之後的黑袍女了吧。
這家夥在想什麽啊?還樂兮兮的傻子一樣在這麽危險的地方像玩游戲那樣輕松寫意……真是個瘋子。
他垂下眸,俊美蒼白的臉上閃現一絲陰冷。
不過,他知道只有在極少數詭秘中,存在着通關詭秘的獎勵。黑袍女如此熱衷于在‘詭秘’裏面穿梭,該不會是得到了什麽驚天寶貝了吧?
咖啡廳的門傳來被推開的吱呀聲,門口處的風鈴聲清脆悅耳。
王金龍回過頭,沖着臉色冷凝在四處張望的男人揮了揮手。
“在這裏,小曹!”
**
面前的電梯門被緩緩合上,現在只要她本人通關,就能得到全員存活結局了!
許金藝存過檔後,眼巴巴地看着電梯顯示屏,終于,在她格外期盼的目光中,電梯停留在了【10】層。
好耶!果然她還是好運的!
等到電梯門緩緩打開,許金藝一刻也不猶豫,按着手柄按鈕就狂奔出去!
撒着丫子在灰色的空間裏面奔跑,多虧了她先前把亮度調高,這次很快就避過一大群怪物,找到了‘出口’所在的方向。
在她快要一步踏出白邊框時,許金藝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呼喚:
“許金藝!!!”
“哎呀我去!”
在這種緊張又刺激的追逐戰中,許金藝被這一聲暴呵吓得嗓子眼都顫了三顫。
視野一黑,許金藝想也不想摘下VR眼鏡,有些生氣:“誰啊!”
窗簾縫隙處有一雙眼睛瞪着她,許金藝一頓,擡手掀開了窗簾。剎那間,白色的太陽光照進了黑漆漆的床鋪裏。
“你是不是一晚上都沒睡覺?”楊同學無語道,“喊你搬新學期的書呢,沒書你怎麽上課?”
整理好了的向同學也探出毛茸茸的腦袋:“老楊聽見你玩游戲的聲音了,但喊你好幾聲也沒見你答應。”
許金藝尴尬道:“我現在就下來。”
她拉上了窗簾,收拾了一下床鋪,準備下床時卻猶豫了一下,把扔開的VR眼鏡又戴上看了看:
還是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她最後那一下到底是通關了還是沒通關。
算了,先去搬書吧。
她放下VR眼鏡下床,稍稍整理了一下,跟着室友們一同前往領書的教室。
現在才早上八點,等候領書的隊伍卻已經排得老長了。
許金藝和室友們坐在空教室裏,百無聊賴地刷手機等待。
眼神渙散了刷了幾下手機,許金藝皺着眉,似乎在思考什麽。
楊同學看到了有意思的新聞,正準備和她分享時,就見許金藝這種表情,不由得問了一句:“怎麽了?剛剛被吓狠啦?”
她湊過去,抱住了許金藝,哎喲哎呀叫喚:“哎呀金藝寶貝,我錯了~不該吓你啦~!”
什麽跟什麽啊!
許金藝哭笑不得,把她的臉推開一些,解釋道:“不是,我這有什麽可生氣的。”
“那你這表情怎麽啦?不開心?”
許金藝:“沒有。”她頓了一下,“我只是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麽事……”
“!”
一道白光在她腦子裏閃現,許金藝震驚得瞪大了雙眼。
“!我昨天沒做逃殺夢!!”
她震驚地告訴自己的室友們:“我昨天一晚上睡得特別好!一點逃殺夢的痕跡都沒有!”
室友們:“……啊這樣啊,恭喜?”
這是該恭喜!
許金藝捂着腦袋,還在不可思議。
自從上大學後,許金藝就一直在做這種奇怪的夢,但等她醒來後卻不記得具體夢到了什麽,只是隐約能感受到她一直在夢裏面狂奔,身後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锲而不舍的追逐她。
直到昨天,許金藝狠狠磕到腦袋迷迷糊糊睡過去,那次睡醒後,她沒有感受到任何不舒服。
每晚纏着她的逃殺夢,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