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追到手以後,就能有一百種方式報複她

第7章  追到手以後,就能有一百種方式報複她

虞近寒不怒反笑:“你這個腦子,能想到的賺錢方式也只有這些了。”

這就是她一直以來看不上周浩川的原因。自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總覺得別人也跟他一樣是爛泥。

周浩川正欲說些什麽,樓道裏傳來沈霜露的聲音:“你們站在門口做什麽?”

虞近寒回頭,看見她媽手裏拎着一瓶醋,從昏暗的樓道間走了上來。

周浩川笑了笑:“我們聊天呢。”

虞近寒看向沈霜露:“周浩川怎麽在咱家裏?”

沈霜露走進廚房裏,一邊忙活一邊解釋:“小周他奶奶前段時間回了一趟鄉下,帶回來一些幹桂花,她叫小周給我們送了一瓶過來,我就留小周在咱家吃頓晚飯再走。剛剛我下樓買了瓶醋,你回來我都沒看見,你又是打車回來的?”

“沒有。”

虞近寒不想看到周浩川,她拿起桌子上的Switch走進卧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她把卧室四處檢查了一遍,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頓晚飯,沈霜露做得比平時稍微豐盛一些,但虞近寒很沒胃口。

周浩川在沈霜露面前換了一副嘴臉,裝得嘴甜又乖巧,一會兒誇沈霜露廚藝好,一會兒聊起他們職高的趣事。

沈霜露被哄得眉開眼笑。

周浩川裝作不經意地問:“對了阿姨,你最近是上哪兒發財了啊?我聽說小虞轉到北辰去了。”

沈霜露看了一眼自己埋頭吃飯一言不發的女兒,一面煩她當着外人的面甩臉色,一面又為她的成績感到驕傲。

沈霜露笑道:“我能發什麽財,是小寒自己争氣。她是被北辰挖過去的,北辰那邊不收她學費,還給獎學金。”

周浩川很捧場地“哇”了一聲:“小虞現在這麽厲害?”

沈霜露似笑非笑地掃了虞近寒一眼:“也就那樣吧,反正跟我這個當媽的沒什麽關系。獎學金她都捏在自己手裏,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電子産品,也不知道補貼家用,你說哪家閨女能有這麽不懂事?”

虞近寒筷子一頓,煩躁地嘆了口氣。

周浩川也看了虞近寒一眼,笑道:“阿姨,獎學金才幾個錢呀,花了就花了呗。北辰那麽多富二代,讓小虞給您找個金龜婿回來,您後半輩子就不用愁啦。”

沈霜露連連搖頭:“她這個怪脾氣,誰看得上她。以後嫁不嫁得出去都難說……”

虞近寒心裏的火氣越燒越旺,有一瞬間她很想把桌子掀了。

但她忍住了。

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扔下一句“我吃完了”便進了卧室,把門反鎖了起來。

忍了,但沒完全忍住。

周浩川走後,沈霜露隔着卧室門跟她吵了一架,罵她不懂事,當着外人的面甩臉色。

虞近寒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火氣又蹿了上來,她也指責沈霜露亂放外人進屋,讓周浩川那個賤人進她卧室動她的游戲機。

沈霜露不甘示弱地回罵,說遲早把她那堆破游戲設備拿去賣了……

虞近寒吵到一半忽然不想吵了,她意識到這樣的争吵完全沒有意義。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氣,把數競資料攤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刷題。

還有兩年。她在心裏跟自己說,還有兩年她就可以離開這條弄堂,去外地上大學工作。

她不會一直住在這二十多平米的老破小裏,也不會一直跟周浩川之流做鄰居。

她會有一個好的未來,她想要的一切都會得到。

虞近寒有時候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太自負了。她總覺得,她可以憑自己的努力得到一切她想要的東西。

但她确實做到了,小時候她想考第一,就真的能一直考第一從未當過第二;想買各種書和電子游戲,就真的能賺來一筆又一筆獎學金來滿足自己的愛好。

她還記得小時候,沈霜露為了省錢,一直給她穿親戚家小孩不要的舊衣服。那些舊衣服大多都起球了,剪裁不合身,她穿着難受得不行。

因為觸覺失調,她的皮膚對衣服的面料和剪裁要求特別高,稍微有一點不舒服就會無限放大。那些舊衣服每天貼在身上折磨着她,堪稱她的童年陰影。

到了開始穿內衣的年紀,沈霜露給她買的內衣更是折磨她的利器。她一穿上就覺得渾身不适,呼吸困難,甚至無法專心聽課。

她試過找沈霜露要錢重新買內衣和衣服,沈霜露不理解什麽是觸覺失調,只當她虛榮,嬌氣,愛攀比。

她試過不穿內衣,弄堂裏的鄰居們暗地裏罵她騷,沈霜露罵她丢人現眼,在學校裏也被人指指點點。

那段時間她感覺自己快要抑郁了,她甚至想初中畢業就趕緊離家打工。

好在初二那年,她參加了學校組織的一個知識競賽。

她只用了一個晚上刷那個知識競賽的題庫,就擊敗了所有比她年長的學生,拿了一等獎,得到了一千塊獎金。

那一千塊錢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也改變了她的人生方向。她用那一千塊錢給自己買了合适的內衣,買了柔軟舒适剪裁寬松的新衣服,同時也打消了初中畢業就去打工的想法。

既然上學也能拿到錢,那為什麽不繼續上學呢?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靠自己賺到一千塊錢,幫她解決了生活裏的一個大麻煩。也是從那時起,她突然對自己多了一些信心。

做完最後一道題,虞近寒的心情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了。她不再為今晚的沖突感到憤怒或者難過。

雖然老天爺給她的人生設置了很多困境,但也賦予了她突破困境的天賦與能力。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中午,虞近寒吃完午飯剛回到教室,袁景燦就拿着數學練習冊晃到了她面前,語氣輕佻暧昧:“大學霸,幫我講個題呗。”

“……”虞近寒沉默了幾秒,轉身向教室外走去。

袁景燦:“你去哪兒啊?”

虞近寒:“衛生間。”

虞近寒沒去衛生間,她直接去了教學樓天臺,找了塊幹淨靠牆的地方,坐下來玩手機。

打了幾局游戲後,她估摸着班裏已經開始午休了。午休時間教室裏要保持絕對安靜,沒有人會在這個時間段問她題,她覺得這會兒可以回教室了。

虞近寒剛站了起來,忽然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有人上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找我想聊什麽?”

虞近寒聽出來了,這是袁景燦的聲音。

她靜靜地站在牆後,因牆體的遮擋,剛剛上來的人看不見她,她也看不見對方。

另一個聲音說:“陳伊寧為什麽叫你去追虞近寒?”

虞近寒皺眉,這是陸熔岩的聲音。

原來這段時間袁景燦之所以追她,是陳伊寧出的主意?陸熔岩又是怎麽知道的?

袁景燦:“靠,你怎麽知道是她讓我去追虞近寒的?”

陸熔岩:“你別管。我問什麽你答什麽。”

袁景燦沉默了。

陸熔岩等了一會兒,不見他開口,又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個大概。回頭我把這事添油加醋告訴你父母,我保證你會比停課這段時間過得更慘。”

又沉默了一會兒,袁景燦的聲音再度響起:“前段時間我停課的時候,陳伊寧問我是不是特別讨厭虞近寒,我說是。她說她有個主意,可以讓我報複虞近寒。她說……我可以去追虞近寒,追到手以後,就能有一百種方式報複她。”

陸熔岩:“什麽方式?”

袁景燦:“哄她上床,拍她luo照,把她搞懷孕再帶她堕胎,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拜金的婊子……你別這麽看着我,這些話都是從陳伊寧嘴裏說出來的,我只是轉述而已。我當時也吓了一跳,沒想到咱學校的文藝女神能說出這種話,真是人不可貌相。”

虞近寒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她早就猜到了,袁景燦這段時間假意追她肯定沒安好心,但驟然聽到這些惡意滿滿的話,還是讓她感到無比震驚和惡心。

陸熔岩:“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別再去打擾虞近寒,也別再搭理陳伊寧了。”

袁景燦的聲音有些煩躁:“操,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她一個新來的拽什麽拽啊?我……”

陸熔岩冷聲打斷了他:“咽不下也得咽,你剛剛說的每一個字我都錄音了,你再作妖,就別在北辰混了。”

“你!”

牆的另一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沉悶的碰撞聲。

他倆打起來了?虞近寒猜測,可能是袁景燦想搶走錄音設備。

她要去幫幫陸熔岩嗎?畢竟那份錄音也跟她有關。可她能做什麽呢?她又不會打架。

就在她愣神之際,牆那邊傳來陸熔岩一聲冷喝:“滾。”

打完了。腳步聲也漸漸遠去了。

等虞近寒繞過那面牆,整個天臺空蕩蕩的,只剩她一個人。

她從後門回到教室,經過袁景燦的座位時,她看到袁景燦垂着頭坐在座位上,嘴角有一大塊青紫,像一只喪家之犬。

回到自己的座位時,她側過頭看了一眼坐她左邊的陸熔岩。陸熔岩正若無其事地翻着一本數競資料,無論是那張隽秀冷淡的臉,還是正在翻頁的手,都白皙幹淨,沒有半點印子。

看不出來,袁景燦那個四肢發達的家暴犯預備役居然打不過他。

放學後照例去明德樓參加數競培訓。等虞近寒來到階梯教室時,陸熔岩已經坐在裏面了。

她來到陸熔岩所在的那一排座位,把書包放在了他旁邊的桌面上。

陸熔岩擡頭看了她一眼。

她也看向陸熔岩:“這裏有人嗎?”

陸熔岩搖了搖頭。

她便坐了下來,把筆、草稿本、數競資料等物品一樣一樣從書包裏取出來。

來明德樓上過這麽多次課,這還是她第一次坐陸熔岩旁邊。

數競教練走進教室的那一瞬間,她用只有陸熔岩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上完課你先別走,我有事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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