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聞溪看着顧霁遠站在貨架前仔細挑選,心虛地四處觀察附近的人有沒有圍觀他。

幸好大家都在專注做自己的事情。

她印象中顧霁遠應該是比較內斂的性格,居然大庭廣衆之下能這麽坦然自若的買計生用品,還真的有點打破她對他的印象。

顧霁遠似乎還沒下定主意要選哪一個,聞溪心虛地看了一眼收銀員,還好收銀員正認真掃碼。

“先生,一共4975元。”

顧霁遠聽到收銀員的聲音也不再糾結,從貨架上拿了一個紅色袋子的糖遞過去:“還有這個。”

口袋裏是聞溪出門的時候塞給他的會員卡,他也一起遞了過去。

“你買的是糖啊?”

“是啊 ,有好幾個口味不知道選什麽。”顧霁遠頭也沒擡正往袋子裏裝東西,“你想吃什麽口味?”

聞溪呵呵一笑把臉埋在外套裏:“不用了,就這個。”

聞溪從顧霁遠拿了一袋糖之後心态就有些繃不住,放糖的貨架就在那個的隔壁,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顧霁遠就好像在看計生用品。

沉默,無止境的沉默…

所以她剛剛那一番心理鬥争的意義是?

不是,她連姿勢都想好了,結果他只是拿了一袋糖?

他、居然、只拿了一袋彩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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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聞溪,這麽大的一個大美女,前凸後翹黃金比例盛世美顏的大美女在他旁邊,他眼睛裏居然只看到糖!

“麻煩幫我送到6單元22樓。“

“好的。”

聞溪從袋子裏拿出那袋彩虹糖,撕開袋子扔了一顆在嘴裏,她倒是要嘗嘗到底有多好吃。

顧霁遠察覺到了聞溪的不開心,從剛剛結賬之後就撅着個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怎麽了?怎麽突然不開心?”

聞溪瞪了他一眼:“都怪你。”偏偏怪他的理由她根本說不出口。

“我做什麽讓你不開心了?”顧霁遠迅速在腦子裏反省一遍自己剛才的言行,實在是沒想到有哪裏惹到聞溪。

“要是有什麽做錯的地方,你說出來我一定注意。”

聞溪越想越臊,怎麽搞得她好像是個急色鬼一樣:“不準再問了,我自己不開心還不行嘛。”她惱羞成怒扒開顧霁遠的手自己轉動輪椅往前走。

“啪”的一聲,手心裏塞進來一袋糖,是他剛剛在收銀臺買的那袋。

“你慢點小心手,我來推你。”

顧霁遠猜不透聞溪的心思又擔心她這麽用力傷到自己,顧不上糾結趕緊追上去推輪椅。

從超市出來之後天早已黑透,溫度比先前下降了幾度,冷風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饒是顧霁遠自诩不怕冷也縮起了脖子加快腳步。

包裏的手機響起鈴聲,在寂靜的路上很是清楚。

聞溪還生着氣呢,不耐煩地嘟囔一句:“誰啊!”

拿出手機屏幕上俨然是羅女士打來的視頻電話,聞溪慌了也顧不上生氣:“我媽給我打視頻,你快站到手機背面去,我騙她說我還在瑞士呢。”

她骨折之後不敢告訴老聞和羅女士,就說自己還在瑞士滑雪,玩夠了再回國。

聞溪慌了手腳但是顧霁遠還很冷靜,他一把按住聞溪的手機:“不能接視頻,歐洲現在是下午,外面天這麽黑接了就露餡。”

“哦對,不能接。”聞溪果斷挂斷了視頻通話。

“我發個朋友圈假裝自己在滑雪。”

聞溪靈光一閃從手機裏找了幾張之前拍的照片發了條朋友圈又打開羅女士的對話框。

【我在滑雪呢,怎麽了媽媽?】

【山上信號不太好,電話接不到】

聞溪心虛地發了幾條消息,很快羅女士就回了一條。

【沒事,就是看看你在幹嘛呢,滑雪注意一定別受傷啊,媽媽不打擾你了,你玩兒吧】

“呼~終于糊弄過去了。”

“要不還是和他們說一下,省得他們擔心。”顧霁遠記得小時候有一回他頑皮給自己弄傷了也不敢告訴院長媽媽,最後傷口發炎才被發現,大半夜院長夫妻兩帶着他去醫院,擔心得抱着他一直哭一直哭。

“不行說,絕對不能說。”

要是讓老聞和羅女士知道她骨折,最多半個小時她就會出現在聞家,未來三個月都将失去自由,聞溪光是想想都倒吸一口涼氣。

為了她的自由,她無論如何都要瞞住了。

因為超市的那一個小烏龍,聞溪一整個晚上都不好意思粘着顧霁遠,一看到他就會想到自己色心大發的事情。

就連晚上睡覺都是離得遠遠的,兩個人中間的距離大概可以睡下一家三口。

聞溪還處于倒時差中,晚上睡得晚早上又睡不醒,迷迷糊糊中就感覺旁邊的人離開了,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後面就沒了印象。

等她睡醒卧室裏确實只有她一個人。

“顧霁遠、顧霁遠?”喊了兩聲也沒聽到有人應答,“奇怪,人去哪兒了。”

聞溪坐上輪椅離開卧室,在衣帽間看到了正在忙活的顧霁遠。

她的衣服被取下堆在長椅上,顧霁遠正一件一件往衣櫃裏挂,右手邊的一面牆已經被整理好,衣服由短到長,按照顏色整齊得挂在衣櫃裏。

聞溪瞪大眼睛:“你這是在幹嘛?”

顧霁遠正專心理衣服,聽到聞溪的聲音才回過頭:“你醒了?我早上起來想着幫你把衣帽間給整理一下,之前衣服挂得不太好找。”

昨天幫聞溪找衣服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衣帽間的衣服太多了,很多都沒穿過,找起來太費勁,他想着整理一下方便找。

“餓不餓,要吃早飯嗎?”

聞溪搖搖頭:“不吃。”

看着顧霁遠拎起一件死亡芭比粉的裙子,聞溪立刻出聲制止:“等一下!”

“怎麽了?”

“這件衣服給我看一下。”她接過衣服對着鏡子比了比,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這麽死亡的顏色為什麽會出現在她的衣櫃裏。

她回憶了一番好像是去年哪個牌子出的成衣,顏色争議蠻大但是也因此火了,她就買了幾件順眼的。

她随手扔到一邊:“這件不要了,別挂了。”

看着顧霁遠認真幹活的樣子,聞溪心血來潮去拿了個pocket相機對着顧霁遠就開始拍。

相機小小的屏幕裏是顧霁遠的半個人身,擡手的時候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聞溪控制着輪椅靠近一點畫面對準了他的臉。

“你這是什麽,田螺先生嗎?”說完自己又覺得好笑咯咯笑起來。

顧霁遠面對聞溪的調侃無奈地搖搖頭:“你別取笑我了。”

“那件不要了,還有這件也不要了。”

聞溪一邊拍一邊指揮顧霁遠整理衣服,遇到不想要的就讓他放到旁邊。

忙活了一個上午之後衣帽間裏的衣服總算是理好了,顏色和款式都分得清清楚楚,看起來清爽很多,聞溪滿意得點點頭:“诶呀,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我們整理得真好啊。”

“你全程除了舉着相機全指揮我,哪裏幹活了?”顧霁遠和聞溪相處了幾天開始變得熟絡也敢和她開玩笑了,順便擡手捏了一下聞溪的臉蛋。

聞溪沒想到他敢調侃她,抓着他的手臂就要打他,:“你說我什麽?!”

顧霁遠往外躲,她坐在輪椅上不好追幹脆張開四肢,不、三肢纏在他身上。

他害怕聞溪掉下去只能托住她往外走,猝不及防肩膀被咬了一口。

“咬人啊你。”

聞溪露出兩排整齊得牙齒:“因為我餓了。”說完又趴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肌肉硬邦邦的,咬着硌牙。

“你餓了,那我給你做飯吃?”

聞溪振臂一揮指着大門的方向:“周末難得放假做什麽飯,我們出去吃。”

和昨晚去逛超市的休閑風不同,聞溪今天出門不僅精心打扮還化了妝,粗花呢的格紋套裝,當季早秋款,雖然瘸着一只腳也還是精致地穿上了高跟鞋。

考慮到要放輪椅,聞溪特地選了一輛後備箱大一點的車,顧霁遠看着停在一起的幾輛車問出了他憋在心底的問題:“你這些車哪個最便宜啊?”

“啊?”聞溪看了一圈車子想了想,“應該是那輛帕梅吧,一百多萬的樣子。”

顧霁遠悄悄吞咽一口膽戰心驚地問道:“那輛粉色的呢?”

“粉色?哦那輛啊,好像兩百多小三百吧,怎麽樣顏色是不是很好看。”

聞溪認真地分享她精心挑選的車衣,全然沒有發現顧霁遠聽了價格之後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特地選的“低調”的車标,居然兩百多萬。

顧霁遠憑空冒出一身冷汗,。他第一次開車上路就開着兩百多萬的車…

聞溪坐在副駕上設置好導航:“跟着導航走,我們去這家吃飯。”

一路上,顧霁遠莫名地覺得開車都束手束腳起來,剎車不敢踩,油門不敢加,規規矩矩和前車保持車距。

看着旁邊的小五菱都把他們甩開,聞溪震驚地看着他:“我這車,你就開四十碼?”

“你的車太貴了,我不敢開太快。”

“撞壞了有保險,你慌什麽,踩油門。”

有了聞溪的監督他才敢慢慢踩下油門。

今天是周末人有點多,顧霁遠停車都停了好一會兒,推着聞溪準備進餐廳的時候被人攔住了去路。

男人率先開口:“聞溪?好久不見。”

聞溪聽到這個聲音莫名覺得熟悉,她擡頭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對男女,臉上旋即露出嫌棄的神色:“成翰文,沒人和你說過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跟死了一樣消失在彼此的生活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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