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嶺之花

高嶺之花

李毓秀還是給那些公子們舉辦了宴會，撫琴奏樂伴舞盡情歡樂，她不飲酒只吃着紫葡萄。

那些公子們都搶着為李毓秀展示才華，可謂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并且那都是一等一的絕色。李毓秀懶洋洋的斜坐在那裏，一邊喝着傳說中的瓊漿一邊吃葡萄。

這瓊漿是當今聖上也就是她的皇兄賜給她的，說起來長寧公主之所以這麽受寵就是這位皇兄給的，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那也得摘給她。

長寧公主這封號就是希望她能安寧快樂長長久久的，甚至這都城都是取的長寧公主的名字。

因為寵愛長寧公主将都城都改名為長寧城了。

其實李毓秀還有點心虛，感覺受之有愧，畢竟那年輕的天子寵愛的皇妹早已經沒了，她只是異界亡魂。

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皇帝李毓秀吓的雙腿都有點發軟，說話都打顫，只好借口說自己最近身子疲乏是以狀态不好。

李毓秀覺得這生活太紙醉金迷了，國家富足人民安居樂業她這個長公主更是受盡萬千寵愛，世界上最好的都要拿過來送給她。長寧公主好男色好像國人也見怪不怪的，這地方民風開放的讓李毓秀想象不到。

即便是有少數人不滿也不敢說出來。

三年有餘現在李毓秀也早已經習慣了這邊的生活，也早已把自己當做了真正的長寧公主，總之是沒有一處不好。

李毓秀揚起袖子掩了掩唇，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覺得有點乏了。

秋波立刻就看出李毓秀興趣缺缺了，她低下頭繼續扇風，小聲道"公主可是覺得乏了？"

"嗯，是有點乏了。"，李毓秀點點頭，又看了看秋波，"秋波你扶我去寝宮歇着吧。"

"是，公主。"，秋波俯身扶她起來。

李毓秀回寝宮也閑着無事，就懶懶的躺在軟塌上，閉目養神。

秋波給她剝了些水果，一邊陪着她說話，之後就漸漸地沒了聲音。李毓秀躺在那裏睡着了，秋波上前去給她蓋上了毯子。

外頭還有兩位公子求見，秋波給打發走了。

李毓秀小憩了一會，醒來的時候寝宮就只有她一個人，她半撐起身子喊了聲"秋波。"

"公主，您醒了。"，秋波立即走了進來。

秋波過去扶李毓秀起來，一邊道，"方才管家通報外頭有位公子求見公主。"

李毓秀一愣，"哪位公子？"

"秋波不知，管家說是位眉清目秀相貌俊朗的公子，只是……穿的有些寒酸，不知公主要不要看一看去。"，秋波說話的同時往李毓秀的發髻裏插了一只杏黃寶石攢花簪。

李毓秀起身，秀眉微挑美目流轉，頗為感興趣的樣子。

"走，我們去看看。"

眉清目秀的公子，莫不是來應征後院美男的？李毓秀來到這裏三年有餘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應征場面，她當然感興趣必須要去看一看。

想必那公子定是姿容不凡，不然管家也不會來通報的。

美男哪裏有錯過的道理。

秋波扶着李毓秀在宴客廳接待了那位公子，見到她就有人喊了一聲，"公主到！"

李毓秀邁着小步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一位面生的男子坐在下方，的确是寒酸，穿的是天青色粗布衣裳還洗的有些發舊。

聽到聲音那男子才朝她這邊看了過來，那一瞬間李毓秀就暗暗的驚嘆了一聲，心跳忍不住加速，見慣了那麽多美男的她竟然有些羞赧的意思。

那男子雖然穿着寒酸簡陋但是絲毫也不影響他那一身氣度，眉如墨畫，眼若秋潭，當真是面如冠玉，風度翩翩。

那雙眼睛黑亮逼人，好似深冬的落雪寂靜又孤寒，而在她出現的一瞬仿佛有光穿過深雪灑下一池春色。

李毓秀只覺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那是她面對那些姿容絕佳的公子們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好像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只是有些詫異的看着李毓秀。

李毓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參見公主！"

周圍站着的幾個丫鬟齊齊恭敬出聲，李毓秀只是笑了笑坐過去坐下，秋波也跟在她旁邊繼續為她扇風。

那陌生男子好似還沒有回過神來，旁邊的幾個丫鬟有點語氣不善輕呵了一句，"見到公主還不行禮？"

好像他的目光終于在李毓秀臉上停留了一瞬，她看到他眼裏有片刻的發怔，随即就被冷靜的眸光掩過去了。

立即起身，恭恭敬敬給李毓秀行禮，面上卻不卑不亢，禮貌恭敬還帶着幾分冷淡疏離。

"小生陸衡見過公主殿下。"

原來他叫陸衡。

名字還挺好聽的。

李毓秀傻傻看着他，竟然有些舍不得移開視線但是又有點不好意思跟他對視，一時間她忘了要說什麽。

只暗想，這位公子不僅面相俊朗聲音更是磁性異常，李毓秀作為一個聲控來講還是特別喜歡的。

兩世她都是一個聲控，好聽的聲音倒是不少但是好像她最中意的還是這陸衡的聲音。

一聽就叫她心頭酥軟。

李毓秀竟然不知不覺忘記了回話，連秋波都有點好奇的看了看她，她這才忽然回神有點羞恥的微紅了臉。

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李毓秀用寬袖袍掩了下唇，輕咳了一聲，嗓音平靜的說了一句"免禮。"

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個不停，要是不加控制她連聲音都可能會有異樣。

那陸衡聞言才擡起頭來，不卑不亢的看了眼李毓秀，面上并無什麽表情那雙眼睛更是清寒。他并沒有那些公子們看她時候那種恭敬和讨好的神色，禮貌疏離，除此之外對她沒有任何的多餘情緒。

這讓李毓秀多多少少有點失落，她這樣貌還是挺好的，起碼也算得上是容姿絕佳了，他竟然連一眼都沒有多看眉頭都沒有皺一個。

李毓秀忽然就想起"高嶺之花"這個詞，今兒個她算是見到了。

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秋波清了清嗓子，嚴肅問道，"陸公子您可有什麽一技之長？要進我們公主府可是要展示才學的。"

陸衡眉心一蹙，微微愣了一下，"小生才疏學淺。"

秋波也是微微一怔，"那公子可會唱點小曲兒？"

陸衡也是稍稍一愣他面容鎮定，禮貌搖頭，"不會。"

"可會作畫？"，秋波又問了一句。

陸衡還是鎮定做答，"不太會。"

"那……公子可習得一手好字？"，秋波到最後都已經是試探着問了。

陸衡眉心微蹙，餘光微涼瞥過李毓秀的側臉，鎮靜又冷淡還帶着點不解。

"都不會，敢問小姐問這些作甚？"

秀眉微蹙有些為難的看了下李毓秀，好像她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府上哪一位公子是沒有才學的，那可不僅僅是長着張俊臉就可以的，他們府上有的公子畫技精湛以假亂真有的詩詞歌賦信手拈來有的能說會道小曲兒說唱就唱，甚至還有一舞傾城讓他們公主大加贊賞的。

像這樣什麽都不會的花瓶她們公主怕是看不上的。

秋波有點可惜的搖了搖頭，"雖然公子長相俊美但是這皮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沒有點才華怕是難入我們公主法眼。"

陸衡終于看向了李毓秀，眸光微閃，明顯有驚詫掠過。

他不解蹙眉，"公主？小生聽聞這長寧城有處聽香院乃是全國聞名的學堂，是以前來求學，不知還有此等規矩？"

這話說完秋波就噗嗤一聲笑了。

她掩口看向了李毓秀，想笑但是又忍着，"公主，這公子是來求學的。"

站在周圍的丫鬟小厮們也都忍不住小聲的笑了。

其實李毓秀早已有了笑意，若不是為了保持形象她現在真想放開了大笑出來，不過她倒是覺得這公子說的話好生可愛。

那麽冷靜自持那麽鎮定倨傲的樣子，一本正經說出在他們看來有點好笑的話，李毓秀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唇角的笑意。

為了在他面前矜持一點李毓秀只好抿唇淺笑，但是她那眼睛裏都是笑意，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歡喜的。

第一眼她就覺得很不一般，這朵高嶺之花她有點不太舍得放走了，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想将人據為己有的感覺。

李毓秀忍不住看他，陸衡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神情只是眼神中多了分疑惑，他也看向了李毓秀。

陸衡這個人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他穿的是最寒酸的但卻是面對她的時候最坦然的一個，清冷寡欲除了禮貌和恭敬李毓秀覺得他甚至都不想花時間正眼瞧自己。

他劍眉微蹙，"是不是小生有何不妥？"

他這一問秋波又笑了一聲，趕緊用手掩了掩。"公子你沒有什麽不妥，只是你走錯地方啦……"

李毓秀也忍不住笑了。"這聽香院不過是我的一些小樂趣罷了，不過倒是也算學堂了。"

陸衡蹙眉，"公主此話何意？"

李毓秀跟陸衡解釋了，并且想把他留下，那種強烈的想法跟她當初收下謝公子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陸衡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倒也沒有特別驚訝，更沒有露出什麽嫌棄鄙夷的神情，大概長寧公主的趣事他也聽說過。

他恭敬的行了個禮，"公主擡愛了，小生何德何能"。

這是婉拒了李毓秀，秋波都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