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于是一時興起，放聲高歌
第63章 一閃一閃亮晶晶
火槍松開時雨的衣袖， 大聲對荒泷一鬥說道：“鬼王大人，我們不跑了，我們願意成為您最忠誠的奴仆， 為您當牛做馬！我們說到做到，您可千萬不要吃我們啊！”
“對對對，鬼王大人， 我們都是真心想要做您的奴仆， 就請您收留我們吧！”冰胖也急忙說。
他說完了， 還悄悄戳時雨：“你怎麽不說話？快點表忠心啊， 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時雨正要開口，荒泷一鬥先她一步“咦”了一聲，說：“這麽巧， 你到這裏來釣魚啊？好大一條肺棘魚！”
時雨笑了笑：“我剛釣上來的。”
久岐忍說：“肺棘魚的尖吻很鋒利， 在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前提下徒手觸碰很容易受傷，還是先把它放下吧。”
時雨本想用肺棘魚的尖刺來對付追殺同事的怪物，如今她發現追同事的不是怪物，而是荒泷派的大當家和二當家， 也就不需要借用肺棘魚的尖刺作為武器了。
火槍和冰胖愣了幾秒鐘，才後知後覺， 發出像手被捕鼠夾子給夾了的尖叫。
火槍說：“你們認識？！可你怎麽會認識一個——”他小心翼翼看了荒泷一鬥一眼， 把原本要說出口的話改得委婉了一些：“你怎麽會認識這位壯漢？”
“這位壯漢是稻妻最活躍的幫派之一荒泷派的老大荒泷一鬥， 他身邊的這位則是荒泷派的二當家久岐忍。”時雨說。
“你們好啊！”荒泷一鬥十分開朗地說。
久岐忍禮貌颔首：“你們好。想必二位就是時雨小姐的同事吧？我之前聽時雨小姐提起過。”
冰胖似乎有些受寵若驚， 問道：“哦？她跟你們提起過我們？她都跟你們說我們什麽了？”
“呃……這個嘛……”荒泷一鬥拼命想了想， 沒想起來。
他當然想不起來， 因為時雨只跟他們提起過她還有兩個同事跟她一起來稻妻， 除此之外就再沒說過關于火槍和冰胖的任何事了。
作為荒泷派的頂梁柱， 久岐忍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話題：“時雨小姐對二位的評價很高呢， 我想你們的關系一定很好。”
“哈哈哈哈，那是當然！”火槍用力拍了拍時雨的肩膀，時雨感覺自己都被他拍矮了幾公分，“我們三個關系很好的！”
荒泷一鬥的腦袋瘋狂轉動，他想，既然時雨不是壞人，那麽時雨的同事也就不是壞人。
可既然他們兩個不是壞人，剛才見了他為什麽要跑呢？
荒泷一鬥不是個能藏事的人，也不是個喜歡開動腦筋思考的人，所以他直接把自己的疑問給說了出來。
時雨大概能猜到她的同事們見了一鬥為什麽要跑，無非就是忽然看到一鬥這個高高壯壯、頭上長角的白發大鬼出現在自己面前，害怕了，所以就跑了。
冰胖和一鬥一樣，也不喜歡思考，說話也不拐彎，聽到一鬥問，他開口就說：“因為你長得太吓——”
火槍還算有點兒情商，他急忙捂住冰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接口道：“因為你身材高大，眉宇間又有威嚴之氣，一看就不是尋常之輩。我們愚人衆在稻妻的名聲不好，我們擔心被你抓住後會被你教訓一頓，所以就跑了。”
少有人會誇獎一鬥不是尋常之輩，所以一鬥聽了火槍的話後非常高興，發出了一串頗具個人特色的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們是因為偷走了我的赤紅一杵，出于心虛，所以一見了我就跑呢，原來是個誤會啊！”
“是啊是啊，都是誤會，都是誤會！”火槍也跟着笑了起來，邊笑邊偷偷在冰胖後背拍了兩下，提醒他也一起笑。
于是冰胖也開始“哈哈哈哈哈哈”。
等一鬥、火槍和冰胖“哈哈哈哈哈哈”完之後，時雨問道：“這麽說你們還沒有找到赤紅一杵嗎？小鹿——呃，我是說鹿野院先生呢？今天他沒跟你們一起行動嗎？”
提到鹿野院平藏，荒泷一鬥的嘴角垂了下去，好像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久岐忍替他說道：“鹿野院先生說今天如果缺勤的話，九條小姐會再次找他談話，所以——”
這一句話就足以解釋一切了，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又所謂卧薪嘗膽，還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總之，為了讓九條裟羅打消對他進行思想教育的想法，鹿野院平藏只能缺席今天尋找赤紅一杵活動了。
“不過，就算平藏兄今天不在，我們還是有希望找回赤紅一杵的！”荒泷一鬥的自信和樂觀仿佛永遠也用不完，荒泷派也奇跡般地因為他這永遠用不完的自信和樂觀而一直走到了現在。
久岐忍說：“我們正在這附近尋找赤紅一杵的蹤跡。煙花會當晚我們回家的途中，曾經在名椎灘短暫停留，至于原因嘛……”
他們那晚之所以會在名椎灘停下來，是因為當時荒泷一鬥喝醉了。
從稻妻城離開之後坐船到達名椎灘，在船上颠簸了一路，荒泷一鬥越發頭昏腦漲，剛下船就吐了。
“在名椎灘大吐”這事，荒泷一鬥本人已經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他只記得自己喝醉了，被荒泷派的弟兄們攙扶着往家走，走着走着偶爾一擡頭，發現天上有好多星星，于是一時興起，放聲高歌“一閃一閃亮晶晶”。
久岐忍記得荒泷一鬥唱歌的事，也記得他們一行人在名椎灘停下的事，但唯獨沒有記清這兩件事發生的時候赤紅一杵有沒有老老實實趴在荒泷一鬥的肩膀上。
“那天晚上老大不僅自己唱，還要拉着我們一起唱，我們送他回家的時候手忙腳亂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老大山上，所以沒人留意赤紅一杵。”久岐忍解釋道。
荒泷一鬥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們糊塗啊！我這麽大一個人能出什麽事？不要在意我，要看好赤紅一杵才對呀。”
“你能出什麽事？比如被自己的嘔吐物噎死？失足掉進水裏淹死？或是被天領奉行的人抓去蹲監獄？”久岐忍想都沒想就列舉出了三個很可能發生在荒泷一鬥身上的事。
荒泷一鬥愣了愣，說：“阿忍，感覺你今天火氣有點兒大啊，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久岐忍：“不是昨晚沒睡好，是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好。”
原本荒泷派出了什麽事，都得由久岐忍出面賠禮道歉，或是去天領奉行把犯了事的兄弟們領走，而且為了維持荒泷派的開支，她平時還得做一些兼職。
久岐忍是很忙的，現在又加上了“尋找赤紅一杵”這件大事，她就更忙了，忙到連每天的睡眠時間都減少了。
時雨看着久岐忍眼睛下方的黑眼圈，不禁心疼起她來。
太累了，荒泷派的二當家真是辛苦了。
時雨正要提議她和同事們幫忙一起找赤紅一杵，就聽荒泷一鬥說：“我們找了這麽久，也沒發現赤紅一杵的蹤影，事已至此，不如先吃飯吧。”
在場的人，除了久岐忍之外，都因為話題忽然的轉變而愣了愣。
怎麽就聊到吃飯了？最想找到赤紅一杵的，不正是一鬥嗎？
可怎麽最先提議要吃飯的也是他？
對此，荒泷一鬥有着十分充分的理由。
“不吃飽飯怎麽能有力氣找赤紅一杵呢？找赤紅一杵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因此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真是非常健康的觀念呢，看來是不用擔心他因為找不到赤紅一杵而鬧絕食了。
“為伊消得人憔悴”這種事，大概永遠不會發生在荒泷一鬥的身上。
不過，時雨也餓了，所以對于一鬥的提議，她沒有表示反對，還表示要把自己剛釣到的肺棘魚與衆人分享。
久岐忍說：“這條魚這麽大，都可以做好幾道菜了。一部分燒烤，一部分清蒸，剩下的部分還可以炖湯。”
“這魚沒有魚鱗，魚皮比較厚，裹上面糊炸一炸，味道一定很不錯。”火槍也出主意道。
“這麽多種做法，要做到什麽時候才能吃上飯呀？”荒泷一鬥說，“我看不如把這條魚分成五份，用火烤熟算了。”
久岐忍沒有贊同也沒有否認，對時雨說：“這條魚是時雨小姐釣上來的，理應由她來決定該怎樣處置。”
時雨想，既然大家偏好的做法都不一樣，不如就按照荒泷一鬥說的，把這條魚分成四份，想盡快把魚吃到肚子裏的人就選擇簡單不耗時的做法，不着急吃飯的人就選擇自己喜歡的做法。
她的提議獲得了一致的贊同，大家都同意這種互相尊重、互不幹涉的解決辦法。
荒泷一鬥舉起雙手劍，先砍去了肺棘魚的魚頭，又砍去了魚尾，再把魚中間的部分按照每個人的飯量分成了大小不等的五份。
他們五個人各自拿走了屬于自己的一份，荒泷一鬥和時雨都選擇烤魚，火槍想吃炸魚皮，但野外條件簡陋，炸不了，只能作罷，他和冰胖略一商量，決定他們兩個人一起炖魚湯。
久岐忍看火槍和冰胖要炖魚湯，就把刺多的魚頭和魚尾也一起放進了鍋裏，說這樣炖出來的湯更鮮美，味道也更醇厚。
之後她才開始處理自己的那一份魚。久岐忍把她的這份魚分成兩份，其中一份用雷元素電熟，另一份則是把魚刺全部剔除，然後切成薄片生吃。
火槍和冰胖的魚湯炖好之後，因為炖了一大鍋，所以每個人都分到了一碗，分完之後，鍋裏還剩了不少。
時雨吃完烤魚，看着手中的魚湯有些發愁。
她喝不下了。
就在這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忽然響起：“好香的魚湯啊，可以分給我一碗嗎？我可以用飯團作為交換。”
【作者有話要說】
一鬥：事已至此，不如先吃飯吧。
時雨：這話好像在哪兒聽過。（是的，在51章，連章标題都是這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