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男友 baby……你好好……

第23章 第23章 小男友 baby……你好好……

“怎麽回事?”

這下連好不容易才爬回床上的陳雨依也被驚動了, 她從高處往地上望去。

乍一看,在主神的影響下,只能看到一個黯淡的蜷縮着的人影。她轉而極度專心的去看, 那個影子就漸漸褪去了模糊的輪廓,甚至有幾個瞬間,變的十分清晰。

對方身上穿着黑色、寬松的電視臺工作服,而這件衣服下頭,原本的白色短袖則早已斑駁, 沾染了許多血跡。

對方摔得不輕, 身體舒展後還是忍不住蜷縮起來。

陳雨依看到新人清瘦的手腕緩緩的移動,似乎想在地板上找到一個着力點,但此刻,那手指還不如嬰兒靈活。

蔣提白飛快從下鋪鑽了出來, 蹲下去查看baby的狀況。

陳雨依的視線被擋住了, 但她愣神似的沒動。

有件事算是她在虛張聲勢, 那就是其實新人的匿名性,在她這裏, 一樣非常奏效。

她也會頻繁的忘記新人的個人特征, 她所謂的練習,只是比別人多出一個步驟——

她會将自己看到過的新人的特點,由畫面快速提煉,變成簡單的文字,再分人、分類的進行單獨的記憶。

而她每次觀察一個新人的時候,都會按自己習慣的觀察順序, 将對方身上一閃即逝的特征和自己記憶中的關鍵字比對。

所以,她雖然能一眼分辨出baby,甚至腦海中屬于“baby”這個人的記憶樹已經關聯了許多內容——看上去枝繁葉茂的——記憶點比她曾留意過的任何新人都要多, 但她其實,還是不能在腦海中形成完整、真實、和具體的畫面。

以前,她覺得這沒什麽,甚至認為自己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牛逼程度已經超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玩家,因為自己和他們最大的一點不同,就是自己真的閑得蛋疼。

但此時此刻,陳雨依忽然覺得自己練習的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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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個倒在地面的新人影子時,她覺察到自己近乎本能的,在baby的記憶樹頂端增加了一個新的詞:死亡。

這個詞她昨天也加上去過一次,只不過後來時間重啓時,被她悄悄抹掉了。

現在又冒了出來。

她一時沒了言語,細細品味,覺得今天這兩個字,好像比昨天稍重一些。

突然,不知道出了什麽差錯,大腦沒有經過她的允許,竟然又冒出了一個新的記憶,自動和baby的記憶樹關聯了起來——

眼下被蔣提白的身體遮擋了一部分、但仍處于她注視下的那只清瘦手腕,與昨天baby發燒時,抓住她的那一丁點兒的力道,二者聯系在了一起。

陳雨依撐着上半身,呆呆的追逐着大腦中的變化。

冒出來的這個記憶,不是一個關鍵詞,更不是形容特征的文字。

那是一種觸感。

發燙的體溫,手的重量,以及她抽手時,兩人皮膚的摩擦。

平面的記憶,變得立體了。

哪怕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分叉,但立體就是立體了,如同二維世界裏,突然長出了一朵三維世界的小花。

“baby”這個詞條,在她的大腦裏,頃刻間,好像變得與衆不同了。

陳雨依不言不語的坐起來,整理了一下頭發,随即抓着床護欄,一秒鐘從上鋪跳下來了。

“讓我瞧瞧,baby又怎麽啦?”

蔣提白從新人脖頸上收回了手指,眉心罕見的皺了起來。

剛才新人B替他擦臉、漱口時,蔣提白沒有注意到任何異樣,當時新人B體溫還處于正常。

到現在,只是間隔幾分鐘而已,新人B的體表溫度竟然又像昨晚一樣,高的吓人,心跳也十分劇烈。

把人直接扔進熱水裏,也不過如此了吧?

還有,之前這個人力氣大的驚人,此刻卻虛弱的擡不起手、擡不起頭。

“燒的這麽厲害!該不會被你咬了之後,baby真的感染了屍毒,或者狂犬病?”陳雨依盯着賀群青使勁看,像是要把新人從空氣裏摳下來,再深深印在自己的腦海裏。

蔣提白看她一眼,忽然安慰似的說:“要有狂犬病,也是我先發病。先看看情況,如果和昨晚一樣,他一會兒就好了。”

陳雨依沒吱聲,蔣提白便彎下腰,試圖搬動賀群青,但他眼下情況,也着實好不到哪去,試了兩秒,便無奈喊了聲林況,兩人一起把賀群青搬到了林況的下鋪上。

“謝……”賀群青嘴唇翕動了一下,說的話誰也聽不清。

他身體被放平躺着,一手落在腹部,随着他不安穩的呼吸,那手腕也起起伏伏。

片刻後,陳雨依将他另一只手也擺了上來,兩手安詳的重疊了。

啪嗒一聲輕響,剛擺上去的手腕又落在了床板上,賀群青難受的扭過了頭。

他想要翻身,像昨晚一樣蜷着側躺,但陳雨依也不知道今天又犯了什麽毛病,按着他的肩膀非讓他這麽平躺,還說:“噓,baby……你好好躺着,這樣我們就能看清你還喘氣沒有。”

賀群青:“……”

在場的人腦筋都很靈活,這時候就聽林況說:“這已經是第二次了,baby是不是本身就有什麽疾病,是他自帶的,和游戲沒關系?姐,老大,你們在游戲裏見過有病的玩家嗎?”

陳雨依一愣,短暫的思索後,便說:“我的确遇到過一個有嚴重哮喘病的玩家,年紀很小,只有十三歲。還見過得糖尿病、需要按時打胰島素的玩家……”

“打胰島素?”林況驚了:“那這種人豈不是只能當炮灰?能活過新手期?”

“……不一定。這類玩家的藥品屬于特殊用品,可以在商城裏販賣,尤其是胰島素,如果在副本中臨時買到手,用處非常多,所以價值很高。”

陳雨依想了想,決定還是多教林況一些,“……聽說這樣的玩家都沒有好下場,包括那個賣胰島素的玩家,最終因為沒藥,死在了某個特別針對他情況的副本裏。”

“當時玩家們都猜測,主神允許得病的玩家帶藥品入場是一個陷阱,一旦在商城販賣藥品,就會被主神盯上,從而進入一個極具針對性的副本裏。”

“所以現在我已經沒見過這類商品了,也很長時間沒遇到過自帶疾病的玩家了。”陳雨依搖搖頭,“先別下結論,你看baby平時,哪有一點有病的樣子?如果真是他身體本身有疾病,我不知道什麽病才會這樣,蔣提白,你說呢?”

蔣提白沒回答,那表情像是在默默思索,又像在出神。

發呆了一會兒,蔣提白才醒了似的說:“就算知道了他現在這樣的原因,我們也處理不了,更何況,新人的随機性太強,到下個副本,我們就分開了。現在離開這裏對我們所有人來說才是第一位的,對他更是如此。”

“作為新人……他要麽找到審判書,要麽,賺生存點,他才能活下去,這二者都和他現在的狀态沒有什麽關系——除非這一次他沒有之前那麽幸運,真的死了。”

陳雨依聽着蔣提白的話,停頓片刻後,神情突然變得躍躍欲試。

蔣提白如同知道她要說什麽,目光微變,莫名的強調了一遍:“下一次,他就不知道在哪個副本裏了,陳雨依。”

林況聽到這話,動作不由一頓,看看蔣提白,又看看陳雨依。他無意識的擡起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樣東西。

蔣提白瞥他一眼,林況就像是被燙到似的放下手,強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轉身到對面給蔣提白鋪起了床單。

陳雨依細眉挑了起來,說:“行啊,随機就随機,反正baby這一局救的是你跟林況,可沒有救我,除了我‘見色起意’之外,他和我根本沒什麽關系,你說是吧?”

蔣提白突然覺得陳雨依此刻的笑容十分可惡。

接着,陳雨依重重“哼”了聲,轉身推開林況,在剛鋪好、一條褶子都沒有的下鋪上躺下了。

躺好後,陳雨依還專門擡起頭,給了蔣提白一個白眼:“爬床去吧你!憑什麽每次都是你睡下鋪,慣你的毛病。”

蔣提白:“……”

林況非常體貼,立馬說:“那個……老大,我知道你現在身體不好,要不要我扶你爬上去?”

蔣提白:“……”

手邊一動,蔣提白看過去,就見新人B已經成功翻過身,面朝牆縮進了最裏面,用後背對着他們。

有些人就像動物,一旦病的重了,就會選擇躲起來呢。

蔣提白于是沒精打采的在新人睡的這張下鋪上躺下了。

“老大?”林況滿臉問號的看着蔣提白。

蔣提白朝他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開。

“我在這睡了。”蔣提白閉上眼,放棄人生的說:“反正也爬不上去。”

林況:“……”

……

雨水從天而降。

……

嘩嘩嘩。

……

賀群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搖晃。

他兩腳像是踩在棉花上,雙腿軟的像是随時會墜下去。

他在搖晃中睜開眼,眼睫被雨水打濕了,視野變得一片朦胧。

昏暗的天光下。

工廠鐵門——

舞劇團……

車門被急促打開的聲音。

“baby!baby!”

賀群青聽到身後雨裏傳來喊聲。

但他還沒想清楚這是在喊誰,在一次失去平衡的搖晃中,他倒下了。

“卧槽!”

他聽到遠處有人吃驚的說了句髒話,接着啪嗒啪嗒的淩亂腳步聲就靠近了。

至少有兩人來到了他身邊,很快,賀群青感到肩頭和雙腳同時一緊,被人擡了起來。

還有一把傘在頭頂“嘭”的撐開來,旁邊一個女聲倒抽一口涼氣,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畫面,邊走邊罵:

“這TM能是人咬的?!還不嚴重呢,蔣提白?!”

沒聽到回應,不久後,賀群青到了一個溫暖幹燥的環境裏,被人推着坐在了座椅上。

賀群青感到有人扳着自己的臉檢查,還說了些什麽。

他已經感到不妙,可身體修複的時間竟然還沒有結束,他再着急,眼下也沒有好辦法。

就這樣吧,反正只有兩個小時,應該快到時間了。

賀群青當即頭一歪,選擇呼呼大睡。

又過了一陣兒,隐隐約約,賀群青聽到陳雨依甜蜜的聲音。

“是……這是我男朋友,他有嗜睡症。是的……比我小了十歲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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