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19章、第19章
從天上墜下後,之前被虎頭海雕定義為小菜雞的青年,一腳踩在他的背上。
那一刻,這位頂尖掠食者清楚地聽到了他背上幾根骨頭齊齊斷裂的聲音。
虎頭海雕:?!!
陶邯眼角帶紅,踩着大鳥後,開始——
瘋狂拔鳥毛!
“我必須讓你也嘗嘗禿頂的滋味!”陶邯大怒。
虎頭海雕嘗試過撲騰,然而仍他怎麽反抗,踩在他背上的青年巋然不動。
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周圍就多了一堆油亮的鳥羽。
一陣涼風吹過,把陶邯的怒意卷走。
冷靜下後,陶邯看着歇菜的虎頭海雕,再看着旁邊一地的鳥毛,怒火迅速被恐懼席卷。
天,他在做什麽?
不要命了嗎?
這可是猛禽啊!一口一只小老鼠完全不是問題!!
陶邯往後退了一步。
虎頭海雕不知道是被揍懵了,還是傷得太重,聽到聲音只是動了動翅膀尖,再無其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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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邯拔腿就跑。
穿過比人還高的雜草叢後,陶邯往前沖的腳步驟然剎住。
有風拂過,将烏雲吹到彎月前,血月被遮擋。投落的月華消失不見,這方天地更加幽暗了,像是蒙上了一層施有暗魔法的黑紗。
在陶邯不遠處,站着一道高大身影。
風卷起那人的長風衣一角,在暗夜之下仿佛是惡龍展開的黑翼,揚出一份桀骜不羁的冷然。
他就站在那兒,帶着山岳深海般的厚重神秘,讓所有搜捕者不敢輕舉妄動。
但這份威懾在陶邯這兒壓根不存在,非但不怕,他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藤冀!!”
陶邯一陣風似的往那邊跑。
激動。
看到老父親一樣的激動。
陶邯飛撲過去,有種終于看到熟人的興奮,“藤冀,我剛剛差點被抓上天,吓死我了!你怎麽現在才來找我?”
将人接住後的藤冀正想詢問兩句,一低頭卻看到了陶邯發頂禿了的部分。
他比陶邯要高半個頭,那一塊禿成怎麽樣,沒有誰比藤冀看得更清楚。
他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
陶邯抓着藤冀的手臂還在叭叭叭求安慰,但卻發現自個兒說了一堆都沒有得到對方的回複,不由擡眸一看。
而這一看,他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般炸起,“你笑什麽?你是不是在笑我禿頭?!”
藤冀嘴邊勾起的弧度加深。
“啊啊啊啊,我把你當過命的兄弟,你現在居然在幸災樂禍!藤冀,你的心不會痛嗎!”陶邯捂着腦袋連連往後退,不願意對方再看到他禿的地方。
本來藤冀只是勾着唇在笑,但陶邯這番話之後,藤冀幹脆就笑出聲。
男人的笑聲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海上的浪濤起伏。
陶邯:“......”我想打人。
許是他的目光太幽怨,藤冀見好就收,将話題轉開,“你之前到哪兒去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走着走着忽然就到那邊的天臺邊緣。”陶邯伸手指向圓塔旁邊的建築,“喏~就是那兒。後來我遇到了一只大鳥,在那個鳥人的追趕下,我跑進了圓塔。”
說起這個鳥人,陶邯後知後覺——
對哦,他已經不是小倉鼠了。
能打贏那只大鳥很奇怪嗎?打不贏才奇怪好不好?!
他歇聲,忽而糾結起來。
他現在已經是一頭成熟的獅子了,以後要是遇上事動不動就跑,豈不是一點都不威風?
嗯,他以後不能再那樣了。
“怎麽?”藤冀見他沉默。
陶邯立馬回神,“沒啥,對了,我剛說到哪兒來着?”
藤冀:“圓塔。”
說起這座圓塔,陶邯十分自然地聯想到遠塔裏的那具白色骸骨。
繼續叭叭叭。
不得不說,藤冀其實是一個十分好的聽衆。陶邯滔滔不絕的時候,他就聽着,需要附和或者點頭時,藤冀照辦。
叭叭叭一堆後,陶邯一拍手,“嗐~對了,藤冀你看看這個是不是小本子上面的那種石頭!”
說着他從兜裏拿出之前收集的紅寶石碎末。
藤冀眸子微眯,眼睑輕合投下的陰影有幾分晦暗,“是同一種,這些你是在那骸骨邊找到的?”
“對啊,我還發現一個飾品。”陶邯掏出銀黑色的圓環,想到這飾品可能沾過碎肉或者其他惡心東西,一拿出來他就往藤冀手上扔。
圓環上的半枚紅寶石破碎不堪,卻依舊光芒妖異。
藤冀拿起看了半晌,“暫時沒有發現什麽特別,先收起來。”
*
在黎明到來之前,陶邯與藤冀找了間房間,打算休息休息。
他們現在手上已經有線索了,而且今天才第一天,往後時間還長。倒不如養足精力,免得在最後關頭翻車。
不過兩人找的這間房間麽......
房內擺着桌椅,上了白漆的桌椅風格冷淡,窄窄的長沙發上放着方形抱枕,小廳空間如此,旁邊只有一扇通往卧室的門。
卧室內,一張四五人并列躺上也不會覺得擁擠的大床占了房間的大半空間。
這房中只有一個卧室,卧室裏又只有一張床。
陶邯完全沒覺得有哪裏不對,“藤冀,今晚我們睡一塊,反正這床夠大。”
說完,他扭頭看藤冀,“你不會介意吧?”
藤冀:“随意。”
“不介意就成。”陶邯徑自将外套一脫,然後就想往床上躺。
看到床就犯困,他想睡覺了。
但是——
後衣領忽然被拎住,陶邯整個人被拖回,他愣住,不由回過頭去,狹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做什麽?”
藤冀的目光在他身上掠過,再開口時似乎有些嫌棄,“洗了澡再到床上去。”
“你嫌棄我髒?”陶邯晴空霹靂。
藤冀只是道,“既然有條件講衛生,那為什麽不洗澡?”
陶邯抿了抿唇,片刻後小聲嘟喃一句,“其實我是很愛幹淨的,之前也沒出什麽汗。”
越說越小聲。
藤冀唇邊弧度不變,語氣加重,“到浴室洗澡去。”
所有的大貓裏,最不愛幹淨的就是獅子。從野蠻種進化而來的智慧種,在某些方面依舊保留了野蠻種的習性。
獅子這種大貓,他們有着所有貓科動物都沒有的懶惰以及邋遢。吃飽了有時候連嘴都不擦就倒頭睡去,清潔工作完全交給蒼蠅,常年都是臭烘烘的。
陶邯與藤冀對是半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洗澡就洗澡,兇什麽嘛......”
浴室就在旁邊,陶邯嘀嘀咕咕地進去了。
陶邯一門心思就想着方才藤冀說他不愛幹淨的事,以至于他完全沒注意,這浴室旁邊的那面牆壁有大半是透明玻璃材質。
完全透明,連磨砂都就沒有。
進去。
脫衣服。
藤冀在房中逛了一圈,檢查牆壁與櫃子後面是否有移動門。這一輪查完,他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磨砂玻璃牆後面,背對着他的陶邯。
發尾微微發黃的青年一身小麥色皮膚,膚色異常好看,很是有陽光的味道。他的肌肉不誇張,恰到好處的精壯,肌理分明,線條流暢。
形如流水般的線條一直往下,到腰下位置時拱起可觀的弧度,往下收時又幹脆利落。
漂亮的形狀。
藤冀微眯了一下眼睛。
他的目光沒有移開,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但又似乎多了點什麽。
在裏頭洗澡的陶邯哼着自己臨時編的小曲兒,随手拿的那條毛巾甩得嘩啦啦的響,搓完前面,搓後面,再将毛巾往肩上一搭,開始洗頭。
洗到一半,或許是覺得站的位置不太好沖洗泡沫,陶邯轉了個身。
這一轉,他就成了面對着玻璃牆。
非常不巧,因為因為身上有火力旺,陶邯洗的是冷水澡。
隔着一面透明玻璃,陶邯猝不及防與藤冀四目相對。
“卧槽!!”陶邯的第一反應既不是轉身,也不是擋住下面,而是一把将臉擋住。
藤冀眉梢高高挑起,他非但沒有挪開眼,反而目光直白地掃過陶邯的胸膛,遇到挂着水滴的小太陽時,還微不可見的頓了頓。
繼續往下。
不過這時陶邯反應過來了。
他擋個屁的臉啊,藤冀都認識他!
他應該擋的并不是臉,不對,他一個雄性擋什麽臉?!
這麽想着,陶邯幹脆就将手放下了,若無旁人的繼續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