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實一點 瞳眸如同萬古長明

第59章 老實一點 瞳眸如同萬古長明

令律瑟斯維持着表面的不動聲色, 坐在柔軟的葉子上,看着眼前的雄蟲無能狂怒。

還挺好玩的。

說實話。

反正呆在島上也挺無聊的,

逗逗這人也好。

心中隐約的蝴蝶煽動了一瞬,

等待眼前的簡一斯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些, 語氣逐漸平緩下來時。

令律瑟斯的眸色加深, 忽然輕笑一聲。

他突然想到一個有意思的玩法。

誰知道這聲輕笑,

就仿佛把點燃了的火把扔進了成堆的棉絮山裏,瞬間爆燃起來。

簡一斯不可置信地注視着眼前這個半分情緒都沒有的蟲, 頭頂的火山呲呲呲地冒着火,眸中裏深深的厭惡幾乎要把令律瑟斯掃射成灰道:

“你還笑?”

語氣幾乎是顫抖的他質問出這句話。

令律瑟斯沒有說話,只是噙着笑意,但眸子仍然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冷漠, 裏面彷佛有倆個自動跟蹤器,直直地盯住眼前恨不得離他八丈遠的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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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一斯嘩啦嘩啦說了一堆, 把所有的情緒如同洩洪一樣,直奔奔地沖過去,可是到了墨發的雄蟲那邊,就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毫無作用。

令律瑟斯只把他的話左耳進有耳出,腦子早就在他再次吐露出第一句話語的時候,自動開啓了換頻模式,

他在思考,如果住在這裏, 那麽這次的雄蟲比賽的成績到底算誰的?還是分開算嗎?

還有, 這附近有什麽食物嗎?

銀白發色的雄蟲怒氣沖沖地說了一大堆,結果眼前的蟲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是眸子特別滲人, 含着笑意對他笑。

簡一斯無法,氣得來回走了幾圈,随後好像想到什麽,重重地坐在他的身邊,“撲棱”,深綠色的葉子打這旋兒,飄飄蕩蕩在空中旋轉幾圈,落到了令律瑟斯的手上。

令律瑟斯拿起葉子,順手扔到身後的地方,轉過頭對簡一斯認真道:“我餓了。”

簡一斯“呵呵”了一聲,眼神上下瞥了他一眼,反嘴回怼:“你餓了關我什麽事?”

令律瑟斯沒有開口,只是在腦海中問了小鍵盤一句:“你都錄好了嗎?”

小鍵盤精比了個ok,回複道:“宿主!剛剛的音頻都給你錄好了!”

“回放給他聽,用我的精神力做媒介。”

“好!”

令律瑟斯從溫暖飄蕩着光的精神海中抽出一束光,投放在石洞裏面靠光的一側,只是悄悄攀附在簡一斯的耳邊:“滾出去!……”

眼前的蟲立即從地上站起來,眸中閃過幾分的驚慌和殺意,迅速警惕地望向四周:“誰?”

山洞裏沒有任何人回複他,令律瑟斯控制那束光繼續播放。

簡一斯立即反應過來,質問令律瑟斯:“是你搞的鬼?”

墨發的雄蟲輕輕歪頭一下,敞開的領子更加透出一片的雪白,刺了簡一斯的眼睛一下,他的眼神瞬間向下躲避一下,怒氣沖沖,咬牙切齒:

“你這個變态,還給我玩雌蟲那一套!我告訴你!我不……”

瞬間,簡一斯耳邊的聲音放大了好多倍,甚至都要把他震出山洞。

明明山洞裏涼快清爽許多,可是對面的雄蟲氣得反而有更多的汗珠落下來:“好!令律瑟斯!”

令律瑟斯驀地擡起眼:“我陪你一起去。”

畢竟直播在這裏,他肯定不會讓他一個人去找食物,

簡一斯突然被這句話停住了話頭,重重掃視了他的領子露出的風光一眼,迅速轉過頭道:“把你的領子扣上!”随後轉身大步走出了山洞。

令律瑟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領子,有些困惑,難道蟲族世界這麽保守嗎?

更何況他又沒光着上半身,而且他和他都是雄蟲,

真是奇怪。

難得的違和感和別扭一閃而過,

索性想不清,況且外面還有直播,為了避免不好的狀況,他還是扣好了扣子,走出了山洞。

簡一斯在山洞外邊等他,瞥了他領口一眼,臉色莫名地緩了一些,緊接着好像迅速反應到什麽,立即扭過頭,而語氣卻不同于他剛剛在山洞那般,輕松又明朗:“令哥,前面還有條河,我帶你去。”

這小孩,變臉還挺快,

瞧瞧這語氣,啧啧啧,跟山洞裏的簡直判若兩人,一對比起來,山洞裏的那個家夥簡直就是一直不停的嗷嗷嗷尖叫雞。

令律瑟斯被自己的這個想象逗笑,但是面上仍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嗯。”

直播間裏的雌蟲們終于見到兩個雄蟲出來:

“啊啊啊啊啊,終于出來了,我等得殿下等得好慘……”

“@深V的雄蟲拒絕不了一點@橘子,快回來,殿下們又出來了!”

“剛來,殿下們要去做什麽啊?”

“好像要去河邊,就是簡殿下之前捉到魚的那條河邊。”

“哇可以同時看到兩個雄蟲殿下的直播間,幸福!”

……

好在這條河離山洞離得不是很遠,走個兩三百米就到了,一條河橫隔開對面的森林,附近都是肆意的野草,還有紫色的東西?

令律瑟斯被一株長得高大的植物吸引了注意,走到這株植物的身邊。

扁平如扇狀的葉片,小巧玲珑的幾個果子被幾個小枝子挂在一起,像是小型版的櫻桃,不過不同于櫻桃的紅色,是黑紫色的小玩意兒。

龍葵?

這株植物熟悉的名字蹦到他的眼前。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問問521吧。

“521,這個可以吃嗎?”

“可以!”

得到了小鍵盤精的肯定,令律瑟斯放下心來很多,摘了一把捧在手裏,走到河邊順着水流沖洗。

令律瑟斯正認真地沖洗手裏的小漿果,耳邊忽然被風灌進一道喊聲:“令哥,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他擡頭順着聲音向左望去,是已經挽起褲腳走在河裏捉魚的簡一斯,

此時雄蟲的漂亮眸子在陽光照耀在水中的七彩光澤中,襯得格外的有生機和活力。

當然,他也沒有錯過——簡一斯得逞的笑意。

簡一斯,在河的上流,

而他洗着龍葵,在河的下流。

令律瑟斯心情瞬間複雜了片刻。

他收起洗龍葵的手,拿着手裏的十幾個小龍葵,慢慢沿着河的岸邊走到簡一斯的旁邊,對他招了招手。

簡一斯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身邊,視線避開他的臉,問道:“怎麽……”

就當簡一斯張嘴的瞬間,令律瑟斯瞬間喂進了剛剛洗的龍葵。

由于龍葵小,加上他的動作極快,

簡一斯甚至咽下去才反應過來,瞳孔放到極大,立即靠近令律瑟斯,表面困惑,實則令律瑟斯都能隐約看到他隐忍到快破碎的表情:“你剛剛給我喂了什麽?”

“漿果。”

剛說完這句話,令律瑟斯就對上了簡一斯明顯有些不信的眼神,但他只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就深藏功與名地退後幾步。

“需要我幫你什麽嗎?”

“幫我看着點魚,別讓它蹦到河裏就好。”簡一斯眸中閃過幾分的警告,嘴角卻揚起笑,轉過身開始捉魚。

河裏的簡一斯在捉魚,這邊的令律瑟斯也沒有閑着,他在采野菜,他也是才發現河邊似乎有更多可以吃的東西,甚至可以做調料,只不過部分口感沒有在地球的那麽好,但是大體上差不多。

河流的水不斷地向下奔騰,原本挂在頭頂的太陽周邊也漸漸燃起橘紅色的火焰。

簡一斯費盡千辛萬苦捉上了一條魚的時候,令律瑟斯接過,用石頭拍死,放在清洗幹淨的巨大葉片上。

在簡一斯開始摸第二條魚的時候,本來歲月靜好的直播間,不斷有彈幕閃出開始為簡殿下鳴不平:

“為什麽只有簡殿下一個人幹活啊,而令殿下只是看着啊!”

“前面的,你會不會說話啊,什麽叫看着,我們令殿下那叫采集!”

“但是,看起來簡殿下一個人在河裏真的好累啊,汗都出了不少,心疼。”

“什麽采集,上面的,是吃草嗎?”

“就算是活,也應該輪換着幹吧,這也太不公平了……”

“可能,兩位殿下可能提前就在山洞裏商量好了也說不定呢……”

這條彈幕很快被淹沒在瘋狂閃動的彈幕攻擊之下。

眼前的光線逐漸黑暗,令律瑟斯揪完最後的一朵黃花菜,轉頭望向仍然在彎腰摸魚的雄蟲。

此時的雄蟲甚至身體都開始打晃了,但還是彎腰把手伸到河裏在撈 。

令律瑟斯看到這一幕,心中莫名有幾分的不忍,幹脆走到靠近簡一斯的岸邊,放大了聲音:“走了。”

銀白發色的雄蟲忽然起身轉過頭,盯住令律瑟斯不甘心道:“還差一條……”

還差一條?

令律瑟斯想起那條不到勉強夠一個掌心的魚,心恍若晨鐘,被驀地撞響,不過好在只是片刻的感動,他又立刻恢複到心如止水的狀态,瞥了簡一斯一眼:“走!”

天色越來越晚,再加上體力消耗,即使摸瞎了都摸不到魚了。

聽了這話,簡一斯反倒沒說什麽,只是耷拉着情緒迅速上了岸。

但是直播間裏的雌蟲們反而被煽動了情緒,火大了無數次:

“不是?憑什麽這麽命令我們家的殿下?”

“心疼我們家的殿下嗚嗚嗚。”

“殿下的眸子都黯淡了不少。”

“好像,我們家的殿下是做的過分了一點……”

“何止是過分啊,真的超級過分!我家的快樂小雄蟲都累成什麽樣了。”

“就不能伸手幫一下嗎?”

……

令律瑟斯提起魚,一手還拎着打包好的各種漿果野菜還有一些的調料,往前走。

可是身後的雄蟲似乎體力消耗過大,他可以聽到身後傳來的深一步淺一步的腳步聲還有非常沉重的喘息聲。

這麽走實在有點慢,但天色卻晚得越來越快。

令律瑟斯回頭看了眼之前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雄蟲,此時累得眼裏都是一片飄蕩的水霧,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樣,十分惹人心疼。

他換了只手,把所有的東西都用左手拎住,轉身,朝着落後好多步的雄蟲走去,直接扯過雄蟲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而自己摟住他的一只腰把他往前面帶。

這一下,仿佛摸到了懷裏雄蟲的什麽開關,立即掙紮:“你幹什麽!”

好在簡一斯的力氣都耗盡,聲音也小得幾乎聽不見,直播只能看見墨發的雄蟲把疲憊的銀灰色發的雄蟲摟進懷裏。

這時的直播風向開始在兩蟲不知道的方向漸漸轉變:

“算你們家殿下有點良心……”

“這麽看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點好嗑……”

“上面的,你瘋了嗎?他們可是兩個雄蟲!”

“就是就是,我們家殿下只喜歡蟲母大人!”

“不要強行拉蟲炒cp好嗎?”

“我就說我們家殿下肯定不是那樣的蟲。”

“好溫馨的場景,橘色的光散落在他們身上……”

雖然只是很沒有力氣的推拒,但還是給一手拎着沉甸甸的東西,一手幾乎可以說是抱着一個人的令律瑟斯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他湊到他的耳邊,威脅道:“老實一點。”

簡一斯只覺得鼻尖都是橘子的香氣,像是剛喝完橘子氣泡酒,他擡眼還能依稀感覺到那只摟住他的腰的手,太過炙熱,燙得他的全身都不由的抖,

他擡眸,只能看得到橘色的落日邊上,是一雙極其耀眼漂亮的瞳眸,好像徜徉不斷的黑夜忽然被刺眼的太陽掙破,所有一切的束縛,只剩下萬古的長明。

令律瑟斯當然察覺到他的目光,卻沒有想太多,而是手摟得更緊了一些,即使兩人身上都是濕淋淋的汗,粘蹭在一起特別的不适。

依稀中,令律瑟斯能聽見累的意識都有些不清的簡一斯好像在說些什麽,好奇心驅使他湊近不斷翕動有些幹枯的唇邊,耳邊倔強的語調模糊不清:“我不會把媽媽讓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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