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莫子易回到公司以後就開始工作，臨近年底了，他和張燃兩人想把目前的一些項目盡快結束，早點休假。忙活了一整年，大家都沒什麽心情工作了，很多事情只想用四個字來概括：年後再說。
下了班，張燃問他：“一起吃晚飯嗎？”
“不。”
“？”張燃有點詫異，“你幹什麽，跟別人約好了？”
“沒有。”莫子易低頭圍着圍巾，“累，想回去休息了。”
“行吧，唉，我又吵架了，沒人陪我吃晚飯。”
“為什麽吵架啊？”
“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習慣了。”張燃嘆了口氣，“談戀愛好累。”
“累嗎？累的話，為什麽要談？”
張燃奇怪地看着他：“你這話說的，搞得你沒談過戀愛似的，雖然有時候會累，但是還是開心的時候多啊，而且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會有鬧不開心的時候吧？”
“嗯。”莫子易想了想，“你覺得兩個人談戀愛，最重要的基礎是什麽啊？”
“你怎麽回事？你談了這麽多個女朋友，現在問這種問題？”張燃有點看不懂莫子易了，“喜歡就在一起啊，先在一起再說啊，管那麽多幹什麽？你看陸湛還有黎井他們，哪怕男生和男生在一起的這條路不好走，他們不是照樣坦坦蕩蕩地在一起了？這有什麽的啊，碰到個喜歡的人已經很難了，能互相喜歡那更是小概率了，有什麽好考慮的？”
莫子易沉思了一會兒，拍拍張燃的肩：“以前是我目光短淺了，以後這種事不止可以問陸湛，還能跟你讨論讨論。”
“那可不，誰還不是愛情海裏過來的。”張燃嘚瑟地一甩劉海。
“你女朋友哄好了嗎？”莫子易微笑着問他。
“操。”張燃揮揮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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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易回家洗了個澡，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後就窩在沙發上蓋着毯子看電視。
他心裏有點緊張，因為很久沒有當面見到駱非了，而且……而且關于他的那個問題，莫子易也不知道怎麽說，總不能人家還沒問，他就自己開口說我願意吧？但是要是一直不說，莫子易又覺得憋得慌，他的臉皮在駱非面前就變得很薄，不知道為什麽。
瞎想了一陣，門外傳來按密碼的聲音。
莫子易的心跳一下子就快了，他也不知道要幹嘛，只是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着大門的方向。
門被打開，駱非穿着棉服外套，手上拎着幾袋東西，沒有急着進門，而是站在門邊，笑着看着莫子易，問他：“我能進來嗎？”
他的眉眼比在視頻裏更真實好看，似乎是瘦了一點，整個人高高地站在那裏，頭快要抵到門框，但看起來卻毫無壓迫性，反而像是一個剛買完菜回家的男主人，臉上帶着柔和的笑。
莫子易想起第一次見到駱非時的樣子，他戴着墨鏡，露出好看的下半張臉，嘴邊挂着又痞又不屑的笑，後來威脅自己的時候，眼神黑沉壓迫，說話也毫不客氣。但是三年過去，和他相處了這幾個月以來，駱非在自己面前好像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莫子易見過他所有的溫柔和耐心，以及自己想都沒有想到的，他的那種喜歡。
莫子易點點頭：“請進。”
駱非笑了一聲，進門換了鞋，把外套脫下來放到玄關邊的架子上，動作熟稔自然。
他把一堆袋子都放到桌上，然後走到沙發旁，見莫子易正微微仰頭看着自己，于是伸出手去勾勾他的下巴：“怎麽了，是不是太久沒見了，想仔細看看我？”
他的手有點涼，莫子易皺着眉縮了縮下巴。
駱非于是想收回手，結果莫子易卻把自己的手從毯子裏拿出來，握住了駱非的手，說：“你的手好冷啊。”
他的手柔軟白嫩，掌心溫暖，駱非現在覺得，喝什麽湯啊，只要被莫子易拉一拉手，他渾身都能熱起來，特別是心裏。
兩人坐在桌旁，駱非打開袋子把吃的拿出來，邊擺邊說：“在一家廣式茶餐廳買的，我朋友說味道挺正宗的，你吃吃看。”
他買了很多，蝦餃，燒麥，鳳爪，馬蹄糕……莫子易說的湯也買了好幾盅，往桌上一擺，比酒席還熱鬧。
“買太多了……”莫子易拿着筷子不知道從哪下手，“吃不完很浪費。”
“沒事，你多吃點，瘦成這樣，一看就是很挑食，我多買點，你的選擇就多一點，是吧？”駱非打開一個小盅，“這個牛肉丸湯是我特意叫他們做的，你知道吧，潮汕的牛肉丸特別有名，我以前去廣東的時候最喜歡吃那邊的牛肉丸火鍋。”
他夾起一個冒着熱氣的牛肉丸輕輕吹了吹，然後送到莫子易嘴邊：“咬一口，小心燙。”
簡直比保姆還貼心，莫子易懷疑駱非是不是學習了什麽新手爸爸教程，怎麽變得這麽溫柔體貼。
他低頭咬了一口，帶着熱度的牛肉丸勁道有彈性，咬下去的時候似乎能夠聽到它內部油汁鼓濺的聲音，在嘴裏嚼兩下，能嘗到一種舒爽濃郁的奶香，帶着一點淡淡的鹹味，不寡淡也不重口，很值得回味。
“好不好吃？”駱非問他。
莫子易點點頭：“好吃。”
駱非把莫子易咬剩下的牛肉丸放進自己嘴裏，嚼了幾下後點點頭：“确實挺正宗的，下次我們可以去店裏吃，味道應該更好。”
電視上放着不知名的電視劇，桌子上升騰起食物的熱氣，鼻間滿是各種香味，駱非坐在桌旁夾菜投喂，一邊不停地在說什麽，莫子易恍惚中覺得，生活好像應該就是這樣的。
莫子易被駱非逼着吃了一大堆，他這輩子都沒覺得這麽飽過。
兩人收拾完餐桌，莫子易又蹭蹭地挪到沙發旁想坐下，被駱非一把拉住。
“不許吃完就坐，懶死了，你給我站着，消化一下。”
“我吃得好累啊，吃完難道不是應該休息的嗎？”莫子易有點執着地想再往沙發上坐。
駱非也執着地拉住他：“也得虧你瘦，你要是胖一點，這麽吃完了就坐，肚子上的贅肉不知道要堆成什麽樣。”他拉着莫子易的手帶着他在房子裏到處走，“不能坐，我們先慢慢走兩圈，消化消化。”
莫子易只能任由他帶自己走來走去，只不過自己毫不出力，拖着身子，整個人的力量都靠駱非來帶。
駱非氣得轉過身：“你非要我把你摁在床上操才肯乖乖聽話是嗎？！”
莫子易一下子就有力氣了，直接走在了駱非前面：“不是不是，我這就走。”
兩人在屋子裏轉了十多分鐘，駱非終于肯放莫子易去休息了，然後他從一個紙袋裏拿出一套睡衣：“我去洗澡了。”
“你還帶睡衣過來呀？”莫子易縮在沙發上問。
“買了三套，全放你這。”駱非瞥他一眼，進了洗手間。
莫子易盯着電視，一句臺詞也沒聽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