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的門鈴
第9章 她的門鈴
“我是複仇!我是黑夜!我是蝙蝠俠!”門鈴又一次響起。
“來了來了,哎呀怎麽這麽急呢?多按幾遍我愛聽。”
我雀躍地去開門拿外賣,想用歡快的小碎步體現此刻的心情,可惜身體條件不允許。
為了聽到有人按門鈴,這幾天我點外賣的次數直線上升,斥巨資向我的左鄰右舍炫耀這個新門鈴。
“謝呃,謝謝,先生你的頭盔真帥氣。”
打開門,一個紅豔豔的腦袋出現在門外。好紅,好大。
我發誓,從來沒見過這麽紅,這麽光,這麽圓的腦袋,一時讓我失去了所有的語言能力。
“你的門鈴很特別。”紅色大腦袋捧着披薩盒子對我說,出人預料,它的聲音還挺好聽。
“啊,對,看不出來吧,我是蝙蝠俠粉絲!”我得意地跟他炫耀。
傑森的面容在頭罩下扭曲了一瞬,他看着女孩的蝙蝠logo拖鞋、黑色帶翅膀的睡衣、蝙蝠镖形狀的夾子。艱難地說:“真是看不出來。”
“你真有眼光,我會給你好評!。”
我關上門,将這個音頻發到網上,無償分享給所有蝙蝠俠的粉絲。
【蝙蝠俠的狗】發表了新內容。
【醒世恒言.mp3】【如聽仙樂耳暫明,家人們,我已經聽了兩千一百九十遍了,沖啊,不聽不是人!】
【蝙蝠俠的貓:謝謝狗王,真香我吃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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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的魚:狗王,這是貼着蝙蝠俠的嘴錄的嗎?好強!不愧是追星追到哥譚的強者!】
【蝙蝠俠的鳥:斯哈斯哈,愛聽,多說點,拿給身邊的小M朋友聽,已經扭成一條蛆了。】
除了哥譚居民,其他地方還有很多蝙蝠俠的粉絲,不如說哥譚以外的人才更容易愛上蝙蝠俠,畢竟不用擔心真的被蝙蝠俠揍。
我的這個賬號就像戰地記者一樣的存在,時常給那些不敢來到哥譚的粉絲發福利。內容高質又勁爆,偶爾還幫忙代購一些哥譚限定的蝙蝠俠周邊産品,所以其他同好尊稱我一聲狗王。
傑森渾渾噩噩地回到對門自己的房子,不禁想,他本來是想幹嘛來着?
對了,他是想用紅頭罩的身份去警告葉穹,所以攔截下了她點的外賣,親自送上門,結果在按門鈴的時候猛地聽到那句話被硬控了三十秒。
聽到老蝙蝠的聲音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阿福天天打電話叫他回家吃飯,叫得他魔怔了,等再按一遍的時候他才确定這不是幻聽。
後來門打開後,他重新找回要恐吓人的感覺,葉穹一句頭罩好帥,讓傑森語氣都弱下來了幾分,糊裏糊塗地客氣了一下,又被她莫名其妙的炫耀給繼續硬控三十秒。
恐怖如斯,這就是蝙蝠俠粉絲的實力嗎?果然粉随正主,粉絲和蝙蝠俠本人一樣可怕!
所以他剛才為什麽要按門鈴?!
他紅頭罩不是惡名昭著,殘暴兇狠的幫派老大嗎?!他,為什麽,乖乖去按門鈴?
算了,萬一把門砸壞的話,葉穹一個獨居小女孩,在哥譚怪不安全的。下次,下次再找機會。
真是心地善良的人啊,快一起說,謝謝紅頭罩!
善良的紅頭罩今晚又要去黑吃黑了,他換上被葉穹誇贊過的頭罩,狗狗祟祟地出了門。如果傑森陶德再多等一會,就會看到對面的門也打開了,葉穹穿着連帽黑衛衣,戴着口罩,同樣狗狗祟祟、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我的尾椎骨還沒有修養好,本來不應該走動出門增加負擔。可逼我出門的理由,實在是讓人難以拒絕。
【我有蝙蝠俠無披風戰損版360p高清踹人圖。欲購從速,賣出即删。】
我長期挂在網上的一條蝙蝠俠收圖貼突然有了回應,這可是蝙蝠俠無披風戰損版360p高清踹人圖啊!
不是哥譚人根本不懂這些前綴的含金量,為什麽蝙蝠俠夜夜再哥譚晃悠,仍舊有人懷疑其真實性?當然是因為他速度過快從來沒有人能真正看清蝙蝠俠的模樣。
罪犯“咻”得一下就原地倒下進入夢鄉,睡前最後的畫面是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所以有人說,蝙蝠俠其實是手掌可以放大十倍的變種人。
受害者害怕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罪犯消失了,救命恩人也消失了。
迎着掩蓋在雲霧下的月光,只能看到蝙蝠俠迅速掠過的披風,就像一雙遮天蔽日的翅膀。所以有人說,蝙蝠俠其實和殺手鱷一樣得了罕見的返祖病,背後長出了一雙五米長三米寬的蝙蝠翅膀,所以才叫蝙蝠俠。
更不用說哥譚警員眼中的蝙蝠俠,瞬移,他一定會瞬移!正聯三巨頭怎麽可能只有蝙蝠俠是普通人類!他一定也是外星人!
曾經也有人想要偷拍蝙蝠俠的高清照片,可哥譚的夜黑,蝙蝠俠更黑,敏捷加上超高隐蔽性,這件事根本不可能做到。照片裏往往只是一團模糊的幻影,唯有一抹黃色能将這張失敗的照片和沒打開攝像頭蓋子的照片區分開來。
所以能夠勉強看出照片中的蝙蝠俠在幹什麽,再蝙蝠俠粉絲群裏,已經稱得上是神跡。
這還不沖?不沖不是人,今天我就是爬也得爬過去!!!
摸着左口袋的電擊槍和右口袋的真槍,以及心口蝙蝠镖玩具,主要是最後一個,我心裏有了底氣。
哥譚是一座不夜城,夜晚的馬路送走一批人,又迎來一批人。
趕着下班的人緊張地抱着包,低頭趕路,總覺得有人要害自己。趕着去上班的神色輕松,他們是熟面孔,一些常年駐紮在街頭的混混一般不會對他們下手,徘徊于底層的哥譚人民,有自己的情報網。
像我這樣擋住臉,獨自走在街頭的人也不少,究竟是硬茬還是裝腔作勢,這就需要精準的判斷力。身高、年齡并不是判斷的标準,瘦小的孩子握住一把刀也能将人一擊斃命。
這也就是我将槍裝在口袋的原因,我故意攏了攏外套,好叫口袋裏槍械的形狀更明顯一點,這多半能吓退一部分膽小的襲擊者。
剩下的人就不是靠槍就能吓跑的,畢竟這玩意在哥譚不少見。
最重要的是眼神,兇狠的眼神是最不好用的那一種,畢竟都活在哥譚了,誰也不是吓大的。
接下來,作為獨自在哥譚摸爬滾打了四年的我,給你們講講要怎麽做。
平靜的眼神最好,要多平靜有多平靜,即使內心已經吓尿了,腿忍不住酸軟發抖,表情和眼神也要有如死屍一般的平靜。
哥譚每天都在死人,有人死,就有人為其複仇。
不知道是水質原因還是空氣污染問題,哥譚人基因裏就帶着瘋狂。只要生出了複仇的念頭,就一定會貫徹到底。這時候神擋殺神,誰攔都不好使。
如果是在繃不住表情,也有另外一種選擇。笑吧,使勁地笑。大笑、冷笑、微笑,只要開始笑,就成功了一大半。礙于某個開嘴角項目代言人的功勞,哥譚人對笑這件事頗為忌憚。
畢竟大多數人只是法外狂徒,不是精神病!他們反派也是分門別類的!
誰都跟那小醜似的,不圖錢不圖權,費盡心思就想見蝙蝠俠一面。
還有那個毒藤女,他們都不想說,一叢阿卡姆越獄就搞環保大抽查,她就該去文明城市考核組工作。
我今天吃太飽了,就不笑了,不然怕一會笑yue了。
我平靜地穿過長滿了流浪漢的小巷,強行忽視背後虎視眈眈的眼神。變化的霓虹燈光打在身上,帶來了一絲陰冷。已經要入冬了,昨天下了場小雨,潮濕的霧氣無孔不入,自然卷軟軟地塌在腦袋上,叫人哪都不爽快。
走過奢華的冰山餐廳,越過三三兩兩的幫派成員,我始終将自己獨立于這份熱鬧之外,不關注,不好奇。
拒絕了每一次可能産生的搭讪,我孤獨地行走在這片奇詭的土地上。身後的影子拉得又黑又長,不與任何人交融,唯有與我作伴。
到了約定的交易位置,我倚靠在冰涼的鐵絲網上,将重心轉移到背上,緩解走路帶來的疼痛感,靜靜地等待那個交易人的出現。
“有個大活幹不幹?錢多,包活。”一個同樣穿着黑色連帽衛衣,帶着口罩的魁梧男人走到我旁邊,低聲問着。
哥譚幫派日日混戰,指不定哪天睡醒老大就換了人,所以除了某些死忠和骨幹,這些幫派最底層的混混是沒有固定歸屬的。今天跟企鵝人幹,明天在黑面具手底下讨生活。隔天還并肩作戰的兩個人,可能今天就要刀劍相向。只要有錢,去哪都行,所以哥譚的街頭會出現很多這樣招工的中介。
衣服,對上了,第一句暗號也對上了。
我沒有過多表現出欣喜,還是謹慎地繼續對暗號:“包活?不幹,我最近想死。”
男人興奮地向我走了幾步,我隐隐能聞到一股顏料味,隔着口罩不太明顯。沒想到這位蝙蝠俠同好還是以為畫手太太,果然人不可貌相。做你們的家人真幸福啊。
他說:“哥譚或許的确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我說:“可這裏還有蝙蝠俠。”
他說:“天王蓋地虎。”
我說:“我住阿卡姆。”
作者有話說:
哥譚天氣就按亞熱帶季風性濕潤氣候