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慕念之慈

歌昭和歌瀾走進桌案,低頭仔細看着上面的被标注的密密麻麻的卷宗,歌瀾擡眼看了下楚淩風皺巴巴的衣服,和下巴的胡渣,低頭輕笑。

同樣都是工作狂的人設,楚淩風就比較不管不顧,而蕭禮卻時時刻刻都是一副幹淨整潔,一絲不茍的樣子。

看着他認真分析的樣子,她想起了蕭禮,他分析案情的時候也是這樣神情肅穆,見她神游,歌昭在桌下用腳不動聲色的踢了下她。

然後輕咳了聲,擡手指向第一個卷宗,佯裝不好意思的說道。

“楚大人,不好意思,你剛才說的太快,我沒聽清楚。”

楚淩風聽到歌昭的話,愣了下,他說的快嗎?

“沒事,我在重新說,南城的那片廢棄的宅子,早在三年前坊間就有傳聞,那裏鬧鬼,之前那裏住了一戶家境殷實的財主,姓沈。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有一個秀才,突然就吊死在他家牆院外的槐樹上,接着沒過多久,這家的主人和妻妾就一夜之間全部暴斃了。”

“全部都是暴斃,可是中毒或者感染了什麽急症。還有那個秀才為什麽會吊死在那?我比較對這個秀才有興趣。”

歌瀾沉聲問到,風水學上,家宅周圍是忌諱種槐樹的,因為槐樹乃木中之鬼,陰氣很重,易招鬼魂。

楚淩風收好第一張卷宗,笑着擡頭看了看歌瀾,擡手撫平第二張卷宗,聲音下意識的柔和起來。他就知道歌瀾肯定會更注意那個秀才。

魏書賢倒是有些意外,平時一板一眼的大人,也有溫柔懂得替人着想的一面,難得難得。

“為了搞清這兩個問題,我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原來住在沈家周圍的相鄰的人家。”

魏書賢聽到這話,皺着眉頭,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大人居然撒謊了,明明這些東西去趟刑部就能了解的一清二楚,根本不會廢這麽多力氣。

他看,大人是想讨好這個叫歌瀾的姑娘,談情說愛什麽的就是麻煩,他還是寧可孤身一人到老,逍遙自在。

楚淩風潤了下喉嚨繼續說道。

“那個書生叫慕念,算是南城小有名氣的才子,與沈家的長女沈之慈定有婚約,兩家關系很好,聽說長長走動,可後來慕家沒落了,沈家老爺就開始疏遠慕念,禁止自己的女兒在和他見面,慕念到底是讀書人,心高氣傲,受不的這般屈辱,就拂袖而去。後來去考取功名了,可惜落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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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

歌昭有些好奇的問到,歌瀾看向窗外凋零飄落的枯葉,聲音帶着些許惋惜。

“怕是落榜歸來,受了更大的侮辱,心中的佳人也已變心,嫁做他人婦了。”

此話一出,不止楚淩風驚訝的看着歌瀾,連魏書賢都詫異的看向她,那卷宗他閑來無事也看過,的确如她所說。

歌昭看到兩人的表情,就知道歌瀾說對了,于是微微靠近歌瀾,小聲詢問。

“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歌瀾掩嘴小聲回應。

“電視劇裏都這樣。”

歌昭聽到這話,竟無言以對,只恨自己太天真,不過她不是忙着捉妖抓鬼嗎?哪來的時間追劇?

歌瀾心裏暗笑,現在的線索和前面案發地的種種加在一起,明顯那個書生怕是帶着滿腔怨恨,死後化作厲鬼,找沈家報了仇。

從他所殺姑娘的名字就可看出,每人都帶着一個慈字,怕是沒找到沈家的長女,讓他心裏的怨氣日積月累,越來越強烈。

“如歌瀾所說,慕念的确回來了,跪在沈宅外,苦求沈老爺,讓他見一見沈之慈,可惜那家小姐已經定了別的人家,所以任慕念在門外跪了三天三夜,也無人出來理睬,就算偶有下人進出,也是佯裝看不到他,最後他在沈之慈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吊死在正對她閨房院牆外的槐樹上。”

歌昭一臉憂傷,惋惜的感嘆一聲。

“怎麽又是這樣悲涼的故事。”

“我想我知道去哪裏找他了,晚上我們再去那宅子跑一趟,心中執念越深,他越不能離開那宅子太遠,所以死者基本住的地方離這都不遠。”

“那今天晚上我陪你們一起去。”

楚淩風想起上次的事情,依舊心有餘悸,那個人不單生死門要除了他,冥府也一樣,他在一次次的挑戰自己的底線,這樣危險的存在,必須早些根除。

“算了楚大人,抓鬼捉妖這些事,畢竟不是你的強項。”

歌昭好心的勸到,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楚大人怕也是惦記上歌瀾了,難道古人都喜歡重口味的嗎?

想到這他不禁唉聲嘆氣,他自己不是也喜歡錦茵,對他總是冷着臉,下手打他毫不留情,不知道為什麽,以前他遇到美女,都是戰鬥力直接飙升,幽默感十足,三言兩語就能逗得對方哈哈大笑。

要取對方電話什麽的對他就是手到擒來,而且不是他吹,他的長相,就是扔在大街上,會引得女生對他抛媚眼的。

他以前很享受這種被美人圍繞愛慕的感覺,說白了這就是一種虛榮心,他自己根本就沒投入多少感情。

怎麽到了錦茵這邊,這些技能集體失靈了,他只要一見到她就緊張的說不出話,心率就沒一次正常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愛?

魏書賢起身熟練的整理着桌上的卷宗,有條有理的一一分開擺好,眼中帶着笑意,又一個無知者。

“二位可知,當初我們大人,可是和蕭王爺一起争奪過生死門門主的寶座的,如果不是大人謙讓,那個位置應該是大人坐。”

歌瀾沉下臉冷眼看着魏書賢,她很不喜歡他嘴裏喊出蕭禮的名字時,帶着輕看的語氣。

“輸贏從沒有謙讓這一說,魏大人是不是在辦案上,也存着這樣的心思,找諸多借口推辭,從剛才我就發現,你一直未參與案情的讨論,只是坐在一旁飲茶看風景,怎麽?就因為這案子已經歸在生死門的範圍內,所以魏大人就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了,如果我沒記錯,楚大人,這件案子皇上是欽定大理寺和生死門一同偵破的,如今這樣是做給誰看。”

“你……!”

魏書賢氣的漲紅臉,擡手氣憤的指着她,歌昭在一旁尴尬的趕緊圓場。

“魏大人見諒,我妹妹年紀小,向來心直口快。”

歌瀾冷笑一聲,瞬間開啓八卦陰陽眼逼近他,魏書賢有些驚吓的看着眼前一黑一白的眼睛,雙手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因為恐懼,無能的顫抖身體。

“我不需要誰見諒,最近這幾天,提醒魏大人,走夜路要多多小心了,還有令壽堂讓我轉告你,衣櫥頂上的紅木盒內,你辛苦攢的銀票,已經快被老鼠啃的灰飛煙滅了。”

“什麽?”

魏書賢激動的一下子從凳子上跳起來,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沖出房內,楚淩風扶額無奈苦笑,魏書賢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愛財如命,沒辦法他們又不會圓滑世故的貪贓枉法。

他嘆口氣,怕是剛才書賢的語氣惹惱了歌瀾,她是不是對蕭禮也有別樣的感情了,想起這個,他心裏居然有些莫名的酸澀。

“歌瀾,你別多心,書賢那人就是這樣,我們和蕭禮都是同一期奮鬥的新人,其實他最佩服的就是蕭禮,因為蕭禮從不拿着自己的身份炫耀欺壓別人。”

這次楚淩風說的是實話,雖然他很不想承認,雖然蕭禮很惹人厭,但他不得不承認,蕭禮也是一個優秀的競争者。

歌昭見歌瀾不說話,額上冒出絲絲冷汗,硬着頭皮,抓耳撓腮的想着該怎麽接話。

“楚大人的威名,我在生死門也有所耳聞,與王爺都是并駕齊驅不可多得人才,所以才會年紀輕輕一個坐上生死門的位置,一個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

歌瀾聽到歌昭的話,才恍然明白,自己言語中好像傷了他,有些的別扭的緊抿雙唇,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

“我沒有要貶低你的意思。”

見她有些不自在的表情,楚淩風有些意外的笑了笑。

“無妨,我可沒蕭禮那麽小氣,走吧!我午飯都還沒吃,這次我做東,請你們吃一頓。”

歌昭看到楚淩風這麽好說話,如釋重負的松口氣,說起吃的,他肚子也餓了。他悄悄走到歌瀾身邊,小聲嘀咕。

“奶奶,您說話之前能不能掂量下,這裏是等級森嚴的古代,可不是我們民主自由平等的二十一世紀,如果不是這兩人脾氣好,就您剛才那番高談闊論,夠我們死好幾回了。”

“行了,我知道了。”

三人圍着一張方形的木桌相鄰而坐,歌昭看到桌上三盤肉包子,嘴角無力的抽了抽,還能在小氣點嗎?就算沒有大魚大肉,炒幾個小菜也是可以的。

歌瀾倒是無所謂,捏起一個包子一口咬下,肉汁的香純在嘴裏擴散開來。

“很好吃。”

楚淩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見笑了,等過兩天俸祿下來,我在好好請你們吃一頓,不過阿九家的包子是真的很好吃,對了蕭禮怎麽樣?宮裏還不知道這件事。”

“已經請了妖王谷的峰巒來醫治,正在煉制丹藥,過幾天應該就無大礙了,只是不知什麽時候能起身下床。”

歌昭看見歌瀾有些情緒低落的,低頭注視着手上的包子不言語。

“最少要半年,上次蕭禮也是這樣,足足靜養了半年才好。”

楚淩風也注意到了她的改變,心裏暗嘆,蕭禮,就當是本殿下欠你的,明日讓青鸾給生死門送幾滴地神靈液,讓他恢複的在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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