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個自信高傲的天之驕子,一個卑微怕生的人界乞丐
第30章 一個自信高傲的天之驕子,一個卑微怕生的人界乞丐
其他宗門沒想到江河會這麽快出手, 錯過最佳時機的他們瞪着男人和許瑤有說有笑地離開散修賽場,紛紛轉身跟随。
大佬們一走,其餘人再也忍不住地哀嚎起來。
“我傾家蕩産壓了所有兩個金丹一個煉氣的頂配隊伍, 結果十幾支都被許瑤碾壓,怎麽會這樣啊!”
“莊家你聽我說,其實我押的是兩天後重開的第一名!”
“比賽都重開了, 不如我們這局也重開吧?”
“比賽重開和押許瑤隊是第一名有什麽沖突嗎?”
人群中冒出個搖扇子的修士,當着他們的面收走了賭贏的巨款。
“神機妙算機智過人,不愧是我。”
從頭到尾莊家的法寶沒有任何反應, 說明他的确押對了寶。
修士們羨慕得眼紅。
“他拿走的那堆東西裏有我珍藏已久的法寶。”
“每個有潛力的隊伍我都押了,但凡沒聽過許瑤的傳聞我也會給她們押一點。究竟誰先傳的她是喪家犬?有這麽兇的喪家犬??”
“那些靈石我攢了五十年啊!”
衆人鬼哭狼嚎之際,一只蒼白的手把剩下的靈石給拿走了。
贏家的獎勵全部發放完畢,法寶立馬變回骰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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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蒼蒼的矮人莊家告訴他們:“兩日後老夫會在這裏再次開設賭局,歡迎各位道友來捧場。”
“怎麽收場了?我沒看到另外那個賭贏的家夥啊?”
“我也沒注意到人,難道是用了什麽法寶?”
“那個我看見了一只手, 好像去那個方向了。”
他們順着手指的方向讓開條道,見到了幾十米外身形清瘦的修士背影。
一陣緘默後, 有人默默開口。
“如果我沒猜錯, 那是天機宗的池涞吧……”
頓時竊竊私語的聲音不絕于耳。
“他沒參加團隊賽嗎?”
“你傻啊, 天機宗就他符合報名條件,一個人怎麽參加?”
“他為啥要押許瑤贏?他們以前關系很好嗎?”
“沒聽說啊。”
……
池涞并不在意那些有關他的議論,快踏入宗門賽場時他似有察覺地側頭。
“池道友好端端地怎麽來這裏押靈石?”
沒有聽過的陌生聲音, 絕大概率是僞造的外形和嗓音。
池涞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似乎只是純粹好奇地詢問原因。
他沉默回頭, 繼續往前走。
卻不料那人跟着他到了宗門賽場, 還加快步子竄到前面。
“希望你一切如願。”
池涞駐足,等對方的氣息被其他修士沖散覆蓋, 緊握的拳頭才慢慢松開。
“可算是找到你了。”
池涞将細微的丁點情緒也隐藏起來,面向聲源低低喊人:“無來師叔。”
無來真人給老宗主報信後無奈地說道:“鄧詭去你屋裏沒瞧見人吓得派了好多弟子四處尋你,還讓用定命算位置,所以我才能找到這來。他可寶貝你了,你不該一聲不吭地跑出來的。”
“對不起。”
“所以呢?散修賽場那邊是什麽引起了你的興趣?”
無來真人打量了少年沒幾眼就收回視線。
鄧詭讓池涞遮住眼是省了不少麻煩,但同樣也遮住了極其關鍵的部位。
眼睛能傳達的東西太多了,對于情緒很少外露的對象而言,眼睛是為數不多可以推敲的地方。
可惜池涞的眼睛不能示人,他也沒法摘下黑布,只能通過聲音肢體氣息等渠道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鄧詭總說他的寶貝池涞不會有問題,可他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勁。
“許瑤。”
無來真人愣了半天:“什麽?”
“散修賽場的金丹第一。”
無來真人聞言大笑:“對你有威脅的弟子都在宗門,區區散修無足挂齒。”
他就沒想過池涞會輸給散修,預知的時候都沒把那邊算進去。
見人跟石頭似的杵着,他拍拍池涞的肩。
“鬼仙草對鄧詭十分重要,由你親自贏來給他,他會更開心。”
若少年的眼睛沒被遮住,無來真人會看見一雙冷漠發紅的漂亮金眸。
“謝謝無來師叔,我會把鬼仙草贏回來作為驚喜送給爹爹的。”
再正常不過的真誠語氣,再熟悉不過的微微彎曲的後背。
無來真人初次見到池涞的那日,就覺得鄧詭的想法實在荒唐荒謬。
一個自信高傲的天之驕子,一個卑微怕生的人界乞丐。
哪怕最後融合成功,遲早也會因這邪術被修真界驅逐。
明明可以在修真界做個無人知的瘋子,非要把自己置于危險的懸崖峭壁。
他是不是得贊揚一下好友無聊滑稽的偉大父愛?
要不是鄧詭和他趣味相投的瘋,剛好又有點好奇後面會發生什麽事,他才不會留下來幫忙。
小乞丐得知真相的那日鄧詭會摘下他的黑布條吧,會顯露出什麽好玩的眼神呢?
憤怒?傷心?
哦,大概率是難以置信。
渴望親情時命運般地遇到剛失去孩子,又把自己誤認成親兒子從而寵愛有加的長輩。滿心期待地準備好能實現長輩畢生心願的驚喜時,被撕碎靈魂摘取部分與長輩死去孩子的殘魂進行融合。
看着自己的身體被他人占據使用,看清自己一直以來以為得到的親情其實從來不曾屬于過他——
那樣的他該多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